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转正实录-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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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常福禄猛然瞪大眼睛,“你一五一十的说,惠妃怎么了?”
“具体奴才也不知道,娘娘一回宫就直接进了内殿,也不叫人伺候。。。。。等奴才们进去时,便只看见娘娘倒在碎屏风上,下半身都是血。”
常福禄的心一下碎成好几瓣,听多福这意思,惠妃这是要小产了!这可是本朝的第一个子嗣啊!
多福絮絮说完,见常福禄也震惊的说不出话,索性跪在乾清宫门前放声大哭,咧着嘴朝殿内喊,“皇上,皇上!惠妃娘娘不好了!”
齐衍隐约听到门外哭声,正要起身去看,就见常福禄一路跑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景仪宫来信,说惠妃娘娘血崩不断,怕是要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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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的銮驾赶到时,太后已经先一步到了景仪宫,除了两个大宫女与接生嬷嬷一同进了产房,其余的奴才黑压压在跪了一片,没一个人敢出声。
太后坐在主位上,蹙眉屈肘支着头,见皇上来了,才开口道:“惠妃已经送到产房了,宁妃跟庄妃都在里面陪着,只是惠妃怀胎的月份不够,又摔了一下。。。。。太医只能尽力而为。”大过节的,发生这样的事,穆丽华只觉得烦躁又晦气。
一个眼神,便有人将冷汗涔涔的太医院院判提到院中,那院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小产吓得不轻,双膝一挨地便跪在嘭嘭磕头,不迭道:“皇上太后恕罪,惠妃娘娘一向胎脉康健,又已经怀胎六月,正是最稳固的时候。为何血崩小产,臣委实不知啊!”
身边常福禄及时呈上太医院的每日诊脉记录,上面清楚写着惠妃每次诊脉详情。
齐衍看也不看,抄起册子就扔到院判头上,放在桌上的手已紧紧握成拳状:“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
“臣不敢胡言。”院判胡乱磕头,“只是娘娘怀胎已六月有余,若非外力,臣实在想不出其它缘由。”
“你亲自去查,惠妃昏倒地方的摆设一样都不准动,一寸寸的给朕看清楚。”齐衍的语气冷硬如三九寒冰,“找不出缘由,你有冤便去和先帝说吧。”
“皇帝,龙体要紧。”穆丽华面露担忧,安慰道,“惠妃是个有福的,她能第一个怀上龙种,便能生下来。”
齐衍动动嘴角,却扯不出笑来,只淡淡道:“朕知道了,母后也不要太担心。”
这是齐衍第一个子嗣,是真正血脉相连的存在。即便与其他妃嫔相比,惠妃在他心中并不特殊,即便这孩子还没有出世,但在他心中,真的有过隐隐盼望,盼望一个孩子,无论男女,身上都流着与自己一样的血,日后唤自己父皇。
得知惠妃有孕那一刻,齐衍莫名觉得,这宫中或许还有一点什么,值得他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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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里。
婉和在床头不断擦拭着惠妃脸上的汗水,拖着哭音道:“娘娘,娘娘,您撑住啊。”
双唇已经因剧痛咬出翻飞的血肉,惠妃双眼睁得大大的,身子在撕裂感下拱成僵硬的弧度,“啊!”她后脑抵着枕头,面色青白,声音好似被扼在喉咙中吐不出来,床上悬下的吊布已被拉断,惠妃双手绷得青筋崩起,此时已痛的失去理智,口中只凄厉胡乱哭喊着,“皇上!皇上!臣妾要死了!娘亲!女儿好痛!”
站在一边的庄妃均骇得一脸煞白,来不及唤人,只能亲自冲上去掰住她抓向小腹的双手:“惠妃!惠妃!你醒醒!”
“庄妃娘娘,宁妃娘娘。小皇子在娘娘腹中时间太长,委实留不下了。”老太医孙仁急得几乎厥过去,手上满是鲜血,身上的太医官袍也血迹斑斑,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请娘娘快请示皇上吧,如此下去,惠妃娘娘也保不下了!”
ps:惠妃终于小产了二齐衍第一个娃儿没了…默默为惠妃挽尊~
第八十五章 质问(男主去找女主了~~撒花~~)
圣德二年,八月十五,经过一夜的挣扎,惠妃还是没能生下本朝一个皇嗣,成形的男婴从肚子取出来,就已经没了气息。
痛失爱子,本就元气大伤的惠妃,醒来后数次昏厥,眼见着衰弱下去,只靠日日的参汤提着一口气,半昏半醒地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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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博山炉中的迦南香散着袅袅香气,齐衍盘膝坐在棋秤边,手中把玩着一枚曜石黑子,开口道:“查出眉目了?”
