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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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瞻没想到她真会喝醉,嘉盛他们还让他把她带回去,这么看,恐怕是带不回去了。
今晚场面盛大,几乎整个驻地的人都参加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什么缘故,独这小女人不明白,以为只是过新年。
她醉了也好——
他再不会让她跳舞给别人看……
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点起她的下巴,俯视她妖娆的醉态,从没想过会娶到她这样的女子,他会娶妻,但绝对是塞上能经受住风霜的女人,而不是这种柳细妖娆的大家闺秀,他很清楚她不属于这里,却又不能放任她属于别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拥有她,就是他,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必须是他的——
攫住她的唇前,低声道:“你要吃苦了。”
忍不住咯咯笑,咕哝一声,“你也要吃苦了。”只可惜声音被吃下,他听不到。圈着他的颈子,赤足点在他的脚上,任他为所欲为。她承认自己是在以色侍人,但侍的是自己男人又有何不可?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是怎么样的,所以她要试试。
也许因为酒醉,她第一次尝到了男女之事的欢愉滋味,不再只有紧张酸疼,在他的火热折磨下,她甚至忍不住轻吟出声——他故意的,非要她跟他一样火热,且不知羞耻为何物,不知酒醒后会不会悔恨自己的放荡……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毕竟受了十八年的教化,大年初一一睁眼她就开始后悔,昨晚实在放荡,简直就像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躲在被子底下羞于见人。
“真不起来?”罗瞻好笑地发现她居然在害羞。
她羞于见他,只伸出一只藕臂跟他要衣服,衣服都在地上,她身上连件兜衣都没穿——天,让她去死吧,还从没这么丢人过,如果她都忘了还好,偏还记得那么多。
罗瞻笑着把衣服递给她,看她在被子里着装辛苦,忍不住掀开被角,免得她把自己捂死。
她正辛苦系兜衣带,见他趴在跟前,不禁拉拉被子,推推他的下巴,“我穿衣服呢。”嗔怪。
连被子一起将她抱坐到腿上,君锦慌忙抓住被子,免得春光外泄。
他下巴上胡茬在她光/裸的背上制造出一阵阵刺痒,“你是我的人,在我面前不该害羞。”
“我又不是你。”轻声反驳,他每次做完那种事,就爱光着身子睡在她身边,害她不小心看到都不知该怎么办。
“可你是我的女人。”
难道是他的女人就要光着身子给他看?“我不习惯。”而且永远不会习惯。
罗瞻微微蹙眉,既是娶回来了,他觉得有必要让她习惯他的生活,“知道我们有差别吧?”
她点头,他们是有差别,而且还很大,生活习惯几乎完全不同。
“你现在得开始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他给与良好建议。
她还适应的不够努力么?洗衣做饭,甚至割楛枝,“我哪儿做得不够好么?”真心询问。
到目前来说她很努力,不过有时她的讲究会让别人无所适从,尤其除他以外的人,“你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不管衣食用具,她从不用别人用过的,虽然表现得还算小心,但有时还会让别人疑惑自己是不是很脏。
“那是……”她无意识的。
“若是行军大帐里都这么讲究,你会直接饿死或冻死。”在那种甚至要剥死人衣服的境况下,她岂不要直接冻死?
“可……你不是说女人不需要打仗?”
是不用打仗,“没人能保证一辈子都会丰衣足食。”尤其这种乱世,随即又补充一句:“当然,有我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心中生出一抹感动,是啊,她还有他。
“可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死。”他生在沙场,那里也是他的归宿,那地方什么都可能发生。
“万一真有那一天,我会跟你一起死。”她早就想过这种结局,既然跟了他,万一他有什么不测,她不会独活下去。
她的话当然触动了他,但他不喜欢这个决定,“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呢?你打算把他们留给谁?”
“……”她忘记他们会有孩子了,看他的眼神有些凄楚,她连死的权力都没有吗?
看着她悲伤的眼神,罗瞻觉得话题好像偏离了他想要的方向,“我没那么容易死。”
搂住他的脖子,她的情绪有些失落,因为她没想过那么多可能性,是啊,万一真有那一天,她会怎么办呢?
