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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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而詹事霍韬力诋粲,谓杨一清嗾之。希简言:“璁、萼去位由圣断。且使
犬谓之嗾,韬以言官比之犬,侮朝廷。”而帝竟纳韬言,召璁还,夺一清官,下
希简诏狱,释还职,谪粲贵州都镇驿丞。
稍迁永新知县。前后获盗数百人,奸猾屏迹。久之,以念母乞归。论荐者三
十余疏,皆报罢。霍韬亦荐粲,粲曰:“天下事大坏憸人手,尚欲以余波污我
耶?”母殁,毁甚,未终丧而卒。
刘希简,字以顺,汉州人。进士。除行人。为工科给事中,甫五月,两以直
言得罪,声大振。久之,谪县丞。终巩昌知府。
王准。字子推,世籍秦府仪卫司。准以进士授知县。为礼科给事中,巡视京
营,劾郭勋专恣罪。明年,劾璁、萼引私人。璁、萼罢,准亦下吏,谪富民典史。
稍迁知县。都御史汪鋐萘希璁指,以考察罢之。
邵经邦,字仲德,仁和人。正德十六年进士。授工部主事。榷荆州税,甫三
月,税额满,遂启关任商舟往来。进员外郎。
嘉靖八年冬十月,日有食之。经邦时官刑部,上疏曰:
兹者正阳之月,有日食之异。质诸《小雅十月》之篇,变象悬符。说《诗》
者谓阴壮之甚,由不用善人,而其咎专归皇父。然则今之调和变理者,得无有皇
父其人乎?迩陛下纳陆粲言,命张璁、桂萼致仕。寻以璁议礼有功,复召辅政。
人言籍籍,陛下莫之恤也。乃天变若此,安可勿畏?
夫议礼与临政不同。议礼贵当,临政贵公。正皇考之徽称,以明父子之伦,
礼之当也。虽排众论,任独见,而不以为偏。若夫用人行政,则当辨别忠邪,审
量才力,与天下之人共用之,乃为公耳。今陛下以璁议礼有功,不察其人,不揆
其才,而加之大任,似私议礼之臣也。私议礼之臣,是不以所议者为公礼也。夫
礼唯至公,乃可万世不易。设近于私,则固可守也,亦可变也。陛下果以尊亲之
典为至当,而欲子孙世世守之乎?则莫若于诸臣之进退,一付诸至公,优其赉予,
全其终始,以答其议礼之功,而博求海内硕德重望之贤,以弼成正大光明之业,
则人心定,天道顺,俾万年之后,庙号世宗,子孙百世不迁,顾不伟欤?如徒加
以非分之任,使之履盈蹈满,犯天人之怒,亦非璁等福也。
帝大怒,立下镇抚司拷讯。狱上,请送法司拟罪。帝曰:“此非常犯,不必
下法司。”遂谪戍福建镇海卫。十六年,皇子生,大赦。惟经邦与丰熙等八人不
在赦例。
经邦之戍所,闭户读书。与熙及同戍陈九川,时相讨论。居镇海三十七年卒。
闽人立寓贤祠祀三人。隆庆初复官。
刘世扬,字实甫,闽人。正德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除刑科给事中。世宗
即位,议加兴献帝皇号,世扬疏谏。都察院牒司礼监,摄中官吴善良。帝手批原
牒付刑科,以善良付司礼。世扬言:“祖宗制,凡降诏旨必书于题奏疏揭,或登
闻鼓状,乃发六科,宣于诸曹。或国有大事,上命先发,诸曹必补牍,于次日早
朝进之,无竟批文牍者。今旨从中出,亵天语,更旧制,不可。”帝不听。已,
列先朝直臣舒芬、马汝骥、王思、王应轸、张原等二十人,请加恩以旌忠直,诸
臣各进秩一等。尝因灾异,世扬请仿古人几杖箴铭之义,取圣贤格言书殿庑,帝
纳之。
历吏科左给事中,进都给事中。与同官李仁劾詹事顾鼎臣污佞,且言今日詹
事即他日辅臣。帝怒,诘詹事进辅臣,出何典例?世扬等引罪。帝怒不解,予杖,
下诏狱,既乃得释。帝以久旱躬祷,世扬言在狱系囚及建言谪戍诸臣怨咨之气,
上干天和,请悉疏释。帝不能用。张璁、桂萼被劾罢,帝责谏官不言。世扬等乃
尽劾璁、萼党尚书王琼而下数十人,章下吏部。而尚书方献夫亦璁、萼党也,但
去编修金璐、御史敖钺、太仆丞姚奎、郎中刘汝輗、员外郎张敔、郭宪、待诏叶
幼学、储良才八人而已。未几,复偕同官赵汉等陈修省八事。中言:“大学士石
瑶贞介,殁未易名。尚书李鐩,国之盗臣,身后遗金得谥。给事中郑一鹏坐论
