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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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你还敢跑！”突然一道冷厉的男声自前方传来。
　　接著是一阵打斗声，和女子娇喘求饶声“仙童，放了奴家吧！奴家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你每次都这样说，哪次改过？！这次我绝不手软，定将你收服！”
　　倾城挑挑眉，跃上一颗柏树枝头，居高临下，正好看见一青衣小道手执桃木剑直刺一女子胸口。
　　那女子身量矮了少年一半儿，但面目如花，美豔妖娆，上身著粉色透明纱衣，下身似是白色罗裙。只是那女子下身有些怪异，似是瘫掉了一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直起上半身艰难迎战。
　　倾城心中不平，光天化日之下，这小妖道竟然欺负一个身有残疾的弱女子！
　　想著，单手折下一段树枝，运气一挥，树枝势如破竹，直射向小道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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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道察觉危险立马收剑挥剑来挡。
　　没想到这时，那命悬一线的女子却突然拔地而起，瘫在地上的下半身化作一条又粗又长的蛇尾，将女子上半身举得半数高。
　　倾城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这、这是妖、妖怪吗？！
　　那小道被倾城一记暗算逼得优势尽退，那蛇妖看准时机，杀气腾腾的俯冲下来。
　　此时，那女子哪还有方才妖豔的面容，青目獠牙，口吐红信，皮肤青黑起纹，狰狞无比，上半身也变成青黑色覆满鳞片的诡异模样，但人类女子的曲线扔在，但手臂变得更长，特别是十指，尖锐锋利像是十把寒光森森的匕首！
　　小道士反应不及，被它击中，胸前破了大口子，大股鲜血喷了出来。
　　那血腥味像是拧成了一股儿，直冲倾城鼻子里钻。
　　体内某处似是突然被唤醒什麽，饥渴难耐，躁动不安，整个人跃跃欲试，可跃跃欲试些什麽？她却并不知。
　　在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自树上飞了出去，直奔那欲取小道性命的蛇妖。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何时化成这般模样，森白细长，黑甲尖锐，一把扼住蛇妖的颈子，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甩了出去。
　　那蛇妖一声尖叫，接连撞断两根柏树，口吐鲜血，直翻白眼儿。
　　倾城想也不想，冲上前，一把揪住蛇妖的头发，露出蛇妖颈子，埋头咬下去。
　　腥甜的、淬著毒液的蛇血像是醇厚的琼浆玉液，滑过食道，进入胃里。
　　迅速缓解了那股饥渴躁动，那感觉像是Xing爱的高潮，美妙的不可言喻。
　　口下的身体里再也吸不出任何液体，倾城意犹未尽的放开它，一具干枯的巨蛇尸体，轰地落地。
　　“你、你……”
　　魔路
　　42
　　她转身，循声望去，发现先前的青衣小道一脸惊恐地望著她瞠目结舌。
　　她缓缓站起身，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饿，要喝血。
　　她盯住小道胸前的伤口步步逼近。
　　在她距他还剩五步之遥时，小道突然反应过来，忍住伤痛捡起落在地上的桃木剑一跃而起，“魔障！看剑！”
　　可，终是晚了一步。
　　眨眼间，那青衣小道便被倾城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妖冶面容带著浓浓的血腥和冰冷，近在咫尺，小道瞪大双眼，满头冷汗，他从来不知道死亡可以离自己这麽近。
　　倾城并没有直接咬上的他的颈子，而是将脸埋在他胸前一阵猛嗅。
　　许久，嫌恶地跳起来，倒头就走。
　　小道傻眼，眼看倾城婀娜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茫茫树海只见，忙手脚并用地爬起身，追过去，“喂！喂喂！你不能走！喂！那谁──”
