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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踏歌行-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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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俊见他吞吞吐吐的,强压住火气,放缓声音说:“现在不是咱们要将她怎么样,而是她想离开顾家,这女人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又何必对她客气?”冷哼一声,又道:“这贱女人连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何曾将你放在眼里过?眼下恐怕和哪个野男人快活呢!”



“都是我的错。师兄这会是真的生气了!”顾文宇皱了皱眉,对于伯父这么评价方拓,他心中十分不舒服!



“到现在你还叫她师兄?”方俊面色重新阴沉下去,怒道:“这你看看你这样子,哪点像个男人?真是窝囊!”说着,将方拓写的那份“休书”



揉成一团丢到地上:“写好休书后寄给她,便是你休她而不是她休你!”



“我不能!”顾文宇摇头,眼中流露坚定的神色:“是我不对在先,怎能反过来羞辱她?”抿了下嘴唇,又道:“其实,师兄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事情,她是被冤枉的!”



“你还是舍不得?”方俊以为他在替方拓开脱,盯着他看了半晌,知道再无法劝解,只能无奈的长叹口气:“你放心,她身为女子写的休书根本就毫无效用!只要你不同意,她仍旧是顾家的人,生是顾家的人,死是顾家的鬼,你要她,还不是唾手可得?”喘了几口:“既然这样,那就昭告天下,念她年纪已大,又无娘家可去,过去所犯的事情便不去追究了,但她也无德占据正妻的地位。虽然由妻变妾,却也免了沦为弃妇。倒也不算委屈她,咱们这么做,也算仁至义尽了。只希望她将来能老实一些,不要给你丢脸!”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眼中更是射出一道冷冽的光来。



顾文宇闻言,震惊地望着他,等看清楚他的样子,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你怎么这般看我?”方俊注意到他的神情,脸色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顾文宇的脸色突地变得铁青,扔下这句话,便破门而出,根本不理会身后方俊的召唤。



方俊追他到院子中,却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他仓皇远去。



一声长叹,眼中万千情绪最终归为了萧瑟痛苦,他轻轻道:“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啊!”已是黄昏时分;天上一抹斜阳;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却映出一片凄凉冷清……



**********



vip章节中没有最后一段,这段是后加上的,本来应该在七十六章出现,不过我觉得这几章太过枯燥,稍微调整一下顺序也好!



其实,这章,下章,下下章,嘿嘿,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所以大家马马虎虎凑和过去就得了~~~~~



第一部惊蛰 第七十三章 消息(下)



今天是上元佳节,方拓平时觉不出什么,但眼看余家的温馨气氛,着实勾起了她思乡的情愫。吃过晚饭,便早早的离开了。



房中没有点灯,窗子敞开着,她一直盯着那硕大的明月由树梢升到山头。风吹动院落中的竹子,沙沙作响。她耳听得四周热闹起来,不远处点点的灯火亮起,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绝。心下更觉凄切。惆怅的摇摇头,走出房间,漫无目的游荡。



院子外面便是余府的人工湖,她突地看到水中自己的影子,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明月洒下的银辉如水绵柔。浪平如镜的湖面反映着粼粼波光。她的倒影也因此显得支离破碎了。水中那人给她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乃至是厌恶,妄想在那闪动的面孔中找到过去的自己,却是依稀渺茫;如水月镜花般,可望不可及了。



浓浓的夜色袭来,气温急骤降下了,清冷的空气将她自低落的情绪中拉了出来,紧了紧衣服领子,她自嘲的笑了下,回过头淡淡地道:“幕白兄怎么不出去看灯?”



“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冷幕白自阴影中走出,嘴角带着温和笑意:“这余府景色不错,能安静的赏月饮酒,才惬意呐!”



“你不想家么?”方拓重新看向天上皎洁的圆月:“每逢佳节倍思亲阿!”



“这些年走南闯北,都习惯了!”冷幕白轻轻地吐出口气:“我可没有文杰那样的压力,他们巴不得我回不去!”



忧心的看她一眼,迟疑道:“怎么?你想家了?”