杨一清再杖削职,一清败,一鹏宜复官。”
世扬发璁、萼党,见憾于璁,一鹏又尝忤璁、萼。会璁已再相,而瑶实前赐
谥,璁因激帝怒,谓给事言皆妄。乃谪世扬江西布政司照磨,停汉等俸,然鐩
谥亦由此夺。世扬屡迁河南提学佥事。告归,卒。
赵汉,字鸿逵,平湖人。正德六年进士。授建昌推官。擢南京户科给事中,
改兵科。嘉靖初,尚书林俊以执奏狱囚李凤阳,被旨诘责。汉因言:“太监崔文
乱政,巧逞奸欺,不特庇一李凤阳而已。工部尚书赵璜发文家人罪。文辄捕其谍
者,痛杖几死,曰‘此杖寄与赵尚书’,其无状至此。望急谴逐,毋为新政累。”
不听。已,哭争“大礼”,系诏狱廷杖。
历吏科左给事中。以疾去。起故官,迁工科都给事中。疏言:“内阁桂萼、
翟銮称病三月,未尝以旷职恳辞。张璁久专政权,亦未闻引贤共济。乞谕銮、萼
亟去,简用两京大臣及家居耆旧,以分璁任。”上摘其讹字诘之,谕璁毋避,趣
赴阁。璁因言汉忠谋,宜令备列堪内阁者。帝即令汉举所欲用,汉惶恐言:“臣
欲璁引贤,无私主。”帝怒,责汉对不以实,趣以名上。汉益惧,言:“辅臣简
命,出自朝廷,非小臣所敢预。”帝乃宥之,夺俸一月。寻出为陕西右参政,告
归。久之,以故官起山西。不数月复致仕。
子伊,广西副使。年四十,即以养父归。屡征不起。
魏良弼,字师说,新建人。嘉靖二年进士。授松阳知县,召拜刑科给事中。
采木侍郎黄衷事竣归家,乞致仕,未许。缉事者奏衷潜入京师。帝怒,夺衷职。
良弼言衷大臣,入都岂能隐,乞正言者欺罔罪,不报。
张璁、桂萼初罢相,诏察其党。给事中刘世扬等议及良弼。以吏部言,得留。
寻命巡视京营。劾罢提督五军营保定伯梁永福、太仆卿曾直,罪武定侯郭勋家奴,
论团营兵政之弊,又请发银米振京师饥,直声大著。会南京御史马等以劾
吏部尚书王琼被逮,良弼请释之。帝怒,并下诏狱。论赎还职,仍夺俸一年。三
迁至礼科都给事中。
十一年八月,彗星见东井,芒长丈余。良弼引占书言:“彗星晨见东方,君
臣争明。彗孛出井,奸臣在侧。大学士张孚敬专横窃威福,致奸星示异,亟宜罢
黜。”孚敬奏良弼挟私。帝已疑孚敬,两疏皆报闻。给事中秦鳌疏再入,孚敬竟
罢去。逾月,良弼复偕同官劾吏部尚书汪鋐。帝方向鋐,夺良弼俸。鋐、
孚敬俱恨良弼。
明年元日,副都御史王应鹏坐事下诏狱。良弼言履端之始,不宜以微过系大
臣。帝怒,再下诏狱。狱卒讶曰:“公又来耶!”为垂涕。寻复职,夺俸。时孚
敬复起柄政,与鋐修前郤,以考察后命科道官互纠,又奏上十一人,又不及良
弼。孚敬益怒,拟旨切责,令吏部再考。鋐乃别纠二十六人,而良弼及秦鳌、
叶洪皆前劾孚敬、鋐者,中外大骇。良弼竟坐不谨削籍。隆庆初,诏起废籍。
以年老即家拜太常少卿,致仕,卒。天启初,追谥忠简。
叶洪,字子源,德州人。嘉靖八年进士。授户科给事中。十一年肇举祈谷礼
于圜丘,帝不亲祀。洪疏谏,帝责洪妄言。寻巡视京营,进工科右给事中。汪
鋐迁吏部尚书,洪极论其奸,忤旨夺俸。明年考察,鋐修怨,遂坐洪浮躁,
贬宁国县丞。居二年,复以大计夺其职。言者屡讼冤,不复用。
秦鳌,字子元,昆山人。嘉靖五年进士。授行人。擢兵科给事中。劾魏国公
徐鹏举、中官赖义不法状,义罢还。彗星见,劾张孚敬妒贤病国,拟议诏旨,辄
引以自归。帝遂罢孚敬。已,孚敬再相。汪鋐承风指以考察谪鳌东阳县丞。屡
迁福建右参议。卒官。
又有张寅者,太仓人。嘉靖初进士。历南京御史。尝劾礼部侍郎黄绾十罪。
比张孚敬罢政,寅言其憸邪蠹政,不可悉数,请追所赐封诰、银章之属,明正
其辟。并劾左都御史汪鋐阴贼邪媚。帝怒,谪高唐判官。屡迁南京文选郎中。
会简宫僚,改春坊右司直兼翰林院检讨。未几,被劾罢。
赞曰:《书》曰:“非佞折狱,惟良折狱,罔非在中。”又曰:“明启刑书,
胥占咸庶中。”正言折狱之不可不得其中也。张寅、李钅盬,罪状昭然。中于郭
勋、席书之说,廷臣获罪,而寅还职,钅盬宥死。陈洸罪至百七十二条,竟得免
死,而犹上书讼冤,凡攻洸之恶与治洸之狱者,逮捕至百数十人。皆由议礼触众
怒,一言有以深入帝隐。甚矣,佞人之可畏也。夫反成案似于明,出死罪似于仁,
而不知其借端报复,刑罚失中。佞良之辨,可弗审欤!
