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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倦寻芳:香散舞衣凉-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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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并没有回答拓跋顼的话,只是默默打量着拓跋顼,然后轻笑:“陛下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会认得陛下?”

拓跋顼脸庞微微一红,侧了侧脸,道:“阿墨提起过我?”

“她没提过。她是个傻丫头,只怕我操心,伤心事从不和我讲。”玉妃微眯着眼,被山风吹得轻颤的睫下,幽深的眼眸似有几世的尘烟漫过,“我认得你,是因为你长得……和靖元帝很像,只是……眼睛没有他那么蓝。”

拓跋顼怔了怔,“你认得我父皇?”

玉妃凝视着他,忽然退了一步,黯然一笑,“我怎不认得他?我本是他的妃子,洛城兵败,我才落到萧彦手中,然后被明帝带回宫中。”

“我父皇……的妃……子?”拓跋顼仿佛抓住什么,但捏紧拳,并没有追问下去。

可玉妃偏偏继续说了下去:“我本名玉柔,因靖元帝说我舞跳得好,才改了名叫霓裳。我在魏国的封号是——霓裳夫人!”

那轻柔悦耳的声音,仿佛惊雷一般在拓跋顼耳边炸响,嗡嗡地不绝于耳,半天回不过神来。

满脑满心,他都记起了南浦镇萧宝墨拼死拒绝他时的喊叫。

“拓跋顼,我的母亲是明帝的玉妃,她的闺名,是玉柔!”

她拼命想抗拒的,原来并不是他,而她和他都无能为力的身世和命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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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来。”玉妃轻婉地说着,灰布的袍角在风中扬动,比寻常的绫罗衣裳更多几分洁净清雅。

拓跋顼早已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想逃开,却又不甘,浑浑噩噩随了玉妃穿过简陵前的石径,入了上清寺,走进玉妃的禅房。

房中收拾得极整洁,被衾帷幔朴朴素素,桌椅箱笼一概是原木的本色,看不出一丝皇家残余的富贵之气。可玉妃一身粗布的僧袍跳入禅房中时,那些平平常常的家什陈设,顷刻便散出了高华清远之气,连窗口放的一盆小雏菊都显得格外明亮超脱。

拓跋顼竭力平定着自己的心情,清了清嗓子,犹豫着问道:“你……真人……带我来看什么?”

他是帝王,占据了全天下十之七八的国土,可猜到眼前之人与自己的可能关系,他半点不敢无礼,只是胸部抽痛着,如有什么从心头缺口处缓缓流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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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报告亲们,这个番外是实体没有的。因为篇幅原因,本文的三个番外实体中都没有,而是将内容浓缩到了正文当中。这个番外在实体里改成了短短的尾声吧,极简略的。网上发出,应当年相山签文。

··他甚至不敢去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宁愿脑中充斥着一团乱麻。

玉妃走到床榻边,疲惫般坐下身来,慢慢道:“我曾和阿墨提过,我有个孩子留在了北魏,那孩子的右后肩,有着象征帝王之相的七颗红痣。”懒

拓跋顼身形有些抖,咬着牙僵硬地转过头,望着大敞的窗户。

春风泠泠,已将窗口一株海棠吹得残红落尽,再不见葳蕤生光,蓬勃华妍。

玉妃继续道:“那样的乱世,还有拓跋轲那样的手段,我从没想过那孩子还能幸存,更不曾想过他可能和我的女儿有什么交集。直到去年春天……阿墨来找我,告诉我,北魏有个王爷,后肩有七颗痣。那晚,她和我睡了一床,谈了大半夜,睡得很不好,第二天便病了。宝溶将她接回去调养,我收拾床铺,才知道……这孩子陷得深了。”

她立起,伸手掀开衾被,露出床上的铺板。

依然是原木的质地,只是打磨得很光滑,并无半点尘世的浮躁之气。

但近内侧的木板上,分明纵横着许多细微的字迹,横的,竖的,大的,小的,深浅不一的指甲划就,笔画凌乱,再数不出有多少个。虫

却只是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写着一个字:顼。

拓跋顼只够头看了一眼,便已站立不稳,抚着那字迹,一晃身坐倒在床上,好久才呜咽着尾音痛楚问道:“她……她在哪里?”