“是,”太医院院判跪在榻下,哆嗦着将手中锦帕打开,里面赫然是几片散碎的玉制花瓣,“请皇上过目。”
“这是‘阳春景仪’的碎片。”似不愿多看,齐衍只瞟了一眼,淡淡道,“是先帝赐给孝正仁皇后的。”
“是。”院判将碎玉片交到一旁的常福禄手中,低头回到,“臣昨日受皇上之命翻查景仪殿明堂内的所有摆设,发现已经摔碎的‘阳春景仪’中。。。。”院判小心的措辞,“虽砸得粉碎,但崩裂的花蕊处。。。。似有不妥。”
齐衍没有说话。
“那。。。。每处花的花蕊都有些松动,似是曾被撬开。。。。。下面尽数压了分量极重的香脐子。且那些香脐子成色极其稀有,又被麝香水反复浸泡,如此,气味终日混淆于殿内,可数十年不散。”这样的手段,便是当了一辈子太医的院判也要叹一声狠辣。
香脐子是麝香的一种,只有太医院存有少量以待下药,后宫之内绝对严禁。齐衍面色微变,只问道:“你说成色稀有,京中可有售?”
院判略一思忖,才道:“回皇上,若说麝香。京里确有几家医馆收购。但这样成色,怕要去青海或藏地才能寻到。惠妃娘娘怀胎六月,其中三月余都对着埋有麝香的屏风。能撑到今日,委实不易了。”
“青海。。。。藏地。。。。”看着殿中明灭摇曳的烛火。皇帝的脸色晦暗不明,半晌才道,“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起,便是惠妃与太后不能说。”揉揉发涨的眉心,他吩咐道,“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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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禄示意左右退下,才往前走了一步。低声劝道:“已然如此了,皇上节哀,保重龙体要紧啊。”
“真龙天子,自己孩子也保不住。”齐衍拨弄着桌上的碎玉。指尖被香脐子染上些微棕黑的粉末,他语气毫无波澜,似乎再说旁人的事,“你说,做皇嗣有什么好。连活一遭都那么难。”
看着皇上这样,常福禄心里发酸,只得道:“皇上,您还年轻,福气都在后头呐。各宫主子都会给您怀上小皇子的。”
“是啊。小时候,母妃也说过,不用嫉妒兄弟们,个人有个人的福气,朕的都在后头呢。”刺鼻的麝香味萦绕在鼻尖,齐衍苦笑一声,“原来这就是朕的福气。”
殿中烛火通明,晃得人眼花,齐衍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星芒闪过,语调却陡然冷起来,“常福禄,你是不是都知道。”
短短十几个字,常福禄只觉得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压下心中慌乱,他讶异的抬起头:“皇上在说什么,奴才有听不懂。”
“先帝在时,曾派容青政到青海疏通官运,顺便弄些特产回来应该不难。”齐衍直直看着常福禄,不错过他脸色的一丝变化,目光停留在鬓角的薄汗上,齐衍唇角浮上冷笑,“果然被朕说中。常福禄,你做事向来一丝不错,朕知道,你记得。”
“皇上。”常福禄汗流浃背,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嘴上不迭道,“皇上明鉴,您说的什么,奴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先帝确实曾派容相去过青海,可不曾有麝香带回啊。”心头大震,常福禄只能一个劲儿的叩头,那秘密埋在心里许多年,几乎就要跟着他进棺材了,他跟先帝发过毒誓,不能说,至死都不能说。
“朕待你不薄,可你显然对她更忠心。”常福禄慌乱的神色已无须多问,齐衍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起身道,“去祖庙跪着吧,也许先帝还愿意听你辩解,朕不想看见你。”说罢向外室走去。
“皇上!皇上!您听老奴解释啊!”先帝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皇上对自己难得信任,常福禄左右为难,不禁趴在地上老泪纵横。
“滚!”齐衍喝退想要跟上的内侍,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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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给奴婢洗吧。”流光将容萧跟前的大木盆拉到自己跟前,提出一件衣服绞净水,拿起边上的捣衣锤。
“我与你一起,还能快些。”容萧坐在小兀子上,抬起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等过了这些日子,天凉了,咱们就不用洗那么多了。”
“天一冷,井水就更冷了。”流珠也坐在容萧身边,愤愤道,“那些个奴才狗眼看人低,连皂角都不给,便是天冷穿衣少,他们也能变着方儿的折腾咱们。”
流光拉拉流珠衣角:“你小声些,叫人听见,又要生事。身上伤刚好,你又皮紧了,上次为了给你换伤药,娘娘的玉篦都塞给他们了。若是再让人打了,可没人救你。”
“便是打一通也好过受这些罪。”流珠狠狠踩了脚地上的衣服,“待我出去了,定叫他们知道,得罪咱们,生不如死!”
