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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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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把这些勇而好斗的小野兽,统一到文明的灿烂阳光之下,恢复经济,开挖铜矿,人民生活蒸蒸日上。(楚国的青铜器冶造术,后来发展的非常高,精美绝伦,比同时期的希腊高,楚国出土的精美漆器,比同时期的希腊淘气更迷人。)
并且楚武王的行政县制度也是首创,可见楚国的MPA学研究(Master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世界领先。 
公元前689年,楚文王熊赀即位。他一上台就从三峡的姊归沿长江东下二百公里,来到芳草萋萋的长江大平原,出于幽谷,迁于乔木,把国都搬到郢(今湖北省南部的江陵,在长江北岸,武汉左近,“千里江陵一日还”是也)。
楚文王继承父亲余烈,即位之初就重走他爸爸的长征路,甚至走得更远,把战火燃到了中原,灭掉了中原南部的邓国。
中原南部骚动起来了。
当时不停有诸侯被兼灭,就像现在不停有公司倒闭一样。
中原南部的一个美女,迈着莲花小步,这时候步入了历史的视野。
这个美女来自陈国,是陈国国君的女儿,息妫(念“归”),面如桃花,肤赛凝雪,是绝代淑女,史称桃花夫人,一直到明朝都很知名,所以入选为我们春秋四大美女之第二出场美女。
美女息妫十几岁时,就和妹妹一起出嫁——妹妹嫁到蔡国去,她嫁到息国去。大约是陈老国君为了省俩钱,就让她俩一起出发。
俩人一边猜测比较着谁的老公好,一边走走看看地,就到了蔡国(今河南省上蔡)。蔡国国君蔡哀侯是个大顽童,看见远道而来的俩美女娇艳可餐,就惊叹道:“哇塞!妞远乎哉?我欲泡,则斯妞至矣!”
人家告诉他说:“不要泡。那个小的,就是要嫁给你的媳妇啊!”
“是吗?可是,大一点的更正点啊。”
“她要嫁给息国国君的。”
“息国,就是息侯那个衰人,他也配?!”
蔡哀侯笑嘻嘻地设宴迎接两位小美女。饭桌上,他先把小的灌醉,扶回后室休息,然后就可劲儿地调戏大的——息妫。
蔡哀侯拿起精美的小铜匕,切下一片烤得不到两分熟的牛肉,拿玉筷子夹至息妫面前,说:“小姨子!吃个牛肉吧。” 
息妫娇滴滴地说:“不要,不要啊,有很多血的。”
“吃吧吃吧,你尝尝,生不生呀?”
“当然生——!”
息妫话音一落,蔡哀侯就发出变态者的哈哈大笑。
息妫面红如桃,伸出玉指左右推躲,一推一躲,牛肉掉地上了。蔡哀侯趴案子下面四下乱找,攥着息妫的石榴裙瞎翻,吓得息妫连连尖叫(那时候的古人没有裤子,裙子里边只有两个短筒充当裤子,而且是绑在膝盖以下,只能算作半条裤子,再往上是没有什么的——这样光着大腿的打扮非常时尚新潮,但坐的姿势必须得是跪坐,脚后跟压在屁股下,以免裙下走光)。
息妫感受到案子底下的威胁,桃花的美脸吓得失色,耸起身子连连尖叫:“不要呀,不要呀,非礼啦——”
“不要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是不是?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地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我跟你不熟啊。”
“不熟没关系,你不知道吗,现在人家都只爱陌生人。”蔡哀侯说。
“可是我不爱呀。而且我已经有老公了啊!我马上要嫁到息国去呢。”
“没关系,我也有老婆呀。”
“啊?!你有老婆了?是谁啊!”息妫急了。
“就是你妹妹啊。”
“哦对,吓我一跳。”息妫就不说话了,露出满意的样子。她省了省脑子之后,突然又想到应该不满意,就气哼哼地说:“那也不对,你既然有我妹妹了,就不应该再找我了!” 
