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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欢,错惹兽将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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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雅放下手里的茶杯:“诗画病了,刚请了大夫,说是受了寒气,情绪又受刺激太大。”加重了音,谴责到:“诗画从小到大,一向都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宋兰君一脸愧色:“是兰君不好,治家不力。”

林静雅脸上的冷意加深:“不知要如何处罚那作恶之人?要依我们候爷府的规矩,这样的人,是要乱棍打死的。”乱棍打死这回个字的音,说得尤其的重。

宋兰君星眸微变,心里一紧,抿了抿嘴,一咬牙说到:“如此作恶之人,乱棍打死是轻的。”

得了宋兰君这句话,林静雅面上这才好看了些:“诗画如今是当家主母,按说府里这些事,是要她处理。只是呢,诗画到底是新嫁娘,现又病了,这些污浊之事……”

滴水不露,又步步紧逼:“诗画身子一向娇弱,这一病,估计少都要十天半月才能养好。大夫说,最好是卧床静养。”

宋兰君无奈,只得再次靠罪后出了候爷府,脸色非常难看的回府,连唐诗画的面都没有见着。

一听宋兰君走了,唐诗画不依到:“娘。”

林静雅叹了口气,女大不由娘啊:“等他回去把府里那些狼虎之人料理好了,你再见他不迟。娘说了,要乱棍打死,他也应了,现在你等着消息就好。”想想就后悔,当初只想着唐初九失了欢心,又无才无貌,应该是不足为惧,早知她如此蛇蝎心肠……

唐诗画面上一喜:“兰君真的应了?”

林静雅到底姜是老的辣:“只怕你婆婆那边,会比较棘手。”宁氏一直由唐初九照顾,两人情同母女,只怕会不同意。

确实没错,宁氏一听要‘乱棍打死’,就坚决反对。

“十七,没有初九,就没有宋家如今的荣华富贵,没有初九,我这老骨头,只怕早就成了一堆黄土。乱棍打死,这是忘恩负义!”

正文 014 初九有孕

宋兰君皱眉:“娘,我也不想,只是这事本就是初九做错……候爷府的态度很明确,这事一日没个结果,诗画就一日不回来。”

宁氏上了七分火气:“十七,我不管你怎么答应,反正我是不应的,要把初九乱棍打死,除非先把我这老骨头拆了!”

宋兰君无奈极了:“娘!”

宁氏想了想,说到:“我去候爷府求趟情吧。”

宋兰君不同意:“娘。”

宁氏直瞪眼:“休得再说,给我备轿。”

林静雅一听宁氏来了,轻叹了口气,这才见客。

宁氏一向是个直爽之人,开门见山到:“今天我来,是想代初九求个情。我知她所做之事,是千错万错的。只是初九对我们宋家有天大的恩情,如若真乱棍打死了她,我们宋家就会成了那受世人唾弃的忘恩负义之人。”

林静雅脸上带笑:“那依老夫人意思?”

宁氏试探到:“胡月乱棍打死,初九杖责二十。”

林静雅沉思了一会:“既是恩人,自是行的。”

宁氏闻言,松了口气。

林静雅接着说到:“左右我们诗画受场委屈,丢回脸面,新婚大喜洞房花烛之夜,却是……”说到这里顿了下来,拿起手帕抹泪:“诗画一向性子纯善,我又九死一生才有了这么个女儿,实在是不敢再让她回去,怕没几日,好好的一个人儿,就被那有心之人给害了,昨夜本就没圆房,这亲事我们的意思呢,就算了,还请丞相大人送纸休书过来。”

宁氏大惊失色:“万万使不得。”

“本来这门亲事,我们是很合心意的,诗画也愿意,只是如今,唉……”林静雅几乎是一字一顿:“我们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氏无可奈何,闷闷不乐的回了丞相府,唉声叹气,这可如何是好?

宋兰君一听说林静雅求休书,就恨得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往柴房走去,隔老远就听到胡月嘶哑的大叫声:“来人哪,来人哪,小姐身子不舒服……”

一脚踹开门,见唐初九脸色惨白,抱着肚子,下身一片红,额头上全是汗:“痛……”

胡月见宋兰君进来,跪在地上直磕头:“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小姐吧。”

宋兰君冷‘哼’一声,到底是叫了大夫。怎么都没有想到,唐初九是有身孕了,现在见了红,有流产的迹象。

听了大夫的话,唐初九瞪圆了眼,不敢置信,怎么会?什么可能?这五年来千求万求,千盼万盼,就想有孕,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宋兰君一时也愣住了,却是一点喜悦都没有。

唐初九有孕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候爷府。

正文 015 削发为尼

唐诗画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娘!”心里大恨,唐初九竟然有身孕了!

