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烛话-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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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中的精巧之处。只得抄录介绍中的段落:“中部以山水为主,东部重檐叠楼,曲院回廊,西部是自然景色,北部是田园风光。”我最欣赏鸳鸯厅前那块9米高的冠云峰,那就是一绝。而西园实际上是座寺庙,叫做寺崠律寺。那里也有武汉归元寺的五百罗汉,不知谁是赝品,反正都是济公和疯僧的塑像前围满了游人,想想也挺有趣的。
狮子林与拙政园相距不远,我们先去的狮子林,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一大堆江南的假山而已。倒是乾隆看得津津有味,信笔写下“真有趣”之后难倒了主人,有人灵机一动,将“有”字删去,这才有了那座小巧秀丽的真趣亭。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胆大心细,聪明伶俐,居然敢改动最高指示,而且不动声色,叹为观止了。拙政园号称是苏州园林的代表作,据介绍说:拙政园的特点是“布局明洁开朗,以水为中心,亭台楼榭随池岸的曲折,临水而建,加上树木环绕,小桥流水,具有浓郁的江南水乡风味。”看了半天,我终于领悟了一点拙政园里“步步是景,景随人移”的绝妙之处,一段回廊,一个小窗,的确韵味十足。我想,能与北京颐和园,承德避暑山庄,苏州留园并称中国四大名园,一定了不得。
虎丘是苏州的标志。苏东坡曾说过:“游苏州而不游虎丘,乃憾事也,”于是我们就来了。事实上虎丘并不高,只是能在平原水乡出现,就是一大奇迹。从挤满了卖香烛纸钱,旅游品的摊贩的海涌桥中穿过,沿山路上行,路上铺着厚重的条石,路旁古木参天,野花遍地。一路走来,沿途尽是景点,我还是欣赏那块试剑石,想当年,孙权陪刘备到此,两人各自发誓,拔剑砍石,山石为开,想必老天爷不过是在宽慰他们,两人身后还不是天下归晋。在向上就是剑池,峭壁上,红漆大字如血,异常醒目,池中一弯浊水,据说后来有人探试过,池底似乎真的有墓,是否是吴王夫差父亲的,就不得而知了。登上山顶,八角七层的虎丘塔边的空地不大,稀疏的草坪,瘦弱的树干,风化的塔身。围着虎丘走了几圈,想想苏东坡,唐伯虎,八大山人,还有那些才子佳人,便有不少感慨在心头。
最叫人难忘的却是寒山寺和枫桥。寒山寺虽说是以寒山大师而命名,却以张继的绝代诗词而闻名。拐过门前黄色的照壁,就进入了这座有着一千四百多年历史的古刹,红男绿女络绎不绝,大殿里香烟缭绕,不大的钟楼下更是挤满了游客。这里的钟早已不是张继当年听见的那口钟了,不知钟声是否依旧。日本人对这口钟顶礼膜拜到了极致,每年除夕都组团前来聆听钟声,大概还是因为这口钟是日本货吧。
走出寒山寺,有一条小街,主要经营旅游品,铺面都不大,雅致文静,笔墨纸砚,礼品装饰,最多的还是复印的张继的那首脍炙人口的石碑拓片。再走不多远,有一座城楼,买票而入,拾级而上,可见一条不大的河流弯弯曲曲,一道石桥横跨南北,向售票员询问,大吃一惊,这条河就是名闻天下的京杭大运河,这道石桥就是张继笔下的枫桥。急急的奔过去,那就是一座极普通的单孔石拱桥,肯定是重修的,还没有岁月磨损的痕迹;运河流水很和缓,不太清澈,机动船队在河面滑动。岸畔有依依垂柳,在风中轻轻摇动,夕阳从城楼那边斜斜的照在枫桥上,枫桥显得格外的凝重,我就这么长久的呆呆的站着,望着长长的船队从桥下穿过,噗噗的发动机在运河里响着,努力想象着张继当年看到的情景。就用他那首名扬千古的《枫桥夜泊》来作为这篇游记的结束语:
