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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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在第三天夜里，跑得气喘吁吁的我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勉强洗了个澡之后回到房里，却发现自己的被窝里不知道被什么人泼了不少水。我的淑女风度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成病猫了！我忍不住大吼起来：“谁？是谁干的？谁这么缺德把我水浇到了我的被窝里？你们想干什么？”
不过，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装睡，根本没有人理会我。这些人或许是主谋，或许是同谋，但是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我忍不住大叫起来：“都起来，都起来！是谁……到底是谁作的？胆小鬼……君子敢作敢为？不要做完了之后就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可依然没有人声张。直到方姨拿着那个拂尘出现在房里，轻轻咳了几声之后，本来赖在床上的人似乎刚刚睡醒一样坐起来，个个或真的无辜或装作无辜的样子看着我。不用我开口，方姨只是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被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像是司空见惯一样，淡淡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才短短几天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重演。你们可能认为我不太喜欢林雨晴这个女孩子，不过你们弄错了！还有，我得提醒你们，从你们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你们每个人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未来如何，只能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不要在没有入宫的时候就给自己树立敌人，这是我对你们的忠告！”
林雨晴？我不是叫方雨晴吗？我吃惊地看着方姨，想知道她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名字。
方姨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眼神里的惊奇，她走过来，拎起我的被子离开了，随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她又派了一个十一二岁小女孩给我送来了一床新被子。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其实我也很想弄明白这个方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说过，红玉郡主已经特意嘱咐过她要“关照”我吗？依红玉郡主的性格，会给我好果子吃吗？可眼下方姨的表现，又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第二卷 三十六计 第三章 奇人
方姨似乎并没有打算解释她的行为，但是也没有停止对我的折磨，在我习惯了每天的长跑之后，她又把扫院子的工作交给了我。这让我根本弄不清楚状况。直到我们被送入掖庭宫的前一天，她突然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里，也是那个院子里最北面的小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脸色。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吗？”她淡淡道，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期待。
我摇了摇头：“因为红玉郡主？你说过，不让我在这里提起她，我想……你这么折磨我，应该跟她有很大关系吧？她是不是许诺你很多好处？”
说出这些话时，我以挑衅的目光看着她，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她。反正，马上我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她最好一怒之下把我赶出宫去，这正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想不到她突然笑了起来，平日里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绷着一张脸，想不到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那一刻，我感觉她的笑容很熟悉，像是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她很快停了下来：“其实，我知道你与众不同，还知道你出身中医世家。我会那样对你，不是因为红玉郡主的特别关注，而是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会发现我这么对你是有好处的。”
“好处？”我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和这样强词夺理的女人争论比较好。我苦笑：“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算是对我好了吧。不过，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她的显然已经猜到我在想什么，“皇宫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过那里也不是地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太子妃？我吃惊地看着她，不是秀女都是送给当今皇上的吗？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难道当今太子还没有大婚吗？那些剑拔弩张的秀女们，真的会使尽浑身解数只是争太子妃之位吗？像我这样的丑女人是不可能有抱什么非分之想了。别说是男人，只怕一般的女人见了我也会避之唯恐不及吧？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还比我想象中能干。不过……这里是天子脚下，能人异士还是不少的，你真能瞒天过海吗？”说到这里，方姨在自己的脸上点了一下：“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得这么丑？你的姿色，绝对不会在任何人之下，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狠狠吃了一惊，难道她已经看破了我的伪装？她提到的那人能人异士，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古怪？
我想，在方姨看来，我的反应一定是做贼心虚，或者是被人识破之后的惊慌失措，她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边上。我这才发现她的房间里简直就是一个杂货铺，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很多东西。仔细看看，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不少和道教有关的东西，包括罗盘、八卦图、拂尘……还有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关吗？我好奇地看着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你想跟我说什么？”
方姨有些夸张地把口张得大大的，过了一会儿突然指着我道：“我知道，你与众不同，应该也知道不少事情，你听说过董仲舒这个名字吗？”
“董仲舒？我当然知道。”我的脑子转得飞快，这样常识性的东西难不住我：“他是西汉把儒学发扬光大的大师，让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确立了儒家的不可动摇的地位。”
