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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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庄默然，过了好久才叹息着摇了摇头：“那时我的，年少轻狂，所以才会在陪同父皇狩猎的时候莫名其妙走出了队列。你也知道，在宫里，整天看到的只是宫墙围起来的天空，突然从这里走出去，总会有一种像是出了牢笼般的感觉。所以，我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然后就出现在了山的那一边，看见了正在那里浣纱的女子，也就是后来的被带到宫里的晴儿。如果事情放到现在，我会觉得不太正常，毕竟那里还是狩猎的范围，绝对不可能有平民女子能闯到那里去的。就算是山里的居民，也会被官兵们提前通知不许出门，毕竟每年的狩猎皇上都非常重视，还有专门的大臣负责封山，怎么可能让她闯进来的。可那时的我……完全已经失去了判断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女子，怎么可能不让我动心呢？而且她那种受了惊吓后的表情，更是让我忍不住下马……”
可以想象得到，青山绿水之中，一个薄施脂粉、美艳动人的女子突然出现在男人的面前，肯定会让他们认为是道美丽的风景。更何况是晴夫人那样的美人呢？正值青春萌动年龄的刘庄迷上她完全在情理之中。我尽量平静地看着刘庄，很想弄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心理，曾经痴迷的女子突然不见了踪影，而且还被人说成是化成了一缕轻烟离开了，那不正好成全一段最美丽的回忆吗？为什么他竟然会反过头来认真地回忆当初美丽的邂逅背后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还是他的头脑真的已经冷静到不为任何人动心？还是为了某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的原因？
“后来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我捡到了一枚从她的头上滑落下来的簪子。随后，她就被带到了皇宫。是黄内侍看我整天对着那枚簪子发呆，特意出宫，拜托人寻找簪子的主人，他们寻访了半个月。找到她的地方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村落，却不是我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据说她家里只有她孤身一人，更蹊跷的是，她住的那个地方仅存两户人家，却都因为不久之前的一场瘟疫死掉了。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的名字叫李晴儿，还有她的年龄。所以可想而知，这样一个人被带到皇宫后，会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只是，那时的我怎么可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更不可能听从别人的种种猜想，执意把她留了下来。”
“这就是皇宫里立后妃都要讲究门第的原因吗？”我瞪大眼睛望着刘庄，但关键的那句话我却不敢问出口，为什么晴夫人会编造那样一个身世呢？孤身一人的她，不是照样也被皇室接纳了吗？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三十八章 致命陷阱
“我想你对皇室选秀女似乎还有一些误解。立后妃是要讲究门第，但却不是你说的那样非得讲究门第。就拿父皇来说，虽然说母后、几位贵妃、夫人都出身名门，但也有几位是出身平民。毕竟选秀女的目的只是为了充实**，对门第的讲究不算太严格，只要品行端正、容貌周正、身世清白的女儿家都有机会被选入皇宫。至于日后能不能大富大贵，那就得看她们各自的命运。晴儿入宫，其实无可非议，因为她只是被送到太**，她就算是大街上随随便便街来的乞丐，只要来历能查得很清楚，也是可以留在这里的。但很可惜，事情的调查一直都不能顺利地展开，直到近期我总算追查到了一一些线索。终于追查晴儿的来历，只是没想到，事情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严重。谁知道有多少人会卷入到这件事情里？她们……”刘庄很认真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奈。
本来以为刘庄只是为晴夫人的事庸人自扰，但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那场相遇，何必再造出一个假身份呢？难道真的人是有人蓄谋已久安排晴夫人入宫吗？晴夫人只是那些人利用的一枚棋子？刘庄是在心酸吗？还是因为一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这么苦恼？如果晴夫人真的有背景，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我出神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却猛然起身了，脸上还带着几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实跟你说了这么多，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查一下当年晴儿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还有，都有什么人曾经卷入到这起事件中来。如果不能查个清楚明白的话，我绝对不会罢手的。”
“甚至为了查明真相，弄得自己满身是伤也不在乎？”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里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坚决？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忘记呢？一再固执地追寻答案，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破坏他心中的对晴儿近乎完美的记忆；残酷的真相把他伤得遍体麟伤。既然晴儿已经不见了踪影，为什么还要固执地刨根问底呢？
“难道你听说过什么？或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吗？还是……你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刘庄看着我，虽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我看得出来，他眼中写满了怀疑。
我很庆幸自己对他只是有一点点的小动心，要不然的话，看见他的神情，心情肯定会跌落到谷底吧？毕竟出现在他脸上的，除了怀疑，还有几分迫切想要知道真相。对于这样一个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心思的人，能对他付出的，恐怕除了虚情假意之外，付出的越多，败得就会越惨？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关于晴夫人，直到看到那张画之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会受到太子的特别礼遇。其它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只是，太子真的打算继续追究吗？太后能派方姑姑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说明恐怕不只是太后，包括皇后在内所有的人都很关心这件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事情一个真相。还有，这件事情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对外张扬。”刘庄望着我，他的嘴角在上扬。
虽然没有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却让我很快领会到他的意思。没想到……在这个淳朴的年代里，竟然那么多人已经学会了耍心机。刘庄的太子的之位真的不是凭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马思妍说得不错，表面上看起来刘庄对东宫发生的一切似乎从来不关心，但其实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暂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今天晚上他对我说了这么多的话，无非是想借着我的口，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或是当年跟晴夫人的离奇失踪能扯上的关系的人，肯定会有所行动。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子，请您放心好了。我相信……今天晚上你说过的这些话，很快就会在整个东宫里传开的，您想要的结果，也肯定会很快摆在您的面前。”
