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齿红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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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的早饭,便拿起东西朝城里跑去。
心急的显然不只她一人。刚摆下摊子,那张年誉便黑沉着脸来了。江小楼晃眼一瞟,只见他眼圈发黑,脸色铁青。显见昨晚定是没有睡好。江小楼只作不知,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的笑着对他点点头:“张爷,早!”
“先生,我的状子,你帮我写好没有?”估计是被折腾了一晚,张年誉心中的忍耐已达到了极点,是以一来也顾不上客套,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江小楼不疾不徐的摇摇头,微笑道:“状子呢,是还没有写。不过,不急。”
“还不急呢!我已经快被那糟老头子给气疯了。”刹那间,张年誉的火气达到了临界点。“他一把年纪了,碰不得,打不得,撵又撵不走。先生,你不知道,这贴狗皮膏药贴在身上。有多难受!!”
“张爷,俗话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事,急不得的。”江小楼唇角一勾,眼珠一转。漆黑的眸子里霎时间流光溢彩,熠熠生辉。“这官司,要想打赢也不难。不过,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
“先生但问无妨。”张年誉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江小楼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附在张年誉的耳边,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然后屏住呼吸,等到着他的回答。张年誉倒也爽快,一下子就解了江小楼心中的疑惑。听完答案的江小楼,顿时眉飞色舞。眉宇间,自信满满,神采飞扬。
“张爷,实不相瞒。这案子,小楼心中已有了答案。如果你相信的话,这案子,我帮你打。”略一思忖,江小楼开门见山的说道。“若打不赢,我不取你分文。赢了,我要——二十两银子做酬金。如何?”
张年誉闻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足有移时,沉默不语。江小楼心中有些忐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迎着他打量的目光,自信的笑着。其实她心中心知肚明,光是昨天张年誉许下的银子,已是笔不菲的酬金了。此刻她敢如此漫天要价,赌的,不过是张年誉对那田九的厌恶程度。
果然,片刻后,张年誉爽朗一笑。“好。先生年纪轻轻,就能如此淡定从容。就凭这点,我就信先生一回又何妨!若你能帮我赢得这场官司,二十两酬金,一块匾额。我会敲锣打鼓的替先生奉上。若不能……先生也请好自为之!”
“君子一言。”对他的最后一句话,江小楼丝毫不以为忤。只莞尔一笑,道。“驷马难追!”
“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张年誉抬头傲然一笑。“姓张的虽不算个君子。至少,还是个爷们。”
“嗯。”江小楼点点头,不再说话。只铺好笔墨纸砚,刷刷刷的写了起来。她下笔若行云流水,一会儿功夫,一篇状子就水到渠成。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江小楼小心翼翼的叠好状子,笑道。“走吧,张爷。”
第一卷 兴宁篇 第二十章 重操旧业
第二次踏入县府大衙,江小楼全然没有了第一次的轻松惬意。替人操刀,代写状子也不算少了。这却是她第一次作为状师站在这个大堂上。想着状师同前世的律师有异曲同工之妙,江小楼心中一阵激动——终于又重操旧业了!
“张年誉,你说老翁田九与歪嘴媒婆巧姐联手行骗。冒充你的亲生父亲,以图谋定你的家产,可有证据?”看完状子,县太爷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人,方开口问道。
张年誉闻言,下意识的望了江小楼一眼。江小楼朝他点点头,他方才开口说道。“回大人,小民有证据。”
县太爷拍了拍惊堂木,朝堂下甩出一支绿头签,对着两旁的衙役说道。“来人啊,速将田九与媒婆巧姐给我传来。”
“是。”两名衙役接过绿头签,转身而去。不过盏茶功夫,便将田九和巧姐带上堂来。
“田九,巧姐。你们可知,今天本官传唤你们所为何事?”县太爷目光如炬,逼视了两人半响,才沉了脸厉声问道。
“回大人,小民不知。”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惶恐之色。
“田九,这张年誉告你冒充他的亲生父亲,妄图霸占他的家业。可有其事?”
