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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西窗烛话-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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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大的小镇,公路就从镇子中间的两排长长的平房穿过,因为取款,我们去过好多次,有座很不错的中学,学生们放了假,学校静悄悄的,操场上空荡荡的,高大而挺拔的桦树叶被风刮得哗哗直响。

过了寺坪,就有些山包了,山不大,坡不高,却是不停的上下坡了,水田越来越少,开始变成茶园,再变成不大的,稀稀拉拉的柏树林,沙石路在山包之间转来转去,班车速度不快。有两次因故错过了班车,我们就从寺坪走回郑河,为了减少寂寞,我们三人开始“飙歌”,小鲁唱的是怪腔怪调的花鼓戏,我在唱语录歌,边唱边想词,好多年过去,都快忘光了,小杨在唱流行歌曲,明显的五音不全。

“老鲁来了!”白石铺路边一个摆杂货铺的胖女人认识小鲁,隔多远就在打招呼,这是一个穿土布衫的女人,我们就在她门前的凉棚下坐下,喝点凉茶,抽抽烟,小鲁就和她到房里合计楠竹采购的事去了,不知为何却去了很久。我们再次上路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的很厉害,连火烧云都上来了。

从大杨溪上的大桥上望过去,夕阳下的沅江被阳光映照得一片金黄,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这里的浅滩里有无数的竹排,长长短短,大大小小,足有上万根从上游的牯牛山,蔡家塘,杨溪桥放排下来的楠竹。不少仅穿了一条短裤的男人在忙碌着,竹排将在这里被分解,被装船,也有可能被编成更大的竹排顺流而下,去常德,去益阳。

我曾经勇敢的脱去布满灰尘的皮鞋走上竹排,说是去体验生活,实际上竹排绑扎得很结实,停在水面上平稳而安全,踩着楠竹走上一段路,那是与水的一种亲密接触。我探头到竹排上放排人搭建的小棚望了一眼,一张用板凳搭起的床,一床被熏黄的蚊帐,几件换洗衣服,一个黑不溜秋的铁锅。

沙石路面离开了江边,又向更大的山里延伸,空气是清新的,也有鸟语花香,路旁的狗尾巴草疯长,有些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开得星星点点,路边一户人家门口的土坪上,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念书,拉长了嗓音,像唱歌似的,眼睛却一直瞄着我们这三个赶路人。天色在迅速的暗淡下去,我们并不着急,我知道,过了小杨溪的那座年代久远的石拱桥以后,就离郑河不远了。

(三)

我最后一次到郑河去的时候是开车去的。司机林儿在转动着方向盘,东风140货车在郑河村口的大树下笨重的转了一个弯,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从小学门前跑过的孩子们,将车驶进了供销社宽大的后院。那辆桃源开来的班车已经停在靠厨房的那排平房前面,我刚下车,供销社的高主任就咧着嘴站在我面前笑着,他肯定在吃饭,也许还在和班车司机在对饮,满嘴的酒味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一看见是峡州的车,我就猜到是你。”

供销社是郑河人活动的中心,冬天太阳出来,天气晴朗的时候,总能有些老年人坐在墙根晒太阳,长胡子的爷们叼着各式各样的烟杆在闭目养神,满脸皱纹的婆婆们一边扎着鞋底,一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眼睛还得时不时地看看在水泥地坪上奔跑嬉闹的小孙子,一个生人走过,会感到身上有几十道目光在盯着,很不自在的。

如果是雨季,(桃源的雨量总是全常德地区之最,郑河的雨量会是全桃源之最吗?)雨中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能下地劳作,也不能上山打柴,就只能呆在家里,男人也许就会抓起一顶斗笠,跑到供销社打酒喝;女人来得更多了,穿得花花绿绿,打扮得齐齐整整,在宽大的店堂里与相识的女人谈闲话,给自己买花布,塑料凉鞋,给孩子们买作业本,糖果,高兴了,或许会给自己的男人带一盒香烟回去。

郑河是一个不过一两百米长的小村子,从供销社的水泥地坪下几级石阶,就变成青石板路了。由于年代久远,青石板早就破裂了,被各种鞋子磨得精光的青石板四分五裂,显得呲牙咧嘴的,仔细看看,还能看出早先是由四块青石板组成的,如今就像是龟背了,高低不平的一直延伸到村委会的吊脚楼前,就又变成了石阶,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就是罗汉的那条灰扑扑的趸船。

