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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三国,你好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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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被一根藤蔓绊倒在地就要叫出声的陈萸顿时哑然,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抬起头去看关珊,勉强压低了声音叫道:“公、公子。”

“噤声。”关珊扫了陈萸一眼,面色有些古怪起来。

陈萸慢慢爬起来,理了理衣衫,稍稍低着头,满面愧色地走到关珊面前:“是,公子,阿萸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小心。”

关珊注意力集中在张鲁那边,闻言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再看她。

×××

清晨。

今天天气不好,明明已经卯时过半,天色都还没有大亮。虽然已经四月,可时不时刮过的风中,却有着微微寒意。

钟淼连夜派人把给现在的益州牧关珊的书信送了出去。想着将至的结果,他的心情很不错,用过早饭之后便出了营帐,踱步往小村庄外围那个简陋的小柴房走去。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从之一瞅着军师去的方向,有些忧愁地说道:“钟军师,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关益州怎会因他答应我们的要求?若他不答应,我们该如何向主公交代。”

钟淼仿若女子的纤秀面容上带着一丝怡然自得的笑容:“根据情报上得来的消息,有七成把握她会……”话没说话,他忽然脸色微微一变。

两个侍从很会察言观色,一见钟淼神色变了,立即提高警惕,暗自戒备道:“军师,怎么了?”

钟淼不言,只加快了脚步往那关押着范觅的地方走。

两个侍从提着刀,对视一眼,也跟着他快步而行。两人边走边纳闷地想:明明没有任何敌人来袭的迹象,怎么军师的面色突然就变了?一面想一面自然就目光四处探看着。

本就相隔不远,三人很快走近了柴房,于是两个侍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那间小小的柴房四周,四面八方地蔓延着许多动物的爪痕。原本该时刻守着柴房四周的士兵都不见了!

他们想到钟淼向来很看重的清远昨天被柴房里关着的那人抓住当了人质,自尽而亡!又立即联想到清远从来最爱养些豺狼虎豹……

两个侍从赫然变色。

钟淼走到柴房门口,立即闻到浓重的血腥气。他凝眉,闭了闭眼,抬步就要走上前去——

+文+“军师,您退后些,我等来开门。”两个侍从急忙抢上前说道。

+人+钟淼此时已经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闻言草草颔首,往后退开一步。

+书+两个侍从一面暗自警戒着,一面一手握刀一手去推门。

+屋+“吱呀”一声,破旧的门打开。

两人只是看了柴房内一眼,立时骇然,猛地转过身,一偏头剧烈呕吐了起来,边狂吐边连连摆手。

钟淼绕过他们两个一步,往里看去——

只见柴房内的墙上地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渍。昨天送进来时还从容不迫的人倒在地上,身体僵硬地扭曲着。他的衣衫被野兽撕得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伤处无一不是白骨森森,血肉模糊,甚至脸上都有几处伤口见了骨头。尸体不远处,有明显是野兽咬断的一条胳膊和一只腿脚,看上去居然是活生生撕扯下来的!

他面容就朝着柴房门口方向,眼睛还是张开的,一双赤红的眼里,有着被永恒凝固的战意……与热血。衬着脸颊上点点森然白骨,这是一具完全看不出生前模样的尸体,犹如厉鬼一般叫人毛骨悚然。

☆、第五十四章 惊闻

午时将过。

虽然给张鲁逃掉了,但关珊的偷袭还是可以说很成功的,因为这一次碰上的这数千人,几近全歼。张鲁和少数几人,逃得仓惶而狼狈异常。

视线扫过这片沾了无数人鲜血的山林,关珊偏头低声叫道:“蒋乐。”

蒋乐立即小跑过来她的身边:“主公有何吩咐?”