刘庄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他也只不过是在试探我，因为没有人在听完一个秘密之后，尤其是在强调不要让别人知道的时候。只要加上这几个字，事情很快会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
果然，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马思妍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脸上还带着几不敢置信的表情：“太子在调查晴夫人的事情？真的在调查晴夫人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看起来还这么的镇定？难道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件事情会牵涉到你自己吗？”
“良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太子要追查的是良人突然失踪的事情，为什么会跟我牵扯上关系呢？再说了，我只不过是从太子那里听说他要追查，至于是不是真的要追查，又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女官能左右的。”
马思妍的脸上变得十分难看，正想要说什么，却见小兰从外面进来。她略微踌躇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了小兰：“两三年前的事情，要想真的查个水落石出谈何容易？不过有一点儿我能保证，如果太子追问我的话，我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个清清楚楚。”
说完，马思妍得意洋洋地离开了。留下小兰低着头、脸色难看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小兰？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我回过头来看着小兰，却发现她的表情很是难看，但我却猜不出来是为什么。
“这个……没有什么。我有点儿不太舒服。”小兰说完这些，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三十九章 无辜
恐怕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小兰有些害怕，还有几分惊恐，难道说是和之前马良人说过的话有关吗？
为什么她会这么惊恐呢？马思妍提到的是晴夫人，难道说她和晴夫人有什么关系吗？这……应该说是有可能的。毕竟，据说当初太后、皇后都极力想要阻止晴儿入宫，阻止她陪侍刘庄，可最终她们还是没有能拗过固执的刘庄，勉强答应把晴儿留了下来。听说最初的晴儿只是以宫女的名义守在他身边。虽然有名无分，但却没有人能比得上她受到的恩宠。而这可能就是她来到皇宫的目的，但也有可能会造成后来神秘失踪的祸因。皇后似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晴儿的厌恶，从来不肯正眼看她。本来刘庄就对自己的母亲有意见，自然对李晴保护得很好。但到她升为夫人时，皇后和太子本来稍稍缓和的关系再度闹僵。如果不是太后从中周旋，再加上她已经怀有身孕，只怕也不会得到夫人的位置。那晴夫人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皇后会那么讨厌她？还有……小兰会不会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婉儿所谓的那个大秘密又是什么呢？
婉儿的表情显得波澜不惊，和往常一样跟我说了半天的话，突然像是后不经意间说出了晴夫人的名字，接着淡淡道：“听说庄太子这一次真的要追查晴夫人的事情？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打算。还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呢？真让我想不明白，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可能太子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吧？我想……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久，想要追查出真相谈何容易呢？更何况这件事情似乎牵涉到的人很多，不单单只是一个晴夫人的问题吧？要不然，太子大概也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追查。”
不用问，这句话说出口，婉儿必定会用惊奇万分的表情看着我。而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她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太子这一次一定会追查到底？为什么……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继续在那件事情上较真呢？难道他真的不认为有些……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这样固执地追求事情的真相，可能会误伤很多人吗？”
难以掩饰的不安说明婉儿和那件事情绝对有着很大的关系。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似乎又另有玄机。只是我却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恐慌？难道真的像马思妍说的那样，婉儿真的和晴夫人的失踪有莫大的关系？要不然的话，她也就不可能在晴夫人失踪之后很快入宫对吗？我有些紧张地盯着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一说呢？虽然我不能肯定太子到现在为止都查到了什么，但是他这一次好像真的不打算轻易放手，夫人如果有什么……”
“没有。如果他真的想要继续追查下去，最终的结果恐怕很不乐观。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早就该想到他一定会刨根问底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就到来。”婉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小兰。“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马思妍肯定会利用这次机会除去不少她的障碍，看来，一场腥风血雨又真的难以免除了。雨晴，为了你自己，能不能……保全你自己，不管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都要保全你自己好吗？”
“为什么？”我好奇地看着婉儿，“难道说这件事情的真相匪夷所思？晴夫人的离开和夫人入宫真的有什么关系？”
婉儿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很多事情可能你现在还想不明白。皇宫太大，牵涉到的人又太多，本来晴夫人的死和我的入宫就是一个妥协后的结果，要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事情可能本来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因为有了过多势力的介入，再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很复杂的。这也是晴夫人死后，有人会在太子的面前编出一个那么离奇传说的原因。我想……晴夫人的位置在庄太子的心中，是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取代的，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和死人争位置的，或许在他的心里，晴夫人已经成了一个永恒的符号，要不然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