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玄幻电子书 > 冰蓝 >

第9章

冰蓝-第9章

小说: 冰蓝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官摄判东宫右庶子,出入两宫。



而今,更授左领军长史,持节使于东南道三十六州,废置州郡,巡省风俗。



是的,一切都很好,因为仲光把一切都做的很完美。



是的,真正的说来,我没有任何可以担心和隐忧的,我只是骄傲,无比的骄傲。



花事 章十  危局



*   *



紫衣清浅,尊贵且疏离,一直以来,长孙晟都是一个神秘到无以言说的存在。



他不可琢磨更不可接近,明明有着绝对卓然的不凡出身和特质,却始终如一的寂然而飘渺。



甚至,与其兄长孙炽的‘知交遍天下,冠盖满京华’恰相反,长孙晟没有朋友。



更确切的说,在长孙一族之外,能在见面时从容自然的与他微笑含喧者亦了了无几。



可是,宇文无双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或者,极少人知道西去和蕃的路上长孙晟眼中的柔情,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曾因宇文无双而与杨坚进行的交涉。



但,整个天下都知道,身为护送‘千金公主’的副使,当他随队达至突厥,有一色箫音夜夜不绝的传彻了整个苍茫草原。接着,一只小小的金箭流星也似划过天际,两只巨雕自云霄跌落,开启了突厥人新的膜拜,也开启了属于长孙晟的真实神话。



长孙晟没有随队归来,他留在了突厥,以一个来自中原的异族人身份成为突厥的信仰。



一样的紫衣清浅,一样的尊贵疏离,但豪迈而真挚的突厥人毕竟接近了他。



他们虔诚的请他走进他们的帐蓬,殷勤的带他观览草原上每一处风光,骄傲的让自己最得意的子弟随侍在他身边。



曾真实存在却近于虚幻的长孙晟不再飘渺,也不再寂然。



种种确切的消息传回中原,人们但觉惊奇无比,随之感受慨万千。对于长孙晟不那么规范的留驻塞外,及与突厥人过于密切的关系却无人予以置疑。



是啊,有什么好置疑的呢?如果连他的兄长长孙炽都因此而微笑,说突厥让他变的真实亲切了很多。



让那样神秘不可测的人真实亲切起来绝非坏消息——他不真实亲切的时候自然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但就是从心里,长孙晟变的真实亲切又远在塞外这个事实让他们很有安全感。



当然,从根本上来说,是长孙家族本身决定了长孙晟的不被置疑。百余年来,世事风云变迁沧桑无垠,这个北魏皇族却始终如一的尊贵屹立。



属于他们的族志里,少有权倾朝野的记载,但每每最关键时刻,这个低调的家族都会有最坚定的立场、最雷厉风行的捍卫举措——他们从不出错,他们是鲜卑人心目中最卓异的旗帜。



进退有据,他们的从容自如延写巨族传说,却永不必担心树大招风——即使以杨坚的为人谨慎沉重深不可测,终其一生亦从未怀疑过长孙氏对权位的终极目标。



他可以因长孙炽兄弟的不可制控而心存戒备甚至畏惧,却也可以对长孙览以赤子之心侍之如父执。



是的,这是属于长孙一族的魅力。



人们心悦诚服为之倾倒,并因此而给予这个家族无限好感和信任。



*   *



可是,开皇元年,长孙晟留驻突厥的第二个年头,当北周国的大丞相杨坚变为大隋国的高祖杨坚,沙钵略可汉不够合理、但极合情分的备战光明正大的开始了。



他情深意长意正辞严的说:“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



终于,同年十二月,沙钵略可汉与前北齐营州刺史高宝宁攻陷临渝镇,并约了诸部落要共谋南侵。



面对着这四十万悍勇无匹的狼军铁骑,面对着这一场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刚刚平定了国中诸藩内乱,把皇位坐的热了一点点的杨坚,及他的臣子们实在是大惧,大惧的快忍不住要哭了。



于是,召来民工日夜修筑长城以求来最古老的安全感。



然后,从没有兵的国中硬是要得的挤出数万人的精兵大军屯往北境,分由阴寿镇幽州,虞庆镇并州。



这一期间,身在突厥、无比了解大隋内幕、天纵奇才的长孙晟成了中原人心头最大的阴影——他与突厥人的关系是如斯之亲近密切,突厥人对他更是那般的信赖和祟敬,如果他们要他——如果他竟真的做了突厥人的先锋或者国师……



那是不堪想像的后果!



