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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地球的死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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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巨大的轰响。“砰”的一声,以坠落的姿态。

国小四年级;班导老师面色沉痛的走进教室,将那起发生在电车上的不幸意外事故消息告知全班时;铅笔盒从手中滑脱;铁质的方盒撞上坚硬的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震撼的每个人心底都在颤抖。

六条团子低下头去捡掉落在地的铅笔盒。

死一般的片刻沉寂后;惊叫声;细语声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刺探而来。似乎还有低低的呜咽声;从教室右后方的角落里传来。和中村葵关系很好的大姐头就坐在那里。

一片安静的骚动中;没有人注意六条团子的举动。

一滴液体坠落在铅笔盒撞瘪的地方,沿着伤痕化成一滩不规则的椭圆形。

两滴,三滴……更多的泪水急促的倾泻而下。

多年后,十五岁的六条团子仍清楚的记得那些泪珠滴落时的模样,湮湿了灰白色的水泥地面,快速的形成着一个个边缘不规则的深青色圆形,然后模模糊糊的连成一片,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四年级时,中村葵早已不再专注的欺负六条团子。一来是时间久了总会生厌,二来那时的六条团子已经不是那种被欺负之后手足无措的孤立者了。交了几个并不和中村葵交好的朋友,在几次明里暗中的反戈一击后,那个女孩子已经不敢再轻易对六条团子出手。

只是,关系一直也不好。

不会开口聊天,遇到需要传递对方作业本给班长时还会装作没看见故意搁置一旁。尽管不再有交集,但互相之间的厌恶从来没有改变过一分。

怎么会哭呢?明明憎恨着那个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与恨意,曾经以为会天荒地老永远不会原谅。

曾经那么强烈的想让她消失,希望她死掉。那些仇恨的印记至今在留在心底,留在那个幻想出来的六条团子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

可是这愿望真的实现的时候一点都不开心,有什么无可挽回的失去了。

空落落的很寂寞,心脏迅速塌陷而成的巨大空洞中,那些止不住的泪水源源不断的翻滚出来,然后从眼睛从鼻腔中涌出,失控的纵横在六条团子的脸上。

甚至会深深自责与负罪。看着前来收拾遗物的中村夫妇抱住那张失去主人的课桌,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六条团子把头扭到一旁,鼻腔再度被酸涩的胀痛填满。

如果没有那样怨毒的诅咒她就好了。

“活着我还可以揍他,死了不就不能报仇了。”

在六条团子最痛苦迷茫之时,真田弦一郎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活着可以揍他。真田弦一郎总是勇敢的直面敌人,毫不畏惧敌意和挑战,而她六条团子,却只敢在无人的角落里,在专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恶毒诅咒。

果然,她是错了。

“真是个坏孩子呐……美由子……”

是否就是从那时开始,总是躲避在异世界里的六条团子想要变得勇敢起来。对于伤害,对于恶意,拿起武器堂堂正正的在现实中决斗,就像真田弦一郎那样。

而不是暗夜里咬碎牙齿,恶狠狠地去诅咒。

这样得来的并不是胜利。

“那时候,在秘密基地,前辈为什么不让我说xx去死这样的话。”

多年后,那因姓名而被前辈欺凌的少女这样不解的问她。

“因为你不知道死是什么,不知道诅咒的意义,所以,别轻易说出会让自己后悔的话。”

十五岁的六条团子目光低垂,嘴角却噙起了淡淡笑意。一瞬间,有什么淤积于胸的影子终获自由,展开翅膀去向更广阔的天地。

就像不会相信“妈妈变成了星星”这种童话故事一样,对于四年级的六条团子,“中村葵是去了深山神社里做巫女”,明明白白的,只是家人朋友用来自欺欺人的善意谎言。

然而彼时彼刻,她却惊觉,自己心底,其实那么的想要相信,是的,中村葵没有死。

比起残酷现实,谎言是更温柔的真实。

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终于理解。

望着因她的沉默而惴惴不安的真田弦一郎,六条团子苦笑着微微垂首。

明明,感到愧疚的,应该是一直理直气壮地掠夺着真田弦一郎的她。最后低下头来,满心歉疚的,却总是这个满脸坚毅的少年。

她无穷无尽的执念困住的不仅仅是作茧自缚的自己,还有那本心温柔的无辜少年。

从未有过的念头在脑海中掠过,一霎那,她捕捉到了曾经从未明白过的问题答案。

“弦一郎哥哥,对不起。”

