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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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躺下，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累了，沉沉睡去，既然中了软骨散，哪里也去不了，那便好好休息吧，他该不会为了一时的情动而永远禁锢她的。
梦里，笑语盈盈，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那么明媚灿烂，桃林深处，桃花烂漫，一弯明月，淡淡的柔和清辉洒落在地，摊开手掌，月华如水般在手心流淌，空气中飘来果品的清甜和桂花酿醉人的醇香，琴萧和鸣，悠悠流转，乐曲声中是家人们的欢畅笑声传入耳中，一切都像往日般美好。
飘洒的花瓣雨中，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姿缓缓转过，那俊逸面上笑容绽放，让太阳的光芒都为之失色，梦境？仙境？清风轻轻飘过，带来桃花的淡淡清香，恍如幸福甜蜜而忧伤的气息，她拼命想要靠近，却莫名的醒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宁愿长睡不醒，那样，便不会心痛不会悲伤。。。。。
☆、239 振作
睁开眼，屋内又已是烛火一片。
叶聪坐在床边，怔怔地凝视着她，冰月看到他眼睛有些红肿，眉宇间忧愁密布。
“你哭过了？出什么事了，他死了？疯了？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
冰月紧紧抓住叶聪的手，他的手很凉，而她却全是冷汗，水雾蒙上眼眶，眼前模糊一片，深吸了一口气，“告诉我吧，别瞒我，我有权利知道。”
叶聪叹息一声，犹豫片刻，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从他拿出来开始，冰月就隐约知道了，这是烟儿的定情之物，烟儿总是随身携带着的。
秋冰月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接过，原本雪白的匕首上全是暗红色，那是早已干涸的血迹。
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叶聪，就这么看到他心里，终于，他站起身，有些慌乱的走到窗前，半晌才开口说道：“昨晚我去看了烟儿，也把王爷的事跟她说了，你知道么？从王府搜出的罪证是烟儿亲手放进书房的，她不知道那是致靖王于死地的东西，我告诉她了，她去看了靖王，给他磕头谢罪，回来就。。。自杀了。。。”
叶聪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
秋冰月的大脑一片空白，“不。。不会，怎么会是烟儿，她那么可爱那么单纯，她只想一心一意对我好，她怎么会害王爷，什么人竟忍心利用她？”
这个跟了她将近八年的小女孩，她们名为主仆，实胜姐妹，心贴着心，无论是开心还是悲伤，她都伴在她的身边，如今，她就这么离开了么？小姐她不要了，白杨她也不要了么？
“我要怎么跟白杨交待，我要怎样与白杨交待啊，我的烟儿。。。我们说过永远都不分开的，我们还要为最爱的男人生好多宝宝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怎么舍得下我们每一个爱你的人，就这样离我而去，怎么可以！我不允许！我不答应！烟儿你听到没有，我不答应，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怎么可以。。。”
秋冰月用手紧紧捂着嘴，想要把所有的哭声都咽进去，她的心几乎窒息，血流不止，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床上。
“月儿，你想哭就哭吧，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好害怕，烟儿离去的时候，哭着求你原谅她，她说她会保佑你的，你这样烟儿在天上看着也不会开心。”
叶聪深吸着气，把泪水强忍住。很久很久，她们都没有再说话，谁都怕自己会崩溃掉。
冰月紧紧握着那匕首，握到手都失去知觉，良久，抬起头，声音却暗哑下来：“烟儿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叶聪顿了顿，“她说让你将匕首交给一个人，说来世再做他的妻子。”
冰月努力直起身来，挺起胸膛，倨傲的看着前方，心头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胡乱擦着脸上的泪，一字一句说道：“我会的，烟儿，我不哭，为何要哭，也不会再想到死，不会懦弱，我要活下去，活得比他们都好，我要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我要亲眼看着那些害你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死！”
