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转正实录-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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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一辈子都要失之交臂。这样的心境,竟让她凭空生出些肝胆来,轻轻握上身边的手,柔声对道:“浮水流云自相随。”
容萧这话并不全是奉君所言,更多是自己心中所想。与其彼此相互猜忌着不信任,倒不如一个先和盘托出。她这是将自己和家族的声明、未来以及性命都尽数交付到他的手上,只求这样的忠诚能在这个明君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能成为一个帝王的左膀右臂,为他在后。宫披荆斩棘,也未尝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妾身生性拘束,言语乏味,相较府中姐妹,更不能时时解语,宽慰君心。”心中激荡已平复了许多,容萧侧了侧头,低声道,“但妾身唯有一腔忠忱,谨守斯言,不改二心。”她做不来惠妃那样撒娇卖俏、软玉添香;也不似沈选侍和贤嫔那般玉骨生怜,怯怯含春;更不要说淡泊如庄妃,谦恭如敬嫔,有时候,连她都觉得,自己在这些女子中,实在入不得他的眼。可作为女人,即便自己所嫁之人坐拥三千佳丽,容萧也忍不住期盼着,期盼能在帝王心中与旁人能有一点点不同。她决定先所有人之前,先付出自己的忠诚,只这一点,是旁人都不曾对他付出的。
齐衍看着她,眼神却深得仿若春水。仿若许下什么誓言一般,她的神情拘谨严肃,又隐隐含情,她入宫以来,满口的忠君之词不知说了多少次,却唯有今日这不伦不类的几句,令他心中跌宕起伏。后。宫粉黛无数,温香卖痴,蜿蜒膝上的何其多,作为皇帝,他适时她们宠爱,给她们地位,给她们家族的荣光与富足,可他永远不会给她们信任与真情。帝王与后妃之间,除了权力利益的交融,所剩下的,也只有蜜语*与甜言承欢,而其中真假,他比谁都清楚。
“你真是空生了副七窍玲珑心。”揽上她的肩,齐衍低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一个你了。”三年来,他与她甚少相处和睦,更不论温声软语,可此刻,齐衍却觉着,没有谁比她,与自己贴得更近。
这两句话来得没头没脑,让容萧有些犯迷,觉着他话中有话,却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正迟疑间,便瞟见常德自帐外进来,脸上一红,忙嗖的一下弹出他的怀中,端正正的坐到一边。
齐衍也看见常德进来了,刚要松开手臂,却不想她动作极快,跟个兔子似的窜了出去,还摆出一副正襟危坐,冠冕堂皇的表情来,就跟方才呐呐羞怯的不是她似的。戏笑瞟她一眼,他才看向常德,沉声道:“怎么,到了外头就这么没规矩?”
常德偷眼看贵妃耳根发红,又听皇帝声音含着不悦,便知这是坏了主子的兴致,腿一弯就要跪下,但因是在外面,稳住了腿,硬着头皮道:“主子,外头来了个穷秀才,非说咱们落了东西在他那儿,拧着不肯走。”
“这点事还来问。”一听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齐衍有些不耐烦,“一路何时见过秀才,告诉他找错了。”
“奴才是这么说的。”好不容易跟主子贴身当差,却碰上个轴人来搅局,常德苦着脸道,“主子,奴才劝了半天,他就是不走啊。”
常德话音未落,便听得帘外一人高声道:“鄙人宋统,有要事而来,还望公子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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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识才辨臣同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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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齐衍的示意,常德才撩了帐子请来人入内。
那来人年岁不大,儒生打扮,通身书卷气,只是身上青衣已被浆洗得有些发白,身形也略显瘦弱,他朝齐衍端正施了一礼:“鄙人宋统,敢问公子是否失了银两。”
见有旁的男子进来,容萧本想带上面具遮颜,但见他目不斜视,言谈不疾不徐,反觉得遮住面容,未免是自己小人之心,便静坐在一边不出声。
“你找错人了。”齐衍开口道,“我们并不曾失银两。”
宋统一愣,拧着眉想了想,转眼看到齐衍手边的面具,当下问道:“敢问公子,这面具是不是在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处买的?”
打量着他的神色,又想起方才贩卖面具的母子,齐衍对这男人的身份已些微猜得一二,却只问道:“是又如何?”
