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传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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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少叙,却说那时正是春夏之交,因为天时忽寒忽暖的关系,一班小儿,多患痧疫之症,差不多到处都有,并且最危险的丹痧,往往透了出来,一不留心,偶然受了一点风或热得太过,以至内陷,毒气攻心,不可药救。
菩萨见了,好生不忍,在药物中一算,只有赤柽柳可以救得此厄。幸喜此物民间野生的很多,又恰当夏令,正是此物盛生之时。
当时菩萨想寻觅一个有缘之人,将此方传授给他,以求一方小儿之命。于是一路行到辛峰之麓,听见两个人坐在山麓上面讲话。
一个年轻的说道:“如今天道是反了,行善的人,一向弄得七颠八倒;作恶的人,倒反而逍遥快乐。老伯伯你想,城东严家的老员外,他是多么行善的啊I修桥补路,他哪一件不做?夏令开堂施诊给药,冬天开厂施粥给衣,也不知救了多少性命。如今弄到他自己孙儿出丹痧,据说受了一点子风,丹痧隐了,诸医束手,已是没有生望的了。你想可气不可气呢?”
老者道:“这由于数和命罢了。论理严员外这种人家,非但不当有这种顽逆的事,正宜公侯万代哩!但如今弄到身上,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大家替他同声一叹罢了。”
原来他们严姓,却是严文靖公之后,有一位道彻先生,他生就一副慈善心肠,好为善举。三十无子,人劝纳妾,他只说未得其人。有一天偶然到亲戚家中,见一个婢女,却光着头没有蓄发。先生无意间问起,才知是个哑子。
于是便向那亲戚说道:“叫她把头发留起来,我便娶她为妾。”那亲戚如何肯信,道彻匣申约留聘,第二年便娶了回去。
人家问他为何纳一个哑子?
道彻道:“她天生喑哑,已是十分可怜,况且主人不使蓄发,人家知道她是哑子,自然不会去娶她,后半世的日子,岂不是更加凄苦?我因此才收纳下来啊!”
当时人家不免非笑他,后来他果真得到了三个儿子,行善也格外认真了。那两人谈话中所说的严老员外,却就是这位道彻先生啊。
菩萨那时正在路上彩得一束赤柽柳在手中,听了二人之话,便走将过去,向二人说道:“丹痧内陷委实不易调治,惟有这赤柽柳煎服有效,你可拿去送往严宅,叫他们赶紧煎成浓汁服下,在一个时辰后,如其再不见效验的话,另用炭风炉一只,烧了炽炭,取红枣杂置炭中煨燃,痧子自然会推出来的。这是秘方,你等倘能广为传布,也是无量功德。”
那少年接了赤柽柳正待要走,忽又站住道:“先生,敢请教你老人家尊姓大名,现在何处?回头严老员外问起来,我好回话。”
菩萨道:“我却没有姓名,若是严老员外问你时,你只说有一个落伽山人,云游过此,闻知员外家小儿病重,故特传此秘方,员外听了,他自会知道。”说罢便与二人作别下山,不在话下。
再说那少年拿了那一束赤柽柳,拔脚飞跑,直入严府,将上面一段事说个明白。
员外道:“既如此,你可问得那人姓名?”
少年道:“他说没有名姓,却叫做落伽山人。”
员外一听此话,倒身向空便拜,把个少年倒吓得一跳。正是:
慈悲真面目,俗子未曾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严居土建造白衣庵 刘贤妇剐股疗姑疾
话说严道彻听少年说出落伽山人四字,就知道是菩萨现示,不觉倒身向空拜谢:拜罢起身,便命少年稍待,自己却拿了那一束赤柽柳送到里边,说明就里,叫家人快去煎给小官儿吃。家中上下人等,听说菩萨指示,都喜出望外,笑逐颜开,知道小官儿今番有救的了,自去煎煮。
道彻便去拿了五十两银子,送给那少年做酬劳,又说明他们所遇见的是观世音菩萨,还问明了菩萨示相的地方。那少年只因多了一番嘴,奔跑了一趟,却获到白花花五十两纹银,怎不欢喜?道谢而去。
道彻重新入内,那时药已煎好了,便灌给小官儿吃了一盏,隔了半个时辰,面部已斑斑点点地推出痧子来,当晚就推齐了,大家小心将护,一周时之后,渐渐地回了点,延医调治,不久痊愈。
再说那少年回去,知道遇见了菩萨,便告知老者。大家以为菩萨所传的方药,自然是灵应的,于是广为传布,患同样病症的人家,争着如法泡制,果然十分灵验,这一来真救了不少小儿的性命。大家感激观世音菩萨的大德,因此赤柽柳一物,便改名为观音柳,纪念深思。
再说那严道彻在孙儿病好之后,便招工雇匠,大兴土木,在辛峰之阳,菩萨当日示相之处,造起一座庙宇,题名为白衣庵,塑着白衣观音的法像。这位菩萨的手里不拿杨枝,却拈着一枝赤柽柳,作施舍之状。大家因为救护小儿,使能延年益寿,故称为延命观音。这座白衣庵,当时香烟鼎盛,直传到现在,依然矗立山腰,香烟不绝。逢到二月、六月、九月三个十九日,四乡八镇的人都来烧香,盛况不下杭州三月的香市哩!
