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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艳蛊,猎君以毒-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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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御琅穹一直盯着她,眼眸中泛着冷光,步步紧逼,仿佛真相从她口中说出还是由他道来,意义大不相同。

“好吧好吧,我承认。”夏瑶还是败下阵来,抿唇低了低头,“我也不算是十足心善救你,给君少雅找堵也是真的。她爱了你十年,守身如玉,却在最后一刻不能保得处子身,一定很有趣。”

御琅穹的目光中划过一丝伤痛,稍闪即逝,却深及眼底,“你是如何向她诉说此事?”

“我就说是你强了我,你是皇帝,没有人会不相信。”夏瑶终于学会了坦诚。

“嗯。”御琅穹点了点头,“我还真是个禽兽。”

夏瑶淡淡一笑,抬起头来对视他的双眼,深深吸了口气打算结束了,“不过,终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百般宽容,否则,以你的谋略,我必定玩不过你。如果你对我多防备几分,如今生不如死的可能就是我。”

说完,站起身来,当一切都坦诚,她无非只是个卑鄙下作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御琅穹没有愤然掐死她,已经算是……或许是被她气得已经不能动了?

而结束了,这一天来得有点儿快,但也让她心里很舒服。

“仅此而已?”

夏瑶转过身,仔细想了想,“真的没有了,要么,再祝你和陌长命百岁?”

“过来。”御琅穹说着,似乎也想从椅子上起身,但仿佛真的有些力不从心,还真的是被她气得不能动了?

但是夏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很安全,御琅穹眼中的怒火与寒光屡屡交杂,纵然曾经宽容如圣人,又有谁能容忍自己成为一颗棋子,至始至终蒙在鼓里,被人利用得淋漓尽致?

更何况,他是一国皇帝,更何况,她差一点儿就害死他最重要的人,让御琅陌受尽苦楚。

“我再说一遍,过来,否则,以你的武功,纵然先行逃出门去,你以为我追不上你?”

夏瑶想了想,认命点点头,走到距离御琅穹两步距离的地方站定。

“坐下。”

夏瑶乖乖盘膝坐在地上。

“你真名叫什么?”

“……苹果。”

“苹果?你父母是什么人?”

“父亲是山里的猎人,母亲曾经是江湖女子,山野小民起的也无非通俗易懂的名字,配得上我这个山野丫头。”夏瑶老老实实答道。其实在她看来,这些事跟御琅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她之前所说都是与御琅穹有关的事,说完了他那一部分,看来接下来,无非是满足御琅穹的好奇心罢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看着我!”

夏瑶猛地抬起头,噌的从地上站起,“这个身子你都摸遍了,是不是十七你不知道?我骗你作甚?!”

☆、天生贱骨头 (5)

“你与君少雅并非同胞,为何会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愿意跟人渣长得一模一样?!”

“去给我铺床。”御琅穹突然冷不丁一句,从质问变成了理所应当的差遣。

夏瑶登时没转过神,狐疑打量着御琅穹,“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御琅穹冷笑着反问一句,“明日与将夜必有再次恶战,我带着伤,不抓紧时间休息让你继续在这气我?”

“那是你自己要把旧账翻个底朝天。”夏瑶小声嘀咕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走到床边,抖开堆叠成一团的被褥。

御琅穹脸色确实一直不大好,气息也不甚平稳,不过,听过了这些事,若能还面色红润心平气和,那就真不是人了。

“扶我一下,替我更衣。”御琅穹坐着未动,仿佛面前只是个他用惯了的使唤丫头。

夏瑶犹豫了,她不相信御琅穹会真的就这样轻描淡写既往不咎,她对他的算计,利用,伤害,折辱……

“就连在自己人面前也故作强悍,估计哪天死了凉透了,也没人想起为我收尸。”

御琅穹又莫名其妙的一句,竟是她昔日用来嘲讽他的话,而自己人……夏瑶苦笑摇了摇头,御琅穹是吃定她了,这一刻,她担心的仅仅是他怒不可遏要杀她,却绝不会下手再伤他。

除去他身上的铠甲,褪下外面的衣衫,用力扶起他未受伤的手臂,这才发觉,里衣之下,他身上竟然也缠裹着绷带,已经变得发硬,而脖颈触手灼烫。

方才她触碰过他受伤的手臂,冰凉一片只知道是流血受伤,却不想……

“你在发热?”

