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殇 (虐文 不喜者慎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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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寂静的白色中,我抱着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哽咽的,愧欠的,那一刻,我看到泪水从她的脸颊上划过,仿佛锐利的刀刃般刺入我的心中,她哭了,这是她在我面前,第一次流泪。
第一次流泪。
那样毫无生气的空洞眼神让我害怕,我更加强烈地抱紧她,而她却仿佛一个玩具娃娃般任我抱着,什么表情都没有,冰冷得好象,只是一具尸体。
无数的恐慌溢满了我的心,让我不知所措。
辰砂,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投向远方,就这样静静地坐了着,已经一个星期了,没有任何好转,不管我怎样的开口哄她求她,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淡淡的,她说,“我想去看看陵夷。”
心下有难以至信的刺痛,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她一直在想着他吗?辰砂,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想着他?心下剧烈地纠葛着,强烈的嫉妒仿佛欲将我撕裂,然而看到她苍白的面容,我终究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接她离开了医院,想要送她去西郊的墓地,可是她拒绝了我,她说:“我不想跟你一起去。”有些叹息的,我应允了她,转身离开,只吩咐了手下沿路照料。
不知为何,她一去竟是一天,我几乎以为她又一次逃走了的时候,她才终于回来,焦躁而紧张的,我上前拥住了她,拼命地开始亲吻,仿佛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了一般。安抚的吻迅速转化为浓烈的情欲,我轻轻的将她抱置在床上,开始细细地解除她的衣物并亲吻她身上的肌肤,直到她全身赤裸的呈现在我面前时,她突然间的笑了,冰冷的阴沉的笑容回荡在房间里,然后她抚上我的脸颊,眼神没有任何焦距的,她说:“聂啸鸣,你是要和我做爱吗?”接着她把头俯到了我的耳边,极阴冷的,森然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你忘了我的宝宝是怎么死的吗?呵呵,就是这样,一下,两下,你在我体内抽动的时候,宝宝死了。你不记得了吗?你亲眼看到了的,那么多血就从我下面流出来了,然后我的宝宝就死了,你有看到宝宝的尸体吗?两个多月,还没成型吧,是不是和电视里面的一样呢?呵呵,一下两下,是你把它给做死的,就这样,化成血,死掉了。哈哈哈哈,死掉了,你还记得吗,那一滩血,就是在你面前死掉的。聂啸鸣,现在,你还要和我做爱吗?呵呵,呵呵……哈哈……”
我惊恐的看着她,那个黑色的夜晚再次浮现在我脑中。是的,在我面前死掉的,我才刚刚喊完,影一还没来,它就死了,未成型的尸体和着血水流出,我亲眼看到的,在一滩血水中央,我仿佛还看到它在扭动,胸口突然间一阵恶心,我抑不住的跑到洗手间,开始剧烈的呕吐。
卧室内,她依旧纵声的笑着,在寂静的夏夜里,说不出的阴森。笑容里,仿佛还夹杂着哽咽的抽泣,“呵呵,死了,都死了……呵呵,聂啸鸣你怎么不死呢……呵呵,他们都死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呆呆地看向她,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二天我将她带回了“幽冥”的疗养院,让影一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半晌后面前的天才医师开口道:“神经系统方面有些紊乱,可能是因为强烈的打击导致心理方面的敏感和自闭。”
我略一皱眉,“要怎样才可以治好,什么时候可以好?”
