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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坡诗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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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鸠在桑,其子七兮。

连爷带娘,共成九个。

东坡在杭州,有一卖绢扇者,欠绢钱二十千,为客所告。公问:“为何不还?”对以父死钱物用尽。公问:“扇存否?”对止有二十柄。公笑谓曰:“急持扇来,明日领价。”公自写诗词,或兰或竹于扇。半夜写完,召客与欠户曰:“吾为汝还债,忙了半夜。汝将去,一千文一柄,可售足以完客。二人感谢,方出府门,片时人争买去矣。后持钱至者,皆无扇,叹息而回。彼时,坡公曾戏作一首曰:

董永埋亲曾织缣,汝今葬父欠缣钱。

愧予手掘非仙女,诗画相资二十千。

东坡以学士,初知杭州,有士人吴生,上京应举。未知坡公在郡,有两箱绢过杭关,惧抽税,假写坡公官衔,封寄京师,云苏侍郎子由之物,为关使查盘解郡。公知吴生乃当今才子,亲自书“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知杭州苏某,寄东京竹竿巷舍弟吏部侍郎苏子由宅上便是。”批完,付吴生曰:“这回走上天去也不怕漏税矣。”又赠诗曰:

建阳一对小纱箱,寄上东京苏侍郎。

杭州太守亲封记,行尽天涯也不妨。

吴生感激,拜谢而去。后果登高第,拜两苏为师,师弟之谊甚笃。

东坡知杭州,有名妓郑容,求落藉,高茔求从良。坡公俱准之。于判尾写一词,名《减字木兰花》:

郑庄好客,容我楼前先隳帻。落笔生风,藉藉声名不负公。

高山白早,茔骨水肌都解老。从此杭都,良夜清风月满湖。

合八句,句首一字,凑之是:郑容落藉,高茔从良。二人拜谢而去。

佛印禅师姓谢氏,名瑞卿,江西饶州人。与宁州黄山谷友善,同山谷上东京应举。不第,因山谷而与东坡为友。佛印天才高妙,嗜酒能诗。东坡爱其才,留居署中,日以诗酒为乐。神宗熙宁初年,京师大旱。圣上躬自祷雨于禁中,命大相国寺高憎二十四人,入皇宫睿思殿,诵经求雨。东坡学士与诸翰林,俱入内礼佛拈香。佛印欲入皇宫观玩,东坡曰:“汝是白衣人,岂得入内禁。”佛印固意要去。东坡曰:“不如扮作僧人之侍者,杂入其中,击钟擂鼓,或可得见天颜。”佛印依言,于是扮作侍者,随僧众迳入大内。铺设坛场方毕,圣上御驾亲临,望佛朝参。佛印击钟鸣鼓而作诵曰:

四野荒荒禾黍焦,九重宵旰独殷劳。

甘霖应逐真龙降,八部诸天拥圣老。

神宗作礼未毕,忽然阴云四合,大雨滂沱。群臣众僧,俯伏帝前称贺。帝见佛印,身长白面,状貌魁梧,便问东坡:“此侍者何方人氏?”东坡奏曰:“此侍者姓谢,饶州人,大相国寺僧人智量侍者。”帝曰:“为何年长尚不披剃?”佛印奏曰:“臣寄旅身贫,无力请牒,故日久未剃。”帝曰:“卿方才作诵,便有甘霖之应。汝今再作一诵,朕当为汝给牒。”佛印应声而作偈曰:

天垂甘泽润枯焦,帝为苍生不惮劳。

不是皇仁勤雨露,小臣安得观神尧。

帝曰:“观卿才思敏捷,可谓诗僧矣。”实时赐钱十万,命礼部官给与度牒,钦赐法名了元,字曰佛印,剃发赐衣,即拜智量为师。谢恩而退。后有坡公所赠之诗:

观光上国为求名,易服皇宫察圣明。

试者暂时为侍者,经坛偶尔昔经多。

金钟初响皇风畅,玉律方宣沛泽倾。

谁料多才谢秀士,九重恩赐作诗僧。

佛印为僧,非其本意。初时不说,久而相安,益与坡公往来院署,诗酒盘桓,纵乐无拘。一日坡公谓佛印曰:“汝尝称古人诗云:‘时闻啄木鸟,疑是叩门僧。’又云:‘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前辈以鸟对僧,不无薄僧之意。不意长老,身自居之。”佛印曰:“山僧亦悔当日之言,所以如今罚对学士耳。”坡公大笑而作诗曰:

饥鸟傍檐鸣,饥僧向客吟。

山僧与山鸟,总是一般心。

一日,山谷、佛印等过东坡小饮。坡公行一令,要两字颠倒相似,下面各用一句诗叶韵:

闲似忙。蝴蝶双双过短墙。

忙似闲。白鹭饥时立小滩。

黄山谷曰:

