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扫娥眉 上-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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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赵筝和她是不一样的。男人首先是该为了自己而奋斗,之后才是为了家族而牺牲。女人才是注定了要为家族牺牲。以赵氏的势力,就算逃了嘉选又能怎么样?过几年长辈们消了气,总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说到这里,赵瑟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自己的大哥赵筝比二哥赵箫实在是差远了。去年这个时候,同样是面对嘉选这个难题,赵箫从来没发过愁,更没有把自己搭进去。虽然是用的手段是十足十的流氓加光棍,但他毕竟轻轻松松地给自己彻底解套了,连挥手带走一片云彩的麻烦都没有。
于是,赵瑟第一次觉得赵箫原来是一个勇气与实力俱佳的天才。论起为了自己的喜好我行我素,不顾一切,此人认了第二,天下就绝没有人敢认第一。那真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才!人家就有本事杀敌一千敌人死,自损八百就是受点轻伤。而且这八百,好像正好还是他自己不在乎的。
如果二哥在就好了……赵瑟做着这样的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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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侯,她除了要为即将来到上都的傅铁衣烦心之外,还必须同时对抗秀侯李六尘强大而连续的攻击。秀侯没有食言,他那日所说的“今后的日子,就由我来追求您吧”,后来证明他都做到了。
赵瑟虽然有过不少男人,但是,她并没有太多的实力去应付秀侯的追求。如果只是对付男人的殷切追求,赵瑟在及笄之前一段时间的相亲经历的确能给她拼凑一些少的可怜的经验。然而,赵瑟现在要对付的并不是男人的追求,而是对付天仙的追求,以前的经验在实践中完全不适用——和十一相处的经验同样不适用,第一,赵瑟和十一谁也没追求过谁;第二,赵瑟并没有拒绝十一。
幸好秀侯本人对于追求别人的事情也不是很熟悉——以前都是别人追求他,这给了赵瑟相当程度的可乘之机。即便是如此,赵瑟也感觉到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她开始严重怀疑十一所说的无论容貌多么美丽看习惯了也就平凡无奇的论调,因为她面对秀侯的经验就恰恰和这一论调背道而驰。
就在赵瑟的立场摇摇欲坠、万分堪忧的时候,人民的大救星——其实也就是赵瑟一个人的大救星从天而降,挽救了赵瑟,挽救了十一,从而挽救了他们之间坚贞的爱情。这位大救星也就是赵瑟白日梦中的主角,知名的贵族流氓,所有士家公子的反面典型,赵箫赵二公子。由此也就明证了“白日作梦”这一通常所说的贬义词并非永远不得翻身。
赵瑟惊喜交加,实乃天助我也。
救星赵箫从天而降的时候,赵瑟和陆子周正对着一副画彼此推脱。不是争抢,是推脱。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赵箫一进门,就看见一副彩画铺在书房正中间的桌子上,赵瑟和陆子周各据桌子的一角,以警惕的姿势站着,互相看着对方,眼睛眨都不肯眨一下。先是赵瑟把画推向陆子周一边,说,“既然是你画的,就该你送去!”陆子周立即毫不示弱地推回去,反唇相讥道:“明明是你答应人家的,总不能画我帮你画了,还让我去送吧?”赵瑟便不说话了,陆子周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会儿之后,以和刚才差不多的模式重头再来一遍……
赵箫左看右看,除了侍奴注意到自己之外,妹妹和陆子周都忙着顾不上自己,便大笑着上前拿起画,打量着说道:“且让我看看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让我的阿瑟妹妹和陆子周都能……畏……之……若……此……”
赵箫的目光一落到画上男人立即就直了,后面的话他是想停住不说,可他已经控制不了了。
赵瑟和陆子周这才注意到本来应该在淮南逍遥快活的赵箫赵二公子竟然从天而降。赵瑟惊喜交加地唤了一声“二哥?!”亲热地攀上赵箫的手臂挽着。陆子周立即也显出如释重负的神态,低声道:“现在麻烦没有了……”
赵箫对于两人的热烈欢迎恍若未闻,盯着画看了好长一阵子才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洪水猛兽……”之后,他恢复了平日里的无赖模样,转而问赵瑟:“这美人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啊?”赵瑟故作诧异地说,“这是秀侯李六尘,瑶台谪仙!”