“清点人数,战死的同袍姓名记下来,尸首就在这里埋掉。”说到这里,关珊顿了顿,“给伤兵包扎上药,速度快些。完事之后我们出了山林去与刘征将军汇合。”

蒋乐肃容:“是,主公。”

关珊叹了口气,侧过脸去看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初荷与陈萸:“阿萸,初荷,你们还好吗?我原本没打算带你们来的,可……”

不等关珊说完,陈萸就急急说道:“不不不,公子不让我跟着我会不放心呢。”说完就发觉自己太心急了些,立时红了脸,低下头,小小声地说道,“公子对阿萸有救命之恩,阿萸是一定要报的……怎么能因为征战艰辛就不跟着伺候公子……”

初荷面上带着恭敬,只是说道:“初荷是姑娘派了来伺候公子的。”

关珊无声地笑了一下,默然点了点头,片刻,才又说道:“嗯,你们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早些说出来,别强忍着。如果觉得受不了要回去州牧府里,也可以告诉我。”

初荷立即施礼道:“初荷明白。”

陈萸却面色坚定地说道:“阿萸是一定要贴身伺候公子的。”

关珊脸上有了一点点笑容,转过身去看蒋乐等人动作已经快要结束,她目光闪了闪,终于从来朗然的神色变得有了一丝丝黯然——阿萸,你难道不知道过犹不及吗?是我做人太失败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阴霾的情绪在她身上只存在片刻,转眼间蒋乐走了过来,关珊立马振作精神迎了上去:“可以出发了?”

蒋乐拱手,沉声说道:“是。”

关珊点头,抬步先行:“那么我们这就出山。”

只是她还没走出几步远,就看到罗震从一片森林的一棵大树之后冲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继而明显是看到了她,顿时脚下速度更快地往这边跑来。没几步关珊就发现问题——他的步伐十分凌乱而急促,好几次被脚下藤蔓绊得差点摔倒,他却好像丝毫不在意,脚下步子反而更快。

罗震虽然不是没有蒋乐这年纪该有的稳重,但也从来不是这样不经事的人。发生什么事情让他失态了?

关珊神色凝重地停下了脚步,罗震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抬起头来,面色苍白地慎重说道:“范管事……没了。”少顿,又说道,“那个钟淼的书信昨夜就已经给主公您送来,您还没收到吧?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吧?主公、主公……范管事他……”他总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想,如果是他被留下,范管事逃了回来,那么死的就是他了啊……范管事的武艺比他高,更得主公重用,对他们这些人更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可现如今……

关珊听到罗震说范觅没了之后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又听他说完后面的话,却是惨白着脸,神色自若地抬手制止道:“嗯,我知道了。还没收到他的书信,自然也就没答应他什么。罗震你辛苦了,先跟在队伍中休息一下。朱林?”

“小人在。”朱林应声而出。与罗震蒋乐一样,他的脸色也很难看……因为他们都是范觅带进州牧府里,甚至是他把他们带到关珊面前才得到重用的。他们叫他一声“范管事”,从来是真心实意,甚至也带着感激与敬意。

关珊眉头紧皱:“你先我们一步出去,告诉刘征与法真,我片刻之后便会去与他们汇合。如果他接了钟淼的书信,一定等我出去再处理。”

朱林答得毫不含糊:“是,小人这就去。”说完行了一礼,转身就快速去了。

关珊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更加沉重,转身对罗震和蒋乐说:“我们继续赶路出山。”停了停,一字一顿地又道,“范觅的仇,我记下了。有你们这些同袍,我想他只会说……虽死无憾。”她说话时,脚下不停,说着说着,就回想起那日从州牧府离开时的情形。

在府中被人行刺时,范觅几乎是拼死救了她一命,事后大夫几次说他的伤太重,能不能活下来很难说。即使他是男人,比她这女子强壮好得快些,可那些远比她严重的伤,即使恢复的快,又怎么可能在她的伤并没有全好的情况下,完全痊愈,恢复如常?

是以听到范觅要带了人手抢在她之前进汉中,为她刺探消息,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制止。她甚至还没有想到要怎么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能让他带伤再出去历险?

可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丈夫生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忠孝仁义,我知自古难全,但总要尽力去做到一二。主公不必挂怀刺客之事,那在范觅看来,便是当为。

主公当知,人生一世,重在有所为!若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己心,那么即便在下一刻就见了阎王,亦当是虽死无憾!