“已经十几日了,习惯了,不妨事。”

御琅穹所谓的不妨事,就是不会妨碍他上阵杀敌,不会妨碍他清楚的思考,但是,他还是人吧?

夏瑶只觉得心里滋味怪怪的,一抹酸楚,一袭疼痛,或许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亏欠了他太多,他自己的事已是自顾不暇,她还谋了个局,让他更加焦头烂额。

扶他在床榻上躺下,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解开他里衣的衣带,胸膛腰际被白布层层包裹,从中渗出点点血迹,却更多是晕染着淡黄色,未包裹的边缘,隐隐泛着焦黑。

“御云蕊是不是有病啊?!她明知道你要上战场,不帮忙也就罢了……”

“不是她……”御琅穹淡淡说了声,收敛一身冰冷杀气,整个人显得虚弱又无害,闭着眼,让她读不到他心中所想,“我去了一趟御神一族。”

“结果被人打回来了?”夏瑶皱眉问道。

“呵……”御琅穹突然笑了,“你就不能拣点儿好听的说。”

“好听不好看,刚到阵前,你身上哪里还有一点儿能看的地方?”

御琅穹却反而笑得更开,他终于知道,君少雅和夏瑶到底缺在了哪里。为什么他对一模一样面容的君少雅,总觉得无话可谈,而夏瑶,每一句话都让他想要留在心中去回味。

☆、天生贱骨头 (6)

他曾经总觉得君少雅身上少了什么,如今才知道,灵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也是绝对学不来的。

“你在关心我,心疼我,对么?”御琅穹轻声问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添了几分威严与恐吓道:“给我说实话。”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若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这样的伤势,也不一定追的上我。”夏瑶说着,掀起一床被直接盖在御琅穹身上,转身就要逃。

突然,从锦被下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带。

若说抓了衣袖可以断袖,可断了腰带,那麻烦就大了。

“你很忙?”御琅穹睁开眼,眼中的伤痛有些遮掩不住,他本以为,显露伤势之下,夏瑶多少会心疼他,却不想,她知道了他的伤,却作为逃跑的大好机会。

他以为,夏瑶哪怕利用他,哪怕是逢场作戏,那也该多少有几分真情,难道真的到他临死,也看不见他想要的情,听不到他想要的话?

“倒不是很忙。”夏瑶有些尴尬,“只不过,你御驾亲征,营帐中却收着个女人,有损士气。”

“这样便要走?”

“我的出现就是个巧合,也顺带俘虏了将夜身边的将军给你,多少算大功一件,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要是敢走,我就杀了他。”

“那你随意,他在我心里,早就是个死人。”

御琅穹的心渐渐凉透了,胸口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冷风钻入,如冰锥一般扎在心上,冥冥中想起夏瑶曾经说过的话,谁先相信,谁就输了。

他只信了一点,那曾经过往点点滴滴,相信她无论如何对他已有情愫,他就是输了。

慢慢松手,如脱力了一般搭在床沿,“你走吧。”

或许他不该奢望,大战已至,他不能再顾念儿女情长。拼命一搏,他可能护不了任何人,或许天下覆灭在所难免,夏瑶不在他身边,反倒还有一线生机。

“真的放我走?”夏瑶倒有些不信了,“那你也别杀傅青虞,当我求你的?”

“把他也带走。”

说完,御琅穹背过身,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脚步声越走越远,消失在门外。

原来,没有谋局,她便是这般无情。她知道他身上受着伤,绷带几日未换,她知道他身体的高热已经持续半月,她甚至知道他没带着追尘,身边无人能用,但是……她就这么走了。

或许,一切一切,无情便是答案。

…………

夏瑶走出营帐,众人纷纷侧目,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擒了敌国将军,又被皇帝带入营帐许久,没人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其实夏瑶也不知道她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或许,任何一个御琅穹不在的位置都可以,她看见他会心慌,会心痛,会觉得……生命从一开始就很糟糕。

但是,人就是那么感情复杂且矛盾的动物,御琅穹留下她,会让她想起她的生命有多糟糕,可御琅穹放开她,她又觉得,生命更加糟糕了。

☆、天生贱骨头 (7)

她也知道,似乎御琅穹对过往的事不是那么暴怒,他们之间很可能就隔着一层纸,兴许一捅……

“捅个屁啊,我把他糟蹋的还不够?非要最终惹得他不杀我不行,那就舒坦了?”