妹妹也好,爱人也罢,他总要找到她,总要把她留在身边,总要……能与她日日相对,触目可见,触手可及……

哪怕,一切只是老天无情的玩笑和嘲弄……

他一定要找到她,找到他们遗失了五年的快乐和平静……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敢想她去了哪里。”玉妃挪着步,艰难说着,“下大雪的第三天晚上,她曾秘密见过我一次,说宁都出事了,她不孝,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你知道,她一向爱哭鼻子,可这次她没有哭,安静得……让我害怕……”

她的容颜很是白皙,但此时她的唇边也已发白,那种天然的白皙,便突然显出了虚弱的苍白,“她孤身一人,来去很是匆匆,又不让我送。可我总是放心不下,便让贴身的下人暗中保护,直到她回到她的护卫们身边。可她的护卫们,竟然都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汇聚在简陵前,将一具棺木以最尊崇的礼仪送入了简陵。”

“棺木!”拓跋顼陡地叫出声来。

玉妃却没理会他的惊叫,神思恍惚地继续说着:“不知道我那下人是不是看错了,黑灯瞎火的,树木林子又多。她回来后居然告诉我,阿墨和她的近卫们一起进了简陵送葬,但……但从简陵出来的人中,似乎没有阿墨……”

阿墨入了简陵送葬,但出来的人中,并似乎没有她……

暮春三月的暖和天气,忽然一下子结了冰。

拓跋顼半天都不能动弹,许久才能艰难吐字:“不可能!她……她不可能……”

仿佛看到了她骄傲倔强地微微仰起的下颔,清幽的杏目不屑飘出的流光,时时在告诉着他人,她的不同寻常。

没有人可以让她屈服,迫她认输,更别说让她绝望得自己走入一座真正的坟墓。

除非……

拓跋顼想起了她在青州行宫时因萧宝溶的死而投河。可她并不是想为萧宝溶殉葬,而是无法面对她自己摆脱不了的噩运。

她永远那么自私,又怎会为他人生殉?

“我也觉得不可能,一定是我那下人看错了。她和宝溶感情虽好,可宝溶出事了,她还有我,还有那么拥护的臣僚部属,还有江南并未丧失殆尽的土地和子民。我的阿墨,一向很坚强,很能干……比我有头脑多了。我总认为……她会比我过得快活……阿墨必定早已离去,带着无数听从于她的兵马……”

“是。阿墨必定早已离去,带着听从于她的无数兵马……”拓跋顼喃喃地重复着玉妃的话,眼眸晶亮,浮动着柔软的水晶般的光芒,不知是希望,还是泪光。

可玉妃向来沉静的面容,此时缓缓渗出了琉璃般的易碎和疼痛,“直到,两天前的深夜,我又到简陵附近徘徊时,我见到了偷偷前来祭拜的两名穿了百姓衣裳的宫女。我记得,她们两个,是阿墨的心腹侍女,很少离她左右。可我叫住她们时,她们只说长公主丢开她们去很远的地方了,然后便是哭个不住。我追问了好久,只问着了一句话。”

“什么话?”

玉妃黑眸蓦地凝结,冰冷地盯住拓跋顼,“魏帝派了一个叫薛冰源的人,假传安平公主命令,送了宝溶毒酒。公主不知缘由,亲自将为宝溶倒了酒……然后,看着萧宝溶含恨死在她的怀中……”

拓跋顼猛然立起身来,失声高叫:“我没有!我没有!”

他没有,因为他不敢!

··不可否认,萧宝溶和萧宝墨的深厚情谊,让他对这个才情气度绝世无双的男子又妒又恨,极想学着当年的萧彦将他狠狠踩到脚底,看他是否还能维持那般超逸绝俗的气韵;可同样因为他们这种又似兄妹又似情人的深厚情谊,让他不敢对萧宝溶轻举妄动。懒

他太清楚,萧宝墨可能会原谅他伤害她自己,却绝不会原谅他伤害萧宝溶。

何况,是害死他。

何况,是借萧宝墨自己的手,害死他,眼看他死不瞑目地倒在她怀里!

“我真的没有!”拓跋顼踉跄两步,脚一软已跪倒在玉妃跟前,泪水已跌落尘埃,“我不会去断阿墨的生路,不会!”

