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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倦寻芳:香散舞衣凉-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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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顼点着头,发丝垂落面颊,掩了半边脸,依稀只觉他笑得惨淡。虫

我想否认,想说明我也想利用他来威胁刁难那个害惨我们的拓跋轲,可我张了张唇,到底没说出来。

让他心里舒服些吧,也让我自己心里舒服些吧!

相爱一场的结果,竟是彼此相害。

还不如当初不遇。

那么,恨起来就是将彼此抽筋剥皮,也不用为纠结到神魂俱丧,疼痛到肝胆俱裂。

走到门口时,拓跋顼忽然又叫住了我。

“阿墨,惠王真是你哥哥么?”

“他当然是我哥哥。”这话问得奇怪,“你们拓跋氏,不就是因为我们是明帝的儿女,而对我们恨之入骨?”

拓跋顼嘴角弯了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哎,我见了他看你的眼神就不舒坦。你们俩长得不像,他对你好得也不像兄长对妹子。”

“那像什么?”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

哥哥对弟弟妹妹好又有什么奇怪的?

天底下有几个拓跋轲那样冷血的哥哥?

我们是异母兄妹,我长得很像母亲,和萧宝溶不相像又有什么奇怪的?

拓跋顼犹豫片刻,很轻地一笑,“没什么,你们……就是兄妹吧?我……多心了。”

听他没说萧宝溶的坏话,我才放了心,也不再挑剔他的怪异话语,走了出去,又将韦开叫来,吩咐了他多加照应,方才在百里骏派来的亲兵“保护”下回房休息。

休息一晚,第二日继续前行,不过午时,便已入了宁都。

就与我那次被吴后骗回来一样,我们没能入惠王府。刚刚入城,便有人持了不知真假的圣旨过来,令我们即刻进宫见驾。

萧宝溶并不细看,竟由着他们径将车驾行至皇宫,在西宁门拦下所有侍从,由内侍将我们兄妹二人引上鸾舆,送入宫中。

惴惴不安中,我们被引至武英殿前。

萧宝溶如以往每次进宫一般,安闲地走到丹墀前,等我东张西望半天,再提起裙裾飞快地走到他跟前。

临进殿前,他又低声嘱咐:“阿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安安静静的,不许吵闹哭泣,知道么?“

还能遇到什么事?了不得,当真嫁给萧彦,把少女时青涩纯净的梦想彻底抛开,从此半个梦也不做。

瞧着萧宝溶清瘦颀长的躯体,沉静带了疲乏的面容,我嫣然而笑:“三哥放心,我再不会惹事生非,让三哥忧心着急了。”

萧宝溶便宽慰一笑,携住我的手,向内行去。

我悄悄地问:“我们去见大皇兄么?”

萧宝溶脚下不停,轻轻叹息:“阿墨,不先见见如今南朝真正的主上,我们见不到我们的大皇兄了。”

可武英殿,是齐帝平时燕居和召见心腹重臣的地方。

除了大皇兄,整个大齐都不该再有人坐到武英殿的主位。

我的手里有冷腻的汗水冒出,把萧宝溶的手都沾的湿了;可萧宝溶始终指尖微凉,掌心温热,并无一丝汗意。

大殿之中,往日端坐或斜欹在榻上的永兴帝萧宝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气宇轩昂眉目清隽的中年男子,原来的征西大将军、临海公,如今的摄政王萧彦。

再隔两天,我们是不是都得改口称他为皇上?

萧宝溶上前,只依亲王之礼相见,眉目依然是一惯的清雅恬和,“摄政王,这许久在京中主持大局,辛苦了!”

“惠王太客气了,请坐罢!”

萧彦淡淡和他说着,深邃的黑眸一转,落到我身上,已有温煦笑意盈出,见我也在以亲王之礼相见,上前亲来挽扶道:“阿墨,吃了不少苦吧?清减了这许多!”

即便他真的当了皇帝,没成亲前,他也不能这般称呼我的小名吧?

悄悄望向萧宝溶时,他正略显黯然地望着我,给了我一个不可发作的暗示。再一次沦落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不忍也得忍了。

不动身色地谢了摄政王的关心,我退后一步,站到萧宝溶身后。

··总算萧彦还没直接坐到龙椅上,而是在下面的案几前坐于上首,方才和萧宝溶说话。

萧宝溶身份原比他尊贵许多,此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下首坐了。

萧彦大约早知萧宝溶要来,穿的是石青底子的行蟒团花大袖亲王服饰,腰束金玉大带,头戴卷云冠,加上他百战沙场的凛冽沉肃,居然颇有王者气概。懒

反观萧宝溶,他的气度虽是绝佳,一路风尘被匆匆带入宫来,轻袍缓带的不羁装束,逸出江南名士的出尘风骨,清雅有余而威霸不足,倒似被请入宫的客座。

我虽是愤懑,到底不敢吱声惹事,默然在萧宝溶的身侧站着。

萧彦冷肃的眼眸从我身上掠过,瞬时温软下来,笑着指住萧宝溶旁侧的座位,说道:“阿墨,累了许多日子,别站着了,快坐吧!”