“那就是了!”宋统显得有些高兴,忙从袖中取出两锭碎银,放到他们桌上,笑道,“公子不知,我可是跑了两条街才赶上你们。内子说,发现你们落了这两锭银子在摊上,特让我送来。”
“看你打扮,是要考来年会试?”齐衍笑了笑,端起桌上茶盏,并不急喝,“不知师从何处?”
宋统只想着来还钱,突然被这么一问,也有些疑惑,但又觉得眼前公子也是个读书人,应该没有恶意。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想到这,宋统道:“承蒙皇恩,现于国子监内读书。”
“原来如此。”齐衍脸上摆出一副欣喜样子来,请宋统入座,才笑道,“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兄台有所不知,我也是应届举子,携眷来京赶考的。想到国子监内就读,可惜初到此地。投门无路,还望兄台详解一二。”
宋统本就性情耿直,又听齐衍说得有鼻子有眼,当下便认定他与自己是同道中人,瞬间多了亲近,忙问道:“不知兄台出自何府?”
齐衍笑道:“我是凤翔府学的举子。”
容萧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对话。心中只好笑宋统憨傻率直,愣是让皇帝唬个满眼。先听皇上说自己是应届举子;又说什么携眷入京,投门无路;最后直接将自己直接编到了凤翔去。她心知齐衍这是有意在和这个举子套近,想任人唯贤。首先要广招贤才,帝王能亲身接触到贤才的途径不多,科举是最直接的方式,而国子监生员作为会试的预备役,更是重中之重。这名叫宋统的举子。虽说着官话,却仍改不了陕西尾音,初入京城,没什么能比同乡之人更加亲近,故此皇上才说自己是凤翔人。
果然。宋统双眼一亮:“真是巧了!我是汉中府的举子,两个月前刚到京城。”他一激动,脱口的话又多了几分乡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兄台,你官话说得真好。”
容萧听了心里一紧,料想皇上这回托不住了,难不成真和这宋统说上两句陕西话,下意识就将目光转了过去。
听宋统这样说,齐衍也是一愣,方才只顾得扯谎,没想到自己这一嘴官话露了馅,正迟疑间,见容萧像是担心会被识破一般,一双眼滴溜溜的瞟过来。当下对宋统笑道:“原因家母与内子都是京城人,处得久了,也就学会了官话。”
容萧今日才算见识,什么叫扯谎扯得脸不红心不跳,接到齐衍眼神,她忙起身,微笑着向宋统徐徐施了一礼,“见过宋先生。”
“夫人有礼。”宋统只觉得这妇人碧月高华,进退从容,通身风流不同寻常女子,此刻见她起身施礼,也顾不上别的,忙起身回礼,却不敢再多看一眼。
齐衍自是将他神色尽察眼底,只浅笑不语。
“这样也是好的。”宋统落座,复对齐衍笑道,“如此你到了国子监,也能少受些白眼。”
“此话怎讲?”齐衍眼神微动,却做不解,“我做我的学问,又碍着他们什么?”
“听你这话,可见还真是没进过国子监。”宋统叹了口气,他自入国子监受尽白眼,此刻见了同乡,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尽数畅言,“你道那里面的监生之中,贡生能有几人?恩监、荫监、例监,一个个的有权有势,满嘴的京片子,外地生员,又毫无权势根基,能有几个不被排挤。便是四门馆的那帮子七品官的子女,也跋扈得很。可惜不入国子监,就无法参加会试。”说到这儿,宋统恨恨拍了下桌子,“想想真是憋屈,若非尚存报国壮志,这科举,不考也罢!”
“这恩、荫、例三监,朝廷每年都有定数,怎么会盖过贡生的数量。”齐衍听了问,“国子监祭酒好歹也是从三品,这样就不怕皇帝要了他的脑袋?”
“将这三者编到贡生的档录中不就成了。”宋统用一种‘读书读傻了’的眼光看着齐衍,接着道,“裁夺权也尽在他们手中,到时选出进士,皇上只管看前三甲,至于底下进士,哪有功夫一一询问出身。你看着吧,这回会试,一准又是果毅公的门生中进士得多。”
齐衍眸色微寒,又是穆敬梓,他贪权贪得也未免太过厉害!怪不得他在出发孙敏之一事上极力劝谏,原来早就指望着明年会试插上自己的人!好得恨,这次他全都明白了!这便宜舅舅,手伸得不是一般长!