大隋的臣民们瞪大了双眼,在渐朝野中渐渐流传起他与千金公主的暧昧后,更是无比的惶恐。



那个本没有太多人世情感与牵涉的人啊!会不会,他就这样拜倒在那个绝代无双倾城倾国的美人儿膝下?那确然是个无法拒绝的美人呐!



可是,这一切人世的变动惶惑都与那个紫色身影无关,草原的夜空下,他仍只是远远的静静的吹着那无喜亦无伤的箫曲。



没有表态,



没有动作,



他像是超脱一切,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仍是突厥的神,仍是突厥贵族的好友和先生。



*  *



索性,万幸,隋朝人还有长孙家族,绝对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长孙家族。



这个家族的字典里从无‘辜负’,属于他们的微笑永远坦然且自在。



当突厥人凄历致命的进攻号角吹响,生死存亡的最紧要关头,长孙览简明而决绝的向文帝表态说:“与圣上和诸公共存亡。”长孙炽则叫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的笑充溢温暧与希望,更在那一刻寓意了对其叔父所言的默认。



由是,确切的承诺与隋廷共存亡,而不是因长孙的关系归于突厥,再次重复他们的不倒神话。



与长孙晟的神秘不可测同样名著天下,是长孙晟对其兄长和叔父的至敬至孝,那是最标准的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所以,当他们如斯表态后,自然而然,人们想到了可以由此让长孙晟给目下危局以帮助。



仍是那么叫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着,长孙炽回复所有人——同样的简明而决绝,这一次,却断了所有人期冀,他说:“不,那不可能。”



不是长孙晟不可能应他的要求给予帮助,而是长孙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要求长孙晟给予帮助。



“做为北周国的和亲特使,季晟护送千金公主到达突厥,并留驻于斯。这期间,无论隋廷还是突厥,没有任何一方是他所明确表示臣伏的。



而关于这一点,近两年来皆被所有人默认着、甚至庆幸着,不是吗?”此时的长孙炽已然不再笑了,不笑的长孙炽仍是温和而出尘的,但却多了一种不容轻乎的庄严。



他环视所有人,最后目注杨坚:“是的,长孙一族效忠于大隋,效忠于圣上。但,早在大隋建国之前,突厥人已先奉上自己心及全部热情给季晟。相比之下,在场的诸位、我们大家又给予过季晟什么?”



没有人能答,对着长孙这样前所未有的直接而尖锐,却又无论大义还是私情都同样无懈可击的质问,没有人能答。



被长孙炽目注的杨坚更尤其不能答。



*   *



往事历历在目,首先是他全然的毁诺违约。



私下里,他明了无比,别说长孙晟于此时的帮助,便纵能得他不报复也已是万幸。



于是,所有人都同意长孙炽最后的结论。



长孙炽最后结论说:“以隋之臣子身份,仲光誓死以全大义;以季晟兄长身份,仲光有命令他的权利,可也更有成全他的责任。



在这里,仲光对圣上和大隋臣民承诺:季晟绝对不会加入突厥一方,而是全然的置身世外。也请圣上和诸公承诺:绝不去迫他辜负突厥、弃放现在而重归寂然。”



那一刻,躲不开长孙炽灼灼的目注,无比骄傲和自尊的圣帝杨坚很狼狈。



本来浅淡却绝对真诚而怡然微笑着的长孙炽便有一种叫人不能拒绝的魅力,一旦又多了这种不容轻乎的庄严之后,就有了让天地为之失色的坚决。



那种坚决,是包括杨坚在内所有天下人都不可更改而只能屈从的绝对意志。



于是,闭上双眼,杨坚遮住其中因挫败而起的恼色至乎恨意,点点头,吐出三个斩钉截铁的字道:“朕,保证。”



他头点的很艰难,但是很诚恳,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点头——长孙炽是对的,永远都是对的。



自幼年以来,近三四十年的交往让杨坚清楚的明了:凡是长孙炽已确定的,只要他要求别人的认同,便就一定会得到。就一如此刻,朝中上下已无一人能有不同意见,所有人都认命的接受长孙晟置身事外,并自心底确定其这样做是绝对无可指责的。



