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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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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一旦提出来就非常激动人心,在当时的晋国人眼中,齐国是个遥远而美妙的国度,充满神秘和浪漫,齐国的月亮比晋国的都圆。
(注:齐国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它的都城临淄是春秋战国时期最繁华的大都会,全世界都数得上号。当时的临淄,已有五百多年历史,外城城墙周长30华里(相当于北京市西城区),内城周长15华里,水井400口,配有全城给排水系统。城门13个,10条大道处处通向罗马,地点就在今山东淄博的临淄区。从遗迹上看,城里分手工业区,商业区,官府区和住宅区,城中路面最宽20米,临淄街上,车与车相撞,人与人碰肩,衣襟相连成帐子,衣袖举起如幕布,人们一起挥汗如同下雨,一齐扇袖可以成风,早晨穿新衣服出去,晚上回来就给挤成烂布。据美国学者特休斯的研究,在公元前650年的时间段上,临淄是世界上第二大城市。第一大城市是尼尼微。第三大是老周天子的洛阳。当时的中国就是牛啊!)
正在向往齐国,晋国传来绝密情报,韩原大战失败后的晋惠公担心自己君位不稳,重耳等流亡份子趁自己战败之际反攻大陆,于是再次派出大内高手寺人披(上次是晋献公派的),限三日之内,杀奔翟国,不论活口死口,诛杀重耳。这回的寺人披又经过十二年苦练,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一掌现在可以震死一个营的兵力。
听到这个消息,想不去齐国也不行了,二流子重耳马上登车发表动员演讲,手里拿着两块木版儿,宣布这是上帝从山上抛给他的,从即刻起,就要像摩西一样,带领大家出埃及,去寻找梦想中的耶路撒冷了。两块木版儿,就是上帝刻给他的“十戒”啊。
二流子重耳率领政治犯准备去东天朝圣,临行把赤狄的妻子和孩子留在翟国,让她们就好像郭靖和母亲那样流落大漠草原,过着没有空气污染的生活。重耳和妻子分别,说:“希望你等我二十五年。如果二十五年不来,你就改嫁。你看,我很宽容吧!”
他的妻子穿了红色的盛装,腮上涂了红色的胭脂(赤狄的打扮,穿红色衣裳),对老公笑着说:“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过二十五年,我快要就木了(进棺材了),你让我那时改嫁,我还能嫁谁啊?虽然是这样,我还是坚决等你。”这就是成语“行将就木”的出处,带着死亡的气息却原来出自美女之口。重耳这时候55岁,还娶25岁少女为妻,真不要脸啊。当然,最可气的是他到了齐国又娶了个少媳妇。
重耳正跟赤狄媳妇收拾行李,外面备车,忽听寺人披已经攻入城来(晋惠公限寺人披三日之内到达,寺人披武功太高了,一天就到了)。重耳吃过大亏,浑身抖颤,慌忙带了身旁的狐偃步行溜出城外(跟上回一样)。其他城里的“犹太人”都被我们这位救世主给丢脑后头啦,哪管性命如何(比起刘备刘皇叔不舍荆州难民的光辉事迹,重耳真是等而下之啊)。寺人披扑了个空,这个人一辈子一事无成,只好恨恨地回去复命。
重耳跑出城走了两天,其余的流浪汉陆续赶上。最搞笑的是,他们的管财务的头儿,趁这个机会带着所有钱财开小差跑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朝圣运动,刚一开头就这么不成体统。
从山西翟国往山东齐国去,航空距离两千里,中间要经过的省份是山西、河南、山东,经过的重要山脉是太行山、泰山,主要河流是黄河中游到下游,以及济水。走直线最近距离是从河南省北部直接穿过,也就是借道于那里的卫国。卫国祖先是周文王的儿子康叔,历史名人有老色鬼卫宣公,好鹤而亡国的卫懿公。十二年前卫国被狄人攻破之后,卫文公专心带领群众恢复生产,埋头做事,对国际事务没什么好奇,也不参与。
晋国的二公子流浪汉55岁的重耳先生带领他的一小撮信徒,跋涉八百里,走下黄土高原,从太行山东麓滑入华北平原,看见黄河冲击大平原的广袤大地上突兀起来的卫国都城。卫国城里的人觉得,对于重耳这样没资金也没技术的国际二流子,连敷衍一下的必要都没有。的确,重耳不是港商也不是石油大王,在卫国人眼里,这个“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的二流子重耳先生,带有点不正常的宗教邪气。卫文公听到报告后作出结论说:“我估计这家伙是个流窜世界的国际恐怖主义分子,给我看紧了他们。” 
