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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长欢,错惹兽将军-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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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宋东离从花满楼离开时,已是三更半夜,眉开眼笑。

唐初九却是眉眼含怒。

唐诗画带着满身贵气的走后,唐初九并未过去,而是返身又走回了胡月的屋子,坐在窗前想着,现在月寻欢应该到将军府了,那古清辰怎么样了?……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宋兰君怒意上升,掀被下床,好一阵晕眩后,才稳住了身子。

把唐诗画精心准备的饭菜连同药,全部扫到了地上。好大一声‘啷当’,在暗夜中听来更是刺耳。

宋兰君怒气冲冲的去了西屋,狠力的一脚踹开了门,这个动作,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和精神,不得不微扶着门框,才能忍过眼前一阵一阵的昏厥。

坐在窗前的唐初九拧起了眉,看着满面怒容的宋兰君,却并没有起身。

宋兰君凶神恶煞般的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瞪着唐初九,眼里大火撩原。

唐初九抬眼看着,不躲不闪,无畏无惧。

宋兰君见之,更是暴戾恣睢,道:“若想明天再要本相的血,那就好好侍候!否则,本相并不介意世上多个傻子!”

卑鄙无耻!

可是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因为他有那个资本,他的血,金贵无比,天下无人能比,最少对于古清辰来说,是这样。

唐初九只得起身,去煎了药,又熬了一锅红枣小米粥,连同那瓦罐熬好的鸡汤一起端着回了院子。

宋兰君坐于窗前,灯光下,脸上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初九把盘子放到桌子上,拿来勺子,打了一碗小米粥,置于宋兰君眼前。

宋兰君收回窗外的目光,看了眼碗中粥里的红枣,说到:“剥皮。”

这是他的习惯,喜红枣,但是却必须把皮剥了。若在以往,唐初九都是主动剥好,才盛到碗里的。

……只是,早就今非昔比。

唐初九闻言,顿了一下,才无言的伸出纤纤玉手,把红枣打出碗里来,用勺子一压,早就煮胀了的红枣一下子就被压开了,把皮和核剔出,又倒进了粥里,还拿勺子搅拌了几下。

小米粥的颜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混沌不堪。

而以往,都是一颗一颗剥好的红枣,颗颗分明。

宋兰君面无表情的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一入口,星目墨色加深,就是这个味道。

熟悉的味道。

想念的味道。

终于再次尝到,还以为这辈子都吃不到了。

抬眸,瞧了唐初九一眼,带了些满足,更多是情意。

唐初九正拿着勺子,从瓦罐里打鸡汤,补血的。

打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宋兰君此生讨厌的食物真的不多,鸡汤就是其中一种。

果然,闻着那味,脸色立即变了:“拿走,本相不喝!!!”

唐初九不作声,用勺子慢慢在碗里来回搅拌着散热。

待温度正好时,无言的推到了宋兰君的面前。

宋兰君脸都绿了:“本相不喝!”

闻着味胃里就翻江倒海了。

对峙良久后,唐初九把碗挪了回来,拿起勺子,打了满满一勺,送到了宋兰君的唇边。

过了好一会,宋兰君才貌似心不甘情不愿的委委屈屈的张嘴,喝了下去。

那个味道,果然不出所料,如穿肠毒药。

若是依着以往,肯定是宁愿端着碗,屏着息,一口饮尽。

可现在,尽管宋兰君的浓眉,纠结得已经拧成了麻绳,可他却并没有选择速战速决。

只因为他眷念这一刻的温柔。

就好像又回到了和初九情浓之时。

宋兰君直勾勾的目光,让唐初九很不喜,也很不解。

这样的缠绵悱恻,算什么呢?

你若真有心,真有情,当初为什么就下得了狠手!

绝情之后,你又一脸情深!!!

