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大妞在北京-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出手,所以身边总是门可罗雀。
比赛前一天,大赛委员会要在上装之前看一看模特。来了四个人,其中有两个名模评委,都是新丝路获奖的模特,女的就是后来拍《拿什么给你我的宝贝》的女主角,剩下的两人不知是何人物,也许是幕后老板。曲扬从不去打听什么幕后消息,后来她告诉我,其实这次大赛早就有人向她表示要帮她拿名次,但她没有接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谁都知道。
来的几个人坐在里面,让选手一个接一个进屋自报家门。我因这两天一直跟着他们集训,所以就一直留在屋里。其实这是很机密的赛前选拔,就是在没有上装之前先看个大概,谁上谁下基本已经有数。可能是因为我是光头的原因,这里面的人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搞艺术的自己人,谁也不来撵我。那个新丝路的女模特就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还对我微笑,没什么架子,说出的话也很中听,现在的她早已大红大紫,已经向话剧界进军了。我也因此得以听到了他们最机密的话。
选手一个又一个进来,报自己的姓名、身高、年龄,很明显他们都虚报了一些数据。那些女孩很多都没有曲扬高,却报出了一米七四、一米七五这样的假身高。等选手们出去后,或好或坏他们四人都会有一个评价。
不一会曲扬进来了,很明显的,引起了骚动,几个评委相互对视。
曲扬身材很健美,但在现在的模特界就稍微显胖了一些。这时候他们问曲扬的体重。我在下面替曲扬担心,希望她能撒一点儿谎。不过,没有,这个纯洁的基督徒没有撒谎。这些人又问她平时多重。这明显是想放她过水,只要她给一个理想的答案。我亲爱的曲扬姑娘依然实话实说告诉人家她平时就这样。据我所知,这里的女孩差不多都已经节食好多天了,有一个在集训的时候还晕倒了。只有这个傻曲扬平时和比赛都一个样。
曲扬出去后,我看他们几个人在摇头。这个傻姑娘呀,连自我保护的一点儿小谎都不撒。我明显感觉她可能真的拿不到什么好名次了。
这真是,虚假是虚假者的通行证,诚实是诚实者的墓志铭。
………………………………………
一头大妞在北京13
………………………………………
促使我最终离开那个破广告公司的不是因为我头发够长了,而是因为有一天老板把我们拉到大红门批发市场去发传单。
事情是这样的,老板认为光靠打电话与发传真是不够的,应该深入目标客户,于是就选择了四环路上的大红门服装批发市场。大红门服装批发市场里面有很多温州人,批发一些低档服装与床上用品。门前道路设计得不合理,路上都是人和车,挤得水泄不通,我们光泊车就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等下了车,一看已经该吃午饭了,经理就把我们领到一个特脏的小店,点菜的时候我们自动自觉地挑最便宜的菜:一盘醋馏土豆、一盘炒豆芽、一盘小葱拌豆腐,最后由老板点一个荤菜——鱼香肉丝,然后一人一碗米饭。就这样一桌寒酸的菜还让老板很心疼,这从他讲话忽然大声中可以体现。在以后我又到过几个公司,发现这些公司的老板对员工的小气样儿就如同一个娘养的,讲请你客时口气很大,到了桌上就随便给你点几盘猪食。倘若哪个男员工多喝几瓶酒,他们的老驴脸就马上倒挂下来。
大红门这地方不允许乱发传单。老板就让我们像小偷一样把传单装进书包,装模作样地走进去,挨个摊位偷偷地放。
我忽然觉得自己同中关村办假证的那些农民没有半点区别。一边发一边对人说,看呀看呀俄罗斯批发市场摊位招租呀。那些温州摊主还问我地点在哪儿。废话,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儿!我们就说让他有事打传单上面的电话,也不知能骗到几个傻子。
发着发着,我忽然很累,觉得自己千里迢迢来北京就干这傻逼事,真是受不了。找了找同事,发现他们都在不远处卖力地发着传单,就径直走到保安面前,把材料往他手里一塞,那个保安如获至宝,大声喊叫:“还发到我手里了,还有多少,全拿出来!”我把包里的传单全给了他。之后,一个人开始逛起来,天气冷了,我的确需要买床被子了。等到出口的时候,发现我的同事们也都拿着一床被子,我们都笑了。
