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2-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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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后,对家的人抬头看到一个人影,却看不到面目,因为大个儿的煤油灯晃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对方的面目。当然,那暗藏在光线里的三角锥头刻刀就更加没法看见,他是从额头上的疼痛才知道明晃晃的光线中藏有犀利的杀人武器。
鲁盛义没有像原定计划那样刺中对家的咽喉,他刺中的是对方的额头。对方真的是个会家子,还是个很好的会家子,这可能也是他为什么敢大大咧咧得直接钻入暗室的又一个原因。他一感到额头的疼痛马上就往后,速度比刻刀的攻击还快。所以刻刀虽然刺中额头却没有刺入坚硬的额骨。
避让的距离是有限的,对家的头已经靠住了出口的上部墙体,再也无处避让了。但刻刀也只是抵在额上,再也无法继续刺入,因为会家子利用退避的间隙,一双手已经死死扣住了鲁盛义腋下天府穴。
鲁盛义不知道什么人体穴位经脉,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抓之后是疼痛中有酸麻,酸麻里有疼痛,肩部以下腰部以上一下子变得麻痹无力。
人一般都是右手力量大过左手,对家和鲁盛义也都一样。所以鲁盛义的左手臂在对手右手反击下首先失去了应有的功能,提着的煤油灯掉落在地。同时他清楚自己右手持的刻刀很快也会如此,因为右手的手指已经开始在失去知觉。
没想到好不容易逃出了歹毒的坎面扣子,竟然又会被一个松弦落扣的“竿子”(注:有些坎面中的机括是需要人为操作的,操作的人就叫“竿子”。)给困住了,可鲁盛义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力不如人、技不如人,自己在人家手中就如同未成年的孩童。
右手已经握不住刻刀了……右手已经托不住刻刀了……右手已经搭不住刻刀了。
掉落地上的煤油灯只顽强地跳跃了几个火苗就熄灭了,也就在熄灭的那一瞬间,鲁盛义的右手也完全脱离了三角锥头的刻刀。
黑暗中传出一声短暂的惨呼,但在炸鬼嚎的旋道里却回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就在鲁盛义再也没有能力把持刻刀了的时候,就在鲁盛义无奈又无力地垂下手臂的瞬间,他将头颅狠狠地砸向了刻刀的刀柄。手臂没力了,上半身没力了,脖颈却是有力的,头颅却是有力的。
头颅在有些时候可以像个结实的锤子,这一砸,让他的额头血花迸溅。因为刻刀是真正的刻刀,刻刀柄是真正的刻刀柄。但是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刻刀的三角锥头也是真正的三角锥头,锥头在那“竿子”脑门上撞击出要命的深度。所以鲁盛义的额头虽然淌着血,却保证了他能够自己走出了暗室的出口。
鲁盛义感觉一双手臂就像没了一样,但随着经脉渐渐地通了,剧烈的疼痛取代了麻木,仿佛腋下的肌肉都被捏烂了一般。
鲁盛义又拿出一把刻刀,这是一把尖棱槽口刻刀。刚才的三角锥头刻刀自己硬塞给了人家,就没有费力气再拿回来。
外面的光线并不是很刺眼,本来就是个阴霾的天气嘛。虽然刚才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些时间,但鲁盛义从适应火绒,到煤油灯,再过渡到现在出来,已经基本可直接适应外面的光线。所以他一眼就辨别出自己的立身之处是在花荫小道旁的黄杨树丛里。
鲁盛义握着刻刀,想想又从木提箱里拿出一个“凤眼刨”,为什么叫凤眼刨,是因为这刨子的刃口就像个细细弯弯的丹凤眼。
一手一样武器,多少增加了他几分信心。再盘算了下周围路径,便从桂花树丛中跨出,绕过两株宽大的芭蕉树,站在了花荫小道上。
