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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贵妃转正实录-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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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听啊。

有多久没听到琴瑟笛萧的声音了,宫里的中秋灯会总是那么热闹,各式花灯点起来,能把晚上照得如白昼一般,好像黑夜永远不会来临。

这地方太冷了,不仅外面的所有阳光与暖露都到不了,好像心中的残存的温度都要被尽数吞噬。这里曾住过那么多女人。可那么多人,无一例外的都被折磨得或疯或死。

容萧摸出怀里金钗,那金钗还是授命贵妃那一日御赐的,鸾凤冲日的样式,却在月霜中镀上一层凄冷的凌厉。

落地凤凰不如鸡。不知怎么想到这句话,她兀自一笑。

记得刚入宫第一年,中秋节。除了献给太后的莲灯,自己还私下做了盏石榴灯挂在廊上。为什么做石榴花样,她也说不出,只是上面缀着的的翡翠红玛瑙,到现在都好像还在眼前。

她还记得,也是那个晚上,有人将她的石榴灯拿在手上。灯光映着他的脸。极俊逸。极温润,他笑着问:“石榴灯,容婕妤是想求福求子么?”

她羞得发窘,却说不出半句否认的话来,只央求道:“皇上。。。。臣妾。。。当不起戏弄,求您给臣妾吧。”

一夜良辰。

那灯后来去哪儿容萧不记得了,就如同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爬得越来越高。却离帝心越远。

缓缓抚上因体虚而微微浮肿的脸,唯剩一晚的温柔缱绻也随冰凉的手指渐渐失去温度。

一帘风月,踏碎琼瑶。

容萧正独自对月枯坐,却见前去送膳盒的流珠匆匆跑来,对她道:“主子,郭嬷嬷派人送信来说,老爷夫人已经连夜出京去往边关了。”

“你说什么?”流珠的神色太慌乱,让容萧来不及反应,下意识问道,“哪个老爷夫人?”

“就是咱们府中的。”流珠见容萧一脸不可置信,又思及如今困顿痛苦的境地,悲从中来,含泪低声道,“刚才来领膳盒的太监是郭嬷嬷的人,带信来说老爷已经被任命外藩使举家前往边疆了。边疆那种杳无人迹的地方,常年飞沙走石,烈风劲雨,多少年轻力壮的男子去了都回不来,老爷年过半百,怎么吃得消。还有夫人。。。。。。”

“怎么会。。。。父亲不是丞相么。。。。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心中好似被塞进千百斤巨石,容萧只觉被压得喘不过起来,出声极哑,“这是皇上的意思?”

流珠摇头抽泣:“奴婢也不知道,来的人只传信来说老爷夫人都去了边疆,其余的没多说。可若不是被逼无奈,老爷又怎么会走。”

“哥哥嫂子呢,还有小侄子们,也一同走了?”

“不知道。”

容萧狠狠扶住廊间横槛,才堪堪稳住不断颤抖的身子。

来到冷宫,容萧曾无数次扪心自问是否不甘,但在一日复一日的消磨中也终于选择顺从安排永远留在这冰冷的地方。这皇城夺走了她许多东西,几乎无从招架,可她依然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带着她端庄持重的壳,在她心中,还有东西值得守护,值得去证明,能让她无论在金碧辉煌的景仪宫还是凄风苦雨的此地都能汲取温暖与力量。

她可以没有权势、没有地位、没有帝王的宠爱;也可以苟延残喘、卑躬屈膝的一辈子活在这一隅冰冷的角落里;她亦可失去自由、失去后半生的所有幸福与欢乐。

因为她是父亲母亲的女儿,哥哥的妹妹,他们就在不远的皇城外,同她一样努力着。她是容青政的女儿,即便这个头衔让她又爱又恨,但也同时在证明着,她有家。

但现在她没有了。

在偌大的京城里,曾经车马喧嚣的容府已经不在,从此,无论生死苦雨,便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指甲深深扣进横槛里,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容萧双目赤红,却没有泪。

“没,老爷什么都没留。”流珠道,“倒是郭嬷嬷捎来一句话。”

“什么话?”

流珠从没见过容萧如此神色,只低声道:“她问主子,如今可还有余地退缩。并且嘱托,不要辜负容相苦心。”

流珠话音落下,容萧瞳仁骤缩,心中猛然一顿。

掉落在手心的木屑渐渐被汗浸得濡湿,腻在交错的掌纹中。余地,是啊,她没有余地了。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等疯等死?

她在这个地方默默忍耐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他们一家在冷宫和边疆这样的地方,为四世三公的容家书下最后一笔么?

