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武侠世界-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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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从楼下走上来一男一女,男子器宇轩昂,腰悬长刀,女子清丽脱俗,手执红拂。看到那支标志性的红拂,孟寻真便知来的定是李靖与红拂女夫妇。
红拂女俏脸生寒地望向寇仲,冷叱道:“寇仲你要与秦王交手,先过了我红拂这关再说!”
豪情万丈的寇仲立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向着李世民苦笑道:“小弟自认不及世民兄厉害,收回方才的挑战。”说罢又向红拂女拱了拱手,灰溜溜地退了回来。
见寇仲知难而退,李靖轻轻拍了拍红拂女香肩,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两人相携登楼,要去李世民那边。
“且慢!”徐子陵出人意料地站出来,他脸色素来温淳平和的俊脸有些阴郁,向着愕然回头的李靖沉声道,“既然寇仲和世民兄这一战作罢,下一场便由小弟与李大哥来凑个热闹如何?”
第三十九章恩怨情仇
即使对了解徐子陵的寇仲都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更猜不出这素来好脾气的家伙为何突然发作。
“徐子陵你……”红拂女玉颜生怒,刚要开口呵斥,却被身边的李靖伸手按住香肩,看到丈夫眼中的坚持,她不再说话,狠狠地等了徐子陵一眼,转身上了四楼。方才她替李世民拦下寇仲,旁人都不会说些什么,毕竟作为秦王属下,阻止主上轻身犯险本是她分之责。可现在别人是向李靖搦战,若红拂女这做妻子的站出来越俎代庖,那么李靖以后都不用出来见人。
李靖重新回到平台上站定,对楼上的徐子陵笑道:“既然小陵要切磋一下,为兄自然奉陪,也正好看看这些年你的武功进境如何。”他虽未拿桩作势,站在那里却自有一番渊渟岳峙的雍容气度,显是这些年来另有遇合,武功突飞猛进。
徐子陵袖手走下楼梯,在李靖对面两丈外卓立如松。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到义母傅君婥埋骨处取出《长生诀》后,孟寻真的另一只白雕竟自己找上门来,而且带来孟寻真刻在竹筒上的一封书信,信中详述了香玉山一家令人发指的斑斑恶迹,提醒他香玉山与素素成亲绝对是居心不良,未免日后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要他立即乘双雕赶往巴陵,将素素从香玉山身边带走。
徐子陵收信后立即行动,凭他如今的身手,又有飞行绝迹的双雕相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素素带出了巴陵。出于对好弟弟的绝对信任,素素没有任何迟疑就听从了徐子陵的安排,直到离开巴陵后才要求徐子陵给自己一个解释。等得知自己的丈夫全家竟都是如此泯灭人性的恶棍,素素在伤心欲绝,竟而触动胎气。徐子陵一下慌了手脚,当时他们身在荒野。无处去找郎中或接生婆。眼看再耽搁下去,素素和她腹中的孩子都要有危险,徐子陵只要硬着头皮亲自上阵,总算老天开眼,保佑得素素母子平安。
诞下儿子后,素素似乎将所有精神都寄托在这小小的婴儿身上,人也变得坚强了许多。她得知竟陵那边另一个弟弟寇仲将面临一场大战,便强要徐子陵别再管自己,马上赶去帮助寇仲。徐子陵拗不过素素,当时又已出了萧梁的势力范围。应当不会再有危险,便护送他们母子找到一个码头,重金雇了一艘前往飞马牧场的客船,将两母子在船上安顿好才赶去竟陵。
追溯素素一生凄苦的缘由,王伯当与香玉山这两个恶贼自不必说,但徐子陵总觉得与李靖也脱不开关系。但素素对当初与李靖之间发生的事情缄口不吐一词,徐子陵也无从猜测。直到在洛阳与李靖重逢,得知他已经娶了红拂女为妻,徐子陵才隐约猜到一些事情。他可以肯定起初时李靖对于素素的情意即便未曾明白地表示接受。最起码也是没有拒绝。这才给了本就仰慕他的素素无限希望,终至情根深种。若是未曾遇到红拂女,共历患难的李靖和素素或许会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偏偏这个无论容貌见识都远胜素素的奇女子不仅出现了,而且救了李靖的性命。李靖顺理成章地对她一见倾心。而对素素那一缕本就淡淡的情愫自是无疾而终。
平心而论,若因此事而指责李靖薄情寡义,徐子陵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但素素如今的悲剧命运。李靖无论如何都该背负上一份责任。方才看到李靖与红拂女一齐登场,郎才女貌,俨然一对璧人。徐子陵不由想到了苦命一声的素姐,心头无端生出一股怒火,这才愤而出言挑战李靖。在这一刻,徐子陵仿佛又变回当年的街头小混混,不管有理无理,总之要将这令素姐伤心的混蛋痛揍一顿!
