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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上校的千金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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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子?他记得清清楚楚,江若岩的睡裙就是白色带暗花的,还是他帮她脱掉的,上面还沾了些草屑。当时他并未多想,如今想来顿时心惊,额头上的汗随之冒出来。

又摇头。她拿枪做什么?想玩的话可以告诉他,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做这些。

但是——脑子又浮现另一种社会现象,有好多有钱人、明星都有偷窃癖,经常去偷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并不是他们没有钱买,而是享受那种刺激的过程。难道她也是这种情况?

“我看清楚了,高高瘦瘦的,长头发,披散在肩上。”中尉战战兢兢当然知道自己的话不啻于晴天霹雳,把队长劈晕了。

“你小子想清楚再说,可不要乱说!所有的话都要负责的!”不只是吴喆,在场所有的人都像揪着中尉的衣领耳提面命。

他的话直指江若岩,放眼营区,只有三个有可能穿裙子的女人,一个刘姐是短发,一个张凤珍总是扎着两根粗粗的麻花辫子,剩下的那一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而且她最有动机,只有她会玩枪。

吴喆和赵政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案子。雷厉风倒是果断,长舒一口气,命令明早九点将江若岩带到办公室由他、政委和吴喆审讯。

莫名其妙被带到办公室的江若岩从押她的士兵严肃的表情里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两个士兵的嘴比蚌壳还硬,怎么问都不说,害她紧张极了。最可怕的是他们还带着枪,好像她是什么重刑犯似的,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

一进办公室看到雷厉风她稍稍放松下来,刚要说话,发现雷厉风的表情也同样严肃,严肃到骇人。旁边的赵政委和吴喆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江若岩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又疼又紧,尤其是坐在他们三个人对面的位置。

三堂会审吗?她已经决定要答应做助教了,用得着这么大的动静吗?看这阵仗又不太像,好像是跟丢枪有关,可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看向雷厉风。

雷厉风的眼神如刀,从她身上一寸寸掠过,最后对上她的眼,不带一丝柔情和爱意,冷漠而公式化。整个房间的空气里都是一股凝重的味道,气息浓烈,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喘息。他也在紧张吗?

她更疑惑了,交叠的腿放下斜倾,然后再叠起来,连续变换好几个姿势。早先漫不经心带点疑惑的表情被紧张和凝重取代,正襟危坐,轻咳了两声。

雷厉风站起来缓缓走近她,倾身将她箍在沙发里,低沉的嗓音像在盐水里浸过,又干又涩,还有微微的颤抖。“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嘎——江若岩瞠大美目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什么是我做的?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像审犯人似的?”她不能适应他的转变,从昨晚的柔情似水到今早的不假辞色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雷厉风捏着她的下巴,气息喷在她脸上,果然是咸的。“有人看到你昨天晚上停电时在教学楼附近走动,接着库里的枪就丢了,还说不是你吗?营区里就只有你们三个女人,三个女人里只有你会玩枪。现在还不承认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说!”

江若岩被捏疼了,推开他。雷厉风松开她坐到茶几上,双手抱着胸,定定地看着她。

“枪丢了就一定是我偷的吗?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凭推断就定我的罪?做贼要拿赃,经过教学楼的就是贼吗?那我偷来的枪呢?”江若岩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站起来居高临下与雷厉风对看,问一句就戳一下他的胸膛。不敢相信她的枕边人,最亲爱的丈夫居然连问也不问就直接认定了她是贼。

这个问题有人帮他解答,刘姐敲了敲半掩的门走进来,因为愧疚不敢看江若岩,俯在赵政委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就又退了出去。赵政委在雷厉风询问的目光中摇摇头,雷厉风不自觉呼了一口气。“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说!枪呢?”