林静雅脸上闪过浓浓的杀意。唐初九生死暂且不论,但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留下,就是个祸害!问到:“诗画,这个孩子你想要怎么做?”

唐诗画好一会后,才吐出两字:“红花。”因为喉咙有些发紧,声音变得又细又尖,颇为难听。

待来人拿着‘红花’告退后,唐诗画手脚冰凉,眼里有些慌乱:“娘,我心里难受。”这是她第一次决定一个无辜之人的生死。

林静雅知道女儿心里难受,只是,丞相府的主母,必须面对这些阳光晒不到的阴暗。只怕以后要面对的,更多,更血腥:“那你想要那个孩子生下来吗?”

唐诗画坚定的摇头,生下来如果是男孩的话,那唐初九肯定会母凭子贵。而且,这个孩子,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喉里,一个月前兰君明明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如今,却是唐初九有了身孕!!!

林静雅慎重的说到:“诗画,你记住,对她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唐诗画轻轻的‘嗯’了一声,可心口还是感觉沉甸甸的,闷闷的。

更为这个孩子到来纠心的是宋兰君,他如困斗之兽一样,在书房不停的转圈。申时,终于做出了决定,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高声到:“备轿。”

宋兰君再次来了候爷府,见到林静雅,直说来意:“唐初九怀孕了,我想把孩子打掉后,送她去东离寺,削发为尼。”

林静雅闻言,非常意外,随即又想到,这会不会是宋兰君在‘暗渡陈仓’?名义上说是把孩子打掉,而实际上却是送唐初九去养胎?不动声色的说到:“那可是你的孩子。”

宋兰君一脸沉痛:“诗画已经受过一次伤害,我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应,就显得太过了,毕竟诗画还得回丞相府过日子,林静雅轻叹口气:“罢了罢了。”那孩子不管丞相府是真打还是假打,反正只有一个结果,就看是由谁动手了。

宋兰君心里一喜:“我想见见诗画。”

林静雅说到:“诗画整日以泪洗面,情绪很是激动,还是给她些时间吧。”

宋兰君回到府里,脸沉得厉害。婚后三天,是新嫁娘回门。大婚当天,十里红妆,京城百姓,无人不知,回门当日,大家肯定也会翘首以待。可现在连诗画的面都见不到,候爷府的意思很明显,只有等送走唐初九,才会让诗画回来。也就是说,最迟,在明天天黑之前,要送走唐初九。

用手指不停的磨擦着那半块刻字的玉佩,在黑暗中宋兰君神色不明,但对胡大夫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冷硬:“还请开一副打胎药。”

正文 016 两抹羞红

胡大夫说到:“九小姐如今身子虚弱,再加上滑胎见红,此时坠胎容易大出血,有性命之忧。”

宋兰君皱了皱眉,到:“去开药吧。”

熬好药后,宋兰君亲自端着药,去了西院。

唐初龙躺在床上,见着有人进来,睁开了眼,看上宋兰君,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风华绝代。

宋兰君端着药的手,一滞,避过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柔声到:“初九,感觉好些了么?”

唐初九看着宋兰君,一时有些意外。白天他明明那样恨之入骨,夜里怎么会如此温柔?是因为肚子里孩子的关系么?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摸上还是扁平的肚子,轻应到:“嗯,好多了。”虽然还是阵阵刺痛,但最少,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宋兰君把热气腾腾的药搁到了床头柜上,拉来凳子,坐到了床前,拉过唐初九的手,却见她手上布满冻疮,一片粗糙,心里一紧,情真意切到:“初九,这些年,辛苦你了。”

唐初九轻摇头,十年江边浣纱,一点都不觉得苦,真的一点都不觉得。

宋兰君从怀里掏出一枚翠绿通透的玉钗:“初九,送你,可喜欢?”