于是,卫国人把大门朝着重耳的鼻子关上了。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只有心知。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重耳像讨食的野狗,没吃到肉包子,却给人泼了一身米汤,用凄凉的眼光望了一下他所不解的人间,抖了一抖身上的毛,向北折行,绕过卫国再往东走。
喜欢自虐的人一般都最能理解像重耳这样徒步旅行的苦乐,重耳大约是那种闯罗布泊登西藏游海峡之类的独行者的祖师爷。当然你可以美其名曰“周游列国”,孔子也曾经周游列国,有个成语叫接淅而行,就是说孔子一行人,刚把米下锅,没等做饭,又把米湿淋淋地捞出来继续赶路,很有一种苦迫中的风情趣味啊。不过,孔子的路线正好和重耳相反,孔子从东往西,在晋境碰壁后,叹息了一下“涣涣乎美哉”的黄河水然后南下楚国。
重耳一行人因为被CFO(首席财务官)卷走了资本,这时候却是连水淋淋的米都没有了,他们绕行到卫国北面的五鹿(河北大名府,李逵劫法场的地方)饿的已是湿汗淋漓,实在不行了。重耳说:徒弟们,谁能替为师去前边化些斋饭啊。
他二舅狐偃手搭凉棚,发现树林灌木边,有几个野人正在“米细”。狐二舅哈喇子立刻流下来了。再重复一遍,“野人”在春秋时代不是吃人生番,也不是茹毛饮血的人,而是郊外农夫,因为在野劳动,所以叫野人。春秋时代实行“都鄙”制,“都”是都城,“鄙”是边鄙农村。俗话说“鄙人”,比如周作人老头子经常在作文里自称鄙人,就等于自谦说“俺”。
这帮野人一边拿着树杈撅成的筷子夹菜吃兔子肉吃,一边偷看远来的这几十个疲惫不堪、衣冠不整、形容憔悴却风度堂堂的奇怪的叫花子。这帮叫花子则在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筷子上夹的肉哩。野人们不由自主地憨厚地乐了,露出煞白或焦黄的牙齿——他们敢于这么乐,以及接着敢于捉弄重耳,还曾经偷吃秦穆公的马,又主动组成军队帮助秦穆公杀敌,都说明当时的庄稼汉根本不是带锁链的奴隶,而是自由的农夫。社会最广大的主体(庄稼汉)不是奴隶,那这个社会还是不是奴隶社会呢?
重耳无可奈何,命令狐偃说:去跟他们要点饭吧——对了,肉少点也行。
狐偃只好放下架子,走过去作揖乞食。那些野人坐在地上,仰望这个狄人血种的狐偃,就像围观一个大鼻子老外。野人们不知怎么想的,也许是出于他们天才的搞笑能力吧,他们居然盛了一碗假冒伪劣的泥块,献给狐偃先生。狐偃先生以为泥块里裹的必是刚烤好的兔子肉,赶紧跑回去端给车上的重耳,乐呵呵地。重耳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把泥巴掰开,看见里边只有一条蚯蚓。
也太欺侮人了,重耳火冒三丈,差点在毒日头下面晕过去。他从驾驶员魏仇手里抢过鞭子,下车就要跑去找野人打架。赵衰赶忙上前劝止,赵衰说:“泥土,是国家的基础,您有了泥土,就有了国家,这是上天所赐,请拜受!”
重耳听了,觉得打架也未必能占便宜,就放下鞭子,把衣服抻抻平,紧紧裤带,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右手触地,左手压右手背(绝对不能相反,反了的是女子之拜礼),以头触地——头触地位置在手触地位置前,这样就行了个稽首礼(若连续两次以头触地,叫做“再拜稽首”,这是古代最大的礼),然后,泪流满面地接过狐偃手中的泥块,把它载到车上而行。
(注:重耳也是个枭雄啊,从拿鞭子要抽到转而去磕头,变得够快。仿佛曹操抡宝剑要杀张辽,一转脸儿又变成给张辽亲自解开绑绳。)
吃不到兔子肉,吃了一嘴泥,重耳在野人们错愕的目光注视下继续昂然赶路,直到虚汗涔涔七魂出窍。别的人还挖野菜吃,可是重耳娇气,咽不下。蒲公英的花还有猪牙草的叶,据别人说也不错,可是重耳不想吃花。
正难受呢,这时候,介子推大哥突然抱着一罐肉汤从队伍后面笑嘻嘻地钻车前来了。献肉汤给重耳吃。重耳吃完肉汤,把手指头上的油舔净,然后说:“子推大哥,您也尝个鲜吧,打哪弄的啊,真不错呀。”
介子推笑得比苦瓜还苦,说:“尝就不用咧,这是俺自家大腿上产的肉啊。”不会吧!大伙不约而同都一起摸自己的屁股,还好,都在,哇塞,介子推从自己屁股上割肉给公子重耳吃,晕倒!