“月落乌堤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六六大顺 6.夜过大运河
夜过大运河,是一种享受。
我们到达苏州之初就决定乘船看看闻名中外的京杭大运河。于是在挑选住宿的旅馆时就格外留意,住下就预订晚上的船票,每天上午出门都不忘嘱咐几句,回来总是空喜欢一场,第三天总算自己恍然大悟,旅馆在火车站接待时的信誓旦旦,只不过是吸引旅客住宿的诱饵而已。
慌慌张张的带着行李冲出旅馆,冲上公交车。客车悠闲的在人民路汹涌的人流中扭来扭去,隔着大片的青砖瓦房,远远的露出双塔那修长的塔顶,小巧的沧浪亭就在街边缓缓移动,的确很美。过了长途车站,过了人民桥,轮船客运站的候船厅简陋,潮湿,人声鼎沸。我和妻子分别排队,本来是抱的最后一线希望,不料真的运气竟然降临,我们居然买到了今晚六点的船票。这是连我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果,原因就是航运部门临时又增加了一班晚间的快班船,大喜所望。
从肮脏而又拥挤的小巷挤过,随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一直涌到河边,这是苏州的外城河,不宽,条石和水泥砌成的码头,到处都是水渍,小得可怜的趸船,还停有几艘客轮。客轮和长江里的渡轮差不多大,红漆甲板,白色船身,外表还是挺整洁的。船舷是不允许走动的,从舱口进入,是一道内走廊,低头进入自己的舱室,四张高低床,很简陋的一床草席,一个糠壳枕头,薄毯上还沾有一些可疑的斑点。我们的床位靠窗,凑近舷窗往外望,这才发现舱室几乎与水面持平。
头顶有一台电扇在不厌其烦的旋转着,嗡嗡作响。客轮发动了,船身颤抖起来,发动机的声响不算太大,可以听见船尾的螺旋桨搅动河水的哗哗声。有股难闻的气味在慢慢弥漫,那是一种腐烂的,带有刺鼻的氨气味,令人作呕的气味。仔细望望河水,水质发暗,混浊不堪,水面漂着一团团油污,还有泡沫,这才明白大运河的污染严重到了何种地步。不过,时间久了,也就闻的习惯了。
开船了,发动机的声音在愉快的回响着,岸边的条石路,古老的小码头,粉墙青瓦的民居,瘦弱而弯曲的小树,还有叼着烟卷在夕阳下默默无语的望着客轮经过的老人都从舷窗一闪而过,夏日的晚霞很美,一片不规则的红云从天的这头一直延伸到天的那头。仿佛只是拐了几个弯,繁华似锦的姑苏古城就已经被甩到后面去了。对苏州的遗憾还是有的,最大的莫过于没去盘门,那可是水陆两用城门。
“长虹卧波”的宝带桥是慢慢展现在我们眼前的。不是身临其境,绝不能体会那其中巨大的震撼力。三百多米,看似平常,却内涵深远。由于年代久远,破损处不少,发黑的砖石都带有雨水的痕迹,石拱的缝隙之间还探出了野草和藤蔓的绿色。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飘动在绿色原野的玉带,把夕阳下的江南水乡点缀得分外妖娆。宝带桥的独特之处就是一方面便于挽舟拉纤,另一方面也为了水陆交通。设计者的良苦用心和巧夺天工都令人叹为观止,那是些什么样的能人啊。
晚饭是在船上吃的,妻子再三询问,并在得到“我们不是用的运河水”的保证后点的菜。事隔很久,我仍然惊讶她居然敢点上一道疑点重重的运河烧鱼,服务员的推销固然诱人,但她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我是不敢吃的,只是吃点青菜,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赏心悦目的水乡风光,一扭头,天啊,他们娘儿俩居然把一盘鱼吃得精光,虽然不多,但不可放心,原因是我们现在连运河的臭味都闻不到了,这鱼就是变了味,谁能闻得出来呢?