这花荫小道和他刚才进入假山洞时的花荫小道不同,这是直通池塘边小楼边画舫过廊的,而他刚才走的花荫小道没几步就转进假山洞了。但这显而易见的怪异没有引起鲁盛义的兴趣,因为他看到了一幅血腥残酷、惊魂诡异的场面……
刀锋人
鲁恩面对如同闪电一般扑过来的黑衣人,他只有退,疾速地后退,因为他没有刀,因为他的右手不能动,因为他不知道这个黑衣人凭什么敢合身扑了过来。
说那黑衣人如同闪电,不止是说他的速度快,而且是他真的发出几道闪电般白中带青的光芒。那是他手臂在用力击出时,臂上的黑色衣料突然崩裂开来,现出三道刃口,在手臂的上下两侧和外侧。
“十六锋刀人”,果然是“十六锋刀人”,鲁恩心里不由一寒。他知道为什么黑衣人敢合身扑上了,因为他的身上都是刀,因为他整个人就是刀。
虽然鲁恩曾经是铁血刀客,但他的身份只是个侍卫,是个兵卒,所以对武林中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特别是其中较高深和较偏门的武技。但由于他自己使用的武器是刀,因此对与刀有关的武技、门派特别关心,有空就千方百计找武林中人探讨刀技。就算是在鲁家,他也时常与以前的同行朋友有着联系,从他们那里知晓些江湖中的奇事变故。
十多年前,那时他已经在鲁家,虽然多年不做铁血刀客,却仍有以前同行好友给他带来一封书信,告诉他两广暴乱,两广总督遣人暗运一批古器珍玩入京,在黄河渡口被几个浑身是刀的杀手劫杀,所运物件被洗劫一空,这就是清末案卷中有名的“刀人血洗仓临渡”。据传闻说,这种刀人身上携有十六扇刀锋,所以都管他们叫“十六锋刀人”,让他以后遇到的话多加小心。
刚才鲁恩一见到这两个黑衣人就感觉他们刀气满身,那时就已经在猜测两个黑衣人可能就是“十六锋刀人”。他这才先下手为强,不惜使用飞刀斩杀的技法,灭了他们一个再说,要不然自己在他们夹攻之下绝对没有任何机会。
刀人此时已经前扑了两步,四肢上的黑衣全都已经绽裂开来,果然都有三道刀锋。
鲁恩的心再一寒,如同落入一个冰窟。他清楚,虽然面前只剩下一个刀人,自己也一样没有机会。不是因为手中没刀,也不是因为右手无法动弹和肩部的伤,就算这些缺陷全都弥补了,他最多也就是拖延些时间,绝不会有获胜和逃脱的机会。那刀人动作快速得像闪电,四肢施展开后像无数道闪电,出手就是连环劈斩又像不灭的闪电,而且这才只露出十二道刀锋,还有四道未露,而未露的才是真正厉害的后手杀招。
鲁恩躲避得很狼狈,几乎是在满地打滚,并不是鲁恩无法站立,这是故意示弱,这是用另一种方式来拖延时间。十六锋刀人这等档次的杀手,不管面对的是高手还是弱手,都是全力而杀,绝不会有任何的手软,但是他们也绝不会满地打滚地去扑杀必定要死的人,毕竟他们是这世上一等一的杀手,就算杀人也要杀得漂亮,杀得有风度。
所以鲁恩只需要应付两腿上刀刃的攻击,攻击力少了一半,拖延的时间就长了一倍。
但拖延时间对鲁恩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他没有后援,而那刀手却是有帮手,就是移动太湖石过来夹攻的另一个人坎杀手。此时那人坎已经转过了太湖石,正准备转动荷叶缸闯到这一半的坎面来夹击。先前荷叶缸转动的位置已经开了空儿,本可直接过来,但是由于那人坎转动了太湖石,所以整个坎面变化了,要将荷叶缸重新变个角度这才过得来。
刀人的动作明显变快了,看得出他是想在帮手到来之前解决鲁恩。杀死这样一个对手有可能是个不小的功劳,那为什么要将这功劳与别人分享。
刀人的攻击有招有式,动作潇洒,但他要想在短时间里解决鲁恩就必须双倍加强身体下部的攻击力。
鲁恩虽然在地面上滚爬着,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刀人的手脚,他在提防另四把刀。他心中估摸,刀人突然加快攻击的节奏,有可能是要逼使自己手脚更加忙乱,疲于应付那十二道刀锋,然后他可以在某个出人意料的部位用他暗藏的四把刀杀出,一击而中。
刀人突然一脚踢出,这一脚让鲁恩觉得有些怪异,因为他没有利用小腿前面和左右的刀锋进行斩杀,而且出脚的角度也不是太合适,鲁恩几乎不用躲,那脚就已经擦着鲁恩的身体过去了。
踢空的脚似乎抬得过高了些,并且膝盖也绷得太直。可这样的姿势可以让脚跟更加有力、更加无所顾忌地直落下来。
鲁恩看清了,刀人的这一招类似北路腿法中的“倒磕”,可是这“倒磕”中怎么会有寒光四射?
