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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蔼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责的味道，同时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方姨。
我总算有机会微微长出一口气了。现在情势应该已经发生了转变。就算没有急转直下，但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皇后再怎么蛮横，都不可能不给太后面子，毕竟她是太后的儿媳，尊老爱幼，身为一国皇后不可能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而我是不是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自救了呢？毕竟方姨一直对我挺好的，有她在这里，绝对不会看着我出事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方姨柔柔道：“太后，您老人家没有看错，不只远看像，连鼻子、眉毛都是很像呢。不只是奴婢一个人这么说，就连太子都这么认为。只不过，她们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丫头叫方雨晴，听说是远嫁苏州的红玉郡主特意为太子挑的，您知道，红玉郡主虽然有时候爱耍小孩子脾气，可眼光到底还是不错的，送来的小月丫头，不也是很合太后您老人家的心意吗？”
太后听了方姨的解释，脸上的笑容更是合不拢，“你这么一说，我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庄儿派人送过去的粥，听说就是从苏州来的一个叫雨晴的丫头煮的对吗？恩。来，起来让我看看。人上了年纪，不只是眼睛不行，连记性也不行了。皇后，还站在外面干什么，来，我们去太**殿里坐会儿，里面不是暖和一点儿嘛？”
太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虽然十二分的不情不愿，但还是跟在太后的身后到了太子殿里。此时的婉儿总算恢复了夫人的尊严，指挥众人忙给太后准备点心、茶水。而我和林小月，只能安安静静地跪在大殿的正中央，等着皇宫里权力最高的两个女人对我们做出判决。我的命运，眼下已经完完全全交到她们手里。
和皇后娘娘的蛮横相比，眼前这位太后显然柔和了不少，她像是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小月和我一样，先把目光停在了皇后身上：“本来这样的事情是不该由我插手的，这么些年老婆子我在**里养养花、种种树，也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不过听说皇上又准备和亲了是吗？……这件事情，老婆子我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和亲，虽然于国于民都是件好事，毕竟我们可以争得时间休养生息，让老百姓们免受战乱之苦，可远嫁大漠以北，那里的风土人情，真的不是我们这样整天养尊处优的人能接受得了的，所以提起和亲，不知道有多少宗室族人惶恐不安啊！不是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这里。这个老婆子可比你们看得明白。第二，和亲的目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不是任何人都能担当这样的重任的，只有一个智勇双全，还要有才有貌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匈奴人的大汗。所以这件事情万万不能草率。你懂我的意思吗？”
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为什么成她的口中说出来那么具有说服力呢？我忍不住带着几分敬佩的目光看着她。不过皇后娘娘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她似乎在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正是因为如此，臣妾再三思量之后，才觉得眼前的这个方丫头是最合适的。她的容貌自不必说了，恐怕全天下再也挑不出几个能出她之右的女子。第二，她的身手也不错。足以能够保护自己。至于是不是很聪明，只要看看如今她能掌管着太子妃的金印，您老人家觉得她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吗？而且在宫里这么久，很多规矩早就学会了。这样的女孩子和亲，不正好符合太后的标准吗？”
皇后虽然话说得很是恭敬，但是却有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太后淡淡道：“可是你别忘了，偌大的太**，主人是庄儿。而不是作为她的母后的你。所以有些决定你不认为和庄儿沟通过后再做决定比较合适吗？既然你也看得出来，庄儿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那为什么可要强迫她出塞呢？难道你觉得一旦把她送出宫之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吗？”
太后虽然语气十分平淡，但看得出来她在压抑着自己的不满。而皇后却不想就这个问题做出丝毫的退让。两个都颇有教养的人虽然只是绵里藏针，但言语之间的交锋已经让所有的人都捏了一把汗。看得出来，方姨也变得十分紧张起来，她守在太后的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再发生点儿什么意外。
“老婆子我知道皇后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为什么一心要把眼前这个小丫头送出去？只是因为她长得太像李晴，而且你认为几年前的悲剧还会重演对吗？既然你已经知道她们两个只不过长得很像而已，为什么还要这么大动干戈呢？”太后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带着无限的温情：“哀家早就跟你说过，庄儿的脾性太过倔强，可能真的是我太过宠他，所以才会造成你们两个关系不和。可你想想看，宫里有这么多的丫头，能让他动心的有几个？你希望皇上对你一心一意，难道就没想过这些丫头们也都希望能得到庄儿的宠爱吗？好不容易他遇见一个动心的人，你怎么硬要拆散他们呢？这可不是你作为皇后应有的表现啊！来来来……那个晴丫头，过来让老婆子看看。……”
没想到太后突然把话题转到我的身上。方姨使了个眼色，我急急忙忙小步来到太后身边，在她的身边跪下。太后拉着我仔细打量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恩。不错不错！皇后舍得把这样的丫头送到边疆去吗？别说你不使得，就连我老太婆也是万万舍不得的。”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七十六章 大冲突
我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场，方姨替皇后小心地打着圆场：“皇后娘娘也是太过着急了，所以才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太子可是皇后的心头肉，她怎么舍得伤害太子呢！所以依奴婢之见，皇后只不过是气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迫不得已。太后千万别太当真。”
我看见皇后略带几分感激地看着方姨。怪不得方姨能在太后、皇后面前都那么得势，这样圆滑的处世方式，她不如鱼得水才怪呢。太后随后淡定地摆了摆手，我忙退远了跪在那里等候发落。没想到太后继续对皇后道：“你一向是不问政事的。这件事情还是让皇上和太子裁夺吧？毕竟这也是我之前定下的规矩。送还不是送，你心里自然有谱。这其中既然是有误会，解开了误会不就什么都好说吗？这个小丫头，老婆子看着还不错，留在宫里哪怕只是偶尔给老太婆做点儿精致的点心也是好的。”
“太后！……”皇后用无限哀怨的表情望着太后，似乎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可是却不得不勉强答应道：“臣妾听从太后的安排，随后再认真挑选合适的人选和亲。只是留她在宫里……”
皇后看着我，眼里的怒火根本就难以掩饰。我忙跪在太后面前的道：“太后、皇后娘娘，奴婢入宫，本来就是一场天大的误会。从入宫开始一直到现在，奴婢一直都惴惴不安，生怕因为奴婢身份不相符被送进宫里，会坏了宫里的规矩，眼下还求太后、皇后娘娘恩准，能让奴婢尽快离开皇宫。”