“冤枉啊,大人。小民本就是他张年誉的亲生父亲。怎会有冒充之说?!”田九闻言,声泪俱下,直呼冤枉。“大人若不信,小民手中尚有当年抱养的文书,和证人巧姐作证。大人一问便知。”
“呈上证物。”县太爷闻言,挑眉说道。
一旁的衙役立刻将文书递了上去,县太爷仔细的看了许久。又传问了歪嘴媒婆事情的前因后果,方才将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张年誉,如今田九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辩词?”
“回大人。证人证物都可以作假,这件事要辨明真伪,其事不难。只需小人问巧姐几个问题即可。”江小楼和张年誉对视一眼之后,站出列躬身答道。
“你是何人?与此事有何关系?”县太爷目光灼灼,盯着江小楼上下打量了片刻,方才问道。
“小人江小楼,是张年誉所请的状师。”不知为何,一向沉静如山的县太爷,在听见江小楼这个名字之后,眼中居然飞快地闪过一抹流光。
“既如此,但问无妨。”县太爷兴趣盎然,作壁上观。
江小楼点点头,转身对着身边的张年誉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三十六岁有余。”张年誉不假思索的说道。
江小楼又慢步踱到田九身边,挑眉问道:“请问老翁今年高寿?”
田九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小老儿今年七十六岁了。”
“媒婆巧姐,你今年多大年纪?从几岁时开始做媒的?”江小楼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又转身对着歪嘴媒婆问道。
巧姐微微一怔,片刻后讪讪地答道:“小妇人今年虚岁五十八,从三十岁开始做媒婆,至今已有二十八年了。”
“回大人,小人问完了。”江小楼朝县太爷行了个礼,漆黑如玉的眸子里,有精光闪动。
“可有什么发现?”县太爷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于是挑眉笑问道。
“有!”江小楼转过身指着田九和巧姐二人,厉声道。“那就是,他们二人,分明在撒谎!”
“大人,冤枉啊。这状师分明是信口开河,诬陷小人。”田九和巧姐齐声说道。
“江状师,身为状师你应该知道,诬陷罪可大可小。本官问你,你说他们二人说谎,可有证据?”县太爷眼珠一转,将矛头指向了江小楼。
“当然。”江小楼挑了挑眉,侃侃而谈。“大人,照年龄推算,张年誉出身之时,田九不过四十岁。可那张文书上,却称他为老翁。还有,三十六年前这歪嘴媒婆巧姐才二十二岁,八年后才开始做媒婆。可这张文书上,竟似未卜先知,在八年前就称她为媒婆了。由此可见,这是一桩不折不扣的讹诈案。那文书分明是他们伪造的。这田九和巧姐分明是联手串通了,要谋夺张年誉的家产!”
“有道理。”县太爷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江小楼一眼,才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道。“田九,巧姐。你们还不从实招来!是否要本官动用大刑,才肯认罪?!”
“大人饶命啊。”田九和巧姐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立刻不停地磕头求饶道。“小人是一时糊涂,吃了猪油蒙了心。一时想歪了,才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望着两人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的模样。江小楼和张年誉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等到宣判完毕,人潮闪去,江小楼走出县衙大门,一眼便望见了在人群外含笑而立的宋俊夫。“夫子,你怎么来了?”
“表现不错。”宋俊夫拍拍她的肩膀,眼眸深处有一抹不易觉察的赞赏和关怀。
江小楼掂了掂方才张年誉递给她的沉甸甸的荷包,爽朗一笑:“怎么样,夫子。今儿大丰收,不如由我做东,咱们去打一顿牙祭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俊夫捋了捋修剪齐整的胡须,唇角微微上弯。“今天我可不客气了,要狠狠宰你一次才行。兴隆酒家如何?”
“兴隆酒家固然不错。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去处。”江小楼勾了勾唇角,绽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宋俊夫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眼睛一亮:“这兴宁县,还有什么地方赛过兴隆酒家的?”