回去的时候,我坐在小面包车的车厢里,像一个民工一样坐在自己的被子上。四环美丽的景色迎面扑来,我想,够了,够了,老子再也不干了。
………………………………………
一头大妞在北京14
………………………………………
第二天,我去辞职,北京公司就这点好,无论你干多少天,钱倒是不差你的。我拿着这几张票子,想起自己以前在片区内替工厂招的那些业务员,他们跑最基层的业务,最苦最累最没主意,不过是执行具体任务的小螺丝钉,拿的就是这几张小票,如同现在的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看来我现在真是下流了。同样一个人,放的位置不一样,人的地位竟然如此不同。唉,“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回到大院,发现隔壁又来了一个男的,个子很高,人很瘦,戴一个眼镜,穿得有点儿水裆尿裤,两眼有点儿贼。两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叫王刚,名字很一般,当时二十八岁,比我们都大,在青岛杜蕾丝公司工作,辞了职,从青岛来北京考北大的MBA。我觉得这人有点儿傻,老不老少不少的考MBA这种没有用的东西干嘛!MBA是什么?是富人手里的首饰,是穷人末路的大馍。富人有它,不过是文化隆胸,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穷人有它,不过是走投无路换个环境。MBA算个球!工商学管理硕士,谁能让你管理,你又能管理得了谁?他住在这,离北大不远,天天早出晚归,我没太在意他,谁知他倒惦记上我了。
………………………………………
一头大妞在北京15
………………………………………
曲扬比赛了,每个模特都有两张待亲券,我就跑去了。比赛是在电视台进行的。在化装间,我眼看着一个个台下平凡的、略有几分姿色的模特们顷刻间变得千娇百媚,真是大变活人。从此我再也不相信电视上的美人了,不知是怎么捣鼓出来的。
我没想到上了妆的曲扬那么美艳,她还是这里最漂亮的。别人上了妆就像挂历上的假人,美则美矣,无甚灵气。曲扬却不同,她五官本来就很完美,没什么缺陷,化完妆后,眼波流转,眼里就像有一股水气,根本不像人间的女孩。
比赛一开始就是泳装。大家摆好造型,灯光音乐一响,大家一起在台上扭动,简直就是群魔乱舞,也不知谁设计的场面,肯定是夜总会艳舞看多了,可惜了曲扬,在里面跟着乱晃。
尤其是男模特的泳裤,竟然在小腹前部正中还缝有一根塑料绿树枝,不知是想掩盖什么还是想突出什么。排练的时候我对林元说个子大的叶子大,林元赶忙捂住腹部不让再看了。
泳装、日装、运动装、晚装,每一次出场,曲扬都很好,掌声不绝。
到了最后公布名次的时候,一个一个奖项过去了,没有曲扬。“最上镜小姐”也给了一个歪嘴的姑娘。到最后一个项目“明日之星小姐”公布完后,我见曲扬站在那身体晃了一下。
倒是林元,还捞了一个“最佳笑容先生”。
回去的时候,曲扬发起了高烧,一路上倚在林元身上,一句话都不说。林元受曲扬这种忽然的亲昵的鼓舞,大大方方地搂住了曲扬。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这样的亲昵提醒了我我的孤家寡人状态。
我与林元不知该怎样安慰她,事先就知道可能不会得什么好名次,没想到他们做得那么绝,连后面的安慰奖也不给。我们都沉默了,只听见出租车的收音机一个劲地在说话,正逢午夜,全是性健康节目,什么前列腺、包皮包茎。曲扬打起精神同我们讲话,说她有一次听这个节目,有一个人打进热线电话上来就骂“你们这里天天尿呀性呀,还让不让人活……”还没说完,就被主持人给掐断了。
我与林元哈哈大笑起来。曲扬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想看着别人开心。
………………………………………
一头大妞在北京16
………………………………………
曲扬回去病了几天,感冒发烧。那两天,林元天天床前床后,送汤送药,感情急剧升温。
