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起名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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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道是躬身出去吩咐厨房了。
深宅里最捂不住的便是流言蜚语。传得最快的也是流言蜚语。
曾念薇几乎是同时也收到了消息。
她还算平静。
流言蜚语句句不离王雪娥善良慈善,说她心狠手辣狼心狗肺白眼狼。
她听后表情没什么变化。
香草目露焦急地看着自家主子。
“她们简直是胡说八道!姑娘,让婢子出去警告她们一顿,若是再不听便狠狠地打她们板子,看谁还敢乱嚼舌头!”香草忿忿道。
曾念薇摇头。
如今青禾院已经整顿得差不多了,敢揣小心思的人也越来越少。可这几日却一反常态,流言见风长一般几乎传遍了整个曾府。这背后明显有推手。而流言蜚语这东西往往越捂反而传得更快,还显得自己心虚了。
知事的自然不会被此等小伎俩蒙了心神,那等白瞎眼乱起哄的说了更是白说,如此一来还不如让别人各自琢磨了去。
如此一想她就释怀了。淡淡地吩咐了人去传长安过来。
长安是趁着远哥儿午寐的时候过来的。他清减不少。前段时间养出来的些许肉感全然消失不见。他拔了个子人却清瘦下来。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就只看得一副骨架子了,空荡荡的。
他的眼底带着浓浓的乌色,见曾念薇问起这些日子的事他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他细细地将远哥儿的事一点一点地道出来。
虽然这些话曾念薇已经从绿意那听得七七八八了,可这些话从自小伴随远哥儿长大的长安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那日少爷正在小书房里练字。好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进来不分由说地要带少爷走。”
长安说到此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情绪才又道:“都是小的没用,小的没学好武功,挣不过那几个婆子便眼睁睁地看着少爷被带走了。可恶那些人竟然还把落日居包围了起来不让我们出去。后来绿意姐姐想了法子让人给二夫人三夫人那边传了信儿,可,可却没人肯出面。”
“。。。。。。少爷被抓到荣青堂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也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可是少爷被送回来的时候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热还说了胡话。”
“少爷一会喊爹爹,一会又喊姐姐。。。。。。很是惊恐。少爷还喊了什么小的听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说‘不要’。一会又说他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之后少爷几乎日日都会去朝阳院看十一少爷,有好玩的会带他,有好吃的也会分一份过去。。。。。。”
“他们都说,十一少爷到现在都没好事因九少爷的缘故,说十一少爷这是在替九少爷受过。。。。。。”
长安不安地看了曾念薇一眼。小心问道:“他们都说十一少爷傻了好不了了,大夫人少了个儿子所以要把远哥儿记到大夫人名下赔给大夫人当亲生儿子。。。。。。”
。。。。。。
曾念薇没有留意到长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坐在花厅里的太师椅上,目光落在面前的镂空雕花案几上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前所未有的挫败。
自重生以来她便对自己说要护亲,可如今如何了?原本倾向她们这边的父亲态度摇摆,姐姐在外受到欺辱却只能忍下来,而王雪娥竟然还想将远哥儿记在她名下。
王雪娥这遭够狠。先是以曾博宇为由说动了曾启贤,而后将火引到远哥儿身上,接着自己出面没让远哥儿喝下那劳什子符水。不仅把宇哥儿的痴傻推到远哥儿身上,又以所谓的善良取得了曾启贤的好感,最后还博得了一个慈母的美誉,还得了无数人的同情。
这么一来,她曾念薇果然是不仁不义,不尊不孝。
果然好手段。
他们姐弟三人唤贼人为母,她无法改变,可如今王雪娥偷鸡不成害了自己亲生儿子不说,竟然还想染指远哥儿,竟然还想将其生母云氏完全抹去。
实在可恶至极!
曾念薇一再对自己说要冷静,一定先不能躁,如此的局势只能先谋定而后动,找机会一招制力才能把这陷入的僵局扭转过来。
让她想想。王雪娥从前能在曾家立足,靠得是王家以及一双儿女。而如今王家季氏忙着与夏氏明争暗斗自顾不暇,一双儿女里曾博宇痴傻只余一个曾念芳,为何王雪娥却仍能在跟前蹦跶不说,竟然还动了远哥儿的主意?