“可是,你妹妹不是我的style来的,我觉得······”
“我也不是啊。”
“可是我觉得你好啊。”
“我没什么好的,我虽然长得好看些,但我脾气特别冲,人家都不喜欢。而且我一般很少能爱上别人。”
蔡哀侯说:“是吗?糟糕,你爱得比我少,我陷得比你早,我注定要,受煎熬。”
息妫小姐虽然岁数小,但原则性特强,执意不肯就范,受了半天煎熬,终于先逃掉了,留下蔡哀侯抱着自己的烦恼睡着了觉。
“还好!没失身,”息妫继续赶路到了息国(河南南部的息县),息侯一听自己新上门的媳妇给那个变态调戏了,气得咯咯咬牙,“我大小也是一国之君,不报此仇,誓不为侯!”于是息侯派使者到南方七百里外的楚国去,邀请楚文王向自己开炮。
楚文王一共当了六年国家领导,从没听说有人请求向自己开炮。听说息侯邀请自己向息国开炮,就傻呵呵地发兵包围了息城。息侯从城里高兴了,对息妫说:“这下好了,我们被楚兵围上了,我这就写信,请蔡侯来救咱们,等他来了,我就亲手宰了他,给你雪恨。”
蔡哀侯接到告急文书,乐道:“我就知道她老公是个衰人,看寡人的。”
于是蔡哀侯带兵南行一百多里抵达息城和楚军作战。事与愿违,试图表演英雄救美的蔡哀侯给楚文王打得满地找牙,撒腿想往息城里逃命。息侯嘿嘿冷笑,把城门一关,拒之门外。走投无路的蔡哀侯方才知道给息侯出卖了,当了楚文王俘虏。
蔡哀侯在楚国被关了四年俘虏以后,有一次陪楚文王喝酒。蔡哀侯在这些年的折腾中也提高了素质,他给楚文王斟上酒,说:“大王的侍女真是美艳瑰丽,动人心弦啊。”
一下说到楚文王痒处,文王哈哈大笑:“中原之美妞兮,亦有如是者乎?”
“小侯我平生所见女子,第一当数息国的桃花夫人,目如秋水,面比桃花,真是国色天香啊。您的美女,只够给她捧脚的。” 
“胡说兮,你敢欺罔寡人!”
“我欺罔您我是那个。”
楚文王对于美妞,就像哲学家对于真理一样不辞劳苦,非要上去摸一把。当即驾上马车,向北跋涉七百里路到了息国。
息侯一看,楚文王前来考察工作了,赶紧迎接入朝堂,亲自捧杯为楚文王祝酒,感谢上次合兵打蔡行动。
楚文王说:“寡人救了你夫人的名誉,怎么不见她来答谢兮?”
息侯一错愕,无奈只好忍着千般疑虑,把夫人从后边请出来。就听环佩叮当,一个超级大美女迈着莲花小步,分花扶柳而来,衣袂如飞,目如流水,正是桃花夫人息妫。只见她轻舒素臂,纤纤玉指捧着一只玉爵,向楚文王敬酒。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海棠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楚文王傻眼了,脸前全是她柔软而白皙的手臂,手臂不但白,还圆润富有弹性,皓臂如脂,需要被君王捏上一捏。
楚文王伸手刚要来接,桃花夫人早把酒杯转递侍女,由侍女奉上。她只是拜了一拜,袅袅婷婷地转身而去了,轻轻地扭着臀,不带走一片云彩,把个楚文王惊羡得呆若木鸡。
楚文王回到旅馆,一夜之间相思得人比黄花瘦。圣人能够忘情,最下的老百姓还不及情,情之所衷,岂不正在我辈大王。
次日,楚文王青着眼圈,把息侯叫过来喝酒,喝到足够多够撒酒风的时候,他就撒酒风道:“你这是什么总统套房,热死寡人兮!”
息侯颤抖着说:“敝邑偏小,不能厚待大王,我我……”
楚文王把酒罐子啪地摔个粉碎,大喊:“放肆!我我什么,我看你有病!给我抓起来兮!”两边的虎狼之士跳上前,揪住息侯两个翅膀,像抓小鸡子似地拎起来。
楚文王说:“你后宫里凉快,我搬过去住兮。还有,你先不要走,我要带你去楚国治病!”然后领人就入宫寻找桃花姐姐。桃花夫人心惊肉跳,看见楚兵冲进宫来,赶紧就要跳井。旁边一个女太监一把拉住玉山将倒的桃花夫人,劝道:“你死了干净,可是不想想你老公的命,还在楚国人手里呢!”桃花夫人没招了,说: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脆弱。只好依了楚文王。
楚文王把息侯怎么安置的,史书上没有交待,但史书上有交待的是,就在这一年,堂堂的息国,公元前680年,并入楚国版图,成为楚国北部的一个县——息县。这岂不都是月亮惹的祸,谁让咱息夫人面如桃花呢。漂亮不是女人的罪,却成了国家的祸。清朝的道学家也认识到妇女漂亮的危害,作诗道“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息蔡两国鹬蚌相争,被楚文王坐收渔翁之利,把两个国家各个击破,息侯赔了夫人又灭国。至于那个蔡哀侯,虽然捡了条命,却给软禁在楚国,关了九年,直到死去,估计也是个短命鬼。按谥法:早、孤、短、折就是“哀”,所以落了哀侯这么个谥号。