这就是介子推“割股啖君”的故事。后来介子推是被烧死了,大家迄今还在过寒食节纪念他。其实“迄今”也没多远,两千年岂不是梦觉一场,弹指一挥间。
据说还有一段赵衰抱着一锅小米粥落伍了的故事。赵衰这人很厚道,实诚,所以大家命他抱着小米,放心。赵衰抱着小米,走着走着就落伍了。赵衰和粥都不见了,别的精英们就都诬陷他,说他偷了粥逃跑了。后来发现却不是,他只是落伍了。(这有点类似孔子的大贤徒弟颜回在周游途中也是抱米走失,大家都诬陷颜回背叛,惟独孔子不信。)在饥谨时刻,众人的眼睛都是盯在米锅子上啊,菩萨之间也要为了米锅打架啊。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唱:走过春天,走过四季,走过春天,走过我自己。领袖重耳的朝圣队伍饥一顿饱一顿,跋涉到了东海之滨——梦中的齐国,伟大的耶路撒冷。 
这个穷途末路的二流子重耳先生在众叫花陪同下,终于来在了灿阳照耀的齐国大地,看见稠密的空气从东方海洋抛散下大片的花朵与大量的鸟鸣。重耳这时候看见的齐国是历史上最好的齐国,它绝不逊于同一时期欧亚大陆西端的明珠雅典(只有几万居民)。齐桓公为政四十年来,国脉日隆,物壮月满,东及滨海,南括崇岭,西起巨川,天下四方物宝豪杰,都笼络在大齐的无限威风之中。临淄的十里洋场里,汇聚了鲁梁的缟帛纨素,楚国的角齿羽毛,郑国的音乐杂耍,秦国的蓝田美玉,晋国的宝马狐裘,胡人的驴子骡子,都摆在一排排华丽的店铺里了。这都是管仲鼓励经商的成果。美酒泛滥成灾喝不了,女孩汪洋恣意泡不完,奢华的齐国人掉在糖罐子里沤着,作为国际化都市,大街上时而看见楚国人的奇装异服,鲁国人的峨冠博带,宋国的侏儒,郑卫的美姬,吴越的嬉皮士(断发纹身的),撞钟伐鼓,笑歌沉迷,编钟的清响搅拌着酒肉的臭气,欢乐此起彼伏,多么伟大的一派美好烂污的繁荣景象。
这就是世界当时第二大都市,伟大的齐国临淄!
重耳也想摸出一两枚幸存的晋国铲币,问问与齐国刀币的市场兑换价,然后买一些便宜的酒喝喝。但他摸出的只是空空的一双手,幸福是齐国人的,重耳什么都没有。 
重耳“穷”逛,在临淄大街上,人如潮涌,车似江鲫,好不热闹。重耳一行人乱逛了一气,忽然看见一处“女市”,就是赫赫有名的国家大妓院。这是管仲时代的政府项目,里边全是性产业从业人员。重耳估计在女市门口徘徊了半天,最后,一行人径奔临淄的内城。
所谓内城,也叫宫城,英文名叫downtown,自用一圈城墙围着(老百姓住的外圈城区——即宫城城墙与外城城墙之间的广大区域——叫uptown,中文名“郭城”区)。Downtown里边全是公族、卿大夫办公生活的地方,祖庙、社庙也在这里了,地价最贵,还有御花园,夯土高台上的宫殿群,披映着金灿灿的阳光,比外面的uptown市民区更加肃穆奢华。
富强的国度总是乐于接纳外来事物的,重耳,这个多少还算是掷地轻微有声的名字,被禀报进去,齐桓公听到了,高兴,传令:“欢迎!”(有称霸之心的国君,总是对他国政治流放分子情有独衷的)。
齐桓公派大臣们出宫城大门,迎接重耳,摆酒接风。
重耳被引进大殿之后,有幸看见了伟大的齐桓公他老人家年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重耳揉了揉眼睛,好像摩西终于见到了耶和华,重耳结结巴巴地喊:Oh My God!我的上帝啊!God Bless You!!!——朝圣总算圆满结束,见到活佛了。
齐桓公阔大而好客,拨给了这帮远来的“香客”二十辆大车马,这些车子镶铜绣锦,看者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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