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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英烈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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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何时?”那应垣听得鎗杆折,祇道果然把头回转来看,被华云龙一箭正中左眼,翻空落马而死。朱兵大胜,便直至归州城下安营。汤和对康茂才曰:“归州地面去瞿塘不远,必期破敌,以震蜀人之心。”茂才回曰:“不必元帅劳心,末将自有方略。”即率兵三千搦战。守归州的乃蜀中虎将龚兴,便出城对杀。茂才纵马向前,如入无人之境,力气百倍,喊杀震天。龚兴那能抵挡,不敢进城,径往瞿塘关去了。茂才杀入城中,便令哨马报知汤和。抚安百姓。留参将张铨镇守。

次日起行,来到大溪,离瞿塘二十里屯驻。汤和随遣杨璟、汪兴祖、康茂才领游兵五千,探取虚实。他两个出营西去,前至瞿塘关。关前是金沙江。当初诸葛武侯于此江中树立石椿铁柱约有千余,便用铁索周遭绕住,以拒东吴之师。后来蜀王孟昶,后于柱间筑成关隘,名曰“瞿塘关”。此处正是夏丞相戴寿、元帅吴友仁、副将邹兴、枢密使莫仁寿,又有归州逃来龚兴在关把守。戴寿因看山势,南有赤甲山,北有羊角山,彼此相望,便把两山分鉴石窍,用铁索千万条相连,横截关口。铁索之上铺着大片木板,号为飞桥,以通往来。桥上备着矢石、铳炮等物,以备攻击,真所谓:“一夫应关,万人莫敌。”桥下水势滔天,怦湃若立。盛夏雪消,水势汹涌,直如万马奔腾,不敢行船。数里之间石刳成穴,如箱子一般,因又名风箱峡。山高水深,峭壁万仞,惟是日正午时,始见日色。三将细看了形势,叹羡咨嗟。祇听得一声炮响,早有吴友仁的虎将:一个叫做飞天张,一个叫做铁头张,两边带领雄兵夹击而来,直取汪、康、杨三将。茂才见势头不美,挥戈迎敌。杨璟与兴祖也跃马相持,杀得伪兵大败,倒戈曳甲拚命的走过铁索板桥。茂才同兴祖飞兵来赶,谁想桥上的矢石、箭炮,横冲过来,就如飞蝗骤雨一般,可惜茂才与兴祖两个英雄竟被飞炮所中而死。杨璟急收兵退回,亦被滚木滚来连人和马扑入水中,幸得未致大伤,止害了坐下乌骓,祇得步行,引着残兵,收了两将的尸首来见汤和,具言失陷之事。汤和与众将放声大哭,具棺椁殡葬于大溪口山坡之麓。与廖永忠众将商论,都道:“这等汹涌险峻,舟楫难施,且待秋后方可攻打。”不题。

且说太祖以诸将伐蜀未见捷报,因复命永嘉候朱亮祖为征西右将军,率兵往助,大会征进。亮祖得令,星夜驰发至陕西西安府,恰好傅友德率大队暂住西安。亮祖备言上旨说久未见捷。傅友德曰:“一来粮草未足;二来诸道兵马未集,所以暂住于此。”亮祖听了便对友德耳边说道:“如此如此。何如?”未知所说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七十六回 取西川剑阁兵降 傅友德古城得胜