“原来是他……久仰大名了。”赵箫笑笑,说,“现在认识也不晚……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位妙人怎么会和你们搅到一起?”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赵瑟哪里还有不紧着抱救星粗腿的道理。她当即就把秀侯向自己求婚等等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向赵箫倾诉了一遍,只是在涉及到陆子周的部分被陆子周以武力威胁了一下才给春秋笔法了去。不过,想来以赵箫之人物了得,只听到赵瑟半吞半咽的“陆子周”这三个字,内中乾坤如何立即他也该立即了然于胸了。
至于今天赵瑟和陆子周互相推诿的这幅画,说起来实在有点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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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赵筝的婚姻大事,前两日在苑国夫人府开的一次盛大的晚宴上,秀侯李六尘也在应邀之列。赵瑟是不想请他来着,可发请帖的事儿不归她管。苑国夫人这样做必然有这样做的考量,赵瑟也不好意思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给大家添麻烦。赵瑟也确实不想去来着,可她最近为了不出门赴宴把所有可以拿来当借口的理由都用完了,到了自己这里反而没得用了。何况,自己家的宴会还不现身,就是她祖母大人也不能答应。
在晚宴上,李六尘当场挥毫作画,作了一张美人图送给赵瑟。赵瑟是不想要来着,可李六尘那蔚蓝得像大海一样的眼眸一扫,她不知怎么回事就接了过来。李六尘紧接着就提出请赵瑟回赠一画的无礼要求。赵瑟是想置之不理来着,然而李六尘一笑,她就不由自主地头晕,糊里糊涂地竟然答应了下来。后来等赵瑟醒过神来,宴会已经也差不多散,赵瑟就是想找补回来也没处可以找补。赵瑟是想言而无信来着,可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答应了不干以后在上都那就休要再提什么信誉了。
画赵瑟是画不了的,她那个水平也就是画个桌椅板凳,水果花瓶的档次,非要画美人,后果很堪忧。既然是决定画了,怎么样也不能画砸了丢人。赵瑟练了几天,终于还是认命的去找陆子周帮忙。
这样做是不是恰好正中秀侯的下怀,赵瑟心里确实有点犯嘀咕。可她转念一想,反正对于子周不会喜欢男人这件事,她还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的。
陆子周本来不愿意给画,后来经不住妻子的软磨硬泡,终于给对付了一张。画完之后,赵瑟是想派人给秀侯送去来着,可是秀侯他家的门房素来号称“上都第一横”,甭管谁来拜访,有啥事儿,都得主人亲自上门,侍仆一律挡驾。这规矩据说连皇帝陛下都概莫能外,赵瑟也就不好意思仗着秀侯正追求自己要求格外特殊的待遇了。于是,就发生了赵箫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赵箫听完之后大笑,推着赵瑟的头说:“真是个笨蛋!真给我赵箫丢人!这哪是我赵箫的妹妹!”他将画卷吧卷吧塞进胸口,大包大揽地道:“行了,这个活儿交给我了!妹妹丢出去的人,自然有我做哥哥的给找回来。你们看我的吧……”
赵瑟当时就被赵箫的“义行”感动得心潮澎湃,她的二哥赵箫啊,终于也干了一件好事!尽管赵瑟可以断定她那二哥绝对是在“假公济私”,首要的目的是勾引秀侯,捎带着才是给自己帮忙。不过帮忙就是帮忙,只要他捎带着能救赵瑟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就是赵瑟的大救星。
于是,赵瑟态度诚恳地拿出了求人者应有的姿态,热情洋溢地挽着赵箫的手臂要求送他一程,实际上是督促赵箫赶紧去“假公济私”。
人家赵箫也是相当不容易,刚刚下马,水都没喝一口,点心也没吃一块,立即就被自己亲妹妹赶着去勾引男人。就算这事儿赵箫自己欢迎之至,嘴上也要抱怨道:“你急什么?”赵瑟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走在路上的时候特意关心了一下她的二哥。
“二哥?”赵瑟以有些怀疑地口气问,“你不是偷溜出来的吧?怎么突然回来上都呢,连个信都没有。”
赵箫很随意地回答道:“家里有一些事情要办,九叔脱不开身,我正好想来上都玩玩,求了父亲两天他就让我来了。另外,上个月母亲给我们生了个小弟弟,取名叫赵笛,我顺便回来给报信。”