“行了,光说这些个狠话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别去跟那老太监赔笑脸,别吃饭。”流光拿过她脚下的衣服放在盆里。
容萧搓了两件,舒展一下僵硬的骨节,提起木桶道:“我去打些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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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木桶栓在麻绳上扔到井中,打满一桶水,容萧弯腰去转动辘轳把手,冷宫离后山不远,山涧中的晚风吹过来,让容萧不由打了个寒战,她侧身避开风口,再次艰难运力。
“你怎么瘦成这样。”
这句话像一个惊雷,平地炸在容萧心里,整个人瞬间坠入冰窟。这声音在熟悉不过,清朗冷峻,带着一丝不耐烦,她是认得的。
是皇上,他来了。
紧紧攥着辘轳边缘,浑身止不住抖如筛糠。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完全能面对所有境地,可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怕,是的,她怕他了,这个人攥着她的命运,却一次次的推她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容萧僵着身子,脸上血色尽失,不敢回过头去,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人会到这里来。。。。不是他。。。。不是他。。。。。是自己听错了。
见容萧一直背对自己,瘦成一把骨头的背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断,齐衍忍不住蹙眉:“你就这么对着朕?”
“咣当”木桶落入水中的声音响起。
好一会儿,只见那单薄的身子僵硬转过来,缓缓跪伏在地上:“奴婢给皇上请安。”
树影昏暗,齐衍看不清眼前人什么模样,两步走到容萧跟前,看着她崎屈的脊背,问道:“你很不愿意见朕?”
是了,就是这种语气。容萧身着单衣,只觉得石板好似细密针尖,尽数扎在膝盖上,上下牙齿不断打着寒颤,身子伏得更平,低声道:“奴婢有罪,颜容污秽,恐污圣目。”
“你是有罪。”齐衍应了一声,“抬起头来。”
容萧僵着没动。
“朕叫你抬起头来!”齐衍声音中已隐隐带了怒气,生硬道,“别叫朕自己动手。”
时至今日,他还要来看自己何等落魄么。容萧紧紧咬着唇角,屈辱的眼泪顺着眼眶滴到地上,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发如枯草,身似虬枝,脸色更是青白蜡黄似鬼。她将满是脏泥的指甲蜷起,缩起身子:“皇上,求您别看了。。。。。给奴婢。。。。。留点颜面吧。”
“颜面。”齐衍勾唇一笑,清逸的五官更是俊朗,可那双弧形优美的唇中说出的话,却极尖利,“你歹毒如斯,还有什么颜面!你下手谋害皇嗣的时候,可曾想过颜面!”
似是习惯了这种怒喝,容萧将头埋在双臂间,低声道:“该说的,奴婢那一日都与皇上说了,皇上被奸人所惑,奴婢也没有办法。”
“好,好,朕不知道你如此尖牙利齿,死到临头还不承认。”齐衍再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上前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极轻易的就将人拎起来。手上的人太轻了,好像一块破布,齐衍有片刻失神,但怒火很快盖过了吃惊,他咬着牙道,“朕倒要看看这刁钻毒妇是什么模样!”
容萧本就营养不良,浑身无力,又趴在冷石板上那么半天,此刻叫齐衍这么一拽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横着一股怨气,只闭着眼簌簌流泪。
眼前人早就不在是那个五官明艳柔媚的贵妃,月光照在她脸上,只让人觉得惨如浆纸,粗布绑缚的发髻和额头都是灰,泪水在浮肿的脸上划出一道道交错的水痕。齐衍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容萧。
容萧举起袖子挡住脸,心中是万念俱灰与无尽的绝望。
待齐衍要拉掉那遮脸的手臂,她竟笑了一声,咯咯如银铃的笑声,回荡在冷宫外院中犹如鬼魅:“皇上已经看过了,不知奴婢形状,可还满意。”
ps:终于在零点前发上了~今天这章写得我好纠结~男女主终于见面了!!!
第八十六章 问罪(男主女也算敞开心扉了)
女子低低的笑声随晚风一同荡在耳边,听来莫名阴测,让齐衍下意识松了几分手劲。
泪水滴在粗布荆裙上,又快速隐去,容萧敛目,淡淡道:“皇上已经看过,就不要再抓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