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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西窗烛话-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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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蒲圻我依然忙碌楠竹采购和运输的事。我们可以将在崇阳或者通城收购的楠竹通过陆水碾转运到蒲圻,装上火车,也可以直接到江边装船。我打听过,却都失败了。车皮比咸宁更紧,而我们购买的数量又装不满一条驳船。躺在蒲纺总厂招待所里的房间里我很沮丧,后来我还来过,不过那只是到蒲圻火车站货运室里打听车皮,也就问问而已,然后告辞,继续南下或者北上。

在蒲圻市的唯一收获就是有幸游览了三国古战场的赤壁。从蒲圻到赤壁还有三十多公里,客车在有些小山包的公路上起起伏伏的前进,来到江边也就到了赤壁。那时一排耸立在长江岸边的山峰,山不高,绿树成荫,石阶蜿蜒,倒还好走,面朝长江的那面却刀削似的陡峭,也叫悬岩峭壁了。

站在“惊涛排岸”的江边岩石上,仰望峭壁上镌刻的“赤壁”二字,红漆醒目,气势宏伟,周瑜大将军的字写得真好。想想周郎一表人才,“雄姿英发”,“小乔刚嫁了”,也是一等一的绝世英才,火攻曹军的连环战船,熊熊烈火映红了赤壁的岩壁,将十倍于自己的曹军赶回长江以北,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可惜嫉妒心太强,屡屡加害于诸葛亮,到最后还是“害了卿卿性命”。

金鸾山上树木稠密,有一座小小的凤雏庵,环境倒是雅致,只是看见那里面的一些徐娘半老的尼姑们装模作样的朗经颂诗,总有些感觉不伦不类;倒是南屏山上的那座堆土而成的拜风台显得纯朴大度,游人如织,那就是诸葛亮披发仗剑,立坛借风的地方。站在坛上,面对长江,遥对乌林,当年那一幕战船云集,人叫马嘶,火趁风势,风助火势的场面似乎又在眼前。还是苏东坡说的好:“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这也就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就是“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六六大顺 20.东山宝塔下

站在荆门市的大街小巷里,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西边那一排屏障似的大山上有座宝塔,那就是荆门的城标——东山宝塔。

过了当阳市的淯溪镇,就可以看见好大一片清澈水面,碧波荡漾,满心清凉,那是漳河水库。汽车就是在水库的坝顶行驶,望着清凉的库水,整个人都变得心旷神怡了。不时还可以看见戴着草帽,拿着鱼杆,聚精会神的垂钓者,湖中有小船在飘来荡去,不知在干些什么,划船的人很努力的在划桨。

我们是开着公司的那辆天津130双排座货车出发的。司机是达生,厚厚的嘴唇,一个满脸坏水的小伙子,还有我当时在公司最要好的朋友,经营办的副主任继华。事实上我是跟着他们出门玩的,他们总是拉着我就走,因为我越来越能了解到领导层的意图了。在我的记忆里,这辆破车拉着我在这条路上不知跑了多少回。司机有时会换成俊俏的小郭,同行的有时还得加上经营办的主任,胖胖的如同罗汉的唐老鸭,以及经营办的另一位副主任,和我一般瘦弱的老孟,也起还有搞外协的德刚,记得还有一个叫肖利的男孩子。

路面从山谷间穿过,不宽但车也不多,一行人谈笑风生的经过了葛洲坝特种水泥厂,荆门石化,就是荆门水泥厂了。厂在郊外,厂区很大,厂部办公大楼倒是掩映在绿树红花之间,只有到仓库卸下带来的托辊,减速机,输送胶带时,才能看见灰蒙蒙的粉尘,搬运工正在将水泥上车,那水泥袋抛下来的时候扬起的粉尘简直要人窒息,水泥灰在他们脚下形成厚厚的一层,解放胶鞋踩上去,留下清清楚楚的一溜脚印。我们总是很快地办好交接手续,尽快的逃离那里。

我们开着车在荆门市内寻找住处,最后还是住的荆门饭店。我不喜欢那家饭店,虽然大家可以住在一个大房间里,有浴缸和卫生间,但服务质量太差。还是唐老鸭叫小郭去办交涉,他很快就回来了,美男子就是有一套,提着开水瓶,甚至还有几个系着细线的茶包。我们开车出去吃饭,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仪的饭馆,但其他人都反对,最后索性就在环形广场边随便找一餐馆,一帮人一涌而入,吃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金龙泉啤酒喝得昏天黑地,后来怎样回去的都记不清了。