叶聪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轻轻的笑了，那笑容苍凉而悲哀，点了点头，“对！”心下却一片惶然，“若是有一天，会不会也同样希望我死？”
冰月不知他这话的意思，她的心一抽一抽好痛，她只知道她好难过，好累，身体越来越冷，头却越来越热，心，好痛，痛得像要爆炸，头，好痛，痛得像要裂开，终于眼前一黑，虚弱无力的身体向后倒去，陷进一个熟悉的怀抱，这个怀抱很温暖，一点点卸掉她身上的冰冷，让她不由自主的信赖，莫名的安心，眼皮缓缓合上。
她就这样陷入昏迷中，脑海里总是一大片一大片虚无的空白。
☆、240 求你，救他
眼前白茫茫一片，雾气蒙蒙，冰月在迷雾里跌跌撞撞，大声呼喊，却只能听到自己无助凄凉的声音，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只有看不穿看不透的一片迷雾。
她听到自己呼喊着，“小枫、烟儿、爹、娘，你们在哪里？”没有人回应她，她只能听到自己无助而空荡的声音在迷雾中飘荡，她朝前奔跑，一路摔倒又爬起，空气很冷很压抑，她看不到天空，恐慌在心底蔓延，惊惧无助地看着四周，她看不透这诡异的迷雾，如同看不透的人心，抱紧肩膀，害怕的蹲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枫，小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谁来救救我！”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急促的声音响起，秋冰月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张清秀的面庞，看到冰月醒了，她轻轻笑笑，拧过帕子擦拭着她额上的汗珠，“姑娘做恶梦了吧？”
原来在做梦，幸好是做梦！疲累的闭上双眼，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不，不是做梦，冰月又猛然惊醒，翻开枕下的匕首，紧紧贴在胸前，闭上眼，听着泪流进心里的声音，一滴一滴。
烟儿，陪着她走过风雨的烟儿，爱哭爱笑的烟儿，她的妹妹，她还那么年青，还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她的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路，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说离开就离开呢？
“姑娘？你别这样，大人是冷漠了一些，可人还是真挺好的，长得也俊，你虽是为妾，可进了这驸马府吃穿用度也不会短了你半分，大夫人虽贵为公主，却是最为和气的，能被驸马爷看中，其实你真的是很幸运的呢。”
“你说什么？”冰月抬起茫然的脸，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她大概和烟儿差不多年纪吧，同样乖巧伶俐，看看她的生命力多么旺盛，可是烟儿却已经。。。。“你是谁？”
“我叫落雁，是公主的贴身丫环，公主说让我这段时间好好侍候姑娘，你看公主对你有多好，咱府的女孩子，谁不巴望着能被大人相中，偏偏你才有这般好运，还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不，被大人关起来吧。”咯咯，落雁掩嘴轻笑。
冰月摇摇头，她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将她当做叶聪看中的不听话的小妾了。
“姑娘睡了两天了，好长时间没吃东西，来，先喝碗鸡汤暖暖胃吧。”
冰月看着那碗鸡汤上飘浮着暖人的热气，似乎冷却的心也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两天了？还能有多少个两天，她不能再沉沦下去，她绝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不论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伸出手，将鸡汤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冲她说道：“谢谢你！我要见你们大人。”
“姑娘想通了么？”
冰月略微点了点头，唇边扯出一丝绝决的笑意，看着落雁转身而去。
落雁退下许久，门便又一次被推开了，来人一身紫衣，脸上荡漾着浓浓的柔意，“你找我？”
秋冰月半倚在床上，隔着窗，望向那湛蓝得没有一丝痕迹的天空，突然出声道：“桃花谢了，夏天过半了，秋天要来了，又该是梅花怒放的时节了。”
撇过脸，看到他的脸上一阵错愕，那皱着的眉如初见时的如出一辙，一样那么好看，他那双不带笑意的眸子定在她的脸上，“月儿想要说什么？”
“救，他。”
叶聪的眼底仿佛有愤怒和失望闪过，吼道：“他害死你爹，害死烟儿，你还是要救他？我以为你已想通了，没想到你竟这般冥顽不灵，救一个仇人，你对得起谁？”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不可以让烟儿白死，我要报仇，报仇你懂不懂？”冰月也用力吼回去。