因为是真田弦一郎,所以不会懂得。然而,六条团子却无法置之不理。

“诶?”听到这么了不得的话,猛然间,真田双眼圆睁, “团子你……”

六条团子却垂下眼帘,不去看他,长长的睫毛蝉翼般颤动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忍耐。

真田的心脏一瞬间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可怕的外力几乎要将它捏到毁灭。

不过半天功夫,却突然情势大变。以为终于尘埃落定,却突然听到了拒绝的“对不起”。真田张皇地四下望着,幸村和小野已经离开了,在面对六条团子的战场上,他孤立无援。

“我……”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一切也将无法挽回。

“啊!”六条团子突然猛地拍起手来,“糟了,话剧社的排练是四点!我完全忘记了。”

尚未组织好语言的真田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散乱在桌面上的小物。

紧咬的下唇几乎可以闻到清晰的血腥味。

他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播放器,将耳机线缠绕在小狗形状的绕线板上,一圈一圈,仿佛上弦的八音盒,即使拼命的想要演奏永无停歇,却总会快速地触到弹簧的尽头。

想要留住的总会更加迅速地从身边溜走。

颤抖着手,真田将缠绕停当的播放器递过去。六条团子接过它时动作轻捷,不过两秒时间,在于真田,却漫长地仿佛一个世纪,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了弧度,看着她伸过手来,看着她在小狗绕线板的头部俏皮地拨弄了一下,她的指尖距他只有0。5公分……却仿佛隔着永不能跨越的裂谷。

“你先走吧。我……我还要结账。”真田弦一郎学不会撒谎,只好实话实说。

“啊……我要等弦一郎哥哥一起啊。”少女却拖长了声音,撒娇一样,“外面很晒呢,我没有带阳伞啦,弦一郎哥哥的影子借我遮阳。”

“哦。”真田老实的点点头,“好。”

大阔步地走在街道上,真田闷声不响。六条团子小心地躲在他斜后方的影子里,虾米一样勾起身子,一路小跳着。

“啊呀!不行不行,弦一郎哥哥侧过身子走嘛,现在影子太窄了!”少女伸手去掰他的双臂,他便老实的依言而行,像只螃蟹一样,侧过身子,在街道上横行。

阳光在他高大的身体后方投下的阴影里,六条团子勾着身子,低着头认真地小跳着。

“弦一郎哥哥生气了。”

六条团子跳着跳着,突然冒出一句。

“没有。”真田低低反驳。

他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高兴。明明说了“对不起”这种拒绝的话,却还这样撒着娇躲在他阴影里。真田弦一郎没有小气到,女孩子拒绝了他,他就不会对对方好了。六条团子就是六条团子,对六条妹妹好,是应该的。

可是……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玩弄了。

这样一个男子汉真田弦一郎羞于启齿的词语,却突如其来的撞进他的思想里,这简直岂有此理,令人不快至极。

“哪有板着脸说没有生气的人呐。”一个跃步,从真田的阴影里跳到电车站的门廊里。六条团子笑意盈盈。

真田习惯性地沿着横向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又改成了正常的向前走。一路上只顾着思考自己是否在被“玩弄”的事情,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螃蟹走”是多么怪异的醒目,这会儿,在周围人的目光中,他实实在在的羞愧起来。

“那我走了。”他声音闷闷的。

“诶!!”六条团子瞪着乌黑的大眼睛,跳到他面前,“呆会出了地铁站还有太阳的!”

“太阳快下山了。”

“弦一郎哥哥不要看我们排练吗?不喜欢话剧吗?我还以为弦一郎哥哥喜欢的。明明就演过灰姑娘……”

“我演的是王子。”真田觉得这是个严肃的大问题,认真的更正道。

“谁也没说你演的是坏心眼姐姐呀。”六条团子无辜地睁大眼睛,像是在责怪他一样。

真田顿时有些火大了,“你……说过对不起了。”

“啊,有问题吗?”六条团子偏过脑袋,“随便说说啊。”

“那种话可以随便说吗!”被六条轻飘飘的态度所震惊,真田弦一郎厉声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嘛,我是个完蛋货……

不给真田弦一郎好日子过,是我的一贯追求。

顺便!亲亲们,快去看我新文呀~

就算是已经被糟蹋到人品尽失的迹部景吾大爷,也要相信我能写出一个不同的他来!

