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烛话-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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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船从葛洲坝船闸里出来,沿着上导堤顺江而上。坝头几与岸畔的嫘祖庙相齐,可以清楚地看清悬崖上大大的59的阿拉伯数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上行的有好几艘船,有大型集装箱货船,色彩鲜艳的集装箱堆满了甲板,几艘驳船都是空载,一艘驳船加大马力超越另一艘慢吞吞的大船;在巡逻艇的率领下,出现了下行的船队,居然是大型运沙船,船头上还耸立着皮带运输机,还有一艘“葛运2号”的滚转船,长长的车上堆满了三轮农用车或是微型货车,更多的重载车都用篷布盖着,很长,很大,至少在滚装船上排了三排。坝头被激起很大的浪花,水花钻进那些被年长月久的冲刷掏空的堤坝,也搅乱了坝头不远处江边的一个大大的漩涡。
太阳终于艰难的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把柔和的阳光洒在还有些雾气的江面上,黄柏河一带的江面上就有了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大桥的拱形桥拱也就清晰了许多,只是峡口依然朦朦胧胧,就像罩着一层薄纱似的,江南也很模糊,还是三江这边热闹许多,一艘载客的小船在平稳的滑动,峡口传来浑厚的汽笛声,又有船顺流而下,只是还看不见。
坝头有一座灯塔,不高,鲜红色,金属的塔身,叫人联想起川江原来的那块名叫“冲我来”的著名礁石。有人在塔身上用粉笔写了一些感言。有一首诗:“冬天的故事寒气逼人,秋天的故事落木萧萧,夏天的故事热浪滚滚,春天的故事永放光芒。”这是歌颂邓小平的,是改革开放的受益人的心声;有一句对联:“人生终究一场梦,何苦奔波一场空。”这是失败者的哀叹,颓废的很。我却喜欢坝头的精神,像一柄利剑直插江心,轻巧的将江水分成两路,白天用红色的颜色,晚上用航标灯对所有下行的船只打着招呼:“冲我来!”
沿着二江电厂一侧往回走,不远处就有一座堆垒而成的小山包,那是一个人造的景观,一条弯曲的石板路,一大片枯黄的草坪,有些低矮的灌木丛,还有几株孤零零的棕榈树,最高处有几个石凳,显得很呆板,不如防淤堤旁边的那些小小的观景平台来的自然,向坝头望去,西陵峡风光被高高的塔松遮得严严实实的。
往回走的路总显得短一些,这里有两个单位不同的苗圃基地,全用围墙圈着,琉璃瓦曲线的起伏着,从围墙的花格上可以看见里面有些翠绿的丛竹、果实累累的金钱桔、生长茂盛的花草和造型独特的盆景,还有些金字塔般的玻璃暖房,那里面肯定全是奇花异草,一个不锈钢铁闸门上的标语上写着:圆满完成二号船闸的26次检修。
我又回到了三江防淤堤的入口处。这是一个很大的花坛,一排修竹,两行垂柳,一种茄色的小花在夺目的开放,树有一块大大的岩石,正面是“葛洲坝”三字,写得轻盈飘逸,不知是谁的手笔,背面是毛泽东在一九七零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他的生日那天作出的“同意兴建此坝”的批示,当时他的字还写得很有力,一点也没有呆滞的迹象。他告诫道,设计是一回事,新建可能会遇上新的情况,那就又是一回事,得准备进行修改。不能不佩服这位伟人的前瞻性和洞察力,事实就是如此。
在岩石的后面,也有一个不大不高的土坡,拾级而上,拐上几个弯,就是坡顶了,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小坪,几个石凳,一张石桌而已,周围的树木重叠着,把这里几乎与外界隔离开来,很安静,一只大鸟在树底下找寻着什么,我累得满身大汗,坐下来歇息,透过树叶的缝隙,我看得见这座从一九七零年到一九八八年之间真正影响了中国十八年的伟大工程,那是一种奇迹,也是一种精神,更是一种感动。
我很高兴,因为我完成了夙愿。2007…2…4
飞越彩虹 从山上走下去
我出门的时候就有些晚了,已经是九点差一刻。
走出刘家大堰,穿过八二七建材市场,就一路爬坡,西陵二路是政府今年规划扩宽和刷黑的道路,一些农民工已经开始用锄头、铁镐将那些长得歪歪斜斜的梧桐树的树根挖出来,将那些发出新叶的枝干锯掉,将那些仅剩下一根树干的老树吊到货车上,天知道运到什么地方去,天知道等待它们的命运是什么。
四零三厂在宜昌二中门前修的几栋住宅楼已经交付使用,在C形转弯的坡顶上修建的一大排经济适用房也住进了人,雅斯超市正在举办活动,音乐飞扬,人头攒动,路上的车真多,几乎是首尾相衔,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红色的的士,我有些发愁,一旦动工,这些车辆又往哪里疏通?这才是杞人无事忧天倾呢。