江若岩简直要跳脚,继续用涂满了晶亮指甲油的纤长食指戳他,“笑话!我家里什么枪没有?不要说是一支破六四,就是AK47、HK45、机关枪什么没有,你的破枪给我我都嫌带出去丢人,还偷?”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你?”雷厉风凝着一张俊脸再次问,语调明显高了许多。她或许爱玩、爱闹、蛮横、不讲理、爱耍小姐脾气,毛病一大堆,但是没有撒谎这一条。况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去平遥江宅的时候确实见过门口的保镖腰上别着手枪,似乎是国外进口的枪型,比部队里用的要先进许多。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相信我?”江若岩不答反问,语气依旧是蛮横,眼角却滚下两颗泪珠。那两颗眼泪落在雷厉风手心虽是微温的,犹存着她的体温,却比南极的万年寒冰更冷,直接将两人呛火的的关系冰冻抛到到九重云霄之上,再也下不来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他的理性,他的客观,他的责任,都告诉他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他从心理上不愿意是她,可又不能不依规矩办事。雷厉风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相信她?

原来他们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脆弱,连一张蝉翼的厚度都比不上。江若岩无声地掉眼泪。

另外两个大男人哪经得住这泪水的攻势,纷纷败下阵来,端着的姿态放低、再放低,都快要给她作揖了,仍然不能止住她的泪水。

“嫂子你别哭呀!”吴喆递过来一张纸巾,“队长他只是公事公办,并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仔细查的,你放心,如果不是你做的绝对不会冤枉你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江若岩抬起眩泪的大眼瞅着他,被这样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小脸这样瞅着,吴喆呆愣住,忘了要说的话,张着嘴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只是要暂时委屈你几天,这几天你只能待在招待所哪也不能去,直到把事情交代清楚,找到丢枪为止。”赵政委接过吴喆的话。

这是要软禁吗?江若岩冷笑一声,伸出双手举到吴喆眼前,束手就擒。反正雷厉风已经不信任她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嫂子,你……不用这样。我们又不是警察!”吴喆搔着后脑勺笑得尴尬无比。

都已经用真枪实弹的士兵押解了,还说这种鬼话?谁信?不知道如果她逃跑的话他们会不会开枪。

江若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招待所的,对着被翻得乱糟糟的屋子冷然一笑,直直地往床上一躺,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流到枕头上。

雷厉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是公事繁忙,而是刻意躲避她,不敢看她的泪眼,又放心不下,听刘姐说送去的饭菜都没有动,她一直哭,刚才睡着。

才短短几个小时,她刚刚红润起来的脸色就又转为苍白,枕头湿了一大片,雷厉风放在枕边的手倏然攥紧,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她是真的伤心了,睡梦里眉头依然紧皱着,是在怨恨他吗?他依然记得离开之前她怨愤和伤心的眼神,那样的冰冷和决绝,令他多一秒钟也呆不住。

一天下来案件没有丝毫进展,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她,他除了抽烟之外什么也没做,害怕查下去到最后真的是她。

跟在他后面进门的刘姐拧干一条毛巾轻轻地擦拭她哭肿的双眼,不小心弄醒了她。

眼皮重的像块大石头,江若岩努力睁了两次才睁开,看到刘姐和雷厉风神色一凛,拿开放在自己脸上的毛巾扔到地上,赌气地转过脸。“雷厉风你来做什么?探监吗?我不稀罕!你走!”

“小岩,你别这样!你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起来洗把脸吃点东西再睡,不然对肠胃不好。来——”刘姐因为早上翻她房间的事心存愧疚,对她的冷脸不以为杵,打算扶起她。

江若岩甩开她的手,纤指指向雷厉风,“雷厉风你这个大混蛋!既然不相信我还管我的死活做什么?你判我死刑好了!你把我拉出去枪毙了啊!没有本事捉贼就拿自己老婆栽赃,我瞧不起你!”江若岩抽出枕头往雷厉风身上猛砸,“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你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雷厉风没有躲闪,任她打骂。擎天柱般岿然立在那里,只是在江若岩心里已经塌了一角。

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雷厉风苦笑一声,恨自己不是福尔摩斯,没有明察秋毫的本事。

面对她的泪,她的恨,她的不理解,他无语。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的心里一定恨透了他。