今日之事,在范觅看来,便是该做的。若主公不让我去,我才会不甘、遗憾。[·]

……

那是范觅第一次在关珊面前没有自称“小人”,而是用了“我”。她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能够想起他说这番话时的神情,再不复平日里笑嘻嘻的模样,字字说得坚毅而肯定。

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求无愧于心……说得多好。

关珊不说话,其他人皆是一语不发,这是进了定军山第一次,赶路的一行人异常沉默。

×××

“主、主公,征愧对主公。”

关珊迅速出定军山到了刘征大营中,刚刚坐定在案几后,就见刘征面色涨红,一脸愧疚地单膝跪地。

坐在一旁的法真沉默不语,面色同样不是很好看——之前益州被关珊打下来,他是并不认同这个朝廷已经认了的益州牧的,所以干脆闭门不出了,不理会她给的官职……即使那职位比刘焉给的高。后来关珊用了许多方法之后,他才又继续任职。可关珊这样重视他,他第一次在她的命令下随军出征,做了什么?

一见刘征的动作,有些恍惚的关珊立即回过神来,登时站起身绕过案几亟亟去扶他起来:“刘征你这是做什么?我很清楚,战败并非你们的过错,事实上你们从来没有和敌军正面交锋过,又谈什么战败战胜?他们不过是耍了诡计而已。”说完,她顿了一下,才又道,“朱林把我们在定军山中的战况告诉你了吧?张鲁已经败得犹如丧家之犬!我军并未战败!你们懂了吗?”

刘征被关珊搀扶起来,听她说完,脸上愧疚的神色淡了些,诚声赞道:“主公神勇。”

关珊回到案几后,沉声说:“自责愧疚这些情绪都没什么用处,成功得经验,失败得教训,我们该看的从来不是过往,而是以后!若敌军人数与我军相同,刘征你可有信心大败张鲁军?!”

“有!”刘征大声答道,面上战意盎然,眼中熠熠发光。

关珊一点头:“好。那你就等着堂堂正正与之一战!我已经逼了张鲁出来,有法军师在,任何诡计都逃不出他的谋算。”

闻言法真微微动容,刘征却又忽然站起来说道:“主公,敌军有信到,指明给主公您。”

“我知道。”关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脸上露出一个并没有笑意的笑容来,“信给我,我在这里看些信件,你们去做事,不用呆在这里了。刘征你传令下去,整军准备出发。”

刘征法真两人都有些诧异,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齐声回道:“是,主公。”继而刘征把信拿出来递给了关珊之后,两人就都好不耽搁地行礼离开了。

关珊伸展着平摊的手掌,没有表情地凝视着躺在掌上的信封,片刻之后,她的手慢慢收起,握紧,她握掌成拳,渐渐用力,再用力,直到关节处都开始泛白才停住……信被揉成一团。

初荷小心翼翼地叫道:“公子?”

一旁的陈萸跟着关珊的时间已经不算短,她还从来没见过一向豪爽开朗仿若真正的男子一样的关珊,也会面无表情……神色也会让她害怕。是以,她一时被吓住而来,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关珊听到初荷的声音,敛了敛面色,又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可这笑意却始终没能抵达她的眼底:“嗯,怎么了?”嘴上说着,右手一松,把已经被揉成一团的信拿起来,动作不紧不慢地撕了起来,一片,两片,三片,四片……很快那信封连着里面没有被人看过的信一起,被撕成了碎片无数。

初荷低声说:“公子还未用过午饭,我去给公子拿些来用吧?”

关珊点头:“好。”

可饭拿上来之后,她却并没有露出以往看到米饭时那种馋嘴而迫不及待的神情,只是沉默地拿起木铲开始吃饭。吃饭就像在数饭粒一样,慢慢吞吞的,再不是以前那种吃得很香把看的人食欲都勾起来的样子。以前她吃白米饭就像吃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而现在却像是在咽药,艰难地一口一口勉强吃下去。

只吃了不到平时的五分之一,她就停住不再用饭了,微带疲惫地挥了一下手:“拿下去吧。”

初荷见到她疲倦的神情,暗自猜测着,应该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才不想吃了。休息好了,自然就好了吧?于是她没再说话,只是施了施礼,默默地把饭菜拿了下去。

一旁的陈萸却只觉得心头不安愈加浓烈了——公子她怎么了?以往不管再怎么累,只要看到米饭,她都会大吃特吃,累得越狠,吃得越香越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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