走过北苑桥前的十字路头,继续向前走,一个自发的露天集贸市场,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在卖鱼,为了一群人,我不认识鱼类的品种,只看见不少鱼已经翻着白花花的肚皮一动不动的浮在还有氧泵的水面上;向前走,是冷落的四零三医院,路边的树木一片葱郁,嫩绿的新叶就好像是一层淡淡的绿雾,美轮美奂的。
运河还是那么不慌不忙地流淌着,自来水公司已经停止从运河里取水,这条大跃进的产物也就很快地会被人们所遗忘,对岸是一个居民小区,层层叠叠的多层建筑隔着河水看来很是壮观,再向前走又是四零三生活区,这里早就成为被遗忘的角落,一个脏兮兮的菜市场、一些陈旧而破烂的家属楼,一些南腔北调的老人正在打牌,一辆7路公交车已经发动了,轰轰隆隆的,司机没关门,等着一个正听着MP3的小姑娘跑过来。
我以前总是从这里往回走,这次却决定继续向前,有一段上坡以后,我发现已经站在了最高处,然后就是弯弯曲曲的下坡,一些农民的两三层小楼,一些灰尘扑扑的桔林,还有一条经常出现岔道的水路路面,走不多久,左边山下出现了平坦的道路、奔驶的汽车,还有排列整齐的建筑。我想起很早以前应该到过那里,下面的应该是卫生学校和汽车驾校,我想下山,却不识路,找人打听,没有回答,只是用手一指,我就只好老老实实地沿着那条又变成泥土路面的小路继续向前。
这里变得越来越偏僻了,道路也变得狭窄,一些野草在潮湿的土路上欣欣向荣的茁壮成长,桔林的枝叶已经快要擦着路人的脸,有些农舍被撤掉了,一地的破砖烂瓦,有些农舍似乎没有人居住,那些油漆都完全脱落的门窗还有些凄凉的感觉,一个大嫂在路边的田里摘着新鲜胡豆角,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在往一辆解放轻卡上搬着一些木板,我又问了一下路,男人指点了一下,我就很快地从山上下来了,穿过一片光秃秃的香樟树林,这里是三峡大学,一个崭新的学府。
我还是出现了一些错误,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三叉路口,云深路向山里钻去,还有其他的两条路,一条经过机械大楼和生命科学大楼,我已经沿着走过了爱心花园,却突然意识到选择错误,沿着这条路,我可能会回到北苑桥头;我转回去走另一条路,有成人教育学院,有一条公交车从此经过,是17路,从三峡大学一直穿过东山隧道,在夷陵广场愉快的兜圈子,也知道这里叫文学院。
把这条路走完,就是正在建设的三峡大学的服务中心,左转,开始出现成片的多呈住宅楼,看来是教师宿舍,黄色的京竹、绿色的花坛,还有干洗服务,向前走,就是大学路,我站在大学入口处的一块示意图前看了很久,却如陷五里雾云,根本摸不清方向。一则是因为我空着肚子,有些低血糖,眼睛里金花乱跳,不时还有一阵阵眩晕;二则是天气又已经转好,我穿得太多,有些汗流浃背,几乎连字都看不清了。
其实我还是很放心的,来到闹热区,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情绪也变得安宁起来,走过一些花圃基地,才恍然大悟,这里是黄河路,以前来过,只是修了许多住宅,西陵开发区管委会的大楼也鸟枪换炮了,才有些不认识了,不过当看见葛洲坝房产公司修建的那三栋18层的高楼已经开始涂上外墙涂料时,还是很高兴的。
我把这样的高兴心情一直带到馨岛国际,电梯到10层,装修得似乎是7号房,爬上一层,儿子的3116号房静悄悄的,又上到14楼、16楼,还是不见装修的队伍,索性上到天台,还是一览群山小,还是风景这边独好,今天的风很大,一些晾晒的被单在天台上被风高高的卷起,就像是有了生命力。
从27层下到1楼,再步行走下地下负楼,里面很潮湿,很黑暗,有机器的轰鸣声,还有几个工人在明亮的灯下往墙上贴着瓷砖;上到M层,一个小伙子在独自投篮,立定投篮、反弹投篮、转身投篮,动作做得令人眼花缭乱;到百佳物业去问了一下,所谓的40A,也就是5个千瓦,最大是8个千瓦,那个又高又旁的男人告诉我,最好在全铺木地板以前铺一层瓷砖,我有些持怀疑态度,但记住了可以换一个空气开关,就可以扩大用电负荷。
从四零三的那个山上蜿蜒而下,可能只有这一次,所以值得记下来。2007…4…18
飞越彩虹 从九码头到伍家岗
我是在胜利二路下车的。
103路车从馨岛国际后面的夷陵大道疾驶而过,我就有些后悔,我本该从武商量贩店门前坐在车上舒舒服服的兜圈子,却在樵湖二路傻等了半天,还被兜到长途汽车站转了一圈,从胜利四路顺坡而下,不过还是很正确地把我送到了我预想的目的地。
这里依然是闹热区,商铺云集、车来车往、人行如梭,和几年前在这里逗留的情况差不多,只是中心医院高坡上耸立起一栋带有医院标志的未完工的高层建筑,胜利二路那家我们曾经为庆贺妻子伤愈出院而举办过鱼宴的餐馆已经不见了,但那家东北饺子店还在,不知是否还是那对小夫妻在配合默契?