玉妃盯着这个跪在自己跟前无助哭泣的年轻男子,眼眸愈发幽深如井,像隔几世尘烟般看不到底。好久,她才道:“我两天没能睡了。一闭眼,就看到阿墨。她头戴金光灿烂的凤冠,身穿一身大红绣金的嫁衣,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陵墓里,望着黑黝黝的山壁。我一遍遍地叫她,阿墨,阿墨,阿墨……可她听不到,依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不言不笑,不哭不闹,像个死人一般……”

“啊……”虫

拓跋顼忽然发出了垂死野兽般惨烈的嚎叫,揪了自己的头发,发疯般奔了出去。

直奔简陵。

玉妃望着他的背影,颤抖的手掩住唇,不知忍了多久的泪水,簌簌而落,迅速打湿了灰布僧衣。

红尘万丈,前尘冤孽,她一直在逃。

竟逃不开。

竟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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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梁昭帝萧彦说过,简陵将用来安葬齐幽帝和当时的惠王萧宝溶。因此简陵的石门虽紧闭,但这些年一直留有可以打开的机关,并有着镇守的齐兵。

如今,镇守的齐兵早已不见,机关早已毁去,厚重的石门四周均用铁水浇铸密封。

失势的玉妃无法打开简陵,但对一国之君的拓跋顼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两包炸药引爆,山石乱溅中,万金之躯的魏帝拓跋顼已在近卫的惊呼中冲入陵中。

“阿墨!阿墨!阿墨……”

他慌乱地大声叫着,山石滚落的隆隆声渐渐消逝,那声声焦急的呼唤便渐渐清晰,一遍遍地回荡在依然显然空旷的陵墓中。

回答他的,是身后近卫们让陛下保重的请求,以及淅沥沥流动的溪泉声。

这陵墓在萧宝墨手掌重权时修建,四周都镶有宝珠,莹莹的光芒幽暗惨白,却足以视物。

以前的杂物和石堆早已除去,陵墓中很是平整,一眼望去,除了些随葬器皿,再不见一个人影。

越过横跨溪上的石桥,便是修葺好的两间主墓室。上首一间的壁上,刻有齐国重臣的墓志铭,封死的墓门积了一层的灰,一看便知是齐幽帝萧宝隽的墓室。

而另一间,拓跋顼轻轻一扳机关,门竟开了,珠玉的柔和光亮顷刻耀亮了他的惨白面容。

墓室顶部绘着江南三千里锦绣河山,妩媚含情;四壁则是迷楼画栋,美不胜收。珠玉如星斗般镶嵌散落,更让空旷的墓室平添了一份风流优雅。

如果不是正中那副棺椁,拓跋顼可能会疑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走到了某位江南名士的隐居之地。

棺椁是钉死的,几名近卫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将钢钉除下。拓跋顼十指颤抖,狠狠推开外椁。

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明珠玉璧,俱是萧宝溶的爱物,堆满了外椁与内棺之间。

拓跋顼盯着那堆宝物喘着气,猛地伸出手,将棺上的物品疯了般往外甩着,露出内里金丝楠木的内棺。

或许棺木太大不易逃离宁都吧?这具棺木质地虽是绝佳,可比一般棺木还要小些,绝计容不下两人躺着。

拓跋顼苍白的手指在自己情敌的棺木上游移哆嗦着,喉间滚动的气团和胸中燃烧的凄怆让他喘不过气来,张着淡色的唇,努力呼吸着,终于下定决心,打算令人开棺查看时,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声惨厉的惊叫。

“阿墨!”

是玉妃的声音,长长的泣音颤动着,枯叶般抖索在空气中,久久地回旋着。

拓跋顼身躯一震,屏住了呼吸,立刻转身向外冲去。

玉妃正奋力挣开试图拉住她的侍卫的手,发出凄绝的叫喊,匆促地踩入溪水中,试图够着水面上飘浮的一样东西。

拓跋顼扶着汉白玉的桥栏定了定神,看清那样东西是什么,身体一晃,差点一头栽小溪水去。

那是一根长长的披帛,清淡的水碧色,被一块水中的石块挂住,水草般飘在溪水上,摇曳中仿佛快要和溪水融于一处,不细看,再看不出。

玉妃已将那披帛够着,抓在手中,却似再也站不住,直往溪水中软倒下去。

··亏得一旁随行的魏帝近卫留心着,急忙踏着水,又将她拉回岸上。

拓跋顼奔过去时,她已整个人如棉花般瘫软下去,**的衣衫粘裹着突然失了所有力量的躯体,素洁的灰色转作了死寂的深褐,向来清脆悦耳从容不迫的声线,迸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哭。懒

她手中的披帛,式样虽是简洁,做工却是精致。

大簇的兰草暗纹中,错落地绣了几枚绿萼梅。纤薄的花瓣姿态娇嫩,经水后如盈泪眼,似觉得出其孤恨清香,幽幽如诉,凄凉悲黯。

纵然拓跋顼和阿墨见面的次数不多,也能一眼辨出,这是阿墨之物。

她处世谨慎,身畔向来从者如云,何况墓室中并无大风,这绕肩而过的长长披帛,又怎会掉落水中?

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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