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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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枫却快速转身展开了那封信。
“王爷,我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大家都在想办法救你,你一定要挺住。至于我,你尽可放心,我在驸马府吃得好睡得好,你知道,叶聪对我是一直有情的,这段时间与他朝夕相处,想到他那日冒险救我,心里感动不已,与你在一起,我承认那段时光非常快乐,但那也只是在没有他的日子,一旦见到了他,我的心就又回到了他身上,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很残忍,但我没有选择,我早就提醒过你,要你注意防范,因为你的大意,才间接害死了烟儿,害死了我秋家上下十几口人,你不知烟儿死前有多痛苦,我从来就没恨过什么人,可我现在讨厌你,更恨你,我怎能与一个害死自己亲人的人再快乐的生活下去呢?如你能有幸化险为夷,那便好好活着吧,虽然我恨你,但我不想你死,因为国家需要你,太子需要你,百姓需要你。”
“所以请你,休了我吧,放了我吧,成全我吧。你曾经的秋儿。”
朱祐枫一连将信看了两遍,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良久,才紧紧的将那白绢揉在了掌心中,用力得手背都发了白。
那确实是她的字,写得还是那般欠揍,一点进步都没有,却一字一句就像一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进他的心窝。
他背对着叶聪,手捂着心口,哆嗦着蹲下身子,虚喘着。
叶聪只看到他的双肩不停的抽动,头一直低着,好半天,朱祐枫才控制住自己,站起身走到窗边,扬起手,那封比要了他命还要残忍的信登时变成碎沫,扬扬洒洒的飞到了半空中,又星星点点飘落到四面八方。
一个字,一柄刀,一遍又一遍割着他的心,她怎能这样对他?都说人走后茶才凉,他尚还有命在,她就已是这般的迫不及待了么?他以为,她对自己说到底总会有那么一丝爱意和眷恋,。517z。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为何?不过朝夕之间一切都变了?亲情没有了,爱情也没有了,很快,他连自己的命也留不住,原来他竟是这般无用,即是连自己的命都留不住,还拿什么去奢望留下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梦想,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离,不过只是一句空话,原来,他一直都错了,他不怪她,一点都不怪,想当初即是将她托付给了叶聪,就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天,既然不能再爱,何必绊住她追寻幸福的脚步?更何况,她说得没错,她的家人都是因他而亡,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哪里还敢奢望得到她的谅解,她或许爱过他,但现在只余下了恨,一切都是那么讽刺,如果一开始控制好自己的心,就不会动了情,会不会就没有今日的沉重悲凉?可是,面对着她,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只能一步步沦陷。。。沦陷在爱里,即便今日她的绝决,他亦不后悔曾经的付出,拥有过,牵手过,笑过哭过,时间太短暂,回忆却已足够。
☆、251 别哭
转过身来,眼中的泪水飞快隐去,朱祐枫面上一片冰冷,高昂着头,面色沉静,目光空空,看不出悲喜,亦看不出情绪。
叶聪的心里,泛起失望,却一直微笑着看着他。
朱祐枫的眼中并没有泪,就这样冷冷地与他对视着,一脸霸气与傲气,直看得叶聪的笑容僵在脸上,不住轻微颤抖的身子,宣示了他内心的紧张。
良久,朱祐枫才伸出食指,沾了酒水,在地上写道:爱她一生,绝不可以伤害她。
然后定定看着叶聪,叶聪则重重的点头。
朱祐枫没有再犹豫,抓起对方早已准备好的笔,手却颤得写不下去,墨汁被抖动得滴在纸上晕开,紧紧咬着下唇,有红色滴在了纸上,红与黑相应着哭泣,那是他咬破嘴唇而浑然不知滴下的鲜血,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定,才将写好的信递给叶聪,道:“多谢你来看我,你回吧,该了的都了结了,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了。”
“你,好自为之。”叶聪向他一抱拳,绝然转身,扬长而去。
牢门开了又合,望着叶聪得意的走出他的视线,外边传来上锁的声音,明明只是金属碰触的声响,却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其冰冷的触感,凉凉的,寒到了心头。
叶聪走后很久,朱祐枫依然靠在牢房的小小角落里,目中含着浓郁的悲伤。