来呀,来收藏我!

新文有存稿~更新保证!

70

电车站外报亭里的老爷爷笑眯眯地探头出来;饶有兴味地注视这对少年少女吵架。

注意到他人投射过来的关注视线,真田弦一郎更加胸闷气短;“我……”

偏偏戏剧社编剧六条团子最擅长运用语言。

“弦一郎哥哥是受虐狂吗?”

一句话将真田弦一郎原本粗得像海底电缆一样的神经逼到崩裂边缘。

“你……”

“道歉的话也听不得,难道只有惹你生气才合适吗?”六条偏过脑袋;故意罔顾他越来越奇怪的脸色;“干嘛怪里怪气地看我……”

“你刚刚说对不起。”真田弦一郎艰难开口,“不是拒绝吗?”

“没有啊。”六条团子眨巴着眼睛;像是终于明白了过来,“哦;你想多了。”

见真田瞬间面露喜色;她突然生气般嘟起嘴来;欲盖弥彰地强调道;“我只是说没拒绝,可没有说别的。”

反正你也不会不接受。真田弦一郎突然间心情大好。

“你不需要道歉。”他向着少女的头顶伸出手去,想起自己之前的弄巧成拙,又颇为忌惮地缩回来,表情讪讪的。

“我知道,弦一郎哥哥不需要我的道歉。可是,我必须说出来,至少为了我自己。”六条团子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仰头望着他,小小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我想要像弦一郎哥哥那样勇敢,从小就许着这样的愿望。却无数次,最终虚弱的败下阵来。”

此时,真田很想说些什么安慰六条团子,却又隐隐觉得对方并不需要,只得沉默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小时候,我曾经嫉妒总是坚定的弦一郎哥哥,也曾躲在家里拿着扫帚练习挥刀,我以为,拥有力量就可以变得勇敢。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终于知道。那份勇气,不是靠所谓的强大。”

真田抿了抿双唇,他觉得六条妹妹现在一句一顿的严肃模样,就好像美术教室里,幸村精市拿起画笔开始作画时的状态一样,虽然神情认真得让人心生敬佩,可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句都听不懂。

真田早就习惯了幸村说听不懂的怪话,此时,便轻易接受了六条团子的长篇大论。文艺少年和他一个普通少年的脑回路毕竟迥异。反正只要适时的抓住一两个关键词语,搞清楚对方是生气还是高兴或者是自责就成了。板着脸做出认真在听的样子,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六条团子望着真田严肃倾听的面部表情,心情很好的样子,“直至今天,我才终于理解了一直以来寻错的方向。支持着弦一郎哥哥的,是内心真正的温柔。学不会这样的温柔,就永远无法达到这样的坚强。我的话,即使变得强大,大概也只会不停地伤害他人。所以,想要从承认自己错了开始,我想要重新开始寻找勇敢和坚强。”

温柔?

这个出人意料的关键词令真田一时有些茫然。

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第一次。同童年时代一样,六条团子总是会将一些别人不会说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

通常来说,温柔这个词更多的被用在形容幸村精市。从小到大,身边那些来来往往女孩子们经常用毫不避讳地声音如此议论,“真田君好凶啊,幸村君就温柔多了呢。”不论是小时候网球俱乐部的那些人,还是现在同年级的女孩子们。

不过,被人说“温柔”还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尤其,这发言者是他的六条团子。

就算被所有人说成严厉又吓人的少年老成,只要六条团子一个人觉得他“人好”“温柔”就足够。这种刚刚被察觉的心情,让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有些奇妙,真田扯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

自动门在面前打开,六条团子率先跳上电车,回头望见真田仍是神在在的样子,慌忙伸出双手抓住他,猛地将他拉上快要开动的列车。惯性下,那个女孩踉跄着向车厢内倒退了两步。回过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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