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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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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她不会答应,明明知道她会怀疑、会查探他,他仍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只为了一线希望,只为了测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他知道,她不会与自己联手,他只是玩火自焚。

因为,心空了,所以设下一个陷阱,猎物只有自己。

******

燕南大将军被囚,流澈净突然出现于立政殿,风起云涌之际,万丈光芒涌入,一切尘埃落定。

他的合谋者,淑妃凌璇,被赐一条白绫,魂归西天。

他魂归西天的那一日,端木情会不会来看他最后一眼?

“啊——”

随着一声崩溃而嘶哑的喊叫,案上所有的物件随着浮白衣袂的拂过而扫落在地,铿锵之音四溅,一地狼藉。

流澈潇颓丧地跌坐在地,靠在案腿上,举起酒壶就灌,壶里却只流下来两三滴的酒水。他使劲地倒,使劲地摇晃,接着恼怒地掷出去,白瓷裂片四散溅开,冷冷泛光。

为什么?为什么流澈净会回京?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所有的筹谋都是功亏一篑?为什么他只能是兰陵王?为什么他不能赢得端木情的真心相酬?

究竟是为什么?

轻捷的脚步声止于门口,无需回首他也知道,来人是兰陵王妃,顾湘。

顾湘步入屋内,静静地望他,只见他脸颊通红,双目血红,神色凄哀,悲愤而颓废。

良久,她淡淡地开口:“王爷还不死心吗?”

流澈潇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清寂如死。

“这么多年,她爱的只有陛下,她从未爱过你。”顾湘语声平静。

“她才情卓绝,她聪慧敏娴,她母仪天下,她龙章凤姿,惟有帝王才能赢得她的真心真情,才配得上她。”她眸色向往。

“王爷文武双全、潇洒磊落,然而,王爷不够狠心,不够狠毒,不够冷酷,不够无情,因此,结局早已注定,此生此世,王爷得不到她。”一字字,一句句,如细针,刺入他的指尖,痛入心口。

“帝后鹣鲽情深,王爷该辞别洛都,永驻边陲,否则,陛下如鲠在喉。”顾湘语色坚定。

“够了!”流澈潇骤然吼道,森冷地瞪着她,“滚!滚出去!”

“我自然会走。”顾湘强忍心中的痛,俯身扶他起来,“到床上去。”

他踉跄着起身:“为什么总是来烦我?”

她撑住他虚浮不稳的身子:“为了让王爷清醒。”

蓦然间,耳畔响起尖利的笑声,充满了嘲讽。

流澈潇笑得纵情恣意,见她眉目间毫无波澜,仍是寻时的冷静端庄,不由得怒起心头,将她推向床榻,在她起身之前狠狠地制住她。

罗衫撕裂,锦裙飞扬而起,缓缓地飞落。他扣住她舞动的双手,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落下炙热的吻,又啃又咬,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怒、愤、悲、苦、涩等诸多滋味一起发泄出来。

浓重的酒气喷洒而下,顾湘推不动此时一如野兽的夫君,明白是自己尖锐、血淋淋的言辞刺激了他。无处闪避之下,她心灰意冷地侧过头,不再做任何反抗。

想象中的洞房花烛竟是如此的不堪与龌龊,期待了一年多的水乳交融竟然变成强迫与发泄。

她哭了,也笑了。

灼热侵袭,惊痛袭遍全身,惊涛骇浪一般,她痛得咬唇,痛得抓紧锦衾,忍住眼角的泪珠,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心爱的夫君,爱着别的女子,为了别的女子,在冲动、酒酣之下迫她行合衾之礼,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情愿等,也不愿如此不堪的事实。

当一***的火热与激情褪去,当他不再禁锢着她,当他沉睡在她身旁,她轻轻地拿开他的手臂,起身披衣,却横来一支裸露的手臂,勾住她回到被窝里。

“往哪里去?”低沉而略哑的声音。

“回房。”她淡淡的,平静得有些冷。

流澈潇搂住她,睨着她胸前的旖旎雪光:“已有夫妻之实,无需分房了。”

大婚不久,两人分房而睡,互不干扰。

顾湘一愣,却不敢望他的眼,只静静道:“不后悔吗?”

“后悔,很后悔。”眼见她眸光一颤,他移过她的脸,与她对望,“我后悔,洞房花烛竟来得这样迟。”

“后悔?”她诧异地问,很是不解他的话,“为什么?”