一对旧日的兄弟彼此对峙片刻,四目对视,均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李靖满是老茧的大手握住腰间长刀之柄,缓缓拔刀出鞘。他所佩的是李世民所赠的一口宝刃,刀本无名,李靖以自己所创刀法名之,号为“血战”。长刀缓缓抬起,摆出“血战十式”起手式“两军对垒”,立时便有一种肃杀的气势生出,观战之人的脑海中均不由自主的生出千军万马对垒沙场,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场面。
徐子陵双目微微一缩,李靖如今施展的“血战十式”与当年传给他和寇仲的那套已大不相同,说是脱胎换骨亦不为过,也不知这些年来他有什么奇遇,武功竟精进如斯,看来自己想揍他为素姐出气的难度很是不小。他轻轻舒一口气,肩张脊挺,双目隐现电芒,一股的强大气势以身体为核心向四周扩散,与李靖凝练战场杀气养成的刀势分庭抗礼,丝毫不落下风。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过徐子陵几天师傅的李靖心中暗赞。他的妻子红拂女曾与一位奇人结拜为兄妹。这位奇人爱屋及乌,对自己这做妹夫的很是看重,在出海远游之前将毕生研习的兵法武功慨然相赠。自己数年潜心研习,不仅将妻兄毕生所学融会贯通,更将其融入“血战十式”,令这路刀法威力大增。他本来自信可凭之与天下任何高手争锋,岂知在徐子陵面前竟占不到一点便宜。
打定主意要教训李靖的徐子陵抢先出手,他挥拳隔空击出,炽热如火的螺旋拳劲形成一道高度凝聚的气柱,笔直的撞向李靖的胸口。
李靖大喝一声,血战刀演化“批亢捣虚”,长刀凝聚全身功力笔直刺出,刀尖准确刺中徐子陵柱形拳劲顶端的核心点,这是徐子陵拳劲最盛的一点,但同时也是破绽所在。
“蓬!”
李靖身躯巨震后退半步,徐子陵凝聚成束的拳劲也被击散。
交手一合探明对方实力,两人心中均更添三分警惕,相应的再出手时也多了三分慎重。
李靖将改进后的“血战十式”连绵不绝地使出,刀影倚叠如山,刀气森寒如雪,更厉害的是每一招都充斥着沙场鏖兵、血流漂橹的惨烈杀气。
徐子陵始终只用一双赤手对敌,一双白皙如玉、散发着某种无以言之的神秘光泽的手掌完全不畏李靖宝刀的锋芒,数次与利可切金段玉的锋刃正面硬撼都丝毫未损。而他双手施展的招式更是精妙至极,每一下挥拳击掌,都暗合日升月落、星移斗转的玄奥至理。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武学上的天纵之才,却有两个致命的弱点制约着他们的发展:一是习武日浅,功力较弱;二是见识尚浅,底蕴不足。前一个弱点要等拿到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之后才可彻底解决,后一个弱点孟寻真却提前给他们弥补上了。
当今世上,若论武学之广博,绝无一人能超过孟寻真。在飞马牧场,他毫无保留地将平生所学借切磋为名展示给寇仲和徐子陵。原来的寇徐二人好比是天才横溢却未曾出门游历的画家,终有生花妙笔也无从画出锦绣山河;而孟寻真的做法就像是将天下风景拍成照片送给两人,使他们足不出户就积累了大量绘画的素材。
有了孟寻真提供的素材,寇徐二人已经开始尝试创作自己专属的作品。寇仲的“井中八法”已初具雏形,而徐子陵虽然尚未学到“九字真言手印”,却以“天山折梅手”为蓝本,结合鲁妙子传授的诸般杂学,创出一套命名为“天星九变”的手法。这套手法与作为佛门大德真言大师毕生佛法智慧结晶“真言手印”相比,自然还是太过稚嫩,但胜在拥有无限的发展可能,而且绝对是最适合他徐子陵的功法。
徐子陵和李靖这一仗打了愈来愈激烈,也愈来愈精彩。两人时而隔空远攻,刀气凛冽,掌劲横空;贴身近战,刀刀追魂,拳拳要命。
楼上楼下的观战之人看得瞪大了双眼,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蓦地徐子陵断喝一声,右拳隔空遥击,拳劲之凝实集中,竟然他先前的柱形拳劲更进一层,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真气团,在空中沿着一条似直实曲的奇妙轨迹击向李靖。
这妙至毫巅的一拳,却是徐子陵受伏骞拳法启发,临阵创演的巅峰力作!
