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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西窗烛话-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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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他那副眉飞色舞的神情,真叫人讨厌。

俗话说,铁打的兵营流水的兵。医院也是如此,病好的走了,新病人又来了,2月15日这天我和50床离开,走廊上的加床不早就人满为患吗?贾老师和老大已经两天没有空床睡觉了。

17.元宵

元宵节这天我是被热醒的。

病室里虽然空气污浊,却很暖和。夜里的空调常常被护士悄悄关掉,但十几号人挤在病室里,还是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我和妻子一人睡一头,共一床被子,她睡着了总是很放肆的,紧紧挤着别人。我感觉身上都有汗了,索性从被里伸出胳膊,一用力,我坐了起来。天色刚刚明亮起来,50床陈民权的哥哥老大在向我微笑。隔着隆起的被子,49床贾云龙的父亲贾老师也在和我打招呼:“起来了?”我木然地向他们点点头。自从车祸以后,我还没有从这次激烈碰撞的眩晕状态完全清醒过来。过了好久,我才意识到,今天是中国春节的最后一个日子——元宵节。

元宵的早晨还是很平和的。起床,早点,站在病室里的玻璃幕墙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发呆,有些头重脚轻的在外面走廊上走来走去。今天不输液,这是几天前妻子就和我商定的,毕竟是过节。只是怎么才能不输液?简单极了,催款单刚刚送来,“我们不理睬他”就是了。医院如今十分现实,不交钱就停药。

我最乐意坐在椅子上和贾老师,或者老大说说话。很随便的,漫无边界的,随心所欲的闲聊。这两个人都是我所敬重的人。我总把贾老师看成一个智者,儿子的生命被挽回,经过理疗和高压舱治疗,儿子苍白的皮肤已经泛出了血色,贾老师很高兴,他坚信,儿子会重新走路,会重新说话的。而老大来宜昌照料弟弟也快一个月了,一天到晚在医院总有些“审美疲劳”,老大开始神秘的消失一段时间,然后悄悄地出现,悄悄地告诉我们:“到街上耍了一哈儿。”

真得感谢儿子新任女友小李的到访,我们回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儿子要我留在家里睡一晚上,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妻子也想这样做,我却执意返回医院。一则是家里太冷,回家以后一直躺在被窝里,依然冷得够呛;二则是想顺势而为,既然是病人,还是应该乖乖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次车祸,不就是没有注意命运之神的善意提示吗?

虽然戴着新配的眼镜,眼睛还是有些问题,依然是重影,左眼和右眼之间坚决不与协调,两个音像不予重叠。走在路上,凡是台阶,坑坑洼洼,路面砖破损处,马路牙子都提心吊胆,非得眯着一只眼,才能看清“庐山真面目。”我想起歇在树上的猫头鹰,不禁暗自好笑。脑袋还是发晕,两腿还是发飘,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高一脚低一脚,感觉肤浅,缺乏自信,只是机械的前进。

元宵的夜空是热闹的,远远的听见沉闷的轰鸣声。恰好走到都市田园小区门口,从96号公馆旁望过去,一串串焰火不知在远处的那栋高楼上升起,继而在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彩的花朵,就在那一霎那,光亮的色彩照亮了好大的一块范围。向前走,一个神态安详,端庄大方的少妇牵着一个花朵似的小女孩迎面走来,那女孩一脸欢笑,手里提着一个燃着点点烛光的兔儿灯。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美景了,我都有些恋恋不舍了。

我是自己走回医院的。

18.情人节

情人节这一天和平时差不多,病室里吵吵闹闹,人来人往;空调在送着暖风,卫生间里的抽风机在嗡嗡作响,病室里依然臭气熏天;电饭煲里的白菜萝卜的味道在腾腾升起,理疗医生在对贾云龙大声命令:“回答我。”谁的手机在响,一个女声在唱着:“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那天有两件事值得记录。一件是我输液,过程有点怪怪的;另一件则是由一个女勤杂工引发的情人节的笑谈。

我原本是不想输液了,早上查房,陈医生盯着我说:“治疗是一个连续的过程,绝不能中途停药。”我就乖乖的把我的想法吞回肚里。妻子去交了钱,护士就按部就班的给我挂上了输液瓶。