看着那玉钗,唐初九眼里突然觉得酸涩,含泪轻点头:“喜欢。”有多久,十七没有亲自送过自己东西了?

唐初九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宋兰君却移开了眼:“初九,我给你戴到头上,可好?”

“好。”唐初九话音刚落,宋兰君就扬手把她头上的钗子给拔了出来,放于桌上。这钗子是木质的,非常款式简单,只在钗尾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白兰花,这是唐初九的娘留给她唯一的遗物。这些年,唐初九从来没有离身过。

木钗一拔,三千青丝,全数垂落。烛光下,漆黑的发,白色的衣,映衬着漆点双眸,宋兰君莫名的就觉得唐初九竟然也是好看的。起身,从梳妆台拿了一把桃木梳子过来:“初九,我给你梳头。”

宋兰君的手很巧,没多久,就梳了一个‘流天云’,梳得很好看,只是,这是妇人的发式。也就是说,女子只有结婚后,才会梳这种发型,唐初九以前梳的从来都是未婚女子的发型。

唐初九从铜镜中看着自己,再抬眼看上宋兰君,疑惑问到:“十七?”

宋兰君放下梳子,把翠绿的玉钗插到翻花处,退开数步,打量一会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说到:“你如今,已经是我孩子的娘。”

唐初九神情一震,本来还在担心这个孩子的来得不是时候,十七这样一说,那就是承认孩子的身份了,喜极而泣:“十七……”

宋兰君本就容言惊世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丝丝笑意,更显得公子天下无双,玉树临风:“初九,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唐初九再次在宋兰君的笑容中迷失,回不过神来,十七的笑,从来都是这么的诱人沉沦。好一会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苍白的脸上,飞起两抹羞红:“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宋兰君含笑轻点头:“也是啊。不如这样好不好,我们男孩女孩各取一个。初九,我们每人取一个,好不好?”

唐初九推辞到:“你取吧,我……我怕取得不好。”

宋兰君也不强求,低头略一沉思,抬眸相问:“如果是男孩,我们就叫宋逸轩,如果是女孩,就叫宋如汐,好不好?”

唐初九把‘逸轩,如汐’来回念了几次,越念越顺口,越念越喜欢:“好。”

宋兰君端起床头柜上那碗黑褐色的药,用勺子搅拌几下,再喝了一口后,眉眼含笑:“初九,温度正好,喝吧。”

正文 017 郎心似铁

唐初九不疑有它,端起药,一饮而尽。喝完后,呲牙裂嘴。苦,真的很苦,苦过断肠毒药。

宋兰君适时递了一颗蜜枣过来:“唔,初九,张嘴。”

唐初九把蜜枣吃到嘴里,迫不及待的咬开,满嘴的甜溢散开来,冲散了药的苦味,只余甘甜:“十七,你娶唐诗画,我是不甘心,也想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但是最后关头,我放弃了。只是后来借酒消愁,说了醉话,胡月听了去,她为我抱不平,才会……十七,对不起。”

宋兰君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直现,看着桌上那空了的碗,眼里一片神色不明。

唐初九抬眸请求到:“十七,胡月自小跟着我长大,一直把她当亲妹子一样的看待,你饶了她可好?”

宋兰君良久后,才吐出一字:“好。”

唐初九全然信赖的笑容在灯光中绽放:“十七,谢谢你。”

宋兰君觉得这样的笑容很刺眼,反身,把灯吹灭:“初九,睡吧。”

唐初九也觉得睡意袭来:“好。”说完,闭上了眼,一会儿后,沉沉睡去。

宋兰君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唐初九的睡颜,久久后,轻叹一声,起身,离去。一走出西院,就吩咐柳总管:“把胡月,乱棍打死!!!”

柳总管领命而去,没多久,黑夜中隐隐传来沉闷的‘啪,啪,啪’的声音,却未见一丝呼痛声。

半柱香后,胡月趴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了,血一滴一滴的从凳子上滴落在地,触目惊心,空气中,满是血腥味。柳总管亲自上前,伸出手放到了胡月的鼻前,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才把胡月嘴上的破布取了下来,挥手到:“丢去乱葬岗。”

胡月的尸体很快的被人抬走,地上的血也很快的被人清洗干净,血腥味也在呼啸不止的寒风中渐渐的淡去,直至全无。柔和的月光照耀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未见一丝罪恶和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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