被褥滑落床下,她并没发现自己正光/裸地坐在他腿上,也许这会儿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吧?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映的她肌肤晶莹剔透……
大过年的,这话题真不吉利,罗瞻一时没想通话题怎么会跑到这上面来!
她以为死别是最令人痛苦的事,殊不知人生哪有那么简单!等他们回到青阳,就会发现比死别更难的是活得一帆风顺——
☆、十 疑心、暗鬼
趁他年后有空闲,君锦提出想回青阳一趟,起先他没答应,后来听她说可以自己回去,他不可能让她单独回青阳,把事交待给嘉盛后,带她启程。
如今世道乱,四处可见盗匪流民,尤其出了林岭的守护范围,过了云州后,流民成灾,偷盗、抢劫屡见不鲜,索性有罗瞻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她看不得孩子受苦,尤其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每次都忍不住给他们吃的,每次也都会被他们抢劫一番,她却还乐在其中。罗瞻以为她是深闺里呆久了,不知人间疾苦,更不知人心险恶,不过既然她喜欢,他也不打算阻止她,行善总比积恶强,所以一路上,他只管站在她身后,看她被一大群孩子抢劫,抢完再由他出面把她捞回身边,免得什么时候连人都不见了。
“吃不下?”看着她把包子放回盘子里,罗瞻的眉头打了好几个结——这两天她一直这样,饭吃不到两口就再也吃不下,这么下去恐怕没到青阳,她就先把自己饿死了。
不要说罗瞻,连君锦也生自己的气,往时虽然也挑剔,但不会表现出来,饭再难吃,她依然会吃下,这两天却挑剔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像是跟自己作对一般,再拿回包子咬一口,包子里的肉味冲撞在口中的感觉……她再也忍不住,匆匆起身出门,扒着客栈门外的石栏杆大吐特吐。
秋露忙不迭跟上去替她顺背,并小心翼翼问一声,“小姐……你那个是不是还没来?”
君锦睁大双眸,半天才明白秋露的意思,轻轻摇头——是啊,那个晚了十多天了,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赶路太累,来晚了……
“您……是不是有孕了?”
张口无语的不只君锦,还有她们身后的男人。
也就是转念的瞬间,罗瞻已经将她抱了起来——
“姚升,去找大夫来,顺便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今晚咱们住这儿!”罗瞻吩咐一声还在大吃特吃的姚升。
等姚升反应过来时,罗老大已经抱着媳妇上楼了,身后跟着小声劝解的秋露:“姑爷,您小心点,别吓着小姐。”这姑爷也太孟浪,大庭广众又搂又抱的……小姐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人……
只等大夫确定后,不只罗瞻,连君锦也被自己吓到了,她要当娘了呢,老军医告诉过她,她身子寒,应该不会太快有孩子,刘婆婆还打算给她熬些暖身的药,想不到这就有了……太过于惊喜,以至于没注意到他的孟浪行为——当着人家大夫的面就又亲又抱——
他罗武安有后了!
这小女人真能干,他还以为她身子弱,不会那么早受孕,“想不到我罗瞻也有当爹的一天。”他记忆中就不曾有过亲人。
笑得张扬,忍不住又在她的额上亲一口,正巧秋露端了鸡汤进来,见他们这亲昵举止,正打算缩回去。
“进来。”罗瞻喊一声,她到现在还没进半口饭,当然要先让她吃些东西,“是什么?”
“奴婢亲自在厨房炖得鸡汤。”她还特意在汤里加了几块参片,去了浮油,味道也调得清淡,只望小姐能喝上一点。
君锦到真喝了半碗,把罗瞻乐坏了,以为她就此可以吃饭了,孰知剩下一天的路,他们走了三天不说,她更是吐得昏天黑地——
这小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太折磨娘亲了。
连带进君府时,都是罗瞻抱她进去,他才懒得顾及别人的侧目,她这三天吃进的没吐得多,哪里还有力气走路。
***
“模样到是长得不错。”君夫人是这么评价二女婿的,“不过脾性看上去硬一些,也不太懂礼。”当着那么多人面做出那等事,实在不是懂规矩的人。
“母亲,人家是带兵打仗的,不硬气如何领军?”君家大姐君颜正好也来了青阳探亲,“我倒觉得他是真心疼媚儿。”至少敢在众目睽睽下抱媚儿进门,哪像她家那个,什么都听父母的,一点男儿气都没有,“我听说妹夫如今在北边势力不小,如此世道,说不准以后真能成就一番事业,若真做了一方诸侯,咱家媚儿岂不真应了那老道士的话?”兴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君夫人叹口气,不管将来怎么样,她就是担心女儿过得不好,哪个娘亲愿把女儿安在千里之外?“我听哲廷(管家)说,他没有父母、亲人?”