一个瘦瘦的护士走过来,站在床尾,俯下身,用手轮流拍打我的两个脚背,寻找着能够进针的静脉血管。她是耐心的,但血管却依然显示都是硬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拿起针头,开始给我的脚面消毒。我感到一阵微微的刺痛,那是针头进入了我的皮肤,刺痛越来越厉害,就在我有些吃不消的时候,护士停止了动作,她松开了扎着的胶带,用胶布粘贴住针头,我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刚刚说过“谢谢”,护士就揭开胶布,飞快地抽出针头,嘱咐妻子按住针眼的棉签,原来是打漏了。

重新开始。护士又换了一只脚,拍打了半天,鼓足勇气,又将针头插了进去,这次是成功了,她忙碌了好半天,我也紧张得出了一身汗。我看见输液的滴注的速度过于太慢,就在感谢的同时,提出疑问,护士回答说:“已经开的最大了。”想想也麻烦了别人好久,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开始输的是弘派,滴注的速度慢得叫人揪心。50床已经输了两瓶500CC,我却还在依然在输第一瓶。本来开始就晚半拍,结果这一瓶一直输到中午12点20分。第二瓶开始的时候,我请求护士看看针眼,甚至不惜重打。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看了看,拒绝了我的提议。我感到有些支撑不下去了,想换换姿势。我知道这是危险的,上次的一次改变姿势,结果导致左脚打漏了,肿得像块发糕。我依然决定试试。我谨慎的把下身整个挪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弯起了腿,把翘起的脚慢慢的放平,让脚心踩在床单上。奇迹就此发生,没有打漏,输液的速度完全恢复正常,一滴滴的滴得很流畅。一瓶神威只输了1小时15分钟。护士拔针时,我决定明天不论如何我都不输液了。

情人节的气氛在医院几乎看不见。白天的时候,除了儿子在耳边咕噜了几句,最显著的标志就是护士站的平台上堆满了花篮,花束。姹紫嫣红,很是好看。晚上我在走廊上散步时,在楼梯口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那些花朵的最后归宿。

那个有着一头烫过的长发的勤杂女工进来扫地,突如其来的,没有称谓的说了一句:“你们没过情人节吗?”46床的父亲反问她:“你老公没给你送花吗?”她噘噘嘴:“屁花,狗尾巴花都没有。”全病室一片笑声。勤杂女工满是感慨地说:“男人就是这样,旧的玩厌了,老的玩腻了,就会去找新的,年轻的。”病室的男人全都哑口无言,女人们不知肚子里想些什么。有些冷场。等那个勤杂女工出去以后,有人鼓动老大去试试,安慰安慰这个女人。老大红着脸连连说:“使不得。”贾老师满脸怒气的回来了,他花了5元钱在外面炒了一个红烧肉:“妈的,只有几片,数都数得清楚。”我笑他是不是被女老板递的一支烟,倒的一杯茶所迷惑,贾老师分辩说:“只是说了几句话。”他说得老老实实的,全病室又是一片笑声。

这大概是我度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情人节了。

19.出院。回家

2月15日,我出院回家。这个日子是我反复揣摩的结果。2月12日元宵节,星期日。医院不办出院手,星期一是2月13日日期不吉利,星期二同样如此,只是我却忘记了2月14日是情人节。2月15日,星期三,农历正月十八,我入院第16天,看来不错,就选定这一天了。

昨晚睡得很不好,先是老大早早就在病室里晃悠,他昨晚睡得很早,晚上我在走廊里散步时,他已经在一张空床上睡得酣熟,加上今天他就要陪着他的弟弟到武汉去治病,所以早早的就看见他晃着花5元钱理的那个寸板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外面又收了新病人,被别人从床上轰下来了。再就是贾老师,披着皮夹克,趿拉着鞋,照料儿子小便,然后,抱起一本书,在慢慢变亮的晨曦里读着什么,也许故事会让他与现实的距离越来越远。贾云龙不知不觉坐了起来,上身穿着她妹妹给他买的睡衣,下身裸露着,无神的眼睛茫然的望着玻璃窗。

第一个起床的肯定是48床老李的胖女人,她抖着满身的肥肉走进卫生间,没有半个小时她是不会出来的。打开水的勤杂女工出现了,收走热水瓶,用小车推走,而后就是用洗把拖地,陪伴的女人都陆续起床了,50床的四川女人动作最大,掀开被子,把她那一丝不挂的男人赤条条的展露在众人面前。她的擦洗的动作不像是对人,而是地板,用力,带劲,仿佛他的身上尽是污垢似的,女人仔细的给男人洗生殖器,相信有不少的女人的目光有意无意之间都看见过那个男人的阳器。