“是你骂醒了我,你骂得对,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以致错过了你。”流澈潇满是歉意,怜惜地抚触着她飞红的脸腮,“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错过你。”

“可是……”顾湘满目错愕,极不相信他的突然转变,“可是你……”

“我知道,你一定不信。”他俊雅一笑,眼中流露出几许歉意,“突然之间,我就这么想通了,放下所有的重荷与纠结……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你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真的吗?”

“真的。当我明白的一刹那,我才知道,原来多年来自己过得这么辛苦,原来你一直在我的身后默默地关心着我,一直在等我,不离不弃,此生不渝。”

“我说过,我会等你,此生不渝。”顾湘惊喜而泣,只因这个喜悦来得太过突然。

“如今你等到了,我不会辜负你。”流澈潇温柔地笑,却是铁铮铮的誓言。

“嗯。”顾湘埋入他的颈窝,幸福地轻笑。

******

梳洗完毕,流澈潇步出房门,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与松快活络。

拦了一名下人,问王妃现在何处,却道:王妃入宫面圣。

一愣,一惊,心中诸多疑惑,他匆忙地进宫。赶到澄心殿,却不见人影,陛下亦不在殿内。问起殿外的侍卫,回道:陛下正在端阳宫用膳。

流澈潇更是疑窦丛生,径直赶往端阳宫,却于宫廊的拐角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求陛下成全。”是顾湘的声音,恳切而谦顺。

“难为你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到。”流澈净悠然道,“你能保证你的夫君会与你隐居西南,永不再入京吗?”

“妾身能够保证,求陛下成全。”语色坚决。

“朕很想信你,不过……”流澈净似有犹豫,“谋逆大罪,理当族诛,朝臣亦不会就此罢休。”

“陛下胸怀丘壑、胸襟广涵,朝臣以陛下为尊,但凡有何旨意,自然不敢违逆。”此言有些过了,然而由她说来,却是淡定得不卑不亢。

“兰陵王妃胆量不小,”流澈净冷哼一声,“如果朕不答应呢?”

“黄泉白骨,妾身一路陪着王爷。”顾湘柔音铮铮,“只不过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只怕如鲠在喉。佳人难得,陛下也不希望皇后娘娘存了私心,或是对陛下有所怨念,是不是?”

“兰陵王妃伶牙俐齿,朕倒是小看了。照此说来,朕应该允了你的请求?”流澈净掷地有声地反问。

“妾身不敢,求陛下成全。”

流澈潇跨步现身,看见自己的王妃俯身跪地,仿似虔诚的求佛之人;而那帝王傲岸不群的目光射过来,毫不惊讶,甚至有些揶揄。

叩首行礼之后,他扶着妻子起身,惊得顾湘呆呆愣愣的,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以眼神安慰她,接着躬身道:“内人无状,望陛下开恩。”

“一大早的,皇弟的王妃就进宫求见朕,为你求情为你开脱,皇弟,如此娇妻,不可多得。”流澈净的语气似是兄长。

“陛下过誉。”流澈潇沉下脸,冷淡道,“时辰不早,臣弟不便打扰陛下。”

“兰陵王妃禀奏之事,朕自有分寸,你们退下吧。”

夫妻俩躬身一拜,转身离去。流澈净望着两人的背影慢慢远去,翩翩王爷,窈窕王妃,亦为世间不可多见的神仙眷侣。他轻轻一笑,亦转身去了。

宫中晨光澹澹,花色妍妍,自是风流之态。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顾湘垂着头羞愧地说。

“我该谢谢你。”流澈潇握住她的手,淡笑着望她,“皇兄说得对,如此娇妻,不可多得,我何其有幸,让你等了这么久,还这般为我着想。”

“你真的不怪我吗?”她惴惴地问。

“怎会怪你呢?我只觉得我是多么幸福……”他揽过她,神采飞扬,再也不是自怨自艾、愁云惨淡的兰陵王。

越二日,圣旨下,责令兰陵王回驻兰州,永不得入京。

人生那不相思绝,爱恨情仇不关风与月。

————

烛影摇红·流澈净

一、烛影

烛影迷离,昏光潋滟。

唐抒阳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心潮起伏,片刻之后才掰开她的手:“任性的小丫头!没事的,夜深了,我也要去休息……”

端木情垂眸低声地说道:“这儿也可以歇息的……”

他低声朗笑,熠熠的目光令她越加娇羞不已,不由兴起调侃之心:“这是闺阁小姐该说的话吗?”