“来了你不就知道了。”江小楼神秘一笑,不肯泄露天机。“佛曰: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说罢,两人回到了摊子上。江小楼嘱咐宋夫子收拾好摊子在原处等她。自己却兴冲冲地朝着菜市跑去。因为临近响午,菜市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种时令蔬菜,还带着晶莹的水珠,鲜翠欲滴。小贩们的吆喝声与买主的讨价还价声混喝在一起,热闹极了。
在菜市溜达了一圈,江小楼手上就已经是提得满满当当的。一只又肥又嫩的土鸡,一尾鲜活的草鱼,两斤新鲜的猪肉和木耳,野生菌等一些时令的蔬菜。“走罢,老夫子。东西已经购齐了。”回到摊子前,江小楼扬了扬手上的东西,笑道。
“去哪?”宋俊夫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问道。
“当然是家去咯。”望着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江小楼挑了挑眉,漆黑如玉的眼底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怎么,难道我家有吃人的老虎不成?让夫子你怕成这样。”吃人的老虎就没有,温柔漂亮的女人倒是有一个。
“谁说我怕了!”被她这么一激,宋俊夫老脸一下子就挂不住了。“我只是,只是……怕叨扰你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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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兴宁篇 第二十一章 两情相悦杏花春
宋夫子的到来,着实让三娘忙乱了一番。看着三娘手足无措又略带羞涩的,状似少女怀春的表情,再看看平日里斯文有加的宋夫子憋红了面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小楼心里真是乐得那个开了花。
把食材丢给三娘,江小楼借口去菜园里摘菜,一溜烟的跑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纪一大把,却异常别扭的人。慢腾腾地摘了一把香葱拿在手上。江小楼靠着树干看了半响的蓝天白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踱回了家。
一进门,隔了老远便听见两人笑语连连。等到江小楼走进厨房之时,俩人反而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望着她讪讪地笑。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夫子,居然替三娘打起了下手,在灶台下烧着火。而三娘,则手脚麻利地在灶台上炒着菜。俩个人分工合作,看起来和谐极了。很有点老夫老妻,夫唱妇随的味道。
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一盘凉拌木耳,一盘口水鸡,一盘韭菜炒鸡蛋,一份用鲜菇,鸡汤,猪肉片,木耳熬制成的三鲜汤。所有的菜基本已经上齐,除了还有条鱼没有做好以外。
“三娘,我来弄鱼吧。”接着锅铲,江小楼打算小露身手。
三娘点点头,笑着对宋夫子说道:“夫子可别小瞧了我们家小楼。她做的麻辣水煮鱼,可是一绝呢!”
看着宋俊夫眼里一闪而过的深思,江小楼深为自己的率性和鲁莽而后悔。古代男子大男人主义一向很强,也难怪宋夫子会怀疑了。于是她连忙笑笑,转圜道:“君子远庖厨,这本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夫子知道,我父母早亡。来投奔三娘之前,是在一家饭馆里打杂为生。所以久而久之,自然就学了几手。”
“难为你了。”宋俊夫眼中的疑虑,这才慢慢的淡了下去。“那今天我是有口福了。”
“今天咱不做麻辣水煮鱼。”江小楼莞尔一笑,吊足了三娘的胃口方才款款说道。“咱们今天做酸菜鱼。”
“那敢情好。我还没吃过呢。看来这回是托了宋夫子的福了。”三娘言语之中略带了几分酸味,脸上却早已笑靥如花。江小楼心知肚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宋夫子,却见他清癯的脸上,已是笑得合不拢嘴。
三人说说笑笑中,不一会,一盆色鲜味美的酸菜鱼便已起锅了。三娘见状,连忙摆好碗筷,准备开动。将鱼端上桌子,江小楼站在门槛上看了看天。湛蓝的天空,风和日丽。太阳半藏半露的躲在云层之后,并不灼人。于是她笑着提议:“难得如此好的天气,不如我们把桌子抬到梨花树下,小酌一番如何?”
三娘为难的看了看宋俊夫,笑嗔道:“你这孩子,鬼点子真多。有客人在家呢,一点规矩也不懂。当心夫子笑话你不知礼仪。”
“无妨。”宋俊夫似乎对这个提议深以为然。“幕天而坐,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再说了,做人如果时刻谨守那些规矩,不也乏味。偶尔放纵一番,也算率性而为。看来,小楼比咱们懂得生活多了。”
江小楼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看似古板的老夫子,居然也如此开明。于是不待三娘同意,就迫不及待地将桌子往外搬。三娘见两人都无异议,哪有不同意之理。于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