卷二百七 列传第九十五
○邓继曾(刘最)朱淛(马明衡陈逅林应聪)杨言刘安薛侃
(喻希礼石金杨名黄直)郭弘化刘世龙(徐申罗虞臣)张选(黄
正色)包节(弟孝)谢廷王与龄(周鈇)杨思忠(樊深凌儒王时举
方新)
邓继曾,字士鲁,资县人。正德十二年进士。授行人。世宗即位之四月,以
久雨,疏言:“明诏虽颁,而废阁大半。大狱已定,而迟留尚多。拟旨间出于中
人,奸谀渐幸于左右。礼有所不遵,孝有所偏重。纳谏如流,施行则寡。是陛下
修己亲贤之诚,渐不如始,故天降霪雨以示警戒。伏愿出令必信,断狱不留,事
惟咨于辅臣,宠勿启于近习,割恩以定礼,稽古以崇孝,则一念转移,可以销天
灾,答天戒矣。”未几,擢兵科给事中。疏陈杜渐保终四事:一、定君心之主宰,
以杜蛊惑之渐;二、均两宫之孝养,以杜嫌隙之渐;三、一政令,以杜欺蔽之渐;
四、清传奉,以杜假托之渐。寻言兴府从驾官不宜滥授。帝纳之。
嘉靖改元,帝欲尊所生为帝后。会掖庭火,廷臣多言咎在“大礼”。继曾亦
言:“去年五月日精门灾,今月二日长安榜廊灾,及今郊祀日,内廷小房又灾。
天有五行,火实主礼。人有五事,火实主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礼不兴。
今岁未期而灾者三,废礼失言之郊也。”提督三千营广宁伯刘佶久病,继曾论罢
之。宣大、关陕、广西数有警,中原盗窃发。继曾陈战守方略及储将练兵足食之
计,多议行。
三年,帝渐疏大臣,政率内决。继曾抗章曰:“比来中旨,大戾王言。事不
考经,文不会理,悦邪说之谄媚则赐敕褒俞,恶师保之抗言则渐将放黜。臣目睹
出涕,口诵吞声。夫祖宗以来,凡有批答,必付内阁拟进者,非止虑独见之或偏,
亦防矫伪者之假托也。正德之世,盖极弊矣,尚未有如今日之可骇可叹者。左右
群小,目不知书,身未经事,乘隙招权,弄笔取宠,故言出无稽,一至于此。陛
下不与大臣共政,而倚信群小,臣恐大器之不安也。”疏入,帝震怒,下诏狱掠
治,谪金坛县丞。给事中张逵、韩楷、郑一鹏,御史林有孚、马明衡、季本皆论
救,不报。累迁至徽州知府,卒。
帝初践阼,言路大开。进言者或过于切直,帝亦优容之。自刘最及继曾得罪
后,厌薄言官,废黜相继,纳谏之风微矣。
最,字振廷,崇仁人。继曾同年进士。由慈利知县入为礼科给事中。世宗议
定策功,大行封拜,最疏止之。寻请帝勤圣学,于宫中日诵《大学衍义》,勿令
左右近习诱以匪僻。嘉靖二年,中官崔文以祷祠事诱帝。最极言其非,且奏文耗
帑金状。而帝从文言,命最自核侵耗数。最言:“帑银属内府,虽计臣不得稽赢
缩。文乃欲假难行事,逃己罪,制言官”。疏入,忤旨,出为广德州判官。言官
论救,不纳。已而东厂太监芮景贤奏最在途仍故衔,乘巨舫,取夫役,巡盐御史
黄国用复遣牌送之。帝怒,逮二人下诏狱。最充军邵武,国用谪极边杂职。法司
及言官救之,责以党比。最居戍所,久之赦还。家居二十余年卒。
朱淛,字必东,莆田人。举乡试第一。嘉靖二年成进士。明年春与同县马
明衡并授御史。甫阅月,会昭圣皇太后生辰,有旨免命妇朝贺。淛言:“皇太
后亲挈神器以授陛下,母子至情,天日昭鉴。若传免朝贺,何以慰亲心而隆孝治?”
明衡亦言:“暂免朝贺,在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