稍倾，叶聪才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努力平静道：“我虽可以自如出入刑部大牢，可没办法带走任何一个人，你太高估我了，我救不了他，我谁都救不了。朱祐枫虽然全身都是伤，昨夜也受了小小的委屈，不过不会危及到性命的。”
“什么叫全身都是伤，什么叫小小的委屈，他是王爷啊，无比尊贵的身子，怎么可以用刑？”
“鞭刑、钉刑、夹刑，”叶聪勾着手指，说得云淡风轻，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听说昨晚上的是夹刑，惨叫声响了一整夜呢。”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心痛一波波袭来，似要撕裂她的心，非要将她折磨得死去才肯停歇，冰月抱着头痛哭失声，毫无条理的喃喃道：“不要说了，你们不要折磨他，不要伤害他，他是那般高傲之人，小聪，你救他，只要你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答应你就是了，都给你，我的身子我的一生，我都给你，为妾为奴做牛做马，我都不在乎，我只要救他。”
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直起身子，手忙脚乱地动手解自己的衣服，叶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举动。
“你不就是想要我么？我给你就是了。。。。”
白色的中衣脱落，上半身只余下一件粉红色的肚兜，露出后背和肩膀大片晶莹如玉的嫩白肌肤，胸前的美好风景呼之欲出。
闭上眼，泪往回流，好苦好涩好凄凉。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答应我去救他，今夜，我就是你的。”冰月紧咬着唇，唇瓣似要渗出血来。
☆、241 策反
叶聪皱眉，拾起外袍裹住那春光无限的娇躯，平静的眸里闪过一丝受伤，“如此为他，值么？为了一个仇人，你甘愿委身于我为妾？值么？”
仰起绝美的小脸，冰月良久才凄然道：“我骗不了我自己，我没法拿他当仇人，我只知道他是我爱的。。男人，我曾说过，若他也像你一般，利用我，伤害我，我也会绝决离开，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聪哥哥，我做不到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叶聪心里涌起莫名的怒火，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凭什么？她的家人她的姐妹都因那个人间接而死，可她为何不恨那个人，争了这么久，失去这么多，他能得回的不过只是一具空壳，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叶聪邪邪一笑：“不管你给我什么？我还是救不了他，我没有办法，无能为力。”话到最后，竟然有了恨意，声音也高了许多，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我有办法。”冰月突然平静的对上他错愕的眼，声音冷得能将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
“喔？月儿的计划是？难不成还是劫狱？”
秋冰月冷清一笑，“不，我要你想办法证明靖王无罪。”
叶聪眸里寒光一闪，“你这个办法根本就等于没说，就凭我？如何能证明他无罪。”
冰月深吸了一口气，坚定无比地说道：“你可以的，而且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
“喔？愿闻其详。”叶聪玩味的笑笑。
“小聪，你可以自如出入刑部，与康王交情不匪，我不确定你在这件事中是哪个角色，但据我所知，你最初应该是刘阁老的人，他与尤尚书等人素来不和，你爹托他保你入宫做锦衣卫，我不知道你为何又背叛他攀上了康王，但你这么做的目的只能有一个，”
秋冰月顿了顿，猛然抬眼盯着他。
“什么？”叶聪被她吓了一跳。
“光复你叶家，谁能帮你光复家族，你就为谁卖命是么？好，那我就告诉你，很早以前我就和靖王爷说了你的事，他暗中与太子着手调查了很久，早已证实这是桩冤案，迟迟没能替你翻案那是因为皇上不答应，靖王为此还与皇上起了争执，我想这次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他的罪，恐怕也有这里的一部分原因。”
“王爷说过，太子曾说，待他登基后定会还你叶家一个清白，而你现在那边，他们除靖王，目的是什么？怕真正要谋反的人是他们吧，倘若他们成功了，以他们对靖王的手段，你以为你的愿望就这么容易达到么？他们是怎么拉拢人，陷害人的，他们做的那些龌龊事你心里有数，你不过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么？”
“到时候，怕只怕，飞鸟尽、良弓断、狡兔死，走狗烹。敌已灭，没有了利用价值，你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若站在太子一方，这件事就水到渠成，你爹一生为朝廷忠心耿耿，相信你爹也不会同意你投靠奸臣，来辱没你叶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