李靖沉毅的面容终于变色,他隐隐感到徐子陵在发出的这团前所未见的古怪拳劲时,已用气机锁定了自己,无论怎样闪避,这拳劲都会如影随形般追来,为今之计,只有背水一战,反守为攻!他左手也握上血战刀的刀柄,将长刀高举过顶后全力向下劈斩,简简单单的招式中蕴含着镇压寰宇的堂皇霸气,正是“血战十式”中的最后一招“君临天下”!
轰然一声大响后,李靖喷血后退。他最后这一刀的刀势虽然大气磅礴,却终不敌徐子陵高度凝聚、以点破面的球形拳劲。
“这一拳是我代素姐打你的!”用内力传音说了这一句话,徐子陵转身回到楼上。
李靖目中现出复杂神色,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董家酒楼的这三场大战,令花了十两黄金进来观战的客人们大呼过瘾,正当大家以为该是曲终人散之时,忽听楼上又传来一个沉郁动人的女子声音:“跋锋寒,你给我出来!”
ps:原着后期将李靖说成是天策府第一高手,但他武功如此精进的原因却未交待清楚,本书将原因归于未在原着中出场的虬髯客。唐传奇《虬髯客传》中说虬髯客离开中原前将巨额财富转赠给李靖,这里让他顺便送些武功也算说的过去罢?
话说最近这几章写的多是原着中人物,既要尽量不原味,又不能抄袭。实在很艰难……
第四十章终成眷属
“芭黛儿……”听到这阔别已久却始终在心头萦绕的声音,跋锋寒坚如金石的心神亦不由化作绕指柔。他英俊至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走出李世民等人身后的包厢。
走廊中的突利面现怒色,却快速走到这个做突厥装束的美女身畔,柔声道:“黛儿,刚刚不是说好日后再找跋锋寒算账吗?为何又……”
“我的事不用你管!”那女子目不斜视地从突利身边走过,下楼梯来到平台上,腰间长剑铿然出鞘,遥遥指向南边走廊,娇喝道:“跋锋寒,你还不来受死?”
寇仲八卦上脸,凑到跋锋寒身边低声问道:“老跋,这美女是谁?”
跋锋寒目中罕有地现出矛盾与痛苦神色,苦笑答道:“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去爱的女人……”
寇仲见跋锋寒是当真触动了伤心事,知趣地不再多口。
孟寻真忽地开口道:“小弟不知锋寒兄与此女之间发生过什么,却有一点经验之谈要劝告锋寒兄——你要攀登武学巅峰,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提升功力、磨练剑术,而是明了本心!”
“明了本心?”跋锋寒雄躯剧震,转头望向孟寻真。
“正是。”孟寻真认真地点头,“一个人若是连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都不敢面对,永远无法达到真正的巅峰!”
听了这句话,跋锋寒登时呆若木鸡,脸上神色不断变幻。
“跋锋寒,你还不下来!”已经在平台上站了一会儿的芭黛儿再次喝问。
这一声喝将仿佛魂游天外的跋锋寒惊醒,他忽地后退一步,抱拳向着孟寻真深深一躬:“多谢寻真兄将我这糊涂虫一言点醒。”
孟寻真笑道:“锋寒兄可是真得想通了?”
“想通了!”跋锋寒精神焕发,仿佛在这短短的片刻之前脱胎换骨,他摇头苦笑道。“听了寻真兄的话,我才知道自从做了那件蠢事后,之后五年所谓的追求武道其实都是发昏!”说罢迈步下楼来到芭黛儿面前。
“黛儿你要杀我吗?”跋锋寒望着芭黛儿微笑道。
见这个为了追求不知所谓的武道而将自己抛弃的可恶男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芭黛儿美目中燃起熊熊怒火,咬紧银牙恨声道:“不错,五年来我每日苦练武艺,正是为了有朝一日亲自取你性命!”
跋锋寒仿佛没有看到芭黛儿的神情,仍自面含微笑,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动手吧!”右手已经握上腰间“斩玄剑”的剑柄。
跋锋寒这副无所谓的神气彻底将芭黛儿激怒。她娇叱一声,抖剑向跋锋寒心口刺来,剑气凛冽,破空生啸,展现出极为精湛的剑术及功力。
当芭黛儿出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