　　倾城猛地转身，恶狠狠瞪他，此刻，她虽然依旧是白面獠牙的诡异造型，但是理智已经恢复，正为自己刚才所做之事又惊又疑又惶恐，脑子里一团乱麻，偏生这家夥茩燥的可以，“闭嘴！”她冷声喝道。
　　“咯！”小道童吓得一噎，下意识地闭紧双嘴站直身体，眨巴著七分恐惧三分无辜的大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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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冷冷看他一眼，然後注意到他胸前血迹，“你的伤……”
　　小道童随著她的视线看下去，花容失色，蓦然惊呼“啊！好痛啊！”紧接著，晕过去，不省人事。
　　倾城瞠目结舌，随即哭笑不得，这世上有真麽迟钝的人吗？
　　43
　　等他醒来，发现日落月升，暗沈的林间，斑斑懒懒地散落著月辉光片。
　　“你醒了？”一道慵懒地女声自身旁响起，他猛然回头，见她沐浴月光倚在树上，垂眸淡漠地看他。
　　他一动牵动伤口，“唔～”低头，发现自己上身赤裸，胸口的伤已被简单处理过，“是你帮我……”
　　“这是哪里？”她打断他毫无意义的问话，一跃而起，又迅速落回地面，丢给他一颗硕大红豔的苹果。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神树之下，怪不得元气恢复的这般快。
　　“哎呦！”正想著，被一颗咬了一口的苹果砸中脑袋，痛呼，抗议的抬头望向罪魁祸首，“很痛唉！”
　　倾城翻个白眼，“你到底有多迟钝？！回答问题！”
　　“什麽？”他好茫然。
　　咬咬牙，“这、是、哪、里？”
　　“啊～”他恍然大悟，“无极林啊～”
　　“哈？”
　　他有些兴奋，这许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张脸上有真麽多生动的表情，“蜀山清灵峰下无极林。”
　　倾城皱起眉，蜀山？她怎麽会在这里？
　　“啊！对了！还差点忘了呢！师兄说了，要我这几天看著你，你要听我的，万不可再像白天那样四处乱跑，还、还……”他结结巴巴，面带惧色。
　　倾城也黑了脸，但是她更关心“师兄？谁？”
　　“就百……咳，咳咳……”他说到一半突然住口，狠命咬著苹果，眼珠子四处乱转。
　　倾城挑眉，一把捏住他下巴，威胁道“说！”
　　下巴被捏的生疼，他眼泪哗哗，只好说“就是救你回来的百里师兄啦！”
　　百里？！
　　心因这个名字蓦地一坠，像是突然压了块巨石一般，可是为什麽自己会对这个名字如此敏感？
　　“放、放开啦！”他挥舞著双手挣扎。
　　倾城无趣地放开他，“那你可见过跟我一起的白驴？”
　　“……呃，应该去找食吃了吧……”
　　“找食？”倾城嘴角一抽，看惯了白驴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兽模样，一想到它就像普通驴子一样“昂啊昂啊”地到处找草吃的画面，就觉得……诡异！
　　“那个……我叫忘忧，是清灵仙君坐下小弟子，你可以叫我忘忧道长或是忘忧大人。咳，虽然我现在年纪小，法术也没有大师兄那般厉害，但是师傅说我很有资质，以後肯定会大有出息。你好好听话，只要不像白日里那般妄动杀念，我就会饶你一命。要知道我的伏魔咒虽然只练到第一步，但是对这种刚入魔不就的小魔怪还是……”
　　倾城斜睨著喋喋不休的少年额间青筋暴现，这家夥……真是罗嗦啊！

（）
　　“咻咻”两下，舒口气，安静了。
　　对被点了｜穴道动不得说不得的忘忧扬起迷人的微笑，“小忧忧，你在这里好生养伤，姐姐我去找找我家相公哈！”说著，提起一跃，本就轻盈的身体若柳絮轻纱般飘飘然远去，眨眼间移到百丈之外。
　　忘忧心中怒吼抗议，他放开他！他不叫小忧忧！
　　44
　　无论是自己的感知还是从忘忧口中得知，她肯定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麽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她白日里失了理智，像只没有意识的野兽一样渴求鲜血和杀戮，这也许就是忘忧口中的“入魔”。
　　入魔？她怎麽会入魔？
　　她的记忆停留在被颜峥凌虐的那夜，在她没有记忆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百里……脑海里又浮现这个名字。很熟悉，繁复念了几遍，脑海里一个模糊的形象呼之欲出，可是，就是记不起来！
　　身旁，一颗一颗苍天古柏，在月辉笼罩下，若浮光幻影，无边无际。