我的回答让她很是意外，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淡淡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知道，他精通阴阳学说，能预知祸福，还能预感到一些神秘的事件，比如说，他早就算到，若干年后会有一个从天而降，而且他的重外孙女还会见到那个奇人。当然，那个从天而降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方姨的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表情，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说法。她瞪着我道：“当然，在红玉郡主来信之前，我就已经得到外公的飞鸽传书。本来我应该阻止你进宫的，可是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红玉郡主还是把你送来了。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这话说得我一头雾水，但是有些话我听得似懂非懂，眼前这位方姨是什么人？我呢？她的意思是说我应了董仲舒老爷子的预言？难道我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吗？怎么可能呢？我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现代人，又不会七十二变，稀里糊涂穿越过来，还能产生些什么影响吗？我再度瞪大了眼睛：“你说了半天……你是谁？”
方姨略带几分夸张的表情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是谁？我当然就是董家的外孙女，方鸿！也是太后身边的女官。方雨晴，我知道你的能力是一般人都赶不上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在宫里待些日子，然后回到你原来的世界中去……”
方姨的话让我眼前一亮，忍不住扑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道：“你是说我还能回去？你知道我是怎么到的这里吗？你能把我送回去吗？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这下轮到她再度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道：“你……不是自己愿意来这里的吗？为什么？”
我忍不住想要大叫，真的，她以为我真的原来来到这个鬼地方啊？莫名其妙成了个丑丫头不说，竟然还被人出卖送到了宫里来。听方姨的意思，她的外公已经预料到我会入宫一样。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野心，能让我完好无损地从宫里出来就好。
“你……”方姨皱了皱眉头，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希望我是多虑了。入宫后，你就会明白一切的。不过，你要记住，从这一刻起，你的名字叫林雨晴，而不是方雨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姓方。明白了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却诧异为什么我的姓改了？为什么要姓林呢？姓方不是挺好的吗？
第二卷 三十六计 第四章 掖庭宫
就像是做了一个没有边际的梦一样。不久后，我们一行人被送到了掖庭宫中，负责管教的女官们显然根据我们的容貌已经大致将我们分成了几等。像我这样脸上带着一块大胎记的人自然不被她们看在眼里，而几个容貌出众的女孩子则被她们当成贵宾来对待。后来，通过她们的小声议论，我才听说当今的太子尚未大婚，有意从我们这一大批入宫的秀女之中挑选几个送给太子。如果太子喜欢的话，有可能被立为姬，再不济也能当个良人，总比当宫女有盼头。所以，大部分女孩子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肯动手干粗活，生怕会把自己晒黑了，或是把手弄粗了。自然，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全都交给了我。
尽管有些愤愤不平，我仍然不得不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把所有的活都全扛了起来。扫院子、洗衣服、挑水……整天忙着这些工作的时候，我才发现方姨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如果不是先前她让我吃尽了苦头，恐怕只干这些活也会要了我的命。这样的日子是单调而且无聊的，不过，因为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我根本可没有机会去想林小月，当然也不就不会再为她担心。最起码，她应该过得比我好，林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过得差呢？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呢？
“哟，哟，哟……这不是那个特别受方姨招呼的林小姐吗？你……怎么能干这样的粗活呢？看着可真是让我们心疼呢。”一个略带夸张的女孩子的声音震得我耳膜有点发颤。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又是她，和我们一起被送入宫中接受训练的马思妍。听说她也是位千金小姐，本来是可以不用选秀女的，可不知道她家里从哪里听说这批秀女有能被送到太**中，甚至可能成为太子妃，于是就费了好大力气硬把她塞了进来。我听见有人在私底下议论过，在这批秀女中，容貌最出众的就数这位马小姐和另外一位仆射大人的女儿。那位小姐是她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可几天前，就在最后一轮的筛选中，那位仆射大人的小姐竟然落选了。随后听见了一种传言，说这位马小姐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在那位小姐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又很无意地在负责筛选的女官们面前提起那位小姐好像有狐臭。虽然挑选宫女时重德不重貌，但我们宫女要面对的是皇族，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所以那位小姐就莫名其妙地落选了。所以，我对马思妍没有一点儿好感。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想要干什么？
“怎么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不坐下来歇歇吧。要不然的话，累坏了可是有人会心疼的。”马思妍略带嘲弄的话钻到我的耳朵里。
可是我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自保才是王道。我抬起头朝她笑笑：“马小姐好有闲情逸致啊！我哪里能跟您比啊。像我这样的人，入了宫只怕也只是个忙碌的小宫女。还不如趁现在多熟悉一下，免得出错。”
“那倒也是。你说像你丑得这么新鲜的女子竟然也能入宫，真让人觉得奇怪。不会是你们家人给选秀女的人送了不少好处吧？”马思妍的脸上带着几分阴险的笑容。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恐怕我顺利地入宫，和红玉郡主有分不开的关系！所以，我只能自嘲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家人看我嫁又嫁不出去，所以只好把我送到宫里碰碰运气，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会给我指个婚什么的。”
显然我的回答让马思妍很满意，她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安慰我道：“恩，说的也是。不过你没有必要太过自卑，等我当了太子妃，会求太子把你调到太**里呢。”
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谦恭一点儿，心里却把这个女人骂了几千上万遍！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像马思妍脸皮这么厚的人。她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那太子的眼光得多不好，才能看上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呢？不过反过来再认真地想一想，太子肯定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人，见到美女怎么会有不动心的道理？马思妍这么胸有成竹，肯定家里人也早做好了准备。
果然，就如我料想的那样，三天后，马思妍连同其他三个秀女被接到了东宫，也就是太子居住的地方。她们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比花还要灿烂。剩下的这些姑娘们，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人能再打起精神头来。因为，等待着我们的，只有做普通宫人的命运，最好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官，仅此而已。此时，正值上一批未选上的秀女被外放，我们很快被送到各个宫里去担任宫女的职务。本来我是被送到月华宫去的，可是当我被送到月华宫门口的时候，负责接受我的那位老嬷嬷不耐烦地看了我两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