再说菩萨自传了丹方之后,即便离了海虞,一路依江傍岸而行,到处广行方便,拯拔众生,但不轻易将真面目示人,故受惠的人也不尽知道她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那一日来到沧州地界,在一个小村子里求宿。她求宿到哪一家呢?也非无故,因看见她有瑞气笼罩,故此去一瞻究竟。
走到那家门前,只见里边走出一个妇人,面有忧容,手中拿着一个药罐,出去倾药渣。
观世音菩萨那时已化作了一个中年妇人模样,上前说道,“大嫂啊,我是过路之人,因天色已晚,无处存身,故特来向大嫂商量,愿借一宿。”
那妇人道:“本来可以相留,现在因为婆婆有病,家中又没有人手照顾不周,如何可以相留尊客?还是另投别家吧!”
菩萨道:“别家都有男子,诸多不便,还望大嫂方便方便。我也并不要大嫂照顾什么,只求一角之地,过这一夜,明早即便登程,决不有扰的啊!”
那妇人心地慈悲,见她是失路之人,不愿绝人太甚,当下便答应了。倾了药渣,让她到得里边,在灶下坐了,又向她说道;“锅中有饭,壶中有茶,饥渴时不妨自用。我去伏侍婆婆,等一会再来给你被褥。”说罢自去,菩萨就在灶下存身。
现在,我且将这家人家来叙述一番。她家姓汪,那妇人却是刘氏,丈夫早已去世,只留下她和一位年已七十的老婆婆。
幸而家中有些资财,还够婆媳两个度日。刘氏对待婆婆十分孝敬,一切总是先意承旨,从不违拗,一向相安无事。
不料今番她婆婆病起来了,病的是呃逆,历经大夫医治,百药无效,病势一天重似一天,危险异常,刘氏十分着急。她曾听得人家讲起到股疗亲的故事,说是极端灵验的。她当下便打定主意,也自割一片股肉去疗治婆婆的危疾。此际恰巧来了菩萨,坚拒不得,只索让她入内,将她安顿厨下。刘氏便先去瞧看婆婆,见她呼呼熟睡,才回到自己房中,取过一把锋利的剪刀,捋起衣袖,用口将小臂上的一块肉噙住扯起,“霍”的就是一剪,鲜血直冒。她唾下口中噙的一片肉,放了剪刀,然后掺上把香灰,将血掩了,扯一块布条,系缚好了。然后,拿了那块肉,走到外厢,放在瓦罐中去煎煮。
人家说剐股疗亲是不觉得疼痛的,这句话却不见得。因为好好的皮肉,用针刺一下还觉得疼痛,又何况剪去一块呢?不过在到股的人,意志专一,不感觉过分的痛苦罢了。
刘氏煎煮时,早惊动了菩萨,便走过去问道,“大嫂啊,你在那里做些什么?”
刘氏起初只说是药,菩萨道:“你休瞒我!你左臂之上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为何却裹了创呢?罐中所煎的,还不是人肉吗?”
刘氏知道瞒她不住,只索明白告诉她。
菩萨长叹道:“世上几曾有人肉治得好的病?毁伤了父母之体去干这勾当,也非常理。但是一片纯孝之心,却也不可及呢!况且婆媳之间,不比母女,人家诟厉百端的,也正多着。大嫂能够如此孝顺婆婆,真是万分难得,真令人十分起敬!不知你婆婆所患何病?倒要请教!”
刘氏道:“是呃逆之症,接连不断地呃着,吃得药下去,稍为平复一点,隔不了多少时候,却又发作起来。我想婆婆年纪已高,常是如此不住,岂有不摈坏的?故才到股相疗,不料却被大嫂所知。若端的再治不好,那便如何呢?”
