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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从台湾流浪到大西北-第44章

小说: 从台湾流浪到大西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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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沙尘暴,如同旋风似的几分钟之后很快过去,大地又恢复了平静。我和两个石油工人一起走下城楼,其中一个问我:“小伙子!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从兰州来,准备去新疆。”我回答道。

“是探亲呢?还是访友?”他又继续在问。

我又回答道:“既为探亲又为找工作。”

那个工人哈哈大笑道:“找工作还需要跑那么远的地方?”

我不分辨,表示沉默。

接着他又说道:“要工作还是到我们石油上,采油工人虽然常在野外,工作艰苦,但工资待遇丰厚,每年还给一两个月休假。”

我求他帮助我找工作,他却说,他们刚从油田出来,前往兰州出差。

等于白说。

走出嘉峪关大门,我们分手后各自东西。

转身我准备由原路返回车站。正在这时,由关城的南墙根一堆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阵二胡拉奏的弦声,抑扬顿挫,悲惨凄凉!

我走过去,在人们背后踮起脚来向里面观看,原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瞎艺人在卖唱。他蓬头垢面,双目失明,背靠墙根,屁股坐在几块旧砖上,十分卖力地在自拉自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噢,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电影《白毛女》插曲。

他时而抬头翻起白眼面对苍天,时而眯缝着双眼低头随唱伴奏,悲切切,凄惨惨,催人泪下!

每唱完两、三首曲子之后,他就用胳膊夹住二胡,双手抱拳打拱向大家要钱,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请诸位老少爷们帮助。”等江湖行话。围观的十几个人中,有的给上一分、两分,有的给上三分、五分,有的多者给上毛儿八分,人们将零钱丢进了他面前的烂搪瓷缸里,还有的转身扬长而去。

我从兜里摸彩出一枚两分硬币,丢进了他的缸子里转身离去,背后又传来了瞎子的卖唱声……

回到嘉峪关火车站,已经是下午五点。我在站前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看来今晚我又要在火车站过夜了。

突然,我想起那位石油工人说的话:“要工作还是到我们石油上……”,嘉峪关下去一站就是玉门,又不太远,我为何不到那石油上去碰碰运气,或许能找到工作,那么我就不必舍近求远再到新疆去了。

这时正有一趟嘉峪关开往玉门的短途加班车,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站上签了字,便乘车直奔玉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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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漫漫天涯道 征途渺茫茫(三)

更新时间2009…1…4 17:00:13  字数:2148

第三节

火车由嘉峪关开出,穿过那风化得断断续续的古长城——“龙尾”,面对太阳向西行驶。此时尽管是下午五点,仍然是骄阳似火,宽阔的戈壁冒着青烟,如同一张烧糊的驴皮,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天地的相接处。这里没有草,没有树,见不到一点让人联想到生命的东西。而我们这趟列车,却像带病的蛐蜓,疲惫艰难地在这张过于宽大的驴皮上爬行。

此时,我是真正的出关了。

关外的景象一片凄凉,不但大别于风景秀丽的江南水乡,就是比之沟壑干枯的黄土高原和土地贫瘠的陇西一带也更觉荒僻。如果说那古往今来被视为畏途的河西走廊还多多少少有一些农田、村庄和部分疏疏落落的生命痕迹,这一出关,你就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了。

火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终于到了目的地——但不是玉门石油基地,而是玉门镇。可是当年我就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却把玉门镇当成了玉门。

列车到了玉门镇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一派凄然。这里除了几间用红砖盖建的车站外,南面还有几间用土坏垒砌的土房,破旧不堪,墙皮脱落,看上去倒像是上古时期的遗址。

它可能就是来往过路的客栈。

我急于要找工作,就没有上前多问。此时仿佛看到在车站的西南方向,远远的立着一些油田的井架,于是我就背着小包,径直地朝它走去。

一里、二里、三里……我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累得我浑身冒汗,两腿发酸,一屁股坐在满是砾石的戈壁上,口干舌燥,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但我看到前方有些物体,仍然还像油田上的采油设施,似乎它随着我的走动,还在向后移动。这时我突然想起上中学时的地理常识,它可能是远处沙漠中的一种“海市蜃楼”现象。也是我求职心切,才出现了这种误导。——待我再看时,那井架竟是杳然全无了。