“家?”方拓哈哈笑了起来,但并未做出回答。



冷幕白本想再问,不过到嘴边的话却变了:“文杰早准备好的酒菜,让我来叫你去赏月呢!”



“那个容姑娘不在吧?”方拓有些头痛的问道。自从几天前拒绝了那个容越的拜师要求,这小姑娘就变得好似跟她有仇似的,处处同她做对。



“她啊……”冷幕白在嘴角迁出一抹灿烂笑容:“她在岂不是扫兴?早被打法出去陪余老夫人看灯去了!”



“嗯!”方拓放下心来,又看了自己的倒影一眼,便跟着冷幕白往后院行去……



****************



月光和灯光映亮了整座园子,空地上,早摆桌椅茶几水果点心。下人们早就被打发走了,只余下余文杰夫妇,方拓和冷幕白四个人。几人赏月谈笑,饮酒聊天,气氛很是融洽和谐。



正聊得开心,江紫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推了身旁丈夫一把:“傍晚收到的东西呢?怎么不拿出来?”



“我差点忘了!”余文杰拍了下脑袋,接着从身后取出一个长盒子,递到方拓面前:“这是你的东西!”说完还眨了眨那双凤眼:“你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如此神秘?”方拓笑嘻嘻地接过,撕开封条掀起了盖子,等看清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冷幕白注意到她的异常,斜过身子朝那盒子看去,愣了一下,拧眉沉思片刻,面容陡然一变,转头冲余文杰道:“这是秋水送来的?”



“不错!”余文杰诧异的望他:“是秋水托人捎来的!怎么?”他站起来,走到方拓旁边,那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张由玉石制成的古琴。愣了一下:“吟霄?”



“吟霄!”方拓伸手在盒子仔细摸索一番,发现再无它物,眸中掠过一抹痛苦之色。长叹着合上盖子。



“你不是转赠给秋水了?”冷幕白担忧的问道;这吟霄被送回来,岂不意味着……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方拓神色古怪的喃喃念叨两句,接着又摇了摇头,探手去过酒杯,默默地将里面的酒饮尽。抬头见余文杰夫妇望着自己,她歪了下嘴角:“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余文杰冲妻子使了个眼色,江紫犹豫一下,迟疑的问道:“兰妹妹,你和秋水姑娘不是一向情同姐妹?是不是吵架了?否则……”



“老板娘不也说我们情同……那个姐妹嘛!怎会到决裂的地步?”方拓抬手打断她的话,嘿嘿一笑:“至于我们的事情,大家就不要操心了!”说到这里,她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来:“反正这是好事情!”又笑嘻嘻地给自己到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起来。



几人在那笑容中竟看不出半分的勉强,虽觉事情古怪,却也不好再做询问,正打算叉开话题,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正朝这里奔来,后面有中年妇人紧紧追着:“少爷,快回来啊,少爷!”却是怎么也追不上。



“你们怎么这般没规矩?” 余文杰不悦的呵斥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公,公子!”那妇人这时才注意到余文杰的存在,转头看了眼亭子的方向,在目光扫到方拓的时候,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在亭角风灯和月光的映照下,脸色显得异常古怪。



这时那小男孩已经奔到亭子附近,余文杰一把拽住他:“和青,这么晚了跑这里疯什么?”见他的目光朝亭子巡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下意识挪动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皱眉道:“还不赶快跟刘妈回去睡觉?”



那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裴冷的儿子,余文杰祖奶奶收养的曾孙子,余和青。(抱歉,前面忘了交待,在这里补上!呵呵!)



余和青像听到他话似的,只顾着抻着脑袋往亭子里看,无奈余文杰身体高壮,他哪能看到什么?不由大急:“我娘呢?”



“什么你娘?”余文杰愣住了。



余和青身子不住的扭动,却总是挣脱不开余文杰的掌握,无计可施下,愤怒的跺脚:“你让开,我要找我娘!”