宜昌剧院已经阔别多少年了,虽然进行了粉刷,还拉着横幅吹嘘演出的一台大型歌舞剧如何精彩,却依然空无一人,还记得京剧团的小佘,多少年了?总有三十年吧,弹指一挥间;同样弹指一挥间的是宜昌客运港,那座船状的大楼如今冷落和陈旧多了,卖衣服的、餐馆、娱乐城、网吧甚至还有溜冰场都踞身于内,有预测说,宜万铁路开通以后,水路客运还会锐减一半以上;旁边的汽车客运站到显得热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客车;街对面是一派乱糟糟的建筑,除了餐馆就是各种旅行社的旅游线路推介,两个女人拉着宣传册在鼓动几个衣着朴素的外地人参加环坝一日游。
这里就是从胜利一路到白沙鹿圈长6700米、道宽40米的沿江大道延伸段的起点,也是我蓄谋已久的一次长足。原计划是乘9路车到伍家岗,步行到九码头,乘4路车返家,由于旧时同事孟高的邀请,由于上午无事,就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不论怎么走,都是对个人意志和体力的一次检阅,要知道,多年之前我也有过这样一次尝试,走到杨岔路而放弃,不过那是从二马路开始走起的。
向前就是九码头恒昌建材市场,木地板、木门、油漆、塑料管线还有锁具,从那些贴着瓷砖的平房顶上望过去,还可以望见南北天城层层叠叠的建筑;那栋五六层高的港务局办公大楼依然依旧,若干年前,我是这里的常客,为了那些竹器业务,从那些繁忙的大吊车和穿梭不断的电瓶平板车的空隙穿过去,现在却永远在见不到那样火热的工作场景了,就连当年所找的人的姓名也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在亚栈路附近,我看见了那个曾因为重新被发现而轰动一时的英国太古油库的大油罐,又高又大又粗,罐体上的螺旋体的检修铁梯已经几乎全锈断了,罐体下方的阀门处,看见了去年树立的文物保护的石牌,一边是新建的住宅楼,一边是拆迁工地,工人们正在拆除一排房子的山墙,灰尘滚滚,我有些发愁,那个旧油罐有存在的必要吗?
柏油路面,双向六车道,有宽阔的铺着方砖和盲道的人行道,有非机动车道,有长长的花坛作为隔离带,那里面是很小的灌木丛和一些花草,戴着草帽的工人正在拖着长长的塑料软管浇着水,早已是春暖花开,路边的一些香樟树依然没有见到一片新芽,,有些路段甚至右绝大多数树干仍在冬眠中。
远远望得见前面长江里有一座大桥,模模糊糊,刚开始,我以为是位于虎牙的长江公路大桥,还在为能望见如此之远而吃惊,而沾沾自喜,但没走几步就哑然而笑,那事实上那只是宜万铁路大桥,只是因为能见度不高,有些朦朦胧胧的雾气看得不那么清晰而已。
沿着大道的内侧快步行走,除了废弃的破烂厂房,不太光鲜的许多居民楼和小片的蔬菜地以外,就是规模大小不一但数量众多的建筑工地,用围墙长长的圈上一块地,单位倒是简单明了,像什么进出口检疫,水运口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