“老婆子累了，也乏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皇后你来处理吧。不过一定要记得，万事都要考虑周全，还有庄儿。”太后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起身了，多了几分疲惫。皇后娘娘忙起身送她。
不过，太后在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多看了两眼马思妍，接着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就是马家的那个小丫头吗？我记得马夫人生得很是端庄，怎么会生出这么浮艳的女儿？哦……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说有人怀孕，说的就是她对吧？”太后皱了皱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是的。就是这位马良人。”方姨不失时机地回答道。
任谁都看得出来马思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太后平静地看了看她道：“我比你们的运气好点儿，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要争宠，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丈夫的宠幸。可你们要知道，入宫的目的，就是辅佐你们的丈夫将来能成为一代明君，为皇家开枝散叶。再怎么争斗，总还是要为自己留点儿后路的。有时候，机关算尽，到头来说不定会把自己绕进去。希望你们能明白哀家的一片苦心。”
马思妍、婉儿还有守在门口的良人们都低低答应着，看来她们也听明白了太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太后打算就这么走了吗？好像什么结论都没有？这叫什么结论？难道这样就意味着事情圆满解决了吗？好像不太对吧？我迟疑地看着离开的太后、还有跟在她身后的方姨，脑子里写满了问号。难道这样就能保证我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真是没想到，你的能耐不小，竟然能让一向不问世事的太后都出来为你求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吗？”几乎就在目送太后走出太**之后，皇后马上掉转了矛头正对着我，看样子真的很想一口把我吞掉才算满意。难道太后说的那一番话还是没有能让她解开心结吗？
还是因为晴夫人，我感觉自己随时都像要晕倒一样。为什么晴夫人会在皇后娘娘的心里留下那么大的阴影呢？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秘密？要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到了现在依旧耿耿于怀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一般的小事是绝对不可能被她藏在心里那么久还难以忘怀。
“皇后娘娘！想不到您真的再度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还有，我好像已经告诉过您，关于方雨晴的身份，我想到目前为止您应该已经弄得清清楚楚，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手呢？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到现在您还不肯告诉我，所以才会抓住眼前的方雨晴大做文章，目的就是为了掩饰你当初曾经在晴夫人身上犯下的错误？”刘庄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用问，只要听他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就能猜得出来他应该是得了信之后马上冲过来的。但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我以为他会到更关键的时刻才会出现，比如说……皇后娘娘准备再度硬把我从这里带走的时候。
皇后愤愤不平地瞪了我一眼，随后看着刘庄，“我是为了你好。你不能沉迷于美色！要想成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就要摆脱所有的儿女情长！哀家是为了你好！哀家是你的生身母亲，难道还能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吗？”
“可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那是我的女人！我有义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可是你却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她！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吗？”刘庄瞪着皇后，虽然语气很平静，但说出的每个字都能把皇后打入冷窖。
“这就是你对母后的回报？你可以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用这样的语气跟哀家说话？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哀家？难道哀家作为一个母亲为你做得还不够吗？还是说……你是真的被这个丫头下了迷魂药，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来？真是……太傻母后的心了。”皇后娘娘的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惊，还有那种从云端跌落之后才有的失落，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刘庄。如果换作是我的话，肯定会忍不住过去安慰她吧？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七十七章 陷入泥潭
刘庄的表情竟然异乎寻常的冷静，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皇后，而是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人一样。他的眼神十分冷漠，冷漠得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他的冷漠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可以掉到冰窖里！接着，只听他冷冷道：“您不觉得现在再提母子之情太迟了吗？当初如果您还顾念母子之情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落到眼前这种的地步？当初您坚决不肯接受李晴，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吗？其实当初李晴入宫完全都在我的意料之外。不错，我当初的确很迷恋她，她的身上也有很多缺点，太后她老人家能看出来，怎么可能不告诉我呢？但是您的反对却让我更加离不开她！当您用那些恶毒的话来辱骂她的时候，就已经让我心中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地位更加一落千丈！我知道您有很多看不惯她的地方，但她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充实**的女人！而给她夫人的地位，只不过是为了补偿您对她的污辱！要是您那个时候用博大的胸怀接受了她，后来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可惜，您却选择和她处处计较！您永远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您想要的，就是无上的地位，甚至不惜为了得到皇后之位而抛弃了亲情，也包括作为您的儿子。为了皇后的地位，你什么事情都肯干，甚至不惜违背我的意愿，把毫不相干的婉儿也送到宫里来，你想过她的感受吗？又想过我的感受吗？当然，你不会考虑的，因为对您来说，荣华富贵就足够了！这就是您口中所说的母子之情吗？”
“现在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反过来指责我是吗？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改变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