是父亲。
最重要的因素是父亲。
父亲摇摆的态度成了王雪娥最大的依仗。
曾念薇心里顿时有一股浓浓的失望。
父亲从前对王雪娥是有戒心的,可自从曾博宇出事之后他对王雪娥的态度便缓解不少。他怜惜她爱子突然痴傻,可他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份怜惜让她们姐弟原本就不好过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
曾念薇还来不及埋汰,绿意便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大姑娘气冲冲地跑去荣青堂了!”
“什么?”
曾念薇腾地站了起来,沉声道:“把话说清楚来。“
绿意喘了一口气,快速道:“大姑娘不知听谁说大老爷要把九少爷记在大夫人名下便急了,一怒之下跑到荣青堂去了。于嬷嬷劝不住她便让人来通知四姑娘您了。”
姐姐怎么这么冲动?难道她因冲动莽撞而吃得亏还少吗?
曾念薇心里着急,她略一思考转身回厢房里换了一身交领梅花折枝百褶凤尾裙才快步往荣青堂赶去。
她记得云氏生前最爱穿的便是这一套衣裙,同样的样式做了好几个不同颜色。而云氏也让人照着这个样式给她们姐妹做了几套衣裳。
曾念薇到的时候荣青堂的花厅里气氛一片凝重。
曾念兰跪在厅中,腰杆挺得笔直。
上首的曾启贤面色黑沉,连曾念薇进来也没有任何示意。
曾念薇不动声色地瞥了曾念兰一眼,发现曾念兰身上穿得竟也是这套交领梅花折枝百褶凤尾裙,只是曾念兰身上的那套是深红色的,她身上这套是浅绿色的。
看来姐姐这次倒不是无备而来。
王雪娥见她进来忙道:“薇姐儿你快来,劝劝兰姐儿,兰姐儿也不知从哪听来的话,说母亲要把远哥儿记到自己名下,正在跟老爷闹呢。”
曾念薇闻言顿感意外,难道这不正是她的意图?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抬起了头,不,这不是她的真正意图!王雪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远哥儿记在她名下,她真正想要的就是她们来闹的这一趟,好让她们与父亲撕了脸!
好毒的谋算!
这样一来,她与曾念兰这一套原本是为了博得更多的同情分的衣裙顿时便成了桎梏,反而成了她们利用过世的云氏的名头要挟曾启贤的证物!
曾念薇正思量间,曾启贤也向这边望了过来。果然,当他的目光落到曾念薇的衣裙上时,面色更是难看了。
☆、074
曾启贤眉头紧皱,不悦道:“薇姐儿来此所谓何事?”
王雪娥视线跟着扫过来,眼底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片刻间,曾念薇的思量已百转千回。
曾念薇先给二人行礼,得了允之后站到一边。
“薇姐儿,老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王雪娥道。
曾念薇闻言抬起头看她一眼,又看向曾启贤,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委屈:“女儿并无何大事,女儿听说爹爹也在荣青堂里所以特意过来给爹爹请安。”
她对王雪娥的咄咄逼人很是不解觉得甚是不安,小心道:“父亲母亲的话是何意思?莫不是没事的话梅姑就不能到荣青堂来给父亲母亲请安了吗?”
牙尖嘴利!
尽说胡话!
“老爷与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梅姑来得太凑巧。”
王雪娥似笑非笑地看她道:“梅姑不是也知道,云二舅爷说了不让为母插手你们的事,老太太也发了话允你们寒天冬日的不用特意过来请安。梅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母亲也都习惯了,只是梅姑今天贸然到访。。。。。。”
她以袖掩嘴笑道:“梅姑这突然到来,可真是把母亲吓了一跳呢。母亲还以为你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才这么巴巴地赶过来呢。”
曾启贤闻言瞥了王雪娥一眼,却没有否认她的意思。
曾念薇心里一阵失望。
“母亲所说何意?梅姑怎么没听懂?”
她淡淡道:“祖母、舅舅为长,所说之话所嘱之事梅姑自是不敢违抗,必会时刻牢记于心,随时依意执行,因此梅姑没有日日来给母亲请安。”
“难道梅姑这做错了吗?”