从来巴蜀称天险,水如直立山如点。

悬崖峭壁势欲倾,惟见飞云空冉冉。

傅侯提取铁甲军,且行且止还逡遂。

宸谋恐向师中老,简命永嘉辞更殷。

永嘉承诏星驰出,拓成奇策神鬼怵。

扬言天讨下金牛,暗破阶文若秋风。

树枝画月千条弦,挂向酒楼檐外看。

青衫白马垆头醉,应念将军血满鞍。

却说朱亮祖对着傅友德曰:“今主将暂屯于此齐集兵粮,不如乘机就机,一面声言进取金牛,入栈道攻剑阁;一面暗地使人观青川、果阳地面虚实,以图进取何如?”友德道:“极是妙见。”便即刻差人哨听。不数日间,哨人打听回来报曰:“青川、果阳守备空虚;阶、文地面虽有兵垒,而兵资单弱。”友德听报,就拔寨直取陈仓。又令朱亮祖领精骑五千为先锋,攀缘山谷昼夜兼行,两日夜竟抵阶、文之地,离城五瑞安营,方纔整列队伍。守阶州的是伪夏平章丁世珍,正与虎将双刀王、众多官长宴乐。席间说及朱兵便道:“戴丞相同吴友仁等守着瞿塘,何大亨将十万雄兵守着剑阁,我这阶州料他插翅也飞不来,且可安心把盏。”忽有哨子报道:“大明兵不知何处过来,现在城外五里扎营搦战。”世珍对众将曰:“他既远来,必然劳困,即日便当点兵出城迎杀。”早有王子实上马,领着精兵二万挺鎗杀过阵来。亮祖大怒,纵马交兵未及二合,手起一刀,那子实的头骨碌碌滚下地去。世珍看势头不好,急命双刀王接应。那双刀王跳马上前,曰:“平章放心,待小将砍他首级,以报前仇。”亮祖见他来得奋猛,便放马出阵,双刀王把刀儿舞得飞轮似转的杀来。亮祖看的眼清,便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展开浪索,从空中洒开,叫声:“看!”套了将双刀王反缚的一般紧紧拴住,活捉过马上,便扯腰间宝剑剁下头来,乘势杀入伪夏阵内。丁世珍望风逃脱到文州去了。友德一队人马,却好也到,遂合兵至文州,离城二十里行到白龙江边。蜀军把吊桥拆开,以阻朱军。郭英同朱亮祖督兵乘夜将寨栅登时转移,布成水桥,顷刻而渡,直至五里关下寨。世珍复集兵据险而战。傅友德奋力急攻,伪兵大败。世珍祇带得数骑往绵州而走。遂拔了文州留将镇守,便统大兵来攻绵州。明军威势大振,人人震恐,都弃城逃遁。不劳寸刃,又连取川、阳二城。

兵到绵州,丁世珍对着守将马雄商议交锋之策。马雄曰:“此何足虑。他们长驱得志,祇是未逢敌手,且请平章同到阵前,看下官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原来这马雄身长不满四尺,力敌万人,手中舞一把五十觔重的铁杆钢叉,飕飕的浑如灯草,人因他身材矮小,便称他做马怪军。一向负着雄名。他也自夸着大口。世珍认是真正好汉,果然同出搦战。朱亮祖看了马雄便飞也杀将出来。两边一声锣响,两马合做一处,未及二合,亮祖大叫一声,把马雄一刀砍于马下。傅友德催兵涌杀,世珍大败而走。将及城门,祇见城上都是大明旗号。原来傅友德先令耿炳文、顾时、薛显、陈德四将,带着雄兵一万,装作蜀军赚开城门,复令郭英领兵五千在城东埋伏。世珍看见城池已破,果然从东而走,当先一将截住去路。世珍也举刀来挡,恰被郭英手起一鎗正中世珍的右眼,落马而死。明军驻于绵州城外。次早便趋兵往汉阳江岸安营。友德要把取胜之事报与汤和、廖永忠得知,以便彼此乘胜攻取,争奈山川遥隔无路可通。幸得一夕水势涨大,便令军中造成木牌数千,上面备将克取阶、文等州年月写明,浮于江面,那水流直下,这也不题。

且说汉阳蜀屯兵在西岸,那员大将恰是何大亨。隔江对阵,彼此相看了五日。朱亮祖曰:“今日之势更不可缓,元帅尊意何如?”傅友德曰:“兵法有云:‘察事行之’。彼雄兵十万,今阻绝汉水,我师明渡必不得胜,我正待蜀兵少懈,然后攻之。”便令军中暗地造竹筏三百余扇,令郭英、李新、朱寿、吴复率领铁甲兵二万,将筏尽载火器前进,余兵随后而行。待夜三鼓,顺流而下,直抵汉阳江右。探那汉阳军卒果然熟睡无备,便令士卒将火器齐发,喊声震天,夏兵惊溃四散奔走。傅友德、朱亮祖率领大兵相杀,斩首二万余级,汉水为之咽流。何大亨潜夜疋马投汉州去了。纳降的军马,计有三万七千之数。友德即督兵困住汉州。