　　“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闷吼一声，她愤愤的落地，心绪异常烦乱，
　　“竟然飞了这麽久都飞不出去！”
　　“无极镜像，无尽之林。”清脆的女声自身後响起。
　　蓦地转身，只见一白衣女子自夜林深处渐行渐近，温婉出尘的相貌，柔和轻灵的气质，周身笼罩著韵白的柔光，似月之女神，　步履优雅看似缓慢，但速度却奇快无比。
　　“你是谁？”倾城眯起眼，将她打量一番，发现身为女人的自己也不由得被她柔和的气质吸引。
　　“月魅。”她淡笑著回答，声音悦耳绵柔，同时在她身前两步处停下。
　　“月魅？”细细咀嚼这两个字，须臾，倾城轻笑，“很适合你。”
　　月魅闻言，笑容不变，“倾城，也很适合你。”
　　“你认识我？”随即，又想想自己经历的事，觉得这没什麽可大惊小怪的，於是自嘲的笑笑，“什麽倾城佳人，都是只皮相而已。”
　　“皮相仅止於表。这个名字理应属於你。”月魅说著，望著她的目光越发柔和，像是姐姐望著妹妹。
　　这两句话，答得似是而非，倾城面露不解。
　　月魅并不解答，只是笑著拉起她的手，“来，我带你来看看这无极林。”
　　倾城反应过来，她已被她拉著飘飞起来，她很清楚，这不是轻功，而是……腾云驾雾？
　　应该是吧。
　　没有借力点也没有支撑处，她们就像云朵一样渐渐向上，然後在距离树林上方百丈的高空漂浮，群山、树林，山谷，像是一张水墨写意，一览无遗。
　　“真美。”月光下的世界，笼罩著单薄的光晕，飘渺似幻，让她忍不住屏息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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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魅笑著点头，然後抬手指著前方“你看；那便是无极林的尽头。”
　　“尽头？无极林也有尽头吗？”顺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模糊的边界。
　　“有，只不过置身其中的人觉不到而已。就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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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似懂非懂，“你一直住在这林子里吗？”
　　“嗯，”月魅颔首，嘴角带著笑，眼神柔和中缠绕著些许满足，“一千年了。”
　　“为什麽不出去呢？”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片连一草一木都一模一样的林子里居住一千年是怎样的乏味苦闷，她怎会觉得满足？！
　　月魅望著无极林看似尽在眼前的边界，笑道“外面的世界再好，没有心也是枉然啊。”
　　倾城顺著她的视线望去，与无极林边界相接的是纯粹的黑暗，“你的心在哪里？那里吗？”
　　月魅轻轻颔首，“无极尽头，上善谷。”
　　“上善若水？”不知怎的，倾城脑中突然浮现这四个字。
　　闻言，月魅回头看她，眼含赞赏“他说的没错，你果然慧根深种。”
　　“他？”谁？
　　月魅淡笑不语，握著她的手，目视上善谷的方向，“倾城啊，如果累了，就别强求自己，随著自己的心自己的意念，它们要你怎样做，你便怎样做，顺其自然，命运自有安排。”
　　倾城皱起眉，“不懂。”
　　月魅笑得和蔼可亲，“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後懂就好了。”说著，收回视线，“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无忧那小家夥该是急了，你可是十几年来第一个这般待他的人呢。那孩子被宠惯了，难免娇气些……”
　　就这样，两人闲聊著又回到那颗巨大的苹果树下。
　　据月魅说，这苹果树不是普通的苹果树，乃是天地开辟之初，盘古椎骨所化的上古神树，沧海桑田，亿年不倒。其果实不但止饥抵渴，更有生肌肉骨、起死回生之效。就连神树周围的空气泥土都因神树灵息的滋养而有神效。
　　果然，当倾城和月魅回到树下时，无忧精神已好了许多，只是一张小脸成墨色，圆滚滚的大眼瞪著倾城恨不能将她拆筋抽骨，倾城刚解了他的｜穴道，他便挥剑扑上来，咬牙切齿“魔障！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