我顺从地坐了,眼光瞥向萧宝溶时,他正神色恬淡地将纤长的手指滑过白瓷青花的茶盏,沉静地坐着,缓缓地将目光飘过殿中的几名宫人。

自然物是人非,早不是我们熟识的人。

虽说与永兴帝的情感远不能与萧宝溶相提并论,可此时我也不由为我那重病的大哥捏把冷汗了。虫

萧彦这老狐狸也沉得住气,一边笑盈盈地打量着我,一边悠闲地品着茶,许久才道:“这次阿墨能平安回来,多亏了惠王一片爱妹之心啊!”

萧宝溶轻轻一笑,淡淡道:“摄政王大约在笑话本王的妇人之仁吧?”

萧彦笑了起来:“惠王错了!本王很欣赏你的妇人之仁!”

正因为萧宝溶的妇人之仁,才给了他夺权之机,他这句“欣赏”,大约也是发自内心的吧?可惜从他口中说出,便是平平淡淡,也带有了锋锐的讥损之意。

萧宝溶尊贵惯了,此时给一损,如玉的面庞便泛出了清冷的淡绯色。他端起茶盏了,轻抿了一口,神色才略略平复,问向了萧彦:“本王走后,朝中大事都由摄政王处理,敢问摄政王,如今摄政王效忠的圣驾何在?”

萧彦面不改色,淡淡笑道:“惠王是个聪明人,既然回到京中,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不用我教罢?”

他竟完全无视了萧宝溶的质问,赤/裸裸地表明自己的野心,让人为之气结。

萧宝溶脸上的淡绯色已完全褪去,敷着一层清寂的苍凉雪白,如同大雪天冷清黯淡的天空。

我正为他担忧时,他已低沉地开了口:“请摄政王保全齐皇室宗祠,保全齐帝性命,不要累及我几位兄弟和其他皇室子弟。”

“没问题。”萧彦答应得很快,“为了让惠王安心,我已特地令人将惠王妃和惠王的三位儿女接到宫中来,确保他们安全无虞。至于其他人……实话说,只要惠王回来了,我还不曾放在眼内。”

我的背脊上有嗖嗖的寒意冒过。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京中齐皇室众子弟,他并没有放在眼里。惠王萧宝溶若是流落在外,他顾虑这些人可能和惠王联手反击,说不准会斩草除根,解决后患;但若惠王降他,这些人再无指望,只能随着惠王屈服,萧彦只需控制惠王一人便可以了。

惠王妃和惠王的儿女,已成为萧彦所抓的人质了。

如果我没料错,即便萧宝溶降顺了萧彦,萧彦大约也不会轻易放了他们和萧宝溶团聚。

我能想得到的,萧宝溶当然也能想得到。但他只是默默捻着茶盏,一言不发。

萧彦继续道:“齐帝目前居于上阳宫养病,惠王兄弟情深,不如从今后也搬过去吧,也好有个照应,对不对?阿墨是个女儿家,不方便一起跟过去,就还住回蕙风宫去。横竖隔得也不远,想见你们时,走上几步也便到了。惠王,你认为呢?”

萧宝溶嘴角一欠,淡淡回答:“成亡败寇,本王无话可说。”

萧彦笑道:“怎可无话可说呢?该你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惠王萧宝溶,才华绝世,风骨无双,本王要借重的地方还多呢!”

萧宝溶苦笑道:“哦,本王既已回京,自然听凭摄政王发落处置。本王……听命便是。”

“三哥!”我已忍不住叫出声来。

即便一切在预料之中,可眼见萧宝溶一身苍凉如雪,说出了听命于人,甚至由着自己原来的臣子处置的话语,我还是禁不住的满心酸涩惶恐。

萧宝溶不该经受这些!

即便我受尽屈辱,我这才华横溢比雪地青梅还要清雅几分的哥哥,也不该经受这些。他的风韵气度,尊荣标格,生来就该是受人景仰敬服的。

他有着人人钦羡的出身和才学,是江南文人心中神邸般的榜样,代表着宁折不弯的江南名士风骨,一旦背弃生他养他给他无上尊贵的齐朝,降了萧彦这个武夫,便意味着南朝长久以来最引以为傲的信仰一夕崩溃,萧宝溶多少年来树立的清贵端雅形象轰然倒塌,从此名誉扫地,千夫所指。

萧彦微讶地盯着我,柔声道:“阿墨,男人间的事,与你无干。你只管放心做你的文墨公主,本王担保,你会和原来一样富贵尊荣,无忧无虑。”

富贵尊荣?无忧无虑?