妻子在给我漱口洗牙,很舒服,之后洗脸,打来大盆大盆的热水给我擦身,隐密之处就在被子里面进行。最后是洗脚,上次打针打漏了的左脚依然有些肿胀,热水一烫,还有些痛。46床的小男孩从床上蹦下来,一个劲地敲着卫生间的红漆大门,然后冲进去,方便以后再钻回被里继续睡觉。

一对对的护士出现了,整理床具,发放口服药,要求大家查体温。还有交接班的嘱咐。

当我的身边被浓浓的腊肉味所弥漫时,病室里就开始吃早点了。我是一个菜包子,一杯烫热的牛奶,陈明权是满满两碗饭,贾云龙是包面,老李是稀饭,47床的小温刚做过手术,不能进食,而那个小男孩则似乎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医生查房开始了,陈少军副主任医师负责47床,50床和我。47床呆的时间最长,说他的痛苦是正常反应,过了这几天就会好起来;他告诉50床,武汉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可以放心过去;他对我笑笑:“你的精神很好,恢复是要一段时间的。”他要我今天打完针再出院,我苦笑着告诉他,脚上的血管已经打不进去了。他笑笑,走了过去。

50床的离去倒是迅速,拉来一个手提车,大家一帮忙,就走了。我的出院倒是遇到一点麻烦,先是护士没把病历交给医生,后又是姚医生到门诊部参加会诊,等了好久,才把我叫去,问了一通基本情况,然后又停顿下来,就这样一直到中午。

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的天气仍然不好,天空阴沉沉的。我走到玻璃窗前,望着湿漉漉的路面发呆。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李的清秀的女儿说着闲话。我走到走廊上,加床都睡满了,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一个被人砍了8刀的小伙子,还有一个蒙头大睡的男人。走廊上有几个人和我一样在练习走路,一个满头都是白发,一个是女人,头发很漂亮,面容消瘦,轻飘飘的,就像幽灵。

我们中饭吃的盒饭,妻子在院外炒的,三块五,两个人吃,正好。还有一碗鸽子汤。贾老师吃的是他老婆煮的饭,酒精炉炒得什么菜不知道,反正再也闻不到他女儿做菜的那股香味。老李吃的是他女儿送来的饭菜,。他的肠胃不好,老是拉肚子,医生轮番用药,最后还是黄连素见效。可见药不在于贵贱,见效就行。47床的陪护人员分班到外面吃饭去了。而46床的那对父子在和几个医生谈话以后就无影无踪了,有人说,医生在赶人了。光把医院当旅店,谁也无法忍受。

终于等到下午2点半,妻子风风火火的赶去办出院手续。回来才恍然大悟;医院之所以拖到下午办出院,就是为了收取每天近50元的费用。

望着收拾在一起的一大堆东西,妻子和儿子犯难了。正在此时,辰辰摇摇摆摆出现了。大喜。和病室的人一边含糊的祝福早日康复,一边开溜。遗憾的是老大先走了,贾老师又不见人影,大概是跑到外面抽烟去了。有些许寂寞。

下楼,眯着眼睛走路。天气好起来了,有点明晃晃的阳光。走出医院,招手,一辆三厢的桑塔纳,引擎盖上雷锋在向我们微笑。

出院。

回家。

生活重新开始。

2006年3月13日初稿

2008…10…25

面朝大海 一级工资

在八十年代里,我们将迎接什么,面临什么;我们将欢呼什么,悲伤什么;我们将尊重什么,憎恨什么,都同属于一个巨大问号的那一个巨大的点上。但是我们肯定决不会像七十年代那样生活,战斗和学习,我们将发现我们所面临的和所度过的与刚刚消逝的七十年代完全不相同了。为了这种伟大的,崭新的和具有重大意义的时代的到来,我想首先祝愿自己学习进步,身体健康,工作平安,思想成熟;祝愿自己的妻子玉体如花,工作顺利,温柔文静,含情脉脉,祝愿即将出生的小宝贝又白又胖,成长迅速,喜爱欢笑,百病皆除;第四愿是希望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能够经过陈景润似的钻研,牛顿似的思考和伯恩斯坦似的奋斗,使我能够取得莫泊桑或者大仲马那样的成功。我不相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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