等到鲁恩看清楚那寒光四射的是一道刀锋的时候,他的反应动作就明显慢了,虽然他侧身往一边躲过了半尺多,可是刀锋还是在他的背部到腋下勾勒出一道嫣红的线条,线条在瞬间变粗,漫涨,很快就渲染成一个大大的红团。
刀人的动作是持续的,是连环不息的。他右脚的“倒磕”刚落下,左脚就已经抬踢在空中了。所以还没等鲁恩感觉到疼痛,他的身上就已经出现了第二道伤口,接着是第三道……
刀人终于使出了他暗藏在鞋跟处的两道刀锋。
鲁恩的躲避只能是让刀人多出的两道刀锋不刺入自己的要害。眼下的皮开肉绽、鲜血飞溅相比而言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合围的人坎是个高大强壮的会家子,他轻易就将荷叶缸移动过一个角度。现在他与鲁恩之间不再有任何阻挡,只有一个两步远的通道和鲁恩完全暴露的背部。他只需要走过去给上一刀或者狠狠一脚就解决所有问题了。
刀人也意识到这点,所以他猛然跃起在空中,他要双脚齐下,一招要了鲁恩的命。因为再慢半拍,不仅仅是要与别人分享功劳了,甚至全部的功劳都会归在别人名下。
身体跃起,双脚都抬踢在空中,他要一起落下,双锋齐磕,这一招是要鲁恩必死的一招,可是越是凶险的招式,也越有可能给别人机会。刀人的这一招使得急了一点,这就让满地滚爬的鲁恩有了一条活路。
浑身是血的鲁恩已经不知多少次经历过这样的浴血场面,所以他虽然受伤、躲避,可是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盯住刀人的动作。这就像在战场上一样,不管受了多少伤,不管场面多混乱,你一定要保持清醒,认清你的敌手,要不然,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你。
“十六锋刀人”,全身都是刀。这样一个与杀人武器融为一体的杀手堵住你的出路,你能有什么办法将他驱开?你的每一个攻击都如同是将自己往刀人的刀口上撞,除非是他给你让一条路。
刀人双脚齐跳,腾空跃起,却正好给鲁恩让出了这样一条活路。这样一纵即失的机会也只有像鲁恩这样的,在战场上刀风血雨中闯荡过来的人才会抓住。
刀人的跃起并不太高,因为鲁恩本身就在地上滚爬着,他不需要太高就可以将鲁恩的微型完全罩住。刀人的下落也很快,因为速度才是必杀的前提。
鲁恩的身体也纵出,虽然他的速度没有刀人快,但他的程序比刀人少,他只需要向前下方落下,所以当刀人脚跟双锋落下时,他的身体已经紧贴地面,从刀人臀部与地面草皮之间不大的间隙里滑了过去。
刀人脚后双锋失去了目标,这让他十分意外,于是立即变招。他是不会跌坐在地上的,更不会让落下的双锋插入泥土之中。只见他侧向打横,单手在地上一撑,同时双腿往回一收,便半蹲在了那里。
半蹲着的刀人只需要站直身体,然后双脚往后反踢,鲁恩便依旧在他的攻击范围之中。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这种连续反应对于刀人这样的杀手来说都是下意识的。可是他再次意外了,不止是意外,他还感觉到负担。
连续反踢出的两脚都落空了,在他的身后好像根本就没有鲁恩这样一个人。从刀人臀部下滑过的鲁恩,上半身刚过去,便立刻抬起了双腿,这样他的小腿就正好挂了刀人的腰部。小腿有了着落,鲁恩马上使力夹紧,随后腰部用力,上半身顿时翻转过来。同时左臂手腕上鱼皮护套甩出,缠住刀人左臂根部,吊住自己身体,并尽量将左臂往后拉。右手虽然不能动,右臂却是可以从刀人腋下抄过去,死死地勾住刀人的右肩往后扳。而鲁恩的脑袋则用力抵住刀人的后脑勺,这样他的身体就完全趴附在刀人的背上。
做完这一切,刀人也正好收回反踢出的双脚。
刀人的反应是果断的,他没等鲁恩完全将他的后脑勺顶死,就用力扭转自己的头颅。
扭头!出刀!第十五道刀锋闪着刺眼的白光,正对着鲁恩的眼角处扑闪而来。刀人这一刀没有征兆的,而且完全没有出刀的规矩,出刀的地方更是鲁恩想都不敢想的。
这一刀锋竟然是从刀人的口中刺出!是的,第十五把刀竟然藏在刀人的嘴巴里。
刀锋直逼眼角,眼光只能在刀光中显示出懦弱、退缩。鲁恩抬头后仰,既然不能阻止刀人的脑袋后转,既然不能阻止刀锋的斩切,那就只好躲。
刀人需要的是在刹那间取命,要不然他的局面就太难堪了。必杀的一招使出,非但未能一杀成功,反倒被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