总是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一再惹她落泪。

“小岩你不要生气,不要激动,乖乖吃点东西。我相信雷队长会查清楚的,如果不是你做的他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刘姐见雷厉风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努力替他打圆场。

“收起你的好心,本小姐不需要!”江若岩正襟危色,对刘姐的关心嗤之以鼻,关键时刻她还不是做了他们的帮凶?不再哭泣,不再彷徨,眼泪流一次就够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刘姐被她一吼眼中含泪,夺门而出。

“我只问最后一句,是不是你做的?”雷厉风放在身侧的双掌握成拳,目不转睛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讪笑一声,江若岩无惧无畏地与他对视,“你说是就是吧?你不是早就认定了是我了,还问什么?”

“真的是你?”气息陡紧,雷厉风从牙缝里蹦出来问句,晃着她纤细肩膀,“你太让我失望了!”接着双手一松,任她僵硬的身子滑落在床上,毫不留恋地走出去。

“雷厉风我恨你——”江若岩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喊,没有看到那山一般稳重的身影晃了一晃。

许四多和张凤珍的房间。

“凤珍,你今天怎么没去吃饭?脸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许四多换掉一身因训练而脏污的军装,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妻子,随口问。不止他,这两天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丢枪这件事上,如果不是炊事班的班长问,他还真没注意到妻子的异常。

黄昏的光从半开的纯白色棉布窗帘里挤进来,正落在张凤珍那张平凡得在人群中随便一抓一大把,即使看过很多遍都记不起来的脸,原本的蜡黄有了些赧红。

张凤珍因他这句话差点儿跳起来,气息陡紧,压抑住捂脸的冲动,轻咳了声,佯装镇定地一笑,“哦,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吃。”

许四多探了探妻子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确定她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和震惊,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惊诧的情绪中,他也同样不能理解。太过关注江若岩,有些忽略了妻子,他心中有些愧疚。

他打着赤膊走进衣橱想找件衣服换,虽然结婚一段时间了,但他依旧不习惯在妻子面前袒胸露背,手还没碰到衣橱就被妻子拦住。“你……你要干什么?”

“我找件衣服穿。”他拿开妻子挡在衣橱上的手,有些奇怪,但并未深究。

“要找哪件?我帮你!”张凤珍的手再次挡了上去,整个身体都贴在衣橱门上,拒不让他打开。

许四多没有坚持,见她额上冒汗,以为她很热,转身倒了杯水给她。

张凤珍一口气喝光水,抹了抹唇角残存的水迹,错开丈夫的眼光,转过身随手找了件衬衫给他,整理衣服,只留背影给他。

衣服叠好了又散开,散开又叠,她不断重复无意义的动作,背对着灯光的脸藏在黑魆魆的阴影里,视线一直盯着衣橱角落里某一点。盯了许久,仿佛那里藏着一个吃人的怪兽,她又倏然惊恐地转开,大口喘着粗气。

拿着手里理应是明天穿的正规军装,许四多憨厚一笑,也不分辨,规矩穿上,一颗扣子都没有落扣。

盯着她略嫌宽阔健壮的后背好一会儿,自从江若岩来了以后,她总是穿长衫、长裤,不愿意暴露那身健康的小麦色,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收敛了很多,有很多时候都在发呆。而今天,她比以往更沉默,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粗线条的许四多并没有发觉她的异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埋怨自己庸人自扰,径自走到书桌前查阅明天要用的资料。

天完全黑了下来,窗外几十盏大功率的照明灯齐刷刷亮了起来,照的黑夜如白昼,监控探头无声地悄然转动,不知要转向那一方,所有房间外的人的一切活动都无处遁形。很多人没有休息,仍在寻找着那把不知所踪的手枪,包括心急如焚的大队长雷厉风。

雷厉风的喝斥、江若岩的冷笑、丈夫的怒骂、官兵的冷嘲热讽,山一般压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张凤珍将叠好的一叠衣服放入橱柜中的时候,也许是心不在焉,也许是没有看清,手背被衣橱上的铁质锁扣划了一下,划出一道两三厘米的口子,血珠立刻渗出来,从虎口滑落,滴在她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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