“你哪有娘?”余文杰烦躁道。



“胡说,我明明看到我娘在和你们喝酒呢!”余和青叫着,转头瞥见走近的江紫,突地撇嘴,带着哭腔喊道:“婶婶,我要我娘!”



“你娘早死了!”余文杰一下子怔仲起来,连他对自己那十分无礼的语气也忽略了。



这时江紫已经走到跟前,以为他是被抓疼了,生气的瞪着丈夫:“你怎么那么粗鲁,他毕竟是孩子啊!”拍开他的手,将余和青揽到怀里,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关心道:“怕是病了吧?怎的开始说胡话了?”



而余和青却猛地动了下身子,趁机脱来,几步跑入亭子。一把拉住方拓的衣角:“娘!”他轻声叫唤着,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心绪低落的方拓本来正默默地灌酒,没想到他来这么一下,“噗!”口中的酒全部喷了出来。



“咳,咳!”她咳嗽了两声,转向男孩,咧开半边嘴道:“你叫我什么?”



她尴尬至极的扫了眼其他人。江紫面容呆滞,余文杰满脸铁青。冷幕白则一下子趴到桌子上,撞出巨大声响。



“你是我娘,对不对?”余和青轻轻咬着下唇。接着又抬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小畜生胡说什么?”余文杰暴怒着上前。



那余和青一下子缩到方拓的身后,双手仍是死死抓着她的衣角不放。



“给我过来!”余文杰做势要将他强拉开来。



方拓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将小男孩从身后拉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嬷嬷们说我是被你抱来给祖奶奶养的!”余和青慢慢说道:“我就是你的孩子对不对?”腔调中带上了让人心酸的啜泣。



“可是,我不是……”方拓烦恼的搔了搔头,想要解释,但这时,余和青却大哭起来,像溺水的人攀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攀住她,豆大的泪水湿了彼此的衣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文杰转身朝向亭外战战兢兢地妇人,沉声道:“刘妈,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他的目光陡然转为森厉,那被称作刘妈的妇人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公子!”那刘妈吓得双脚一软就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着说。



“小少爷成天哭闹,问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爹娘,他没有!奴婢们虽然不忍心,但因为又老夫人吩咐,谁也不敢将真相告诉他,可没想到,今晚我与青荷聊起裴夫人的事情,被他听了去……”



冷幕白这时才坐起来,听她如此说,大掌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来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他剑眉不住地抖动,显得极为气愤:“你哪只眼睛看她是裴夫人?又用哪只眼睛看这小杂种是她的孩子?”



“可六年前她明明……”刘妈想要反驳,却在触及到他目光的时候,被吓住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你在府里有二十多年了吧?这里什么规矩,你还不懂么?”



严厉的声音飘向刘妈。余文杰还待说什么,这时候身旁的江紫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无奈叹口气,想想便换了一种语气:“看你年老体衰的份上,到账房领了银子,出府去吧!”摆了摆手,再不看她一眼。



等刘妈感激涕零的磕头离开。余文杰重新走回亭子里,见孩子仍在哭泣,咬牙道:“这小崽子……”眼中寒光闪动,竟是带上了杀气。



“不要胡来!”了解丈夫的江紫心头一跳,连忙道:“他可只是孩子!”停顿一下,又柔声劝慰:“老太太心疼得紧……”



方拓原本打算推开余和青离开的,但她觉察到孩子那娇小身躯的颤抖。尤其是“小崽子”“小杂种”等字眼从朋友口中传出来的时候。那颤抖的幅度就更大了。只怕这孩子在这里过得也不开心吧?微不可闻地长叹口气,抬起的手转了个方向,改推搡为抚摸,轻轻地拍上他的背部,嘴里不自觉地轻哼着:“乖,别哭了……”她自然清楚余文杰和冷幕白为何会般对待一个孩子,说到底,他爹娘的死,在众人心中都留下了一个难以解开的结。而她心中又何尝没有?



江紫小心的走近,蹲下身想将他拉开,但余和青哭声反而更大了。死活不肯离开方拓,他断断续续道:“娘,你为什么……呜……呜……你为什么丢下我不管?”



哭喊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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