在供销社的斜对面,是一家小旅社,据杨女说,以前勘查五强溪水电站时,村里外来人很多的,可由于现在来往人的少,就没有什么生意了,由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没精打采的经营着,旅客很少,我们没住过,只是有一次进去过,那是峡州的一个采购员,我有些吃惊,也有些佩服他的嗅觉,不是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我们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就决定去拜访。

旅社是土墙,破旧的房门,狭窄的望窗,潮湿的地面,采购员感冒了,躺在散发着霉气的棉被里没有起来,我望着地上扔着的桃片糕的包装纸,有些讨厌他的做秀,但我还是叫我的一个同事给他拿来感冒药,提醒他到医院看看,我在打哈哈:“岁数不饶人了,得服输。”他第二天就没声没息地走了,直到我离开的时候还没回到郑河来,也没有打招呼,高主任总是皱着眉头说:“你们那里也有这样不讲规矩的人?”

走下供销社的石阶,就是斑驳的青石板路,两旁几乎全是木板房,门板是一块块上上去的,精心的刷了桐油,太阳一晒,黄得发亮,其他部位的板壁却被雨水溅得发黑,高高的木梁,粗细不等的木柱,鱼鳞般起伏的小瓦,木板房之间多数都留有仅容一人走过的通道,如果没有,那木板房之间的隔墙就已经换成是土墙了。

房里的形式大同小异,进门是堂屋,大多都作了店堂,一条内走道向后延伸,两边有用木板相隔的房间,杂屋和厨房在最后面,家境好些的人家还有一个后院,猪圈,厕所,还有堆柴草的地方,杨家就是如此;有些就差些,下雨的时候,郑家大妈还得打伞去喂猪,一个吊脚楼似的茅房,脚下是木板,盛粪便的大缸很恐怖的距离茅坑足有五米之高,进厕所要叫人,不一会儿,就会看见郑姑娘满脸通红地走出来,看见我,就会瞪我一眼:“急什么?人家刚进去你就在叫!”

(四)

街上有两家裁缝店,大小三家餐馆,一家铁匠铺,一对兄弟开的两家鞋店,如果把副食,茶叶,土产统统称作杂货店,一共有四家,一个酿酒作坊,一家木器店,兽医还兼做中医,其他人家虽然不做生意,却也很早就把门板下掉,把堂屋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男主人就会端着饭碗出现,坐一把木靠背椅,吃得很响,也很香,然后换一杯茶水,手上夹一支点燃的香烟,去干自己的事。

小鲁带我们住的是开杂货铺杨哥的家里,杨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身体不大好,干不动田里的活,就开了这家杂货铺,两面墙的货架,宽大的能平躺下一个大人的柜台,还放了小桌,木靠椅供顾客歇息,货物的品种多得惊人,琳琅满目,但每一样的数量却很少,“山里人要买的东西很多,但每一样只要一点。”杨哥这样向我解释,他递给我一支烟,他抽的是《常德》,我抽的是《芙蓉》。

我没法数清杨哥杂货铺的家当,烟酒糖茶,课本铅笔,敬老爷用的红烛,纸钱,女人用的卫生纸,不锈钢的毛线针,种田用的喷雾器,渔民用的坠锡,砍竹用的篾刀,结婚用的热水瓶,还有煤油灯,缝纫机钢针等等,现钱交易,决不拖欠,如果没钱,以物易物也可以,十几个鸡蛋换一包红砂糖,半袋花生换一个新书包,讨价还价,童叟无欺,皆大欢喜,互致谢意。

杨哥隔三岔五的就乘车到桃源去进货,柜台里坐的是杨嫂,那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马脸,长得很结实的黄脸婆,嘴里镶着两颗金牙,一笑,一露齿就显得金晃晃的,喝得烈酒,抽得叶子烟,说话像机关枪,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煮饭,喂猪,洗衣服,有空就与我们这三个外乡人谈天说地。

有天上午,杨哥去进货,杨嫂请小鲁到后屋帮忙算账,我和我的陪部下就成了临时掌柜先生,有人买草纸,一下子就露了馅,只得进去问价钱,找了一圈没见人,正在纳闷,杨哥的小儿子房里传出了呻吟声,透过小窗,可以看见杨嫂被剥得精光,两条**的大腿静静的绞在小鲁结实的腰上面,鲁喘着粗气,正在疯狂的进行活塞运动,杨嫂断断续续的小声在叫着:“用力,再深点!”