这时,西边的太阳,已经有三分之二被地平线所吞没,余下的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留下了夜幕即将降临的景色。

气温在迅速下降,一阵西风吹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夜幕快来了,在这荒凉的戈壁、沙漠之上,难免会有毒蛇、恶狼和幽灵,想到这里我胆战心惊,背出冷汗,刚离开兰州时的“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气,荡然无存了。

实际上我是很脆弱的,先前在我生活不下去的时候,曾经两次想到死。但这次在夜幕降临,我身陷荒无人烟的戈壁时,虽然感到孤单、恐慌、惆怅、绝望,我再也没有想到死。可能是由于我年龄的增大,流浪的经历增多,感受苦难毅力的增强,我就再没有选择这一懦夫无能的归宿了。我不甘心在这个荒原上被野狼、毒蛇所吞噬的结果,但仍免不了为宣泄内心的痛苦,而面对上苍嚎啕大哭了一场。

之后,我立马从地上起来,提上东西由原路返回,向玉门镇车站走去。甚至比来时走的还快,有时还在跑,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唯恐再有什么鬼怪在追赶我。就在夜幕已经降下的时候,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回了灯光昏暗的客栈。

走进土房,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汉过来问我是否住店?并让我出示证明。

在这蛮荒的戈壁、大沙漠上,夜晚突然蹦出了一个不速之客,难免他不怀疑我是个四处流窜的歹徒。我顾不了刚刚来回奔波的疲劳,赶紧从怀中掏出了学生证和姑父给我的他亲戚的来信,以此说明我是前往新疆探亲的过路旅客。

看完证明后,他脸上才消除了疑虑。并说:“小伙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因为前几天由劳改农场跑掉了一个劳改犯,现在还没抓到。今天下午,我们这里才开了治安会,上级要求大家要提高警惕,防止阶级敌人来破坏。”

因天色已晚,炊事员已经下班,我只好在店里买上两个烤饼,喝着这位值班师傅给我倒来的一碗开水,啃饼充饥。

几间土屋就只有店里的一个值班工人和我这个过客两人,房内未免显得有些空当和寂寞。

在我吃饼时,老师傅手里卷着烟叶,打里屋慢慢腾腾地走过来,坐在通铺上与我说话。

我问他玉门镇是不是玉门市,他说玉门镇只不过是铁路线上的一个车站。而玉门市是解放后,随着石油事业的不断发展迅速建起来的一个石油新城。

我又问:“离这里远不远?”

他说:“在这东南,要有好几十里。”

我心里“咯登”一下,吓了一大跳。幸亏今晚我由野外返回来,否则,就是跑到天亮我也走不到那里,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

“老师傅,听说过去这里有个阳关,我怎么看不到?”我没完没了的在问他。

“阳关是过去的一条古道,不知那是哪一辈子的事情咯!它就在我们西南,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呢。你又不是地质考察队的问这个干啥?”他一边说,手里一边还在卷他的烟叶,然后接着点燃继续在抽他的烟。

“我想去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荒野中的几段黄土墙吗!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戈壁、沙漠中的厉害,不要说遇到什么毒蛇、恶狼,就是沙漠、戈壁中的酷热就让你受不了,如果你不带上足够的水,也会把你渴死。你娃千万不要去乱跑,你们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好了不早了,小伙子睡觉吧。”

其实大叔是一个好心人,虽然开始对我过愈认真,那也是为了完成上级对他的吩咐。他纯朴、厚道得如同大西北的黄土地一样,我从心里还是十分感谢他的。

关上灯,我睡在一宿两角钱的通铺上,望着窗外夜空的繁星,想起今天的遭遇,心中不由自主地又在犯愁。为什么我由人口稠密,就业困难的都市跑到这干旱少雨,荒无人烟,百里戈壁、千里沙漠的“丝绸之路”上,寻找工作还是这么难?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我瞅着漫无边际的夜空,不知道我这颗“煞星”,当年由东南祖国宝岛——台湾返回大陆。十年后又漂泊流浪到祖国大西北,历经磨难,坎坎坷坷,往后还要遭受什么挫折?最终究竟要陨落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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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漫漫天涯道 征途渺茫茫(四)

更新时间2009…1…4 17:00:32  字数:579

第四节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收拾东西,刷牙洗脸。然后在客店里吃点早饭,准备到车站签字,再乘车前往新疆。

在我坐在桌前吃早饭的时候,昨夜值班的大叔从里面又走了过来,嘴上仍在抽着烟叶,坐在一傍笑了笑说:

“小伙子,准备走了?”他仍然是慢慢腾腾地说着。

“对,吃过饭我就到车站签字去。”

“准备坐哪趟车?”