桃花夫人到了楚宫以后,跟楚文王生了俩个孩子,其中一个后来还当了国君。但生孩子归生孩子,桃花夫人并不跟丈夫楚文王说话,一句也不跟楚文王讲,很有徐庶进曹营的意思。王维“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就是说她哩。她是个有个性的美女啊,像她自己说的——“我脾气特别冲。”
《列女传》上则说得更彻底,说桃花夫人息妫,义不受辱,自杀了。她被掳到楚宫之后,在举办结婚仪式之前,就趁楚文王外出游玩,跑出王宫,找到了被贬在楚王宫传达室里从事收发工作的原任老公息侯,俩人同日自杀了。所以既没有失身,也没有失节。但这只是刘向老大爷一相情愿维护礼教,故意瞎写罢了。这些道学家,总是喜欢替古人操心。实际上桃花夫人给楚文王连生了俩孩子,而且她一直活到了楚文王死后十多年,我们后文还有她的故事。
(注:鄙人一年前曾到河南去,特意绕到东南角的息县,希望碰见那里的美女。然而美女并不多,没有传说中的桃花夫人,女孩们的牙齿倒是很白,光灿灿地笑看着我这个微凡的过客。) 
一般情场得意的人,战场就要失意。
楚文王第十五年,跟巴人打起来了。这些巴人是重庆人先祖,介时还在湖北地盘混生活。楚人一向看他们来气。宋玉不是说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下里巴人”多半就是骂这些家伙呢。巴人和楚人交战,一直打了两百多年,最后巴人一部分投降,一部分西迁入蜀,立国于重庆。
据说巴人最早发现了茶叶的功用,时间最晚在武王伐纣时期,但是用于烹饪作调料,而不是饮用(我们这个饮茶大国,已经搞不清茶叶起源的时间了。)
楚文王血气方刚,按孔子的养生学说法,应该戒之在斗,不过楚文王偏爱轻生冒险,在一次斗巴战斗中他大人家负伤了。当时,他站在一处高坡上,指挥楚军跟巴人相打。
该怎么指挥呢?用嗓子喊吗?嗓门再大,下边也听不见啊,应该是用各类旗帜的语言去指挥。旗子交互挥动,就是叫这边去增援那边;再挥动,就是那边去冲击另一边;旗子低垂挥动,就是叫士兵跑步前进。基本上跟现在的交通警察差不多。
楚文王正指挥得来劲的呢,砰!一枚巴人的青铜箭,射在他腮帮子上了,从前脸戳进去,后脸冒出来。楚文王满下巴是血,赶紧捂着脸往郢都逃跑(今湖北江陵)。
楚文王到了郢都已是半夜,站在满天星斗之下往城上叫门,传达室里值勤的干部叫作鬻拳(念作鱼拳)。
鬻拳是楚国的一个鲠骨老臣,以前因为什么事劝谏楚文王。楚文王不听,苦劝,还是不听,鬻拳急了,掏出短剑,一把揪住楚文王袖子,嚷嚷:“宁可咱俩都别活了,也不让大王失去诸侯人心!”楚文王吓得直哆嗦:“好说好说,听你的,听你的兮!”
鬻拳叹了口气说:“大王从善如流,真是楚国的福气。虽然这样,我劫持大王,死罪死罪!” 说完砍下一只大脚,抓在手里。楚文王又惊又愧,并且把鬻拳的脚制成标本保存在国库里,供后人瞻仰。(那时候的人肉保存技术很好。“马王堆”出土的古尸鲜亮如生,泡在比福尔马林还要高级的一种液体里,至今未弄懂其液体配方。鬻拳的脚,泡在该类液体里,或许也有出土之日吧。)
血气方刚的楚文王在与巴人的战斗中负伤,腮帮子给巴人戳了一箭,龇牙咧嘴往郢都逃跑。传达室里正好是倔老头鬻拳,如这个独脚大夫因为残疾,就被安排在城门口守门呢。(独脚人守城门好,遇上危急,别人都逃跑了,他跑不了,坚守岗位)。
鬻拳冷冷地问:“大王回来得好,可是胜利?”
楚文王捂着腮帮子说:“输咧。”
“先王以来,俺们楚国战无不胜,败军之将,没有脸进我这城门。”鬻拳硬把楚文王锁在外面。
楚文王没办法,心想,我去哪打场胜仗呢?巴人又跑没影了,干脆整顿人马,往北去打黄国去(河南潢川)。不翻本儿就不回家,楚人的九头鸟精神就这么培养起来的。
楚文王亲擂战鼓,把黄人杀得鸡飞狗跳,不料腮帮子的箭伤严重感染,细菌入侵大脑,楚文王说了一宿胡话,终于在军中死掉了。 
箭这东西,全世界都在用,属它古老。据说远古的人们看到乌鸦歇在柘树上,把树枝深深地压弯了。当乌鸦起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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