那夏主明升在重庆府设朝,闻报知大明军将明进金牛,暗渡了阶、文,三败了丁世珍,又取了青阳、绵州,今因汉州最急,便大惊讶道:“起初祇听得大明攻瞿塘,因遣丞相戴寿统精兵相敌,不料他探穴捣虚,竟从西北而来,据取剑阁汉江之险,若再失了汉州成都必不能保。”便差官星夜至瞿塘报戴寿得知,着他分兵来救汉州纔是。不祇一月,戴寿得到信息,即对诸将商议,曰:“此事不可迟缓,可留莫仁寿、邹兴、龚兴、飞天张、铁头张五将,以三万兵固守关口;我与吴友仁元帅领兵七万,去迎傅友德相杀。”吴友仁曰:“吾闻傅友德昔日曾辅先王,先王不用便从了友谅;友谅待他甚薄,后方归了大明。友德文武兼全。且今又闻得大明皇帝因久征无功,复敕朱亮祖为副,此人更是智勇足备。当年曾在鹤鸣山设奇运石,压死敌兵。今已入川犹虎之入室也。我与丞相可分兵而进,丞相从西路,末将从东路,又约何大亨从南路,三处为犄角之势以拒友德,祇待他粮完师老,必可得胜。”戴寿曰:“此言亦是。但今分兵则势孤。友德领着雄兵十万来困汉州,我等祇得七万,不如俱从西路进发为是。”次日,到汉州城下正西安营。明兵闻他救兵已到,便撤围在南向驻扎。城中何大亨即与黄龙、梁士达领精锐三万出城,与戴寿合兵列寨。傅友德整肃三军,下令曰:“戴寿领兵远来,何大亨又一向怯弱,心中甚是慌张的,尔等各宜奋力,平蜀之功祇在今日。”便令朱亮祖统左军,陈德、薛显接应;顾时领右军,赵庸、李新接应;自与郭英等统着中军向西南迎杀。两阵对圆,那夏阵中吴友仁、何大亨、黄龙、梁士达、胡孔章五将,一齐分兵来战。朱亮祖、郭英、顾时三路,也各寻着对头相杀。郭英一鎗刺死了黄龙。顾时刀头转处把梁士达砍在马下。胡孔章被朱亮祖一箭射倒了坐马,轮转鎗来一鎗倒在尘埃。那戴寿即要走去,傅友德早已料定,便纵马赶来一刀直砍过去,把金盔劈得粉碎。幸得马快,逃得性命,便与何大亨脱逃往成都走了。吴友仁也从乱军中逃脱,往古城而去。傅友德招动大兵杀入汉州城,活捉了招讨王隆,万户梁丞等一百余人。连夜追至古城,又捉了宣谕赵秉圭,及马、骡五百余匹。友仁复逃走保宁去了。大军径向成都。那余川、九龙山等寨,并平章俞思忠率官属、军民三千余人,献良马十疋,到军前纳降。

且说夏王明升对廷臣数曰:“这蜀中之地号为四川:以成都为西川,潼关为东川,利州为北川,夔州为南川。中有六个大山,是:峨嵋山、青城山、锦屏山、赤甲山、白盐山、巫山。其间有金沙江、白龙江、汉阳江,极为江之险阻。又如瞿塘为第一关,剑阁为第二关,阳平为第三关,葭萌为第四关,石头为第五关,百牢为第六关。从来说,秦资其富,汉用其财;今如此光景,险阻去其大半,奈何!奈何!”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七十七回 练猢狲成都大战 华云龙火烧铁索

旗帜飘飘映日高,剑凌霜气倚天豪。

雄如虎豹离山岳,势似蛟龙出海涛。

神里机神通紫府,胸中胆气贯青霄。

安邦多少勋劳在,尽向煌煌国史标。

且说伪夏明升,对着众臣曰:“巴蜀的险阻已失去了一半,无可奈何。”正在忧恼,恰有哨子来报:“大明兵将竟到成都府正东安营。守成都的是戴寿、何大亨两将,又有吴友仁也从古城逃来。”便商议道:“今日之事,若用人力必难取胜。此处城东七十里有座黑支山,极多猢狲,向来游手游食的人都将他教成拖鎗舞棒,搬演杂戏。我们不如下令,凡民家所养猢狲尽行入宫,每猢狲十头,出狱中死囚一人率领在前厮杀,继后便以大兵相随。那猢狲随高逐低,攀援林木,踰山越岭极是便利,朱兵料难抵挡,此计何如?”众人应道:“大好,大好!”即刻拘集猢狲接连在城中,令死囚演习了十余日,祇不开城迎敌。傅友德对众将曰:“他们何故如此迟延,莫非待救兵来么?则重庆地面是个孤城,他恐我分兵攻取,必不分兵来救。瞿塘地面去此甚远,且汤元帅等在彼攻打急迫,也难分兵来救;若要坐老我师,则内边兵粮闻得积聚不多,不知何故如此?他们必有奸计,我等须要提防。”因而下令哨子暗行打探,不题。

且说太祖一日视朝,通使奏曰:“外有一人自称赤脚僧。从峨嵋山到此求见陛下,言国祥的事。”太祖恐他出言惑众,不令相见。次日,忽然龙体不安。太医院官未敢造次进药。却又报道:“赤脚僧说,天目尊者着他转送药方。在午门外候旨,毕竟要求一见。”太祖因念当年师过五台,汤和等去访张三丰,那道童备言天目尊者便是周颠。且今赤脚僧道从峨嵋山而来,大军现征巴蜀未知下落,便令一见也可。乃传旨出去。那僧人见了太祖,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曰:“这是温良石,须以金盘盛水,磨药饮下那病便好。”太祖看他来得奇异,即令内侍照方磨服,果然胸次即刻平安,倍觉精神。那赤脚僧即大步从外面走进,太祖连忙向前问道:“周颠年来未见,恰在何方?且师父说从峨嵋山来,不知近来晓得征讨伪夏的消息否?”那僧答道:“天目尊者在庐山与张金箔、谦牧、宗泐四人,轮番较棋,你可着人往问;若是巴蜀事务,七月中旬可以称贺。但此时傅、朱二元帅,陆路军马大是忧疑。我此去可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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