面前的男人一笑,“这么紧张你还把她弄成这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是神经学的专家,你把我当全能的用,平时那些小伤小病也就算了,现在我只能确诊她目前神经系统有些紊乱,但还没有到要当成精神病治疗的程度,主要应该是心理学方面的问题,算是神经学的辅修科目,我也可以治,但我不是这方面的权威,美国有这方面的专家,建议最好送她到那里治疗。”
我低下头沉思片刻,终是摇摇头,“送她去那么远我不放心,先在你这里治疗一段时间看看,实在不行再说吧。”
他理解性的点点头,“别太担心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抬头看向工作室里间静静呆坐着的女人,沉声说:“那就交给你了。”然后带着不尽的纷乱与自责,转身离开。
却没看到身后那溃散的眼神突然凝聚,苍白的细致面容上,挂着一抹诡异嘲讽的笑容。
辰砂
我不知道,心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我开始象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般生活。
他不断的向我说话,说得最多的,是“对不起。”
可是,聂啸鸣,现在说对不起,会不会太迟了呢,我的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要一句“对不起”干什么呢。
麻木的生活,如行尸走肉般蔓延着,直到一个星期后,我突然想要去看看陵夷,另外的,还有开始计划我的逃走。是的,逃走,这一次,彻彻底底的,我再也不要面对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当我站在陵夷的墓碑面前,良久,心中才认定了这个事实,他死了,完完全全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回来。我以为会永久照射着黑暗的阳光,到最后还是离开了我,绝望的,我倾身吻向了墓碑上沿,再见,陵夷。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
扫完墓,我转身向跟随我的两名手下,空荡荡的,我说:“现在我想独自去一个地方,可以不要跟着吗?”他们对望了一眼,似是犹豫,显然聂啸鸣的“照料”里还包括看管。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不会就这样跑掉的,我没有带足够的钱,也没有带护照,再说即使跑掉也会被抓回来的,不是吗?”然后我让他们开车,将我送到了南郊的山区上,在半山上下车,我回头说道:“请不要跟着,一个小时侯我会回来。”然后我将手中仅有的钱交给了他们,再次对望一眼,面前的两个男人终是点了点头。
母亲的坟墓前,我看到早已在那里等候的方誉行,他悲伤的站在那里,竟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哀凉,缓缓的走近他,我说:“为什么要帮我我?”
他笑了,温和的,慈爱的笑容,他说:“因为你是我女儿。”
“可是我依旧不承认呢?”
“那也没关系,你还是我女儿,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是。”
我怔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天前,我趁着去洗手间的间隙打了电话给他,告诉了他母亲的坟地所在,并向他请求帮助。他本可以不来的,我这个不承认他的女儿,他本可以不来的。眼前,他微笑着将药丸递给了我,有些担忧的说道:“每一片的药效会持续两个小时,服用后神经系统会出现暂时的紊乱现象,可以逃过专业医师的检查,但药片服用后会有间隙性的头痛,还可能导致神经崩溃,在医学上是明令禁止的禁药,辰砂,你一定要这样做吗?或许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苦笑道:“疯了就疯了,如若真的可以,疯了也好。”
他轻一叹息,继续说:“不出问题的话,神经系统的紊乱幅度不会太大,不会被诊为精神科问题,更多的偏向于心理学,影一不是心理学方面的权威,只要你的病不好,他就会送你到美国,那边我都已经布置好了,现在起你要自己小心。辰砂,爸爸对不起你,不能够保护好你,对不起。”
我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男人,轻轻的,我说:“请不要让聂啸鸣查出你和我的关系,请千万保重。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他安抚的拍拍我的肩,“放心,不会有事的,方氏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笑,聂啸鸣那个疯子,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再次嘱咐了要保重小心,我拿了药瓶走下了山坡。
身后,方誉行看着墓碑已经是泪流满面。我不禁望向天空,妈妈,这是一段怎样的过去呢?真的是这个男人的错吗?也许我还该听他的解释,但毕竟是过去的曾经,不该执著也不该深究。方誉行,其实我现在很想叫你一声爸爸,但对于注定孤单的人来言,亲情是太过豪华的奢侈,我已经没有那种温馨的感情了,现在我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明知危险却还是把你卷了进来,请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对不起。
