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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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首的那名男子再度开口道，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一边不停地打量着一身车夫打扮的刘庄，又不时地打量我几眼。
刘庄的打扮，恐怕谁都不想到他就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吧？而我的这身打扮，最多只不过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绝对不会让他们看出我的来历。
“我们是从洛阳城里来的，只是因为我们家公子想要看看乡村的景色，所以才会来到这里。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多多见谅。公子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刘庄说完这些话，很自然地朝我拱了下手，在低下头的那一刻，我看见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他既然利用了我，我就得想办法尽可能地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所以，我清了清嗓子叹道：“恩。我们是该回去了，不过在回去之前，看看这里的景色确实也是不错的选择。你们……怎么看我的表情怪怪的？难道我和你们认识的什么人长得很像吗？”
“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停掉眼泪的妇人抬着一双泪眼看着我，“我的晴儿，我的晴儿啊？没想到她的命会那么苦，本来以为她是被富贵人家看上了，去享福了，没想到换回来的却只是送回来的钱财还有几件衣服。她们说晴儿得了急病死了，可是我不信，绝对不信晴儿会遭遇那样的不测！”
我转过身来看着刘庄。现在的我已经基本上能确信眼前这位妇人就是晴儿的母亲，而这里，就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马车停下来的地方，或许就是刘庄和晴儿第一次邂逅的地方吧？真是一个美丽的开始，为什么会以那样悲伤的方式结束呢？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不过，在我再度开口之前，刘庄几乎是挟持我离开了这个村子。
“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回到马车上，我忍不住低声开口道。虽然明知道他是太子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对着他乱发脾气，但我还是忍不住发火了。
回去的路上，赶车的人已经换成了寿王，而刘庄一脸心事重重地坐在我的对面。听我这么问，他过了很久才开口道：“我想证实自己的想法，看事情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那样。”
“所以我就成了被你利用的棋子？”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庄。这个家伙永远都这么霸道吗？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二十九章 胡乱揣测
刘庄的脸上滑过一抹让我捉摸不定的情绪，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着摇了摇头：“事情根本就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只是没想到，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还好，事情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复杂。”
“什么意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和我有关吗？还有，刚才我们去的就是晴夫人生活过的地方对吗？你带我来到这里，只是想通过他们的眼睛来证实下我究竟是晴夫人，还是从天而降的方雨晴对不对？你不信任我，根本不相信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我恨恨地瞪着刘庄，心里一股无名火正在一股股地往上窜，他应该庆幸现在在马车里，我根本施展不开拳脚，不然的话，我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对他动手。
刘庄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我当然不是怀疑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只是想来证实一下我的想法。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晴夫人被带到宫里之前，并不是生活在那个地方，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在山的那一边。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村落里的都是一些十分淳朴的村民，可是晴儿的举止和行为，还有第一次我看见她时的情形，绝对不像是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的女孩。还有……那枚簪子！刚才那座村子你也看见了，你觉得一户普通的农户真的会用得起银簪子吗？所以……我想那只不过是一场预先安排好的相遇。现在我想做的就是查出来晴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还有为什么她会在入宫那么久之后突然失踪。我本来不想利用你的，只是……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人能帮我完成这件事情。”
说完这些，他用十分诚恳地目光看着我，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虔诚的孩子一样看着我：“今天的事情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在没有查出结果之前，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你能做得到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吗？”我尽量平静地看着刘庄。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是个冷静得让人害怕的人，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对晴夫人已经痴迷，痴迷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恐怕就连离他最近的黄内侍都不会想到，他竟然在怀疑过去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晴夫人。这样的人，真的会有真心吗？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刘庄皱了皱眉头望着我，似乎我的反应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再度叹了口气道：“有很多事情，现在我还不能解释给你听，因为很多谜团暂时还没有解开。给我一点儿时间，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答应我，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能和堂堂一国太子作对吗？除了点头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我转过身去，把车窗掀开了一点点，用这样无声的动作来表达我对他的抗议。或许，晴夫人只不过是他用来掩饰他本冷血的事实吧？爱或者是不爱，他的态度真的有区别吗？物质上的满足，似乎就是他用来表达爱恋的方式吧？不管是之前我曾经亲眼看见过几位良人，还是如今的我。陆良人、秦良人都已经不在了，而我再度被推到了前台，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就是下一个牺牲品呢？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不会比她们好一点儿，最起码对我来说，可以活着平安地离开皇宫，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至于能不能回到现代，那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了！