一声嘟囔完,夏瑶这才发现,自己就站在营地的正中央,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一脸呆滞看着她自顾自的疯言疯语。

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迈开腿半天却不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想要去哪,甚至连方向都找不到。

她曾经本想来偷偷再看御琅穹一眼,想认清了将夜的相貌,日后好报仇。

可是如今,她没什么仇能报了,而且还光明正大看了御琅穹很多眼。

“姑……姑娘,敢问陛下的伤势……?”终于,方才被她夺了药箱的御医,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已经无……”夏瑶想说无妨了,可是,御琅穹明明浑身都是伤。这御医她连见也没见过,她在宫中也呆了些日子,然,放眼眼前的军营中,竟然没有一个和御琅穹稍显亲近的人。

“那在下就告退了。”御医一听说没她的事了,甚至没敢多问一句,转身就要开溜。

“等等。”夏瑶突然开口,犹豫了许久,终于叹口气道:“我给你写个药方,你去煮些药汁来。”

说完,还是跟随御医一起去准备药了,虽然她对傅青虞的事也有些好奇,可是最起码今天,她没有精力再去玩真心话的游戏了。

端着一盆飘荡着白雾的药汁,身上背着一个更大的药箱,夏瑶重新进入御琅穹的营帐中,竟然没人阻止她。

_文_御琅穹还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_人_只不过,苍白的脸上泛着微微薄汗,嘴唇却红得有些异样,胸膛略显急促的起伏,又让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_书_夏瑶将盆放在床边,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大叠白布,浸泡在药汁中。

_屋_突然,御琅穹垂在床沿的手猛地一动,径直向她抓过来,指如利爪,却在她脖颈三寸处险险停下。

夏瑶身上登时激起一层汗,看着御琅穹锐利警惕的目光,扯动脸颊,算是笑吧。

“你又回来做什么?”御琅穹的声音低沉如负气,跌回床榻上,闭眼不再看她。

“那个……别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行不行?我没有恶意就是了。”夏瑶生硬敷衍着,撩起锦被,解开御琅穹里衣的系带。

从药汁中捞起一块白布,慢慢浸湿他身上的绷带。这绷带恐怕好几天也没有换过,早已经与伤口的血水水泡粘在了一起,若强行换下,就又是一身新伤。

“你可怜我?”

“不敢。”

“随你吧。”

御琅穹说完,重新闭上眼。他好像真的是生气了,或许也是又一次放弃了。

夏瑶记起,这种感觉与曾经御琅穹不再逼问她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被逼迫她玩命跳脚,没人逼她了她反而有点儿失落。果然,她生了一身贱骨头,用柳非烟的话说,她三天不挨揍,骨头缝都痒痒。

☆、天生贱骨头 (8)

用药汁将绷带慢慢浸透,小心用小刀割开绷带,腥红发黑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从来没上过药,应该是御琅穹自己处理的,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对待一国皇帝的身体。

“喂,动动。”夏瑶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肩头。

御琅穹转过身,将后背给她,仍旧一言不发。

直到将旧绷带都清理干净了,夏瑶吸着凉气看着御琅穹身上的伤,完完全全像一幅地图,还有各种山河湖泊坑洼不平,再撒上药粉,万里山河一片雪白。

“不疼?”

“疼也是我自己的。”

好吧,看来御琅穹的耐性已经被她耗光了。

“我扶你起来好么?”夏瑶说着,勾起御琅穹的脖颈,一边撑着他,一边小心缠裹着绷带。

“裹紧些,松了行动起来反倒麻烦。”

是啊,再上战场,绷带松了反倒牵动伤口,可是,再这么裹紧,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夏瑶也就只敢在心中唏嘘,手下倒是细致飞快,裹好了绷带,御琅穹除了那几句话,仍旧在装睡。

直到再扶他躺下,看着他明显松口气,夏瑶张了张口,想说话,又咽了回去,何必自讨没趣。

目光瞟向御琅穹的腿,她想看看他腿上有没有伤,但是,她敢去脱他的裤子么?

“腿上是轻伤,无碍。”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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