我感到异常的寂寞,在北京。现在除了曲扬与林元,我谁也不认识,而现在这两个人又在谈恋爱,哪有心情理我。就算有功夫理我,我与他们本质上也不是一类人,也没有那种深层次的沟通的快乐。
屋里连一个电视机也没有,电视那玩意,有它的时候觉得恶俗得一眼都不想看,没有它的时候又想起它的好处。它的好处显而易见,就是有个东西一直在你身边闹着,替你大脑思考,偶尔也有一些像《Discovery》、《自然》等节目让你看着还觉得有点儿意思。
身边只有一个单放机,几本书也早就看得不新鲜了。想一想,不如去上网。
北宫门旁边,有一个网吧叫“七色鸟”,两块钱一个小时,里面坐满了性欲得不到满足的穷鬼,希望在网上能碰到哪个傻妞发着春梦,不花钱让他们白干一次。我看它不如就直接叫“色鸟”吧,实话实说。
那时我上网除了看文章就是看flash,尤其喜欢看flashMTV。其中,对一个叫“哥哥妹妹”组合的一首《Sayforever》几乎到了狂热的程度。歌声是一个清静纯美的女声,音乐画面不错,大意就是讲一个孤单的女孩子在圣诞节来临时思念情人的落寞情怀。
这样的歌一般都是单纯的女中学生才喜欢,像我这种老大不小、吊儿郎当的人居然也喜欢,的确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在大学的时候告诉朋友我喜欢孟庭苇,她们就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瞅我,把我看急了,大吼一声:“妈的,老子怎么就不能喜欢孟庭苇了?”
进了网吧,意外遇见了王刚。原来这个家伙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都是去学习,他正在对着耳麦大声说话。我对那种上网在语音聊天室聊天的人感到说不出的厌烦,都是一群啥样的人呀。看来王刚这个老光棍扛不住了,跑到网上发泄。
见我来了,他不好意思再大声说话。
不一会儿,我的QQ上有一个消息:我是王刚。我抬头一瞅,见他在那边对着我笑,脸上升起一朵老菊花,说不出的猥琐与难看。我想了想,都是邻居,就让他通过了。天,他的消息铺天盖地地来了。
“你好,你来了。”
这不废话嘛。
“在干什么呢?”
……
我回了一句,我说:“有事你能不能回去说,跑到网上瞎浪费什么钱。”
小样,那点儿下水我还不知道吗?平时说话的时候他的手脚就不老实,拍拍你的肩膀,摸摸你的头,仗着自己比我大几岁冒充什么大哥,吃点儿没意思的豆腐。虽然我倒是也需要男人,但是我讨厌这种猥亵、整天就想吃豆腐的男人,恨不得(禁止)就长在脸上。
我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他在后面追过来,十分热情,我想他当时体内的“力比多”一定超常。
………………………………………
一头大妞在北京17
………………………………………
我想我真是太寂寞了,这样一个没意思的人同我说话,我竟与他一来二去聊得好不热闹。
他说我请你去吃麦当劳吧,我想了想,去就去吧,我们就去了北宫门那家麦当劳。我天生不爱吃洋快餐,同时也不想欠他人情,只要了可乐与薯条。那天我穿了中国味很浓的衣服,就是后来泛滥大街的唐装,在当时还比较少见,里面的几个老外都瞅着我,我向他们点头打招呼,在这个热闹的麦当劳里,我同这个大“力比多”胡乱聊着天。
“你怎么叫这个名字?王刚。太容易搞混了,不如叫王刚1998。”
他笑了,又升起一朵讨好的老菊花。他一定没想什么好东西,从他后面的话中可以推测。
“我以前在公司的时候,负责产品检验。”(他以前的公司是生产避孕套的,并且很有名)他说,“你猜一个避孕套被充多少气体还能不破?”
我答:“不知道。”
“五十升,避孕套被撑得几近透明了。”
我表示叹为观止,无法想像。
他又得意地对我说:“以前上班的时候,天天有三百个避孕套用来做实验,随便拿。我姐姐拿到单位三个避孕套换一个萨其马。”
我一口可乐全喷了出来。
剩下的话就记不得了,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微黑的牙齿,猥琐的眼神与时不时溅到我脸上的唾沫。我想,他更适合到巴沟村找一只(又鸟),很便宜,又节约时间,又能解决问题。同我在这耗着,不仅时间成本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