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齐衍故作诧异:“果毅公?那不是皇帝的亲舅舅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多大的家业算是大?魏有司马昭,今有果毅公,其心路人皆知。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可皇上能怎么办?大半兵权在他手中霸着,岂是说除就除得的?”宋统恨道,“现只盼能有志士出现,能助皇上于万难。”
坐在一旁听着,容萧心中早已梳理出**,她在后。宫已有耳闻,太后意欲给穆家正房长子穆衡议婚,这么一算,便是万寿节一过便和皇帝讨旨意,也要等明年春闱后再下定礼,如此一来,正好赶上穆敬梓党羽考中进士,亲上加亲,真是好算盘。
她这样想着,就忍不住朝那侃侃而谈的宋统看去,这人虽憨傻率直,但胜在赤胆报国,不贪小利,也算有一身担当。若是能收归皇上手下,假以时日,未尝不是一柄利刃。
她正想着,便见齐衍回过头来,一时目光交汇,心电相连。容萧知道,他隐忍不发,是等契机将近,如今,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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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二人宿在客栈,虽不比宫中奢华,但竟常德一番布置,也算舒适。齐衍后来又邀宋统到茶楼相谈,回来后只拧着眉出神,直到睡下也辗转难眠。
容萧心知他想着春闱的事,不由轻声劝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世间学子千百,总有治世能臣,皇上且宽心。”
他偏了眼看她,顺着她如瀑青丝,低低道:“你知道朕心中所想么?”
“皇上心里有那么多事呢,臣妾怎么能一一猜得。”她会心一笑,“但臣妾先要恭喜皇上,今日寻得一块玄铁。”
“你也看出那宋统是个纯臣了?只盼这块铁能磨出把利剑来。”他轻笑,侧身将她搂在怀中,“快睡吧,明日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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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二人相处格外融洽的缘故,容萧这一夜睡得格外沉,待第二日醒来,迷蒙间已听到车轮辘辘的转动声,这分明是在马车上,自己正趴在皇上怀中,她动了动手,见自己身上正披着他的鹤氅。
“醒了?”齐衍正拿着本书看,见她醒来,就手拿了小几上的茶盏凑到她嘴边,“来,喝口茶。”
这样大喇喇的睡在皇帝跟前,容萧有点尴尬,本想请罪,但又觉得这样未免拿娇,他一向不喜欢自己打官腔,何必大清早就惹他不快。便虚捧茶盏,就着他的手小小喝了一口。
他伸手将她扶起,笑道:“快收拾些,待会儿就到了。”
不疑有他,她整理着头髻衣襟,却见自己不知何时被换上了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并水袖百褶凤尾裙。这凤尾裙是拖地的,并不适宜出行。容萧忍不住唤他:“皇上,这。。。。臣妾未免。。。。”未免太过了,若是不下车还好,行走在街上难免引人注目。
正说着,帘外一声轻笃,马车缓缓停下,常德自外打了帘,恭敬低声道:“请皇上、娘娘下车。”
齐衍先下了车,容萧才挪到门前。迟疑着搭上那修长的手,目光却在抬起的一刻,霎时凝住。
日光灿烂,照得她一阵眩晕。眼前的高大朱门、朱门内跪着的人,已经许久没有见了。无数酸意漫上眼眶,她转过头来看向他。
他展开笑来:“怎么,不认得了。”
嘴唇动了两下,容萧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是多么澎湃,她从没想过有一日能重新回到这里。
齐衍见她激动得浑身发抖,笑着握着她的手,面向跪在地上人:“朕携贵妃归宁,本是微服,无须多礼,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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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觉得皇上最近好温柔~~~~
第一百零九章 暗影细辨思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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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廷禹快速用袖子拭了泪,才起身躬声道:“请皇上娘娘上车慢行,至正堂升座不迟。”
二人上车,直到绕过影壁,马车才缓缓停下,齐衍携容萧升堂入座,容廷禹与妻子又要跪拜,齐衍抬了抬手:“起来吧,本是一家,不必多礼。”
堂内装潢与自己离府前别无二致,仍是父亲一贯庄严风格。容萧看着兄长与长嫂,一时泪眼迷蒙,兄长比原先挺拔清瘦了许多,一袭烟灰暗纹长袍中竟透着沉浮沧桑。一别多年,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时,她忍不住起身,敛衣款款拜下去:“妹妹给哥嫂见礼。”
容廷禹忙侧身避开,只受了半个,抬头仔细看着她,身侧的手轻轻发颤,却微笑道:“臣见娘娘安泰,便足矣了。”
兄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