“梅姑依长辈而言行事,这也是错吗?”她问。
王雪娥话语一塞没有接口。
曾念薇也不理她,她目光落在曾启贤身上,眸中伤痛毕现。
“梅姑不知道自己有无过错,可是这府上上下都说梅姑有错,说梅姑不孝。说梅姑上不尊母亲下不护幼弟。”
曾念薇说着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父亲,难道梅姑真的错了吗?梅姑心里惶恐,虽然梅姑并没有任何对母亲不敬,也没有迫害幼弟。可是梅姑架不住流言迅猛。这府里那么多张嘴每个人说一句话便足以将梅姑驾到不仁不孝的风口浪尖上烤。”
“梅姑要怎么办?梅姑思前想后只能打算到外书房找父亲讨个主意,可听说父亲在荣青堂梅姑便巴巴地赶了过来。”
她双眸泪光闪闪,缓声道:“可梅姑没想到。。。。。梅姑没想到梅姑一到这里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便遭来父亲的不悦、母亲的训斥。。。。。。”
她说完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把泪意硬是把泪意憋了回去。
她站在厅中身姿挺得笔直,小脸满是倔强却遮掩不住眸底的惶恐和伤痛。
曾念薇身量长开不少,一双犹如上好的琉璃一般澄澈静谧的眼眸水光盈盈。
她静静地站着,含泪不语。
连脸上的倔强都与多年前的云氏如出一辙。
骄傲如云氏,没有人比曾启贤更清楚她是一怎样的一个女子。敢爱敢恨。和则来。不和则散。尤其是他们两个之间。云氏从来不会以什么为由要求甚至威胁他做任何事。
呵。
她那样的一个女子。
却早已离他远去。
曾启贤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再回头看眼前这个与云氏最为肖像的女儿,心头不免便软了下来,原因曾念兰无端端地跑来质问指责他而升起的怒气也湮灭不少。
他也意识到了他把对大女儿的怒火发作在了二女儿曾念薇身上。
他面色稍缓。
“梅姑说的什么?什么不仁不孝?是谁在底下碎嘴乱传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曾念兰眼角余光瞥向曾念薇,听到此时她对她的意图已是心领神会。
她忍不住道:“父亲不知道吗?府里上下都传遍了。说妹妹托大不尊嫡母不爱幼弟,为不孝;以德报怨不识好歹,为不仁。”
“父亲,这流言何其歹毒?一传十十传百,这若是还传到了外头,那梅姑就是百口难辩了。一个女儿家闺誉受损,这叫梅姑以后如何自处?”
曾启贤目光顿时严厉起来:“有这等事?”
此事可是关系到他女儿的闺誉,这话到底怎么传,可大可小。却不容忽略。
“女儿不敢乱说,父亲找人一问便知女儿所说属实。”曾念兰道。
王雪娥闻言双眼一缩,她看向曾念兰的目光里边多了份狠毒。
“竟然有这种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敢私底下乱嚼舌根说主子的不是!真真是活不耐烦了!”她横眉竖目气道。
曾念薇沉痛状道:“父亲,流言远远不止如此,他们还说是远哥儿害得宇哥儿变成了这幅模样。所以父亲要将远哥儿记于母亲名下,赔她一个儿子。”
她深深地看了王雪娥一眼,道:“可是父亲,当初宇哥儿溺水的前因后果各种曲折您也很清楚,远哥儿也是受害人,只是远哥儿运气好才没让歹人得逞。可如今却有人颠倒黑白,说远哥儿害的宇哥儿,这真真是。。。。。。其罪可诛!”
曾启贤怒从心头起。
他简直恨不得将传这些话的人一个个揪出来,狠狠地打一顿好让他们再也说不出一句谗言来。可他忽然想到前些日子他为了曾博宇心力交瘁之时,自己也曾动了念头想要拼一拼而差点就让远哥儿喝下了那符水,虽然他不认为会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远哥儿的主意。
可他不能否认,他那时的确动摇了。
如此一想他底气便有些蔫了,他示意青松下去查此事。
曾念薇见状故作惊讶道:“父亲难道不知道这事吗?姐姐不是过来将此事告之父亲了吗?这话实在传得太过分,若是让舅舅知道了肯定不会罢休,姐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急急赶了过来禀告父亲。”
她疑惑道:“可如今看来父亲却不知道这件事,那姐姐是因何被罚跪与地上的?”
曾启贤闻言脸色有些不自在。
“原来兰姐儿是因为这是来的呀。”
王雪娥也很是惊讶:“那兰姐儿为何先前不把话说清楚,而是无端端地冲进来对着老爷说些不该说的重话呢。”
“那些乱嚼口舌的人真真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