“我打算坐嘉峪关到乌鲁木齐的慢车。”我边吃边回答。

“那趟车明天晚上九点多才到终点站,天都快黑了你人生地不熟地到哪里去呢?还是签转郑州到乌鲁木齐的快车罢,到时天还不太黑好有时间找旅店,这样比较安全些。”

“签转快车还要加钱,到时候再说吧。”

吃完饭我收拾一下东西,告别了这位师傅转身朝店外走去。当我走到店门外时,突然背后传来了叫停声:

“小伙子!等一等。”

他手里拿着两个烤饼,递给我说:

“刚打的,带着路上吃。”

我心里一热,两眼发湿,向他道了一声:“谢谢大叔!”

转身朝玉门镇火车站走去。

背后又传来了“小伙子!路上要当心”的吩嘱声。

来到玉门镇车站,站上人很少。我提着手提包走进售票房,在签字窗口外交了四块伍角钱,补办了一张加快票,这样我就可以在午后乘坐由东面开来的快车前往乌鲁木齐。

到了中午两点,在玉门镇我登上了郑州到乌鲁木齐的快车(普快),离开了“丝绸古道”上的千年古镇——玉门关,再次乘上了西去的“诺亚方舟”,开始了我流浪新疆的人生旅程。

别了!玉门镇。

再见了!诚实纯朴的大叔……

第二十章 西出阳关 无有故人(一)

更新时间2009…1…23 20:23:21  字数:1186

世界各地人民近年来纷纷离乡背井,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已达到史无前例的地步……

——联合国人口基金会《世界人口形势报告》

第一节

火车由玉门镇开出,穿过那风化颓败得断断续续的古长城尾巴,进入西北荒无人烟的戈壁、大漠。

此时,烈日当空,阳光灿烂,亮得让人惊心动魄。广阔的大漠像一张被烤焦起泡(沙丘)的牛皮,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天地的连接处。这里无草,无树,无有人迹,见不到一切具有生命的东西,给人一种荒凉,绝望,颓丧的感觉。而我们这趟列车,恰如一条颇为丑陋的蚰蜒,疲惫地在这张宽大无边的牛皮上向西爬行。似乎还要与西去的太阳赛跑,待到夕阳西下,沉没于地平线后,我们的列车也没有跑到沙漠的尽头……

列车跨越疏勒河,穿过柳园(现改为敦煌站)、红柳河,将要进入新疆境内了。因为快车上乘客过多,我由玉门镇上车就没有座位,而立在八、九两节车厢的连续处,倚在一傍,随着车厢的晃动在无聊地翻看《唐诗》: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

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岑参《碛中作》)

我已经陷入古诗的意境中……

突然间,九号车厢有人在干仗。

两个性如烈火的年轻人,在为争抢行李架放东西,站在自己座位的椅背上,争吵辱骂,相互撕打。随着车厢的摆动,两个在椅背上撕打的“勇士”失去了平衡,双双摔倒在座位上,然后又滚到地板上面一个抱一个的仍旧扭打成一团。相互搂着对方的腰,各自又揪住对方的头发,嘴里还在不停地骂:“操你先人板板啰!龟儿子!你给老子松手。”一个身体矮小,二十多岁的四川男子,在下面扯着嗓门在吼。

“我*你娘的!你先松手。”个子稍高一点的河南小伙子,气势汹汹,丝毫不让。

这时两边还都有几个同伴在助威助阵,对吵对骂,摩拳擦掌,准备参战。

车厢里一阵骚动,闹得乌烟瘴气。有的还感到不过瘾,唯恐天下不乱,站起来伸长脖子扇风点火。呐喊助威:“打!打!打!”

还有的在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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