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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朱颜血-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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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沉闷的空气充斥中浓重的死亡气息和血腥气味。

他想,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的心狂乱的跳动,他想,要有光。

于是他伸手在黑暗间竟真的触摸到一盏灯。

他熟练地擦亮它。

那是一个地窖一样的封闭空间,凭藉一盏灯的照明,他看见许多尸体被横七竖八地摆放在身边。

那是令他毛孔悚然的一幕,他分明看见一具死婴。是被挖出双眼的女婴……

在她小小的脸上,有着小小的鼻梁和小小的唇,在眼窝处却是两个深深的凹陷。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小手就握在他的手中,她的小小的身体冰冷僵硬。那许多的血渍早已凝固成干涩的痕迹,惟有眼窝那两处深深的凹陷,地狱的隧道般恐惧地对着他的凝视。他哭了。

他知道,那是他的瞳。

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妻常常面带怨恨和压抑从奥托那处回来。

他嘶开手中的死婴,先是一只小臂。那并不是他的瞳,那是背德的孽种,那是他不能承受的背叛和命运最残忍的煎熬。

他咆哮着,把死婴的内脏捏碎,然后狂笑,然后嚎哭。

然后用瞳的血洗净他的面,再把瞳的下半截尸身举起来当做酒杯。

在那一个瞬间,他竟觉得那些血液是甘美的。

四壁是岩石,地窖的出口是悬在顶端密闭的封盖。

他把尸体一具一具的叠起来,叠起来。

他最大的信念却不是逃生,而是巨大的憎恨和怨愤。

——桫摩……桫摩……

——是谁?是谁在叫我?

——你被这世界憎恨遗弃,永为刑罚……

——是谁!你是谁!

——永为这世界刑罚,永为刑罚,跌堕在命运深渊!桫摩——难道只因你并无那对翼,便须得承受这一切的痛楚,宿命的悲噩……

——你!你是谁!是谁!

——来……桫摩,看着那幽暗的灯光。来,你看得它,便进到它……那是你的命灯。

——你……你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

——你看着它,直到变得豁然明亮,就像天光那样的耀眼。它便照穿你的肉身,抵到灵魂。你的灵,我的灵……

——你到底,到底……是谁?

——你把灵给我,我把灵给你,获得无尽的力,不为欺凌。即便跌堕到硫磺火湖的地狱,也欣赏月圆,欣赏月圆……

——告诉我,你是谁!是谁!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

我不是魔——我……为什么……要入地狱!为——什——么!啊——

——桫摩……我既是你,你即是我;神即是魔,魔即是神!

——我不是魔!我不是!我不入地狱!不入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噬心。

第六部 苍兰 R…

桫摩重见天光的时候,天光已不再是天光。

太阳孤悬在西,如一盏虚冷暗灯。

他终来到加缪雪山,看见高耸入云的众神之塔,它巍峨的屹立在彼,就像一根雄伟的阴茎直刺天云。

深秋的黄昏,大风吹得铁链不宁。

他知道,奥托在塔内隐藏。

苍兰。

苍兰看见黄昏的天空密布层云,笼罩在整个拜亚斯大陆。风吹得心绪不宁。

大约还有两个小时的路途。她捱不过,竟展开一对翼凌空飞度。

桫摩——

她默默念着他的名字。难静。

脑海间不可避免回响起那首歌来,关于命数的歌。紊乱。

奥托。

奥托大帝算定苍兰找不到桫摩,更算定她必来到众神之塔。她必会去到顶尖,妄想对话那个杜撰的神明。她必会揪心天空的命运。

而实际,在众神之塔的顶尖,除了几种版本的迷信传说。只有八根古早的石柱延伸出贯连地面的铁链,之外便只得空空如也的一片漆黑。

在八根石柱之间,却有着奥托布下的结界。让第一个踏足其间的人散失动弹的力,便为锁链桎梏。

当他惊闻贝玲达生出的是乱伦的婴儿,而不是桫摩的骨肉。他不得不改变原先的盘算。这或许是某种注定,他只得杀死可怜的桫摩,然后一边蹂躏着自己的女儿,一边倒数着等待苍兰堕进圈套。

他看过桫摩写给苍兰的每一封信。他甚至怀疑桫摩究竟是不是那个因为魔罪被囚十年的皇子,他简直更像真善美的化身。

在那些信中,他看见暖暖阳光下的暖暖亲情。

而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看到一个忌妒、焦躁带着巨大怨念的娑摩。然后引诱他,就像蛇引诱可怜的人类。然后使他迷失,步入掌控。