*   *



冬雪初晴,夕照疏朗,衬映一院寒梅横斜枝影。



一壶酒,两只杯,长孙炽问长孙览是否对他朝堂所现失望了:“又是一次事前全不与叔父相商。且,自今日始,仲光必然因此事而离这个名字所赋予意义更远。甚至、累及叔父和家族。”



长孙览对侄儿举杯,微笑,首先确定说:“你永远是我长孙一族最大的骄傲与荣光。你今日所为虽毁灭了原本与皇上的亲密关系,却是一个千古男儿的仁至义尽。”



“我不能确定,”长孙炽诚实的道:“我力图两全、不能辜负任何一方,但也许如此只是将两方一起耽搁了。”



长孙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忍辜负,你从来都不想任何人失望,也真的都全部做到了。只是,你虽一直笑的那样叫人如沐春风,心里却多少已然倦累了的。



又时至今日,面对着一个这般猝然而至危局,在一个天下和一个重逾生命的至亲之前,抉择的残酷和必然终究是乱了你的心智。”



长孙炽震了一下:“仲光乱了?”



“为了大隋,甚至整个中原,你的责任心让你以生命去抵御狼军的入侵,狼军是你绝对的死敌。可又同时,你所最为关注最想守护的季晟却恰恰站在了那一边——他们给了季晟以爱和热情,他们已成为季晟的一部分。



那样的一部分,不容损伤、更不可背弃,否则、怕就要陪上季晟的所有……”



长孙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为了两全,你再把所有问题揽到身上,却把季晟全然的置于世外——季晟并不在乎他人怎么看,他心里也就只有你和我们长孙一族而已。



你却在朝堂之上不留任何余地的找出绝对理由,究其原因,不过是籍此来告向他通告你的态度,让他心安理得、心无旁骛的安享属于他的幸福安宁而已。”



老人睿智的眸光悠悠的穿过梅林,直延远到长孙晟所在的塞外:“你却忘记了,那孩子比你更了解你——你既对他情重至此般,他如何不回你义重如山?如是,他纵原本是有所逸然之心的,也……”



长孙览没有说完,因为他的侄儿已然省悟。



一声脆响,杯落石桌,碎裂片片,溅出了一整杯的美酒。



比玉杯更碎的,却是长孙炽眼中的伤心:“我错了。”他说:“到头来,是我自己迫季晟进了死局。”



花事 章十一  断情



* *



当密探们喜出望外的飞报都斤可汉庭,说及长孙炽朝堂之上为长孙晟所进行的辩白,并要求到隋文帝承诺一事。



宇文无双知道,长孙晟必然是定要回归中原了。



而她,无论如何,总该抓住时机好好为他送行的。



*   *



飞雪漫天,漫天飞雪。



每一口吐在空中的气息,都会在同一刹那化为最尖锐的冰刀。



貂巾狐裘如火如荼,美丽不可方物的可贺敦,在这样的夜晚嫣然微笑着走进长孙晟的帐蓬。



那如花笑靥如斯之明媚而灿烂,让看见的人们错觉了和风煦日中春回大地的无限生机与美丽。



帐蓬里,一袭紫衣从不曾更的长孙晟,静看着可贺敦这样笑着挟漫天风雪而来;静看着可贺敦优雅却魅惑无限的解去貂衣狐裘,露出他们昔日初相见时她那一袭绿如春水的轻衫;静看着可贺敦盈盈浅笑如梦似幻般向他走近,玉手纤纤捧载满月华的古杯和醇酒……



华美如黑天鹅的羽翼,那专属魔族的翅膀无限欢娱的扇动,却不是在长孙晟的背后。



莫名的痛尖锐的划过自以为没有或者至少死去很久的心,他终于不能自制的踉跄了下。



睁开眼闭上眼,所有曾经与眼前交织,真实与虚幻之间,山花遍野的那个春日,是谁翩跹舞落于他的世界恍若九天仙子?月光如水的那个夜晚,又是谁全心偎依在怀中誓约着天长地久?



冰冷的鲜红色血液,噬骨的疯狂与绝望,将魔族散游人间的戾气与妖灵集聚,华美如黑天鹅的羽翼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