杨家有个宝贝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儿子还小,天天背着书包上学堂,女儿倒是正是好年华,长得很肥胖,圆圆的脸庞,眼睛很会放电,厚厚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胸部太过于隆起,肥大的屁股,藕节般的胳膊,她也不满自己的肥胖,老是向我诉苦:“没法子,喝水都长胖。”

她订婚的夫家在湘黔公路边的茶庵铺,我还见过那个小伙子,还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他是腼腆的,又是一个与杨哥一样的沉默寡言的。杨女当着我们的面从来不提她夫家的情况,一旦她父亲进城,她母亲做饭或者喂猪的时候,她就要守柜台,她总是把我们也叫到前面,撕开一袋焦脆瓜子倒在柜台上:“来,大家都吃。”

小鲁实际上垂涎的是杨女,与杨嫂只不过是彼此满足**需求。但杨女似乎不喜欢他,对他的态度总是敬而远之,但对我却很热情。她待嫁闺中,除了偶尔到集市上转转,就躲在房里绣花,从枕套到桌布,连缝纫机套也绣朵菊花,我走进去看她的手艺,她挺了挺没带胸罩的胸部,于是我就看见了那么丰满,那么挺拔的**,那决不是少女的模样,而是一个女人的诱惑。

有一次,她的一个初中的女同学来玩,晚上我们就坐在后面的院子里一边纳凉,一边闲聊,突然就停电了,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我只知道有一个柔软的嘴唇在我脸上轻轻吻过,就像梦幻中一样。杨嫂将煤油灯拿来时,我看见了杨女眨动的眼睛和她脸上一层红晕。后来,我们再去的时候,杨女已经到夫家去了,不知为什么没有结婚,杨嫂解释说:“她是过去帮忙的。”不知她能帮些什么忙?

舞文弄墨 短篇小说  青石板的郑河(中)

(五)

那时,我们经常跟着小鲁进山走访山民,那些地方大都不通汽车,有些有条机耕路,有些却只有弯弯曲曲的田埂一直延伸,一般那些地方都很幽静,最美的是沿着小溪走,青山绿水,山花自由的盛开,鸟儿的叫声叽叽喳喳,山里的人家或是两三户,更多的却是单家独户,守着一个山洼,深山,竹林,水田,难道不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外桃源吗?有人唱山歌,声音洪亮,很有情趣的。

我们终于爬到一个住在山顶的山民家里,男主人正在大杨溪帮我们装竹上船,矮小的女主人急忙叫来他放假在家的孩子到江边叫他父亲回来:“就说鲁叔叔带客人来了。”然后,小鲁就坐到灶门口去烤他发潮的皮鞋垫子,我的同事翻到了几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我则出门看山景,一个人在山里走走,也是一种逍遥自在的享受,

回来的时候,就在翠绿的竹林边的菜地的田坎上,看见小鲁与那个女主人已经纠缠在一起,他的贪婪的双手用力的柔捏着女人已经有些松弛的**,女人像狗一样跪着,阳光下,女人的屁股还是有些白白的,愉快的听凭小鲁沾满了分泌物的勃起的坚挺一下下有力的插向女主人原始之洞的深处,四下无人,女主人放肆的在骂:“死鬼,这么久才来一回,老娘都快痒死了。”

后来我们发现小鲁与杨嫂越来越大胆,只要杨哥去进货,他们准定会躲到后面寻欢作乐,很疯狂的,几乎是目中无人的,我和我的陪同慢慢就成了看店的小伙计,虽然是打发时间,但那是很尴尬的,也是很危险的,我怕杨哥听到风言风语,突然改变主意中途回来了,虽然从来没出现过。

小鲁希望将我也拉下水,一天在只有我,他,杨嫂的时候,他就笑着说过:“你不想和杨嫂玩玩吗?她是很有味的。”杨嫂故作羞涩的打了他一下,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就知道如坐针毡是什么味道了,我就知道再在这里住下去,迟早会出事的,也许不可收拾,我就决定搬到郑家饭店去了。

(六)

所谓郑家饭店就是郑大爹和他老伴开的一家饭馆,陈大爹已显出一些年纪了,稀稀拉拉的一些白胡子,面容消瘦,脸上皱纹纵横,眼睛却很有神,负责采买,炒菜,招呼客人和结账,郑大妈则负责淘米做饭,洗菜切菜,郑大爹炒菜的时候,她就到灶台添火,店堂很大,门口一半是灶台,一半是柜台,柜上泡有两大坛药酒,一坛是中药,一坛是毒蛇和蝎子之类的,我只敢喝中药酒,罗汉和兽医都喝蛇酒,我想试试,他们就阻拦:“半夜酒劲发作,你又没带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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