来似去。潮翻巨浪还西去。

去似来。跃马翻身射箭回。

秦少游曰:

动似静。万顷碧涛沉宝镜。

静似动。长桥影逐酒旗送。

参寥曰:

重似轻。万斛云帆一叶升。

轻似重。纷纷柳絮铺梁栋。

欧阳永叔曰:

难似易。百尺竿头呈巧技。

易似难。携手临技泣别间。

苏子由曰:

有似无。仙子乘风游太虚。

无似有。掬水分明月在手。

佛印曰:

贫似富。高帝万钱登上坐。

富似贫。韩公乞食妓家门。

米元章曰:

悲似乐。送丧之家奏鼓乐。

乐似悲。嫁女之家日日啼。

欧阳永叔又行一令,要一花草名,又要一句诗借意:

水林擒。不是水林擒。

芰荷翻雨洒鸳鸯。方是水淋禽。

东坡曰:

清消梨。不是清消梨。

夜半匆匆话别时。方是清宵离。

山谷曰:

红沙烂(即杏子)。不是红沙烂。

罗裙裂破千百片,方是红纱烂。

佛印曰:

荔枝儿。不是荔枝儿。

小童上树去游嬉。方是立枝儿。

子由曰:

红娘子(药名)。不是红娘子。

胭脂二八谁家女。方是红娘子。

少游曰:

莲蓬子。不是莲蓬子。

篾帆片片迎风起。方是联蓬子。

元章曰:

马兰头。不是马兰头。

夷齐兄弟谏兴周。方是马拦头。

参寥曰:贫僧道不出花药名,借一人名道何如?”众客曰:“请道。”

曰:

僧了元(佛印法名)。不是僧了元。

猴子分娩产儿男。方是生了猿。(众客大笑)

佛印曰:“贫僧亦还一令。”

参寥子。不是参寥子。

行经用了手本纸。方是参寥子(众客复大笑)

东坡知杭州,将赴内召。适有一妓求从良。坡公援笔判曰:

五日京兆,判状不难。

九尾妖狐,从良任便。

又有名妓秀兰,亦求从良。坡公恐其去而杭城无绝色矣。乃判曰:

慕周南之化,其意诚可矜。

空冀北之群,所请良不允。

黄州大通禅师,操行高洁。人非斋沐,不敢登堂。一日,东坡挟妓谒之。大通不悦。坡公作《南柯子》词,命妓歌而诮之曰:

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板与门槌,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

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睫眉。却愁弥勒下生迟,不见老婆三五少年时。

大通听罢大笑。东坡曰:“我今日参破老禅矣。”盘桓终日而别。

东坡在黄州,有李生名琪,事公如师,公未尝赠一言。及内召还,琪乞公留句。公正值对客,因其请而即伸纸书之曰:

东坡七岁黄州住,何事无言及李琪。

恰是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

东坡尝好为两句诗。有村校书,年七十,新纳妾,年才三十。公饮其家,妾求公句。公书其扇曰:

侍者方当而立岁,先生已是古稀年。

时有一士,挈妓访坡公,乞诗。其技体甚长,而善歌舞。坡公戏之曰:

舞袖翩跹,影摇千尺龙蛇动。

歌喉婉转,声撼半天风雨寒。

东坡生平好食烧猪肉。佛印闻其将来,预烧肉以待之,为侍者窃食殆尽。及坡公至,则无有矣。坡公作诗曰:

远公沽酒饮陶潜,佛印烧猪待子瞻。

彩得百花成蜜后,不知辛苦为谁甜。

东坡在黄州时,猪肉甚贱。坡公戏而作词曰:

今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会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到时他自美。每日起来吃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柳永字耆卿,善作词。东坡问优人曰:“我词与柳学士何如?”优曰:“其间亦有别。”坡公问:“为何?”优曰:“公词,须用丈二将军,铜琵琶,铁绰板,唱相公的‘大江东去浪千迭’。柳学士却只用十五六小女郎,唱他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可也。”东坡鼓掌大笑曰:“如卿言,柳自胜我也。”

优人词组具褒弹,柳永填词胜子瞻。

一曲大江东去也,不如杨柳晓风残。

东坡一日与山谷等会饮。坡公行令,要一古典,用两卦名断之:

山谷曰:

孟尝门下三千客。大有同人。

少游曰:

光武兵渡滹沱河。既济未济。

佛印曰:

刘宽婢羹污朝衣。家小人过。

东坡曰:

牛僧孺父子犯罪。大畜小畜。

参寥子,西湖龙井名僧。自钱塘至黄州,访东坡。坡公令官妓马娉娉,向参寥乞诗。参寥曰:

多谢尊前窈窕娘,好将幽梦恼襄王。

禅心已作黏泥絮,一任东风上下狂。

佛印住锡金山,一日,值其开讲。东坡乃便服,入方丈见之。佛印曰:“内翰何来?此间无坐处矣。”坡公曰:“借和尚四大,用作禅牀。”佛印曰:“山僧有一转语,内翰言下即答,当从所命。如机锋稍迟,请内翰所系玉带,留镇山门,以为法宝。”坡公诺,便以带置几上曰:“请道。”佛印曰:“山僧五蕴,非有四大,本无内翰,欲何处坐?”坡公拟议,未即答。佛印亟呼侍者曰:“取内翰带来。”公慨与之。佛印回赠衲裙一具,坡公作诗曰:

病体难堪玉带围,钝根仍落箭钟机。

欲教乞食欲姬院,故与云山旧衲衣。

侍郎吕微仲,喜睡。东坡往访之,正值睡熟未醒。良久方出见之。斋中有菖蒲盆,盆内畜一绿毛龟。坡公曰:“绿毛龟难得,若六眼龟更罕有矣。”微仲问:“汝曾见否?”坡公曰:“未也。昔唐庄宗时,外国进献六眼龟。庄宗见之大笑,问:“此龟有甚好处?”使臣奏曰:

莫笑莫笑,这龟儿有些奇妙。

六个眼一齐闭了,睡一觉比人三觉。

吕微仲大笑。

东坡与山谷同访佛印,见斋头一册。山谷念其签头曰:

参禅诀

东坡曰:

硬如铁

佛印曰:

谁得知

东坡曰:

徒弟说

佛印曰:“休乱话。贫僧卧房,要起一个斋名,请学士道来。”坡公曰:“可名增通轩。”佛印曰:“何义?”坡公曰:

增者增长智能,通者通畅释机。

佛印喜曰:“就请学士挥毫。”山谷知坡公诮之,乃曰:“不要听他,此以四声调韵浃要□□:

增怎赠贼,通统恸秃,轩显现歇。

切到三个入声,乃‘贼秃歇’也。”三人皆大笑。

佛印过访东坡,朝云时年十三,在旁供侍。坡公曰:“此女颇能对句,汝可出一对试之。”佛印曰:

碧纱帐里卧佳人烟笼芍药。

朝云即对曰:

青草池边池和尚水浸葫芦。

佛印又出一对曰:

无山得似巫山秀。

坡公对曰:

何叶能如荷叶圆。

朝云对曰:

何水能如河水清。

东坡留佛印小饮,适山谷亦至。未几,佛印告辞。坡公问:“甚事忙?”佛印答以:“小便忙。”坡公即行一忙字令曰:

我有百亩田,全无一叶秧。

夏时已将半,问君忙不忙?

山谷曰:

我有百筐蚕,全无一叶桑。

春色已将半,问君忙不忙?

佛印曰:

和尚养婆娘,相逢正上牀。

夫主门外叫,问君忙不忙?

东坡又行一急字令,佛印曰:“请道。”

东坡曰:

急急急,穿靴水上立,走马到安邑;

走马却回来,靴尖犹未湿。

山谷曰:

急急急,连箭射粉墙,走马到南场,

走马却回来,箭头未点墙。

佛印曰:

急急急,娘子放个屁,走马到西市,

走马却回来,屁门犹未闭。

东坡与佛印游寺,见奉佛者罗列斋供,问佛印曰:“金刚身大,而斋供不及,何也?”佛印曰:“彼司门户,恃势仗威,有何功德而享斋供耶。”东坡作金刚诗曰:

张眉弩目挺精神,捏合从来假作真。

倚仗法门权借势,不知身自是泥人。

又问:“观音持念珠,所念何佛?”佛印曰:“念的是观世音。”坡公曰:“为何自念佛?”印曰:“自古道,求人不如求己。”坡公作偈曰:

南海观音真奇绝,手持串珠一百八。

始知求己胜求人,自念观世音菩萨。

时有盛度学士,仪貌丰肥。一日,入朝遇司马相公,急避朝廊。行路匆忙,喘息未定。坡公见而问曰:“何为而喘?”度曰:“适遇君实相公,趋避不及,是以喘息。”坡公曰:“相公问否?”度曰:“未也。”坡公去,盛度始悟。追骂之曰:“胡奴,以我为牛耶。”

王荆公启事帝前,有虱游于须上。帝屡顾之。退朝,荆公问众学士曰:“圣上屡屡顾我而笑,何也?”或曰:“以相公须上有虱故耳。”荆公摸而将杀之。坡公曰:“不如放之,轼敢为相公判此虱:

判曰:

虮虱小物,辄敢循游相须。屡劳御览,论其遭际之荣,何可杀也。求其处置之道,或曰放焉。

东坡与佛印,访徐都尉。适他出,遂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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