曾经是父亲和哥哥一力护着她,让她即便在深宫也过了两年舒坦日子,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她一个,但即便只有她一个也要奋力相搏,她不能让家人一辈子留在边疆那种地方,至死不得相见。

她要父亲回京,要容家依旧是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

也许对于身在冷宫的自己来说,这都是异想天开,但至少,她以后,再不会逆来顺受了。

流珠见容萧不说话,不安道:“主子,咱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容萧看着她的眼睛,“等,咱们只能等。”

等一个机会,即便十年八年,她也得等。

一股力量陌生熟悉的力量渐渐回聚四肢百骸。不管未来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差,怕么?她不怕。

容萧缓缓屈身,双手合十,跪在地上默默起誓。

皇天后土,此月为证,我容氏萧娘,有朝一日必走出此地,将该得的一一赢回!



仪秋殿灯会还在继续,酒过三巡,齐衍从后妃手中挑了几个好看的灯赞了一番,庄、宁二妃见火候差不多便命人叫教坊司上来表演新歌舞。

广袖长舒,楚腰盈盈,齐衍看在眼中却觉得了然无趣,偏头对一旁的太后道:“母后,儿臣今日饮酒有些多了,出去醒醒酒。”

穆丽华见皇上脸色却是有些沉醉倦怠,点头道:“恩,去吧。叫常福禄给你带件薄披风,夜风生凉,小心自己身子。”

“是,儿臣知道了。”齐衍应了,带常福禄起身离开,将一干眼露不舍的宫妃留在身后。

皇上一退席,各宫妃子也都有些坐不住,穆丽华没闲心端着架子跟她们大眼瞪小眼,演过一段舞后,便开口道:”忙了一天,已经戌时了,哀家看你们也都乏了,不若就散了吧。”

太后一发话,宫妃们都哗啦啦的站起身来行礼恭送,等太后凤架走后,也都依次散了。



惠妃面色苍白的坐在步辇上,额头不断冒着冷汗,小腹传来的阵阵寒意和钝痛让她摇摇欲坠。好似有什么东西正拧着自己的小腹,惠妃不得不将身子微微前倾。

“婉和,婉和。。。。”隐忍的声音从华盖下传来。

婉和听到惠妃唤她,忙提起手中宫灯去看,只见惠妃脸色煞白,冷汗顺着两鬓不断往下流,已经湿了一小片前襟:“娘娘,您怎么了?”

“快去。。。。。去太医院,叫孙仁来。”惠妃声音有些急促,一手虚托着肚子,“脚步快些,别叫人看见。”

“是,是。”婉和看惠妃神色不对,也不多问,忙将宫灯交给身边侍人,溜着甬道边儿,小步朝太医院跑去。

这孩子还不到七个月,怎么算都不是临盆的时候,而且这次的疼痛比先前的都要剧烈,时间也都要长。惠妃心里没底,但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明明每天都在用固宫丸保胎,为何身体却一日差过一日。

惠妃此刻已经没有精力多想,忍过一阵隐痛,从袖中取出一枚固宫丸,用指甲捻开。

“前面可是惠妃娘娘?”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乘步辇赶上来。贤嫔坐在辇上对惠妃点头行礼,笑道,“臣妾瞧着前面像是娘娘呢,就赶上来了,果然没错。”

惠妃手里攥着固宫丸,极力压下小腹的寒意,微微坐直身子,扯扯嘴角:“是你啊。”



第八十四章 小产

贤嫔已经习惯了惠妃对她爱搭不理的态度,但她向来是曲意逢迎的人,怎会在乎这一点怠慢,当下笑道:“姐姐的‘嫦娥奔月灯’,真是艳惊四座,臣妾在一旁瞧着,都花了眼了。怪不得皇上也说姐姐灯好看。”

那‘嫦娥奔月灯’花了大价钱,是薄瓷烧制,用二十余种珠宝玛瑙镶嵌制成,自然华丽非常。若在往日,听到这样的奉承,惠妃自然要得意一番,但眼下她小腹中一股股的寒气乱窜,非得固宫丸压制不可,心中只盼贤嫔赶紧离开。

“你若喜欢,本宫回头叫人做一个给你。”甬道上原先摆着的花灯已尽数撤去,留下宫灯照亮,摇晃前行的步辇上,惠妃大半身子都隐在阴影下,只能看到她交握在瑶红牡丹八宝如意裙上的十指。

“臣妾谢娘娘赏。”贤嫔心中欢喜不尽,又奉承笑道,“今日是十五,又逢佳节,皇上待会儿指定要往娘娘处去呢。”