“小弟弟?”赵瑟顿了一顿,像是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迟疑着说,“这样快就出生了……好像母亲有孕还是昨天的事情呢……”
赵箫不以为然地道:“十月怀胎,日子到了孩子当然就生出来了,你这是真不懂还是给我装呢?妹妹,母亲可是说了,以后能不生孩子就不生了,免得比你的孩子年纪还小,她看着不舒服。看来你这考完科举也该给我生个小甥女玩玩了,有喜信了告诉我一声,哥哥给你预备个大礼。”
赵瑟沉默一会儿,低声说:“十月怀胎吗?我可不想这么快生孩子……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成婚。”
“不想吗?”赵箫笑了笑,凑到赵瑟耳边有些坏心眼的说:“求你二哥我呀!二哥我知道几个避孕的偏方,你求了我,我告诉你。哈,我赵箫就喜欢干这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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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不由打了个冷颤,眨着眼睛望向赵箫说,“听你阴森的口气,我还以为你有堕胎药呢,吓我一大跳。”
赵箫“嘁”的一声道:“妹妹你可真是本领见长啊!行,二哥我你都能堵得哑口无言了,那玩意儿全大郑就没有敢给开方子的大夫!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再过几年,我赵箫恶棍第一的宝座就要让给你了。”说完露出牙齿笑了。
赵瑟也跟着笑起来,赵箫却已经摇摆而去,留下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
“秀侯李六水……这一趟上都,果然不虚此行,哈……”
抱歉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如果非要找点什么来形容赵瑟目前的心情,那么,勉强也就只有这句话了。
除了堪称“飞来横福”的杰出代表,她的二哥赵箫从天而降之外,坏的消息接二连三地被送到她面前,狠狠地打击着她本来就虚弱地不堪一击地心脏,像潮水漫过沙滩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吞噬掉赵瑟内心深处微薄的宛若晨曦一般的希望。
其实,即使是她二哥赵箫,也并没有按照赵瑟希望的那样立即就杀到秀侯李六尘的府上去找“瑶台谪仙”的晦气。不论这位刚刚在自己妹妹心目中的形象稍有好转的赵二公子如何大言不惭地谄媚自己“这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赵瑟的心里,终究忍不住要去幻想在他脑门上狠狠刻上几个“言而无信”的血红大字的美好情景才能解气。
如此可见,赵瑟的心情之糟已经到了什么程度。糟糕的心情所带来的往往不是听天由命就是草率从事。赵瑟在这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
以她的年纪与阅历,这一选择或者谋略完全不应该受到指责,甚至反而应该受到夸奖才对。毕竟,任何人都是要为年轻付出代价的,要求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像老狐狸一样步步为营明显不公平。至于代价……即使是多年之后,连赵瑟自己回想起来,也不禁要为此时此刻幼稚粗糙的谋略深深叹息……
宣华二十三年十二月初八,也就是赵箫出于赵瑟所不确知的原因“从天而降”的第二天,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十位藩帅,除了已经在上都的岭南道安南大都护欧阳明月,以及河西大都护、武安侯张玉必须坐镇河西以防备子虚乌有的犯边之外,所有的藩帅都会奉召京都。具相当可靠的估算结果,傅铁衣到达上都的时间应该在元旦之前的一天或者两天。至此,赵瑟关于傅铁衣可能会因为恐惧皇帝陛下另有阴谋、河北战事正紧脱身不得、乃至于不愿见到自己等等原因托辞不回上都的期望彻底宣告破产。
事实上,只要赵瑟对朝局有稍微那么一点哪怕是常识范畴内的认识,她也该了解自己这点期盼纯属镜花水月。抛开“奉召”还是“抗旨”之类的场面话不谈,所谓召藩帅回都商议河西增兵之事,在权贵文官们看来是推卸责任,在藩帅武将们看来却是重新分配兵权的一次绝佳机会。没有哪个藩帅会蠢到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