他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将头埋入屈起的双膝中,完全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像受伤的小兽舔舐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
空旷的牢房内,寂寞一点点地深陷,心,冰冷如数九寒冬,朱祐枫随手抓起身旁的稻草,狠狠地朝着天空撒去,“秋儿,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你一定要幸福,而我唯一能做的,那便是当你找到幸福的时候,放你自由。”
曾经是谁在桃林旁奏琴一面用目光偷偷看他,那目光很温柔,温柔如水,一点点的萦绕着他,将他昔日的寒冰全化成柔柔的水,当他看回去时,那调皮的眸子已被长长的睫毛遮盖,面上却升起两朵红霞,他不由得笑了,她见他微笑,唇角便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如阳光一般洒在他的心上。
只是这阳光未免太过耀眼,如鲜血在他眼前绽放,似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得鲜艳悲凉。
鲜血自唇角溢出,一点点流下,朱祐枫凝视着手指上的血迹,仰头大笑起来,笑声苍凉悲凄,好奇怪,胸中明明没有了痛感,为何还会吐血?吐吧吐吧,吐多了便成了习惯,吐干净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夜已过半,明月西沉,星辰无光,谁的笑飘落在苍茫静谧的夜色里,砸得谁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或许一直都是疼的,只是早已疼到麻木,所以没有感觉。一低头,两颗大大的泪珠滴落在灰土里,就像雨水落入江河,无声无息,夜风里吹来谁的叹息,那般让人心酸无奈。
笑声中谁又在低声哭泣?那冰凉的泪滴尚未及再度落下,便被一双手掌轻轻拂去,他想对自己说,别哭,可他的意识却一直游离在理智之外,张不了口,发不出声音,就连梦,都是模糊不清的。
别哭,眼泪只会让人懦弱。
别哭,悲伤只会令人心碎。
别哭,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闭上眼,听到最后一颗眼泪滴落在心底,一点点让他的心,如冰雪覆盖般冰冷刺骨。
☆、252 一纸休书
秋雨打着街上行人的脸,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
时间是最可笑的东西,去年的初秋,她还在王府偏院对着一地枯叶,悲哀地怀念着与叶聪的恋情,而今,不过只一年,她却又在驸马府后院淋着秋雨,疯狂地思念着另一个他。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月儿,何苦站在雨里,一场秋雨一场凉,小心别伤了身子。”叶聪温柔的声音随风传来。
秋冰月没有回头,只轻轻说道:“伤了就伤了吧!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飘落在风里,弱不可闻。
“你这是,何苦?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喔,原来是这句,”冰月将手伸出,任由细雨打湿她的掌心,“想起来了,金陵城,长江畔,一个男孩教过一个女孩,那时,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叶聪奔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脸欣喜笑容,“月儿我说过,我会娶你做我的妻,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
秋冰月诧异的看他一眼,声音冰冷凌厉:“我记得我们之间只有交易,何来情意?娶又如何?不娶又如何?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么?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你能得到的,不过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空气陡的沉默,良久,叶聪故作轻松的说道:“昨夜去看了一位你我的老相识,这位朋友真是爽快,他有礼物托我带给你,他说就当作是他提前送来的新婚贺礼吧。”
冰月的身子猛的一晃,强撑着没有倒下,恼人的秋风吹过,愁绪纷飞,青丝迎风招展,遮住那眸中的晶莹,转过身,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眼中除了冰凉再无其它。
叶聪的目光却悠然而飘远,脸上带着淡淡的得体笑容,高大的身影穿过小径往书房走去,留给她的只是在风里飘舞着的一张素白信纸和一声轻轻叹息,他已明白,有些距离是永远也无法跨越了。
他,朱祐枫,放弃了她,却并没失去她;他,叶聪,留住了她,却依旧输了她!