当人是什么?东风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碗鸡汤,在二人的各怀心思中,见了底。

宋兰君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捻起颗话梅,去味。

唐初九手脚利落的把碗筷收拾好,试了试药的温度,正好。

这药,就如当年那碗,黑幽幽的,微微泛着苦味。

唯一不同的是,一碗要命,一碗救命。

看着那碗药,宋兰君也想起了一年多前的那个夜里,神色布满痛苦。

在当初端起那碗堕胎药时,心里是一片冷硬,带着麻木,痛意有,却不剧烈和尖锐。

可是在一年后,这股痛,就如埋在地底下的酒一般,经过时日的酝酿后,再从土里挖出来时,那味再也遮不住,痛得锥心。

就如失去初九一样,直到一年后,才回过味来,原来真的是非初九不可,无她不成欢。

初九,我已回头,你却早就不再原地。

初九,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

沉默着接过碗,把那药一口气喝完。

递碗回去时,看着唐初九的目光带了千言万语。

唐初九无视,拿着空了的碗,就要离去。

宋兰君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几分旖旎的叫到:“初九……”

我们再回到从前好不好?

那时,你百般温存。

手心滚烫的温度,在寒冷的冬天,格外的温暖,唐初九却一点都不眷念,用力想要甩开,无奈宋兰君却抓得紧紧的,脸上起了怒意,冷冷到:“臣相大人这是做什么?强人所难么?”

这种冰冷和防备,刺痛了宋兰君,也激怒了他:“本相要做什么?放心,本相不会要你陪睡,嫌你脏!!!”

那满脸的嫌弃,那恶毒的话,让唐初九脸色白了三分,顿了顿,突的扬起了抹娇笑,梨涡闪现,两眼弯弯,秋水春波一般潋滟的盛光,夺人心魄:“彼此,彼此。”

宋兰君怒气冲冲狠狠的甩开了唐初九的手,就像她是妖魔鬼怪般的。

唐初九拿着碗筷大步走了出去,否则再呆在那个屋子里,会窒息。

就着淡淡的月光,手腕上起了一圈青肿,紫黑成片,在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的显眼。

忍着痛,伸手轻轻揉着,活血。以前在杏花村时,皮肤并没有这么娇嫩的。

而且,也不会这么娇气,痛感没有如今这样强烈,那时切菜切到手,掉了好大一块皮,流了好多血,都能忍受。

可现在,这身子稍有点碰撞,就会痛得钻心。

诡异的是,即使破皮流血,它的复原速度却比以往快多了。

转动着手腕,唐初九守去了大门口,等月寻欢回来。

望眼欲穿中,终于在夜深人静,三更半夜时,等回了月寻欢。

唐初九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问到:“古将军怎么样了?毒解了么?”

月寻欢当唐初九是门上的雕花,视而不见,理都没理的,走人。

唐初九:“……”!!!

终于体会到了芸娘的那股想揍人的强烈冲动。

只是不敢。

因为打不过月寻欢。

也不敢打。

要打死了,找谁给古清辰解毒啊?

看着月寻欢那高大的背影,唐初九只得强压下那股翻滚的杀人埋尸后花园的冲去。

亦步亦趋的跟在月寻欢后面。

月寻欢推门进去,然后‘啪’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门,响声震耳欲聋。

把唐初九甩在了门外!!!

只差一点点就被门拍到了脸上。

唐初九:“……”!!!

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乞求老天,希望好人有好报,一定要让古清辰好起来。

郁郁寡欢的回了西院,却是才到门口,就见着了宋兰君,望穿秋水般的。

见着唐初九回来,宋兰君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这个屋子,唐初九曾经一住就是三年。

这张床上,二人曾经无数次的鱼水之欢被翻红浪。

这里,让宋兰君无比的眷恋和心安。

也曾经空荡得厉害过,只因这里的主人不在。

如今,佳人已回,那空落落也就被填满了。

坐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宋兰君脸色又变了。

打开门,就见唐初九坐在院子间梅树下的秋千上,微微晃荡着,春风吹起她的长发,空中飞舞着,淡淡月光下的她,一脸迷离,美得不似人间。

最少,此时此刻,在宋兰君的眼里,初九风华万千,绝代无双。

那满腔的怒意,一下子全部随风而散,慢慢走到了秋千后面,伸手轻轻推着唐初九。

就如以往在杏花村情投意合时的每一个夜晚。

只是,到底是不同。

以前,初九荡在秋千上,会笑靥如花,会说:“十七,用力点,再用力点,我快要飞起来了。”

而如今,初九却猛的一下从秋千上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再也没有了以前那明媚的笑容。再也不复往日的两小无猜。

看着唐初九回的是胡月屋子,宋兰君咬了牙:“夜里,本相需要人侍候!”