向北行,过了石桥驿就是钟祥县的胡集镇,然后就直奔宜城县而去;向南走,没多远就是团林铺镇。那是一个平原上常见的镇子,沿着公路一字排开,房屋都不高,却呼啦啦的铺了一片,团林铺镇铸造厂就在路旁一个小院里,车间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老工人在筛着黄砂,就是办公室里也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屋后就是铸造车间,一个破烂的炉子,一个落满黑灰的烟囱,地上狼藉一片,煤炭,焦炭,黄砂,木模,破铜乱铁,还有手动葫芦。这是我公司的外协单位,有人将我们的加工部件搬上车,老孟和小李与铸造厂谈妥下一批加工品种和规格。他们会请我们留下吃饭,也就是便饭而已,自己食堂做的,萝卜炖羊肉,喝点酒,一大锅吃得精光。

继华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却偏偏是个花花公子,只要出门总想沾花惹草。一次我与他还有司机达生从荆门到荆州,道路笔直,视线极好,达生把车开得飞快,过了十里铺,继华突然连叫停车,说是看见路旁有几个女人好像是做皮肉生意的,我劝他到荆州再说,他执意不肯,我们只好原路返回。原来是两个开餐馆的女人,坡上孤零零的两间房,肯定是干这一行的。大的一个三十来岁,戴着一对显富的金耳环,粗腰大屁股,粗俗极了;小的大概不到二十岁,见到客人上门,忙着端茶倒水,营养不良,面带菜色,看来是山里来的货色。继华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个小女孩逼进一间雅座,我们则稳住另一个女人,但继华却马上又出来了。我们搭讪了几句,也就继续赶路,没人知道那个山里来的小女人为什么不与他做生意。

如果从武汉乘班车到荆们,过了天门县,过了汉水大桥,就是沙洋镇了。母亲就是从多宝湾经沙洋走出家乡的,那是一个正在大兴土木的镇子,贴着白色瓷砖的建筑正在拔地而起,有些建筑已经有六层楼高了。商铺云集,街上的人也很多,有一家百货商场正在举行优惠活动,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班车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小心翼翼的从人群边上擦过,原来门前还有服装模特表演。

严格的说,我母亲应该算是天门人,她所在的故乡只不过以前属于沙洋管辖罢了。直到现在,荆门市,沙洋镇都还有我不少母系亲戚,只不过由于母亲少小离家,走动的稀疏一些而已。母亲在我外婆和大姨妈去世以后先后回去过,哭得像个泪人,声音嘶哑得好久连话都说不出来。再后来,她老人家犯病了,半身不遂,就轮着她们那些娘家人从荆门市,沙洋镇来看望她了。

六六大顺 21.说河南话的城市

襄樊就是一座说河南话的湖北城市。

襄樊无疑是座历史名城,三国时的魏蜀吴的激烈争夺,明末的李自成在这里建立农民政权,而历史上这里是南北交通再此换舟船,易车马,故有“南船北马”之说。金庸名著《笑傲江湖》中,令孤冲就是在此将恒山派女弟子托付于莫大先生,自己前往嵩山少林寺搭救任盈盈的。一叶小舟,夜色沉沉,琴声哽咽,灯光如豆,至今想起,仍如同一幅画卷。不过那都是发生在襄阳的事。

后来有了焦柳,汉丹,襄渝铁路,有了规模宏大的襄樊火车站,樊城就变得热闹起来。住在前进路上的一家招待所里,每天早上凭窗俯视,都会看见无数乘客直奔火车站而去,下楼找家小店吃早点,老板已是河南口音,也就一人叫一碗水饺,乘车在城中穿梭,售票员拍拍我的肩头:“大哥,买票。”又是一口的河南话,暮色中走上公铁两用的汉水大桥,人多得摩肩接踵,车多的经常塞车,于是,就会爆发一片河南口音的叫骂声,听起来很别扭,头皮发麻。

襄樊最有名的古迹就是隆中。乘车在襄樊郊外一望无际的麦田间行走是一种享受,看见了那座“古隆中”的石牌坊是一种敬畏。这里就是我最为钦佩的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诸葛孔明居住过的地方。如同介绍里说的那样:“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清澈,苍松翠柏,鸟语花香。”站在那块林地上,不得不佩服刘备的三顾茅庐,那才是一种毕恭毕敬,那才是一种求贤若渴。我们去的时候,有个剧组在此拍摄过电视剧,搭建的草庐依然还在,感觉太大了一点,太大气了一点,要知道诸葛亮是在伯父去世,举目无亲,被迫从襄阳城里搬到这里隐居的。