还是整日奔波,劳累过度的缘故,我们早早就简单的擦了擦身子,上床休息了,虽说舱室里有些闷热,在轮机有节奏的轰鸣声中还是酣然入睡了。入睡很快,醒来也很快,睁开眼睛,已是深夜,我们的快班船是从苏州直航杭州,中途不停顿的。坐起身来,客轮正从嘉兴城中密如蛛网的河流中穿过。空旷的码头,打着哈欠的守夜人,成片的砖房,有些刺眼的路灯,红色的标语,干净的小巷,与运河并驾齐驱的公路上有货车在赶夜路,亮着大灯,速度比客轮快多了,一会儿功夫就窜到前面去了……
岸上的景致和苏州一模一样,一排排陈旧而整洁的民房前门临街,后门临河,粉壁照影,绿窗印水,加之从我们船顶无声滑过,似乎伸手可及的各式桥梁,就会真正领悟到“小桥,流水,人家”的梦幻般的画境,而运河的繁忙也是不敢想象的。就是到了深夜,乘凉爽赶路的船只倒不少,客轮,渔船,小舟,驳船,货轮,几乎川流不息,热闹极了。
再一次睁开眼睛,天已大亮,太阳光明晃晃的在船舷晃动。客轮已经驶入杭州城区了,离武林门码头已经不远了。
六六大顺 7.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们到了杭州。
乘着客轮,在京杭大运河上航行了150公里,就从苏州到了杭州。钻出低矮而且散发着汗臭味的船舱,顺着石阶登上码头,一抬头,就是宽阔,大气的武林广场。人声鼎沸,车流如梭,大都市强烈的现代气息扑面而来。高大的是邮电大楼和杭州大厦,雄浑的是杭州剧院和浙江展览馆,繁忙的是环绕广场而行的滚滚车轮,漂亮的自然是喷泉池里翩翩起舞的少女塑像。
我们从武林门乘53路公交车到达杭州火车站。车经过的地方大都在各个城市都见过,似曾相识,灰色的水泥混凝土建筑物,陈旧的板壁瓦房,无精打采的街道树,这里肯定是贫民区。街上灰扑扑的,路面有些破损,车辆碾过,发出很大的声响。火车站正在扩建,主体已经建成,还没完成装修,俨然还是一个大工地。出门多了,自然就有了经验,要想找住所,得专找一些小街僻巷,那里的旅馆大都价格合理,如果细心一点,就会找到一所挺干净,挺舒服,挺满意的。
我们就找到这样一所。放下行装,洗洗脸,就乘着52路公汽横穿大半个杭州城来到湖滨。天哪,天下第一的西湖就这么隆重而庄严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湖面比武汉的东湖小多了,但在青山环抱之中,却显得那么秀美,的确像一位江南少女,亭亭玉立,略带羞意,略带微笑,裙角在轻轻飘动。仅仅只是第一眼,我就相信了宋人所赞美的:“山色湖光步步随,古今难画亦难诗。水浮亭观花间出,船载笙歌柳外移。”
西湖水干干净净的,有些波纹,舒缓而平和,湖面飘着蓝天白云,粉红的荷花,摇曳的柳枝,飘逸的亭台楼榭,滑过水面的游舫,我相信这就是人间蓬莱。我们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几乎游遍了“西湖十景”,有些景点还不止一次到过。累了,随便找条长椅,面对湖面,倦意全无;饿了,走进一间小店,杭州面点,叫人眼花缭乱,绿意环绕,食欲大开;就是困了,找个树荫,躺在茵茵草坪上,稍稍打个盹,一觉醒来,人在画中,岂不美哉。
沿着北山路,过了因苏东坡的那首“望湖楼下水如天”而著名的望湖楼,远远就可以望见宝石山上的宝俶塔,修长玲珑,秀气极了。一阵好走才能到岳王庙。这是军人的崇敬的偶像。檐间有叶剑英的“心昭天日”的匾额,墙上有“精忠报国”的大字,金塑的岳飞头带帅盔,身披战袍,“还我河山”倒写的潇潇洒洒。后院是岳家父子之墓,最引人注意的倒是反剪双手而跪的秦桧夫妇的铁像。妻子领着儿子随人流去进行“千人唾,万人骂”的程序,我却在静思,风波亭前,寒风刺骨,父子两人双双领死,“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名和月”竟然是一枕黄粱,真正可敬可诉的还是对南宋王朝那一腔痴情。
走出岳王庙,不远处就是“西湖十景”之一的“曲院风荷”。没往里走,就站在御碑亭里展望那大片大片的荷花。荷花的淡淡粉红和荷叶的浓郁清香的确令人心旷神怡,还有引人垂涎的莲蓬,一阵风吹过,叫人目不暇接。南方各地均有荷花,也有莲池,而西湖的“曲院风荷”却因为文雅和齐整而独占鳌头。
“苏堤春晓”列为“西湖十景”之首,想必其中自有非凡之处,所以决定徒步走走。苏东坡这个知府当得的确不错,挖出的湖泥居然被他筑成了这道2。8公里长的湖堤。横贯西湖,并由此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路行来,树木成行,六桥相连,介绍中吹嘘:“漫步堤上,晨昏晴雨,春夏秋冬,都如诗如画”。我想,还是万物复苏,花红柳绿的春天更美吧。如今不过是柳条依依,花开烂漫而已。
“西湖十景”之一的“花港观鱼”就在苏堤的南端。有曲桥通向红鱼池,水中有数千条红鲤鱼,根本不怕人,人一来就摆动尾巴潜入深水,只要站住不动,鲤鱼就会重新浮出水面,那么大,那么多,那么悠闲自在,就像一团红云在水中飘动,美极了。妻儿不亦乐乎的用面包屑喂鱼,红鲤鱼激动起来,拥挤着,争抢着,大嘴一张一合的。若干年后,我才知道“花港观鱼”的旁边就是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