然后他就便有理由觊觎那高贵的女子和高处的城。

他曾经当着桫摩的面和女儿呈现暧昧的形体语言,而桫摩只是笑笑,用温良亲和的眼神看着一对父女,如此而已。

这刻,贝玲达的小腹已经回复从前的平坦,而乳房去溢出白色的甘美汁液。

他把她放成母犬的姿态,让阳光穿越墙上的洞孔,倾泄在她美妙的胴体。

分娩后的阴道是伤口,他用他刚毅的下体抚慰着。穿过她浓密的柔软的,沾着鲜血和羊水的阴毛,插进她裂开的伤口。

他用手挤压她丰满起来的乳房,尽管像花蕊一样的乳头不再是鲜嫩的粉红,而犹如涓涓细流的乳液滋润,却带着他最大的快乐。

他无法准确的形容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

因为她已经形如一具尸。

没有呻吟,没有痛楚,没有眼泪,没有颤抖,没有廉耻,没有思维。

她只有一处阴道的空间,供给父亲的插入。只留一对乳房的流泪,承载着她的遭遇。她曾是相信爱的,把自己的心都敞开给了桫摩,却把双腿敞开给了父亲荼毒。

她把所有的爱放进桫摩壮阔的胸襟,却把父亲的精液放进温暖的子宫。

在她以为最幸福的光景,也都是承受一分为二的角色。有的时候,父亲让她摆成款式放荡的姿态,她畏惧幸福破灭,便只有依依。

而当她矜持在爱人的睡床,会感觉不适。这幸福的代价竟是如此艰辛。尽管桫摩的阴茎雄伟骁勇,她还是暗自垂泪,以为苦短。

当她望见初生的婴儿眸子,她已经开始疯狂崩塌。一个柔弱的女子竟要承载这样的命运,当她把手指插进瞳小小的眼眶,便全部失去了心性。瞳哭得撕心裂肺,用小手挣扎在她乳房上拍打抓挠。在最后清醒的意识,她想起来那一天在幽暗中,她在挣扎中划破桫摩的皮肤。

在那一个瞬间,她不再是那个静静顺受的贝玲达。她只是一具丧心病狂的女体,她的灵魂早已被这些多厄的煎熬熬成死灰。

在父亲的抽插下,她不再有痛,不再有耻,不再有低头和高潮。

父亲把精液射向她玉腿之间,射在她眼角眉梢。她只是无声转面,用寒冷凄厉的目光望着他野兽般的面相。

那于是抽像成模糊的光影,就像冷冷的繁花,就像暖暖的天光。那不再与她有干,就像子宫内淌血的虚空,彷佛从未有过什么留下来过。

这本是充满惊怵的一幕。

而奥托却觉得她真的像苍兰,他轻轻抚摩她洁白无暇的脊背,微微闭上眼总是希望那里能生出一对漂亮的羽翼。

他于是又勃起。

而她的身体亦在这刻失却最后温度。

她穿着嫣红的霓裳,坐在温柔的烛光,头戴羽冠,长裙婆娑。

「美丽的贝玲达,和风因你来,花儿为你开;凡间的天使啊,翅膀是云彩…

…」

在她身体彻底冰冷前的前夕,曾浮现诸如此类的幻听。

暖而艳。

第六部 苍兰 S…

众神之塔。高七十七。

苍兰飞抵皇城的时候,桫摩已上到五十四层。

奥托在七十六层继续奸淫,并以为尸体流出的体液是美的,红色白色。

苍兰赶在返城的大军之前展翼而来,她看见众神之塔上空笼罩着惨淡的云。

她迳自飞向孤高的塔尖,疾风萧瑟的天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塔顶有四面敞开的窗,却只透进少许的光线,看不清内在的玄机。苍兰在虚空悬浮一周,环顾四面。高空的风总是凛冽的,有些费力地撑开背上的双翼,那一头黑发便驭风而舞。