菩萨道:“此病不妨,我倒有一个灵验丹方,只消去药店中去买一两大刀豆,一两柿蒂,和水煎服,自然有效。”
刘氏于是依言,到了次日清晨,菩萨作别而去。刘氏便托人到市上药铺之中,买了那两味东西回家,浓浓的煎上一碗,送给婆婆吃了,一面再煎二盅。一盅吃过之后,顿时平伏了不少,沉沉地睡去。醒来时虽还有些呃逆,但不似先前那般厉害了。刘氏又奉二盅给她吃了,隔了半日,呃逆果然完全平息,真似仙丹妙药一般地灵验。呃逆既愈,经刘氏悉心将护,不消多日,婆婆已病体痊愈,康健如昔,不在话下。
再说菩萨此时已游遍中土名区,广传佛法,中原佛教,十分兴盛,心上甚是喜悦!便折向南行,意欲间道闽粤,返归南海。不料半路之上又遇见一个吴璋。菩萨暗想近来所遇的,倒都是孝子贤妇,却真难得。但此人往生劫中,宜受到甚多磨折,不免待我来将护于他。
你道这吴璋是何等样人物?且待我细细讲来。
吴璋是一个孤儿,十岁上就丧了父亲,他母亲陆氏,工于刺绣,贞静幽娴,安心守寡。不料那时上边有令挑选民妇,供内廷及各王府差遣,陆氏就不幸地被选入都,留下孤儿吴璋,寄给他叔父教养。吴璋天性独厚,自母亲去后,怀念不忘。一连读了几年书,直到十六岁上,他想:“世间岂有无母之人,我明明有着母亲,如今却不去相见,还成得人吗?”于是便辞了叔父,略略收拾些盘川行李,搭船入都去寻访陆氏。
一路上陆行水舟,逢人打听,好容易打听得母亲分发在某亲王府,心中甚是欣慰。经过好多日子,才得到都城,找客店安顿了行李,再去打听王府时,不觉大失所望。因那时亲王已经分封广东去了,陆氏也当然不会独留在京了。
吴璋当时好象兜头浇了一勺冷水,继而又想道:“他们能够去的地方,难道我就去不成?虽然盘川用尽,讨饭也得要去。”
他打定主意,回到客店之中,预备歇息一宿上路。不料病魔却来相扰了。正是:
慈亲还未见,疾病又相侵。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吴孝子万里寻亲 观世音几番现示
话说吴璋听说母亲已在广东,初时十分懊丧,后来一想:“他们可以去得的地方,难道我就去不得?纵然盘川告竭,求乞前往,也是可以的。”便回到客店,预备耽搁一宵,然后动身。
不料这天夜半,觉得腹中疼痛,一连下了几次泻,直到天明,觉得精神疲乏,但还是付了房钱,勉强上路。走了三天,实在再走不动了,泻泄的次数也逐渐增加,只好找了一座破庙,暂且存身。那时寒热大作,不省人事,但昏愦之中常常唤着母亲。
那时,菩萨恰好在此经过,便化身一个行脚和尚,替他去医治,费了五、七天功夫,才算将他治好。吴璋询问姓名,菩萨只说是叫蕴空,并不明言,又送他数百青钱做路费,吴璋始得重行登程。一路上历尽艰辛,好容易总算被他摸到广东。可是,又扑了一个空。
你道为何?原来那时亲王又改封到江右饶州去,已不在广东了。吴璋见母心切,既然有了着落,便又转道向饶州而来。
一路在沙碛中行走,七高八低十分困顿,连走了几天,鞋破袜穿,又无钱购买,只索赤足而行。又是几天,两足进裂,浓血交流,寸步也不能移动,倒身在野寺的廊中。思前想后,不觉大恸起来,放声大哭道:“母亲啊,我不辞千里迢迢,奔来奔去,原想一见慈亲,不料天不从人,竟弄得我寸步难行。如今是再不能走到你跟前的了呀!”一边喊,一边哭,端的十分沉痛。
这一哭却惊动了庙中的一位焦老道,出来问明情由,便道:“莫哭,莫哭!我这里现成有药可以医得你。”
于是便入内取了一瓶药,一盆清水,倒来替他冲洗净,然后将药调敷了,背他到房中,叫他安心睡着,三天之内,包管可以行动。吴璋伏枕叩头,谢了又谢。
次日,老道又替他冲洗换药。三天之后,果然完全好了。
道人又送一双麻鞋给他穿了,向他说道:“如今你可以上路了,但此去山深林密,须好生提心,不可大意。”
吴璋谨受教,当即拜别了道人重行前进。路上果真山岭重迭,他谨记道人的话,小心翼翼地走去,翻山越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