回到东宫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里，认真地回想着事情的前后经过，可无论如何还是理不清一点儿头绪。就在我想进入太子的寝宫里，想摘下来晴夫人的画像仔细研究的时候，没想到房间里却突然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马思妍。这一次她的身边竟然没有马玉儿陪着。我淡定望着她，等着她的冷嘲热讽。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榻上，随后给自己倒了杯茶，安安静静地打量了我好半天，“其实平心而论，你真的是美女，而且还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让男人动心的女人。是不是你认为，如果你愿意的话，整个东宫你才是那个最受宠的人？而你之所以一直对太子冷冰冰的，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他的心，对吗？可惜，任何高明的手段在太子那里都是使不上的，他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得多，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奴婢听不懂马良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尽量平静地在马思妍的旁边坐下，毕竟，现在她依然是太子最宠爱的良人，而我只不过是太子身边的女官。但是她说出的这番话是出自真心的？还是只为了打消我对刘庄的奢望？
马思妍冷笑了起来：“你真的听不懂我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还是想让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儿？你玩的那些小手段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和婉儿串通一气，目的就是想要把我排挤出去对不对？可惜，如果你们认为这样就能让我乖乖投降的话，那就真的错了，这一次我一定会收住太子的心。”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难道刘庄的宠爱对她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不过……话说回来，不只是她，整个太**的女人们不都是一样吗？我叹息着摇了摇头：“既然你认为能收住太子的心，又何必来这里呢？奴婢只不过是任凭太子和良人差遣的女官，受不受太子的宠爱，好像只有良人才有资格这么说，像奴婢这样身份卑微的人，怎么敢奢望太子的恩宠呢？”
“谅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马思妍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我的反应似乎让她很满意，“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们的。再聪明的人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不单单是你，现在婉儿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要不然，她怎么没有借着皇后的手拉我下马呢？”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三十章 醋海生波
听马思妍这话，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吗？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和婉儿站在一起，我绝对不能再改变自己的立场。我低声道：“这只是良人和夫人之间的恩怨，奴婢认为，夫人之所以开口从皇后的手中救下良人，只不过是因为夫人宅心仁厚，不忍看见良人受罚罢了。良人既然出身名门，就应该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好好和夫人相处才对……”
马思妍吃惊地瞪了我两眼，狠狠道：“你可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小丫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拦住了她的话，轻笑道：“良人难道忘了我们初入掖庭宫时的情形了吗？良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喝上敬酒吧？道人忘了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不过，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挑拨离间，恐怕方姨也不会注意到我，更不会把我安排到这里来。所以……我对良人一直都心怀感激之情。”
看得出来，马思妍的情绪已经在抓狂的边缘，她还想说什么，咬了咬嘴唇冷笑道：“你可千万别得意得太早。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想提醒你，有时候很多人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还有，太子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留在身边的。别仗着太子把你放在眼里就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到时候恐怕你会死得很惨呢？”
“这话好像……应该是奴婢提醒良人才对吧？从一开始到现在，奴婢都认为太子最宠爱的女人是良人，在整个太**里，良人觉得还有人能和您相提并论吗？不管是接受的太子的赏赐，还是太子留在良人房中的时间，恐怕都不是一般的良人能比的。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想必良人应该懂得什么意思吧？”我轻声地吐出这些字。虽然听起来都像是在劝告马思妍，但是依她的个性绝对会气得火冒三丈。
“啪！”马思妍冲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见她仰起了巴掌。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时，却发现一个人影几乎猛然飘到了我面前，那一巴掌也正好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肩膀上。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挡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马玉儿，对于她而言，马思妍的掌力太小，绝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护着这个女人？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她才是我的头号敌人吗？别忘了你入宫的最初目的是什么？”马思妍气呼呼地看着马玉儿，一脸的不解，一脸的愤怒。
“良人请息怒！”马玉儿有些闷闷地开口，她神情紧张地在马思妍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我看见马思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两眼，但声音却柔和了很多，“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林妹妹，或者是该称呼你为方妹妹，时间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歇着吧，改天我再来看你。”
她中邪了吗？还是突然吃错药了？要不就是马玉儿说出的话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呢？就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转过身来却看见一脸紧张地方姨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同样紧张的林小月。她们两个怎么同时出现在这里呢？还有，刘庄答应今天晚上会让林小月过来陪着我，为什么现在她出现这里？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吗？
进来之后，方姨让林小月小心地守在门口，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婉儿的人在内，都不许出现靠近我的房门一步。这时，方姨才算把我拉到里间，问了一个让我感觉莫名其妙的问题：“太子带着你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我吃惊地看着方姨，她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晴夫人也和她有什么关系吗？还是她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这么紧张地出现在这里？见我一脸的犹豫，方姨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太子今天一早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上朝，而是去了太后那里，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都是关于晴夫人的。太后也被问得莫名其妙，虽然她一向留在**之中不过问皇帝和太子的事情，但毕竟太子是她一手带大的，自然对太子亲爱有加，晴夫人的事情也都是经过她点头同意的。至于晴夫人后来在**搅起的那些风波，还有关于各种各样的流言，太后都一清二楚。眼下太子再度将旧事重提，自然会引起她的警觉。所以，她才会突然派方姨来到这里。
“问题很严重吗？”我好奇地看着方姨。她是个胸中有丘壑的女子，见过大风大浪，心理承受能力绝对非一般人的能比，要不然的话，这太后和皇后身边的红人，也绝对不可能数上她的。她既然能表现得这么紧张，那就说明问题真的很严重。
方姨苦笑着点了点头：“何止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