她感到一点寒,便由北面的窗直接步入塔内。

她谨慎地,握着巨雀剑,在幽暗的视野中步履轻盈。

八根齐身高的石柱排成四个锐角的星辉阵型,在中心的方位竟摆放一盏油灯。灯火仍然有一丝的暖意,一线光华。

她占着剑,屏息凝望,而没有接近它。因为她觉得,它就像某个潜在的危险讯号。耳边传来高空骤鸣的风声,传来若有若无的碰撞声息。

在这陌生而诡异的环境,她不会允许自己有哪怕一点的怠慢。她是无懈可击的女人,无论外型或者气质风格。

凭藉巨雀剑的光影,苍兰观察着每一处可以看见的事物,想查找出任何一个潜伏危险的所在。

灯芯是偏向一边的,浸在油中微弱的燃烧。

直觉告诉她不可以让它熄灭,她寻到一片零落的细羽,掐在指尖。再伸出手去触动面前阴暗的空气。

羽毛所触,竟现出微弱的电弧,伴随的轻微的「霹霹」作响。那一刹那,她可以在幽暗中看见许多细如虫丝的绿色的线条,彼此交错在一步之遥。

——结界。

看来她的谨慎并非奢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一个无懈可击的女子,除了拥有绝色冷艳的外表,更应该在任何的环境拥有一颗慎密宁静之心。这样才会使你显得游刃有余。

对巨雀剑施以水系魔法,即可以击破雷系结界。她必须赶在灯灭之前,因此那一剑去意快绝。一阵急促的低音,她看见那些细密如虫丝的绿线崩溃消失。于是前行到阵型的中央。

她走到灯台之前,触手可及的关头。却忽然听见铁索声音。只见一记锁链贴地飞来,袭向左边脚踝。苍兰优雅之至,只是长剑一挑,那铁索便断为两截,好似蛇尸一般不再动弹。

惊骇中,她甚至连喝一声「谁!」的时间都未浪费。即刻回复全神戒备的姿态。那本是十分紧张的关头,而她却不失优雅自若的占剑环视。眉宇间依然是冷若玄霜的孤高战意。

这一次,铁链并未发声。而是后颈的风动推迟了她就擒的时间。

她半转过身,剑影如月。

斩断了铁链的来势,却熄了灯火。

容不得顷刻的思绪,又是一记飞链直逼过来,翎看不见,却准确判定它的方位,一剑命中。

已顾不上灯灭的暗喻,翎只有且战且退,逃离这危险的方位。她想,她必须改变计划。

而这逃离是困难的。她几乎全神戒备,并催动光系的咒文。却被阵型的机关把握着时间差——那一剑,劈得飞链支离粉碎,未料到,竟被锁住执剑的右手。

刹那间,一阵金属擦音——她的一双脚踝和手腕已被四条锁链扎实锁住。

她保持原有的姿势站定,一双徒劳的羽翼顿时沦为最奢侈的摆设。

黑暗中,她并无惊惶,也没有放下手中利刃。甚至不愿发出一点的声音。她只是站定着,站定着,观望下一步的命运。

那似乎是无人掌控的机关。苍兰只是听见窗外咆哮的风动,听见自己渐显凝重的呼吸。

一直到奥托大帝走上来,点亮了三五蜡烛。

他还是抱着女儿赤裸的尸身,放在地。然后笑笑。

「桫摩……我的桫摩呢?」

「迦楼苍兰,我建议您先考量一下自己。」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挤挤尸身冰冷地浮肿的左乳,苍兰竟然看见乳汁像泉一样喷泻而出。

身为女人,她并未回避。胆怯并非女子的美德。总是习惯用那冷冷的目光正视发生的一切,哪怕灭绝人寰的表演,她也只有淡淡的表情,淡淡的望。

「桫摩呢?」

奥托大帝没有给她回答,而是走近她。

「哗……你被锁住的样子,好漂亮。好性感。」他提着蜡烛,笑容亲厚。他念出一声:「瓦拉乌——以撒路!」

四根锁住苍兰的铁链竟逆向的收缩,苍兰尽力抗拒,却终被拉成「大」字造型。

「唔……不得靠近。否则,格杀无赦。」

「哇哈哈哈哈……你可以试着扭动一下,我的冷美人。」他笑的淫邪。

「唔……你这条老狗!」

先前,他一直以为贝玲达和她很相似。今次在烛光下,如此逼近的观赏,他却不得不承认,即便型似,在这之间还是有着等次之别。

这或许未够天渊云泥的悬殊,但贝玲达终归还是凡俗中艳。

那日,苍兰发型极之精美,虽是经过长途的飞行,略显凌乱,但发鬓发际之间,依然是无可挑剔。那显然是有过考究的梳理,在大陆上他未看过与之近似的发型。那看似散乱,垂落面庞的几束,更增添浑如天造的冷艳气质。

一身性感的蓝翎铠,袒露出瘦削香肩,雪颈修长。

他环绕她周围,细赏她每个角度。苍兰是那样美,即便背影,都足以令人醉。她的铠甲并无过分的花俏,简约的线条分割,幽冷的蓝色金属光芒衬得雪白的肌肤格外明媚。

她的蝴蝶骨和肩带略显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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