“我……怕做噩梦……”她的声音更加轻细,却倏的推开他,“走吧走吧,不要你陪着了……”

“现在我倒不走了。”唐抒阳掀袍坐在床头,伸臂揽过她,只觉她安安静静地伏在自己的怀里。也许她真的被吓到了,连日来的屠杀、血腥与残酷,家人的相继离世,令她惊恐得无以复加,唐容啸天的死,更让她悲痛。

“累了吗?要不要躺下来?”她温顺得就像一只猫咪,他低沉道。

“不累,唐大哥,你在这里,我就不怕了。”她细声幽幽道,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前几日真的很害怕吗?”

“嗯,好怕好怕,我怕爹爹哥哥遇难,我怕瘦兮湖被毁了,我怕……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你……”端木情抬眸望他,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羞得慌忙垂眸。

“照此说来……”唐抒阳抬起她的下颌,“真的念着我?”见她轻点着头,便笑着问,“那唐容啸天呢?”

“他……怎么了?”她晓得他想问什么,却装作不解的样子。

“别跟我装。”他捏住她的下颌,目光冷得令她发寒,“唐容啸天为你而死,你就不伤心?”

“伤心,很伤心。”她确实伤心,然而,如果是此时抱着她的男子,唐抒阳,她会崩溃。

“你说下辈子要嫁给他。”他的声音毫无热度,心里却有点酸酸的。

“下辈子,好遥远……我对不起他,我耍过他,破坏他和凌璇的婚事,而且害死了他,在他临死之际,我只有这么安慰他。”她悲伤地望他,“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讨人厌?”

“确实够坏,我不讨厌就行了。”唐抒阳沉声一笑,心赞她的坦诚,“如果他没有遇难,也许你会嫁给他。”

“不会,也许我曾经心动过,”端木情晓得骗不过他,便诚实道来,“不过我不会轻易地……私定终身……”

说着,她垂眸,仿佛禁不住他迫人的目光。

他再次抬起她的脸,揶揄地笑:“如今这是什么?”

她沉思片刻,厚着脸皮笑道:“这是‘凤求凰’。”

******

隆庆王派人将太皇太后押往洛都,唐抒阳、西宁怀宇和叶思涵前往劫人,突出重重包围时,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寝房里,唐抒阳解下外袍,左臂敞开,一道浅浅的剑伤赫然在目。

一抹浅红色的人影闪进屋子,绛雪将铜盆搁在桌案上,绞干毛巾,为他擦着伤口:“劫人是好玩的事儿吗?惹得一身是伤。”

“哪里那么夸张?就这么一处轻伤,好了,这事儿你别管。”他只是不想阿漫太过担心,如果不是西宁怀宇疏忽大意,也不会三人都挂彩。

“我能不管吗?她不会心疼,我可是心疼死了。”绛雪气愤道。

“皮外伤罢了,心疼什么!你又怎知她不会心疼?”他好笑道。

“名门小姐,骄横自私,岂会对爷的牺牲感恩戴徳?”她对端木情似乎全无好感。

“你要如何管?”唐抒阳好整以暇地问道。

“爷让我管,我就管。”

“好了,你把酒楼打理好,我就放心了。”

绛雪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然后为他铺好锦衾:“爷早点歇下,如果酒楼还要你担心,我就不是绛雪了。”

唐抒阳解下外袍,躺到床上:“你也早点歇了。”

他阖上双眼,满脸疲倦。她愣愣地瞧着,想不通痴恋多年的男子为什么会那般关心端木情,他究竟喜欢她什么,为什么自己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

屋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是谁?会是端木情吗?真是她的话,那敢情好……

绛雪微微一笑,低柔了嗓音:“爷,这是何苦呢?”

唐抒阳“嗯”了一声,似乎是梦中呓语。

她松开上半身的衣衫,坐在床沿,俯身吻住朝思暮想的男子。他坚毅的双唇轻轻抿着,任凭她辗转反复地挑*逗,始终静静的,毫无反应。

他睁眼望她,眼中无波无澜,对于屋外的动静却是一清二楚。他知道,是她!

衫裙尽褪,双臂如藕,细腰如柳,她轻笑着望他,似乎跟他说:爷,你我做一场戏,如何?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紧张你。

他没有点头,亦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笑着。

须臾,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窗外的人影已经离去,不知是何感想。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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