君锦点头,“他父亲原是延州卫戍,在他未出世前便已战死,母亲也在生下他后病故,他是由养父带大的。”
君夫人点头,如此说来,出身倒也不算低,“没有公婆到也算是好事。”
君家大姐忍不住赞同,她深有同感,想她君家大小姐的出身,在婆家也不能说什么就什么。
君锦下意识地望一眼门口,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从今早被父亲请去,到现在都快用晚饭了还没回来。
君家大姐见妹妹聊得心不在焉,忍不住取笑,“到底是嫁出去了,心全在他身上。”
君夫人也跟着笑,女儿既嫁得舒心,她也安心了,转脸让身后的丫头去前面打探一下,也该是晚饭的时候了。
“回夫人,姑爷随老爷和少爷出城到卫戍大营去了,说是一时恐怕回不来,让夫人好好照顾二小姐。”
“也好,有他们在,咱们也吃得不自在。”不让君锦起身,“你有身子,不便来来去去,让丫头去叫上你大嫂、二娘到这儿,今晚上,咱们就在你这儿开席。”摸摸女儿的脸颊,“瘦多了,在家多待上些日子,好好调养一番。”
也许是家里伺候的太过周到,还有亲人陪伴,君锦一时还真忘了他居然一句话都没交代就出门了。
直到睡前她才发觉哪里不对,即便要住在城外,也该给她传个话,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秋露,去前面打听一下姑爷是不是还没回来。”
秋露应声而去。
回来转话道,“大管家让小姐放心,说是许在大营那边喝多了,就住下了。”
满心奇怪地躺□,一夜都睡得不踏实,已经习惯跟他挤那张小床,如今太宽敞到显得有些空荡。
次日晨,用过早饭仍不见他的消息,让秋露披了件斗篷打算去前面看看,走到中院时,茫然地停下脚——那不是大哥么?他不是跟他一起去了大营?
挡住身后的秋露,一同退回后院,“秋露,你去客房看看姚升他们可还在?”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秋露不明所以,从后院角门进了中院。
“小姐——”秋露赶来回她的话,“客房是空的。”
君锦扶着身后的廊柱缓缓坐到石阶上,他不会不知会她一声就走,退一万步,就算他不顾她,也不可能不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与大哥不是盟友么?应该不至于……
这次回青阳是她提议的……是啊,她跟三叔说过,年后她会回来,家里人知道她要回来,可三叔不是说大哥要仰仗他的势力休养生息?应该不会对他不利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很想马上去找大哥询问,站起身,又坐了下来,不行,她不能这么直接去问,万一是她多疑,岂不伤了父兄的心?何况就算真有什么事,他们也会想法子打发他。
缓缓起身,往大嫂的住处去,母亲和大姐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她们的言语骗不了她,大嫂那儿或许能有蛛丝马迹。
君天阳夫妇住在中庭西园,一踏进西园,君锦硬逼着自己换上了一张笑意融融的脸。
一见她来,君少夫人显得有些吃惊,眼睛下意识瞅了一下里屋的门——女儿知道天阳昨晚上在家,万一小丫头多嘴可不好。
君锦将她的不经意收进眼底,心下一阵黯然,“来跟嫂嫂要一些孩子的鞋样儿。”
君少夫人也是一副笑意融融,起身搀了君锦的胳膊,“让丫头来拿便好,你这身子,少动一些。”
“昨晚冬儿睡得早,没说上几句话,我顺道来看看她,怎么,这丫头还没睡醒?”往里屋看去一眼。
“她昨夜里有点咳嗽,睡得晚,你有身子,别管她了。”拉君锦入座,“昨夜睡得可好?”
君锦笑笑,“我离家不多时,自然还是家里住着习惯,怎会不好。”
让丫头们端了参茶上来,君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