冰月摊开手掌,接住那张轻飘飘的信纸,纸,很凉,她的心,很伤。
也许,谁也没有注意到,墙角一个纤细身影正呆呆地伫立在那里。
锁住窗外的点点细雨,冰月将自己关在屋内,静静看着紧握的掌心,她知道这是什么,这里面没有他的温柔,没有他的笑容和似水柔情,只有冷寂,死一般的冷寂。
摊开手掌,展开那一张轻轻飞舞的信纸,是他的笔迹,他的字是写得很漂亮的颜体,只是这封休书上的字却歪歪扭扭,可以看出他当时写得有多么挣扎。
纸是干的,可是字迹已模糊不清,仿若泪落将纸湿,字迹浸透,所以模糊不清,只是那湿纸的泪,却不是她的?她终于勇敢的没有流泪,有人说,心痛到尽头,就不会再流泪,以前她不信,现在却信了,因为她尽管眼前一片迷蒙,可她却没有落泪,一滴也没有!素白纸,红与黑的相融,那么耀眼那么讽刺,似乎在嘲笑着她的无情冷血和自私。
“八月得娇妻,日日复念想,今日休妻去,不日付黄泉,恐妻伤别离,空盼无归期,寻得真心人,早日托付之。”
这是怎样一个男子,他给予她的休书没有一个埋怨她的字,他把一切的错都自己承担,告诉她,他爱她,她是个好妻子,休她只因自己命不久矣,怕误了她的一生。他这样说,是只盼她将来再嫁时不至于受到夫家的委屈,因为深爱,所以不忍伤害。。。。
一张薄纸,她与他之间就这样结束了,从迫嫁到被休,只不过短短一年,早知有今日,当初何必浪费那么多宝贵的时光,那个明明很温柔却装着冰冷的可爱男子,那个疯狂爱上了她却又时时扮酷的可爱男子,那个心疼她却总是爱惩罚她的可爱男子,那个笨嘴笨舌却会因她一个吻而脸红的可爱男子,从此后,将再也不属于她。
☆、253 香消玉焚
爱她的。。。她爱的。。。伤她的。。。她伤的。。。现实为何总是这般残忍,他们的爱,已成了陌路,过去的种种,只能是过去,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么?再也不会有人逼着她练字,再也不会有人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罚她抄《女诫》。
如今,她与他已没有了瓜葛,曾经害怕有别的女人来分享他的爱,却没想到有一天竟会以一纸休书来断绝他们的关系,日后,唯有满心的伤会伴随她一生,幸好,美好的回忆也会陪伴她一生,永远都不会忘。
所有的一切化为泡影,心,跌入看不见底的深渊,窗外的秋雨,如丝般缠绕着她痛楚的心?是谁凄凉哀伤的歌声飘荡在静寂的空气中,久久回荡,“良人去。。。泪水流。。。秋风起。。。黄叶落。。。结发爱。。。已腐朽。。。”
歌声?真的有歌声,却不是出自她的口中,秋冰月不由得苦笑,“结发爱。。。已腐朽。。。是谁唱出了她的心声?”
侧耳倾听那悠远绵长的歌声苍凉的飘来,越来越近,歌声戛然而止,曲子中途夭折。
嘭,门被撞开,温暖的气息冲淡了一室悲凉。
“公主?”冰月忙起身。
长泰一张娇艳的俏脸,那般迷人,温柔,带着淡淡的忧郁,浅浅的笑容如流水一般飞泻而出。
“公主怎么有空过来?”冰月忙将桌上摊开的信纸放入衣袖,故作镇静问道。
长泰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笑意渐渐泛成点点妒忌,慢慢,慢慢地靠近。。。。衣袖中的梅花簪轻轻滑出,她巧笑倩兮的握在手里,看着眼前的人自语道:“脸是假的,心是假的,人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秋冰月微微皱眉,不明所以,正要开口,只见长泰狠狠抬手,对准她的脖颈处,用力刺下。
冰月下意识的轻移步伐,避过眼前那一道白光。
“公主?”秋冰月惊呼,错愕地对上她的眼,她那双不带笑意的眸子定在冰月脸上,一丝狠光闪过。
冰月看到是,仇恨,没错,是迸射出仇恨的光,
尚未再来得及开口,秋冰月便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口中腥甜传来,血沿着嘴角缓缓流下,染出点点猩红。
长泰疯狂大笑道:“我是傻瓜,天下第一字号大傻瓜,我全心全意对他,得到的只是他的蜜语甜言,我好心好意留你,相信的只是你的花言巧语,你们骗得我好苦,为何?为何上天要如此捉弄我,你这个贱女人,天下的男人如此多,你为何偏偏要来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