隆中里还保留着诸葛亮的躬耕田,青菜长得茁壮,而当年刘备经过的小虹桥如今已是游人如织了。站在三顾堂前,望着那幅刘关张三顾茅庐的写意画,再重温诸葛亮那石破天惊的《隆中对》,还是感慨万千的。相比之下,武侯祠就显得浮浅多了,呆板多了。我们走进老龙洞,诸葛先生人称“卧龙”,也许这里就是他的福源。回想诸葛先生一生饱学,隆中隐居,多亏刘备锲而不舍,方能成就一番雄国威业,这也就是董必武所说的那样:“诸葛大名传宇宙,隆中胜迹永清幽。”

有一年春天,我与那位红颜知己从武汉乘火车返回宜昌,客车在随州稍停,我因为尿急,加之车上不太方便,就下车趁着黑夜跑出随州火车站找一僻静之处小解。她也跟着来了,笑脸盈盈的说:“谁叫你喝那么多的啤酒?”我憋了很久,也排了很久,卸掉重负的我匆匆与她做一吕字,就一起重新跑回车站,原定停车五分钟的列车不知为何提前开动了,我们已经追不上了,我们叫着,就那样眼睁睁的望着车厢里灯火辉煌的客车从我们眼前缓缓消失。

那一夜的情景简直就是一部惊险的电影,每一个镜头都触目惊心。我们焦急的向随州火车站求助,车站的电话都快打爆了,铁路乘警从枣阳火车站开始登车,寻找我们遗失的行李。飞驶的客车上,乘警在拥挤的走道里挤过,我们俩人则坐在随州火车站空荡荡的客运室里焦急万分。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东西找到了,交给襄樊站了!”我们如释重负,随州火车站的同志们也开心地笑了,他们慷慨地接受我们的感激的话语,并且将我们送上了一列路过的客车上。事到如今,我还是怀着深深的谢意。

那是一趟开往重庆方向去的客车,车上人多的可怕,我们就站在紧闭的车门前,相依相偎,由于东西失而复得,她又显得春风满面,趁着旁边无人,悄悄地奖给了我一个吻,那是湿润的,柔软的,带着她特有的气息。她在轻声的夸奖我:“没想到你还临危不乱。”我们对视而笑。我们到达襄樊时,夜已经很深了,铁路公安处的警察告诉我们,行李随车带到宜昌去了,于是,她被女乘警带去休息,我就在公安处的长条椅上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上午是她叫醒我的,天刚蒙蒙亮,火车的汽笛在响,周围还没有人,她那张动人的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从钟祥县的胡集经过,一路北上,就是宜城县城。我曾经的好友继华酷爱这里一家酒楼的青椒爆鳝丝,他叫司机达生专门弯到那家装着大块玻璃门的酒楼让我们尝尝鲜,再接着上路。我们拐过了汉水大桥,正是麦收季节,公路上成了农民家的场坝,成了公用的打谷场,到处铺满了晾晒的谷穗。我们的130货车的车轮很谨慎的碾压着,速度慢极了。过了马头山,就可以看见排着队行走的囚犯队伍,戴大檐帽的管教干部和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这里就是襄北劳改农场。

我们到了邓林,那是一个劳改分厂,那里有座水泥厂,由犯人操作,对同伴恶狠狠的,对管教干部毕恭毕敬。这里的输送设备都是由我公司提供,继华是业务接洽人,与那里的人打得火热。我却只认识其中的老余,黑脸膛,河南话,挺幽默的。以前有一位姓王的技术员与我很要好,每次到宜昌,我都请他喝酒,一副金边眼镜,很薄的嘴唇,文质彬彬的,后来他与一个有夫之妇一起殉情服毒自尽,很令人惋惜的。

我们就在农场的几个领导干部的家里窜来窜去,说是联络感情,也就是捞些业务罢了。从我们住的招待所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深狱大牢的高墙上的铁丝网,还有远处长满绿草的山坡上的女监囚室。水泥厂的领导们给我们接风,就在农场职工食堂的一间雅间里,一些汽车在窗外驶过,囚犯的口号声震天动地。一桌人坐得满满当当,陪同的不少,不少人后来还曾参加过继华和我组织的小三峡之旅。

保康县我走过三次。第一次是在被大雪困在神农架数日之后,终于发现这边有条路,那是一次不堪回首的狼狈之旅。我们就像难民一样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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