“这是你该盯着的事吗?皇上去哪那是皇上的事,你这么惦记,还想自荐左右不成?”腹中坠坠如铅,酸胀难忍,惠妃此刻恨不得立时回景仪宫去,听贤嫔在耳边闲言碎语的没完没了,一股恼怒的怨恨油然而生。

“臣妾…。臣妾不敢。”贤嫔喏喏认错,却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一时说不上来。

一路无话

景仪宫渐渐近了,固宫丸早已尽数化在手心,惠妃冷汗涔涔,实在无法再和贤嫔虚以委蛇,直接挥手让步辇抬进景仪殿小堂。

“去,给我倒杯水来。”竭力压制着要破口而出的呻吟,惠妃伸手扶住桌角。不得不微微弯曲双腿,屈就不断下沉的小腹。

“娘娘,您怎么了!”随侍宫女扶住惠妃。一手帮她托住肚子,“要不要奴婢唤太医来?”

葱削般的丹甲齐根折断在手心。惠妃的声音有些颤抖:“婉和呢…。。婉和回来了么?”

“娘娘,婉和不在,奴婢…。奴婢去叫人来。”

惠妃脸上的精致妆容早就被冷汗浸透,殷红的胭脂顺着双颊留下,更显得她面如金纸,透着颓败的枯黄。她靠在椅背上,急促的喘息着。神志已有些飘忽,断续道:“不许叫人…。。别叫…。她们,都等着看我笑话。”她喘了一息,又道。“你去…。给我倒杯水…。西暖阁床头的柜子抽屉里有个木盒,给我拿来…。”唯一随身的固宫丸已经在路上化了,此刻只能拿寝殿中剩下的。

记下主子说的话,宫女急忙往外跑去。

无人在左右,惠妃才呻吟出声。像是千万柄兵刃插在小腹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左右拉扯着肚子里的孩子,她一手在侧撑着身子,一手捂住不断下沉的腹部,身体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身下的紫檀座椅像是结了千年的悬冰。慢慢侵入浑身的肌理,所有的寒意与疼痛都由四肢百骸向那一点汇去。

她挣扎起身去抓面前桌上的茶盏,却在起身的那一刻猛然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来不及细想,只觉得疼痛化作的箭羽,将她刺得千疮百孔。

“啊!”

殿中腾起一股淡淡的血气,有什么从下体缓缓流出来。

惠妃艰难回过头去,椅垫上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就要保不住了!

“来人,快来人…。”恐惧如滔天巨浪淹没而来,惠妃终于忍不住呼救,可声音出口却嘶哑如丝。

明堂外门紧闭,又隔着一扇玉石屏风,院中宫人们都忙着摆放中秋献月的祭祀糕饼,一时没人听到内室的动静。

惠妃尝试扶着桌角往内室门边挪,可手心与桌角间全是滑腻的汗水,一个没稳住,她脚下一滑,“哗啦”声响,整扇“阳春景仪”一同摔在地上,潋滟春色携带琳琅繁华,霎时粉碎四溅。



乾清宫

齐衍端起云过天青盏又饮了一口,微微蹙眉:“太淡了,换一盏来。”

明明说要散心,可皇上还是三拐两拐回了乾清宫。常福禄心中叹气,接过茶杯,愁眉苦脸道:“皇上…。今儿个是十五啊。”

“恩。朕知道。”齐衍头也不抬,“把山东来的折子拿过来。”

递上折子,常福禄一颗老心郁闷得要命:皇上这是根本没听进去啊。八月十五,这么好的节景,您不看戏不听曲也不去后。宫,为何要清心寡欲的回寝殿看折子?明日太后问起来自己怎么交代。

“行了,别那么愁眉苦脸的,朕待会儿去惠妃那儿。”

这句话跟定心丸一样,常福禄立时松了口气,不迭笑道:“皇上万岁,谢皇上体恤。”

常福禄正感恩戴德的说着奉承话,盘算着今晚终于能睡个安慰觉,只听门外一阵嘈杂。

“谁在外面?”齐衍自然也听到了。

常福禄忙几步小跑道殿门前,刚拉开门,一个太监就要挣扎着往里冲,多亏守门的侍卫拦着,让他动弹不得。

“谁借你狗胆,在这地方撒野?!不想活了是吧?!”常福禄劈头就是一句低喝,待看清来人的脸,却是一愣,“多福,你来干什么?”

多福是惠妃手下最得力的太监,最近刚刚胜任总管,好不风光。可此刻的多福满脸是泪,抓着常福禄衣角凄厉哭道:“常公公,惠妃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什么?!”常福禄猛然瞪大眼睛,“你一五一十的说,惠妃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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