当后者早已失去时,前者于我,又有何意义?

··何况,他在担保我会继续拥有这一切时,分明在传递着清晰的言外之意:所有本该属于惠王萧宝溶的,将彻底失去。

名誉,地位,甚至自由。

那么,萧宝溶还剩下什么?懒

我伸手牵了萧宝溶的袖子,高声向萧彦说道:“我不要富贵尊荣,我要和三哥在一起!”

不顾两人都向我皱眉凝望,我紧揪着萧宝溶柔软的薄缎衣料,强调地说道:“我要和三哥住一起!我和三哥一起到上阳宫去!”

“胡闹!摄政王已经说话了,不许违抗!”

萧宝溶低声叱责我,那透亮得能照透人心的黑眸,有物即将融化。

而我已克制不住地眼底有泪。

泪光中,眼睛瞥到萧宝溶搁在茶盏上的另一只手。

苍白的手指,光洁的指甲,正捻着茶盏盖子颤抖着。

可他居然还能微笑,微笑着向萧彦说道:“摄政王,阿墨累得厉害,不如让她先回蕙风宫休息吧?”

萧彦凝望着我,笑道:“阿墨,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三哥,不必拿出这等生离死别的模样吧?”虫

他是不会吃了萧宝溶,但我想象得出,他下面要萧宝溶做的事,和彻底毁灭萧宝溶已经不远。

这样的时刻,我怎能和萧宝溶分开?

那边已有内侍在萧彦的示意下走过来,陪笑道:“公主,请!”

我死死拽住萧宝溶,叫道:“我不去!”

萧宝溶猛地一翻手,已握了我的手腕,拉我了站起,急促道:“我送你到殿外罢!”

他不容分说地抓紧我,将我一路领出殿,送到丹墀下。

我忍耐不住,哭泣道:“三哥,你让我陪着你吧,我不想一个人。我也不要你一个人。”

这个繁华似锦的世界,听着笑语喧哗,却早已抛弃了我,或许,也抛弃了萧宝溶。

我们只剩了彼此,难道还要分开?

萧宝溶拢住我的肩,忽然俯到我耳边,在我耳边低声央求:“阿墨,给三哥留点尊严罢!”

我一窒,不解地抬头。

萧宝溶的唇角有硬生生逼出的笑容,却苍凉如雪,凄冷如冰,清晰地映出了眼底的痛楚难耐。

我怔怔看着这张从小看惯的清俊面容,想着他往日的恬静悠闲,泪珠不觉从颊边蜿蜒滑落,却远不足以纾解磨挫在心口的沉闷钝痛。

萧宝溶用他宽大的袖子为我拭着泪,依旧维持着那抹让人更加悲伤的笑意,轻声道:“阿墨,就当三哥……还是能护着你的那个三哥吧!”

我明白过来了。

他聪明灵慧,焉能不知下面自己面临的难堪甚至悲惨处境?

可他不想我看到他的狼狈,只想让我记得那个永远将我藏于怀中,或护于身后的三哥。

他将在天下人前跌落他的尊严,但他不想自己最疼惜的妹妹看到自己被人践踏羞辱。

我慢慢放开了他的袖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水,也不让他看到我的悲哀,一字一字说道:“三哥,即便你不能护我,依然是我独一无二的三哥!”

萧宝溶又是一笑,眼角迅速有晶莹滴落。不等我看清,他已侧过脸去,向我扬袖道:“去吧!去吧!”

我也只作没看到他眼角的泪水,狠下心来,一扭头,在内侍的紧紧跟随下,往蕙风宫方向跑去。

走到回廊尽头,快要拐弯时,我又悄然回头,再看一眼我的三哥。

他正低了头,凝视着刚刚被我揉皱了的袖口。

而这一刻,他的整个人,也似给揉皱了一般,如阳光下即将碎了的冰雕。

拐过弯时,我不可扼制地痛哭失声。

远远近近,落花凌乱,应是春意已尽。

自从母亲离宫,我再也不曾把蕙风宫当作自己的家。而我的所有噩梦,也是去年春天从蕙风宫开始。

我厌恶这个地方,也厌恶这里曾对我的苦痛袖手旁观的所有宫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想来,如今连我讨厌的那些吴后安排的宫人都该换掉不少了。

蕙风宫前的富贵牡丹影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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