唐初九的脚步顿住了,确实大夫有说,要仔细照顾,失血过多,容易引发高烧,身边不能离人。

转了个弯,往主屋走去。

看着唐初九推门进去,宋兰君这才满意了,脸上泛起了得逞后的淡淡笑意。

正文 101 千年古树

举步跟着回屋后,说到:“给本相净身。”

唐初九不作声,但是去打了热水来,随后就再无任何动作了,坐在窗前,跟木头人似的。

宋兰君不愿意了:“是要本相自己动手么?”

以往,明明都是贴身侍候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洗出一室旖旎媲。

唐初九听而不闻。

宋兰君不喜欢被初九无视,拿手在桌子上略微用力敲了敲,道:“大夫说了,伤口不能沾水,会化脓。”

唐初九看着窗外,沉默是金的听着静夜里远处传来的狗叫,‘汪汪汪’一声接一声。

宋兰君顿了顿,委委屈屈似的做了天大的让步:“那给本相拧毛巾总行了吧?”

这次有回应了,唐初九从窗前转身直直走上前,从热水里拧起毛巾,面无表情的递给了宋兰君。

宋兰君无言的接过之后,胡乱擦了几下,然后石破天惊般的,竟然一脸可怜兮兮的:“初九,痛……”

浓黑的星目里,也蒙上了一层惹人怜惜,配上那惊世容颜,任你是心如钢铁也变成绕指揉。

眼前,哪还有一国当红臣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

难怪芸娘常常循循善诱的教导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唐初九抬眼看上宋兰君的伤口,手腕包扎处的白布,已经是隐隐见血了。

皱了皱柳眉,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随手抓起宋兰君的左手划了下去,现在想来,是极为不妥,因为他是左撇子,右手连筷子都不会拿,不管做什么都用的左手。

宋兰君把染了红色的手晃到唐初九跟前,疑似撒娇到:“初九,你看,都流血了。”

活该!!!

宋兰君就跟以前在杏花村时求欢似的,带着暗哑:“初九,你给我包扎吧。”

只差没说‘求你了’,可脸上那表情,不正是如此么?

………………

一朝臣相,把杏花村那些无赖的样子,学了个十全十,威逼利诱,死磨硬泡,甚至是不惜撒娇做低伏小,不择手段到了极致。

唐初九脸上满是忍耐,拿宋兰君的无赖毫无办法,因着他说得对,这血不能流没了,金贵着呢,只得去给他重新包扎。

宋兰君眉眼含笑的看着唐初九,喜极了她在自己身边垂首的样子,颈间一片白,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唐初九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视线,冷着脸忍无可忍,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

毫无防备的宋兰君痛得‘哎呦’一声,随后星眸含泪控诉到:“初九,你好坏,我痛,轻点嘛……”

一个嘛字,尾音轻轻上挑,带着一丝颤音,拖得长长的,显出几分娇宠来。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新嫁娘在破处!!!

唐初九直接把绷带打了个死结,端着换下的血布走了出去。

胸口起伏不定。

被宋兰君气的。

真的想不明白,两人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不堪过往,他却为什么还能像以往般的,好像那些血和泪,痛和苦,跟本就不存在一样。

那明明是他亲手做出的残忍,难道他都忘了么?!

……

过了好一会,唐初九才又回了屋子。

宋兰君躺在床上,闭着眼,应该是睡着了。

那床,特意空出了外边的大半。

邀美共枕的用意,不说自明。

唐初九走到桌前,把灯吹灭后,并没有爬上床,而是去了一旁的榻床上,中间隔了个屏风。

睡不着,翻一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思绪万千,恨意难平。

更是闷闷的痛,明天就是古清辰的大喜之日,他那么好,顶天立地的英雄,不应该有这样的婚姻。

如果新娘是苏莫语,感觉心里还要好受些。

可却是宋东离,她配不上那样好的古清辰。

就不说她那不堪的过去,不说她不洁的身子,就说她的本性,自私自利,爱慕虚荣,嫌贫爱富,贪图享受,丁点都配不上古清辰的美好。

更何况古清辰要的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而宋东离的本性,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样的女人,配古清辰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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