我开始装疯卖傻,阴森的,呆滞的,亦或者,其实我并没有伪装,也许我是真的病了,我开始分不清真假。但不管怎样,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我重新住进了医院开始接受治疗。检查每两个星期例行一次,每次一片药丸,两个月过去了,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十月的初秋季节,天空开始下雨。我看着窗外轻轻飘洒的迷蒙雨丝,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感到这悲戚的秋雨,其实和我一样的寂寞。那一刻,我突然不顾劝阻的奔入了雨中,穿着洁白的宽大病服,我开始在雨中静静地跳舞,静静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舞蹈着,投入在窒息的孤单和绝望中,雨水浸湿了我的全身,而我没有停止。周围有议论声,喧杂声,我带着微笑,寂寞的跳着,黑色的,心中是一片空洞洞的黑色,什么都没有,只是这样孤独地舞蹈。没有人敢上前来阻止我,他们怕刺激到我,我笑,跳得肆意妄然。秋雨没有心的飘落,我没有心的舞蹈,黑色如绝望的协奏,窒息的,什么都没有的孤独,一切都仿佛静止。
狼群在半夜的山坡上嚎叫的原因,
并不象溪水流向大海那般简单,
也不是日出日落的自然规则。
狼群在半夜的山坡嚎叫,
是因为,
它们心中,
有着无法承受的孤独和寂寞。
无法承受的。
黑色的雨,黑色的独舞。
也许我是真的疯了吧。
真的疯了。
第 28 章
聂啸鸣
我无法相信这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她微笑的站在雨中,微笑的舞蹈,优美的,自由的跳着,穿着洁白的宽大病服。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忧伤,莫名的,难过得想要流泪。
我想要冲入雨中将她抱离,然而影一一把拦住了我,“要可以过去早就派人过去了,现在不要打扰她,她正沉浸在自我封闭的状态中,这样闯入恐怕会导致更强烈的神经错乱,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病情好象已经加重了,我做心理调查时她一句话也不说,要她画画她只用红色涂满一张纸,我问她那是什么时她只是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这样下去不行的,你还是送她去国外吧。”
我呆怔地看着雨中那抹纤弱的身影,微笑的忧伤的,不由得心中哽咽,辰砂,你画的是血吗,孩子的血吗?辰砂,要怎样你才可以忘记那些伤害,你究竟要我怎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只是不想失去,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轻轻飘零的雨,轻轻的坠落,满目都是优美得让人心痛的舞姿,这样一直过了三个小时,她终于停了下来,却是昏倒在了雨泊中,我看着影一和众多护士冲了过去将她放置在担架上,自身却无法动弹,无法动弹,我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影一经过身边时,我说:“帮我联系美国最好的心理医师,那边的事情我会去安排。”然后再无法支撑的,我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没有开车也没有打伞,我独自走在越下越大的雨中,心痛得难以言愈,有树叶随风雨悠悠的飘落,铺撒在冷清的道路上,仿佛生命的挽歌。辰砂,是我做错了吗,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还是会离开吧?而如果,你告诉我你怀了我的骨肉,我,又会留下它吗?为什么我们要这般的纠错,这般的坎坷,我只是想要你陪在身边啊辰砂,命运,为何要盘错至此?
雨水,带着秋季的寒湿落落地飘洒在我身上,辰砂,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开你,我会医好你的辰砂,而即使医不好,我也要留你在身边。
回到聂家的主居时我已经是全身透湿了,象往常一样穿过前堂到客厅,然而准备上楼回卧室时,聂老爷子叫住了我,“跑到哪里去了,搞成这副德行。”
我没有理会,只径直向楼上走去,见我不答,聂老爷子沉声喝住了我:“站住!你下来,我有话问你。”
我有些不耐地扭过头,“今天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聂老爷子终于又被激怒了,他伸手抓了一只茶杯砸向我,然后说:“混帐,你给我下来,到我的书房来!”
我将手插进口袋,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跟着气冲冲的老爷子进了书房,雨天的灰蒙,下午四点的天空显得格外的阴沉,我顺手按下了书房的电灯开关,骤然的白亮让我略略舒服些,坐在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