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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冰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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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衣如梦?”



“前尘种种已成空,如梦即是梦。”她笑,温雅的容颜上明眸美如梦幻:“天人守护人间的故事已然久远,天下太大,而我心力微薄。所以这一生,我为他而来,只为他而来。”



*  *



“他是魔族,”长孙炽看着她:“冰蓝血液的魔族。当他的心中加入情感的成分,他的世界开始有意外的色彩,他的人却因不堪负荷而濒临崩溃。”



“你,后悔了吗?”她问,温婉的双眉扬起些微挑畔的弧度。



长孙炽失笑:“是的,当然不。”他看向身后庭院里那一丛丛的菊,口中所言确是佛家传说里的优昙花:“汉明永平年间,天竺高僧摄摩腾、竺法兰初入中原,普法于白马寺,曾讲述一个神话。



他说一种花生长在这个世界最接入云天的冰雪山峰,她三千年才开花,开花在夜最深的时刻,然后很快又凋谢。这样的生命,正是红颜弹指,刹那芳华,可却迷煞众生。”



“ 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她微笑:“佛所要说的永恒之美,是一种勇气与魄力,三千年的坚持,一刹那的寂寞与绚烂。不错,开花是一种信念,追逐幸福无论如何艰难都是幸运的。而一旦拥有,哪怕一刻都已足矣精彩了一生。



刹那与永恒之间,从无界限。”



“只是,”长孙炽接过,悠然惬意:“我们却身在红尘,纵听得了这无尚的佛法,痴迷的本性却仍是执著,于是爱喜嗔怨万般大喜与大悲,解不开喜乐的真谛便只好缠绵在痛的凡俗。”



“苦海无边,皆道极乐在对岸,于是无人靠岸,无人回头。因为不愿,所以不能。”



“轻衣确定不会回头吗?”



没有回答,她嫣然的笑,走到另一丛菊花里,俯下身,轻轻的拈起其中一枝,与之相对。



长孙炽笑了:“你也是爱菊人。”



“是,爱她的平淡携永,经霜经风而花开如仪。”



*  *



“季晟不爱菊,”长孙炽的眼中再次浮上淡淡的忧:“他只爱过一朵冰雪牡丹,但风起的时候,花虽未凋却变了颜色。”



“他的爱刻骨铭心,”她眼中有不尽的痛楚和美丽的怀想:“却又深沉的不可触及。他对那个无双的女子说是心动,却几乎为她心死。不能割舍,他为她滞留草原无数日夜,每夜如水的箫声感彻了一整个草原……”



有泪流下,晶莹剔透,她对着长孙炽笑:“那个无双的女子终究还是不曾听懂,她早将自己全部的情感埋葬在他将目光投回长安的一刻。所以,她终久在绝望的最后化身成魔,而他,再次因你和长孙一族做着自己的长孙晟,情感的煎熬却深重的让他不能身心俱疲。”



“尤其是眼前的此刻,”长孙炽也深深的叹息起来:“一边是辜负他防备他至深于他毫无情感可言的隋王朝,一边是敬仰他热爱他如神祗如父执的突厥子民。



他内心里对这个简单而炽热草原民族其实是深为热爱的,就像他始终无法割舍对千金公主的情感,但是一次次的烽烟燃起,他却只能一次次的去辜负。



我知道他心里的厌倦有多深,可只是因为我和长孙一族……



有时候,会忍不住要求他远离这一切。但,”长孙炽的有深沉的痛楚与无奈:“或者我曾经也是来自草原,却毕竟被中原的风水和土地养育太久,所以内心之中,这已是我真正且唯一的家园,全不自觉里,便可以不惜一切的去护卫她。



所以,一次次,利用季晟对我的情感,我沉默却卑鄙的让他以自己对突厥的影响力和了解来护卫中原。我知道这样下去季晟会有的下场,但是我的血脉已与整个中原融为一体,于是我失去所有对季晟言语的权利,只能眼看着他独自一人在煎熬里一点点消亡。”



“他不会消亡,”水轻衣忽然笑了,仍是那么轻淡却坚决无比:“至少,绝不会独自消亡。因为,他还有我。”



长孙炽怔了怔:“不是救赎,更不是交换,你是真的……”



“我爱他,”水轻衣微笑着说,幸福而满足:“不是救赎,更不是交换,只是最纯粹的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



“没有契约?”



“当然没有。这一世,从我的沉睡被他的箫音唤醒,就注定我只是人世间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有天下没有苍生。当然,更不会一切人力之外的力量存于其间。”她的目光温柔却又极之骄傲:“既是人间,既是痴,那又何妨痴的彻底?”



花事 章二十一 幸福



* *



开皇十三年的时候,她十三岁,最是动人的豆蔻年华。



独孤皇后每每看着她天姿国色的容颜,和近于完美的礼仪操守都满意至极。



真真切切的,是慢慢把当成嫡亲女儿来看,并比嫡亲女儿还疼了。



因着这样的疼宠,因着的她的知心贴心,独孤皇后甚至是不急着要将她配给爱子杨广了。



可是,一向只叫她娃娃的杨广却忽然在所有朝臣前主动提出来要与她完婚。



是顺理成章,算水到渠成,并没有任何人觉得太惊讶,这是大隋帝国里最最相配的一对了。他们的大婚是最被仰望和期待的,所以也就成了当年最为隆重和万众注目的。



嫁给杨广,在自己最好的年纪嫁给杨广,这是她心底里一直以来所祈望的。可是,当这一切真的轰轰烈烈的成为现实之后,她却忽然发现心里空的历害。



或者年纪并不算得太大,但关于一切世事却已有太足够的明了。所以她确定自己是真真切切的以一个女人的心爱着杨广,就像她同时无比的确定杨广的心中从没有自己。



那个从没有自己的男人啊,既然他明明是魔,明明不过是把人世当一场笑话一场游戏,明明就不在乎世人种种的看法,却又为何偏要演人世的戏码演的如此投入到不惜委屈自己?



* *



长孙晟再婚了,在原配妻子死去近十年,在长子行布、次子恒安、幼子季安皆已成人娶亲,在所有观者都以为他根本对人世的男女之情全无恋栈时,再婚了。



他的继室是扬州刺史高敬德最心爱的女儿,年十五岁,比长孙晟的幼子季安还要小上几岁。



如所有名门淑嫒般从不曾轻出绣阁一步,她却能让整个江南的才子名士们为之倾心,无关一切容颜外在,而仅以兴起时的几曲琴声和几幅诗画。



她那二十岁时名闻天下的兄长,时人所推祟的一代名儒高士廉对自己的种种从来只觉平常,却每每提起小了自己二十余年的小妹则神采飞扬,既是骄傲更是悦服。



这样一个叫人神往的绝代才女成了长孙晟的继室妻子,没有多少人能明白其间是怎么回事,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神鬼不觉,他们的从定亲到婚礼的过程中竟是连宗亲们都不甚了了。



直到那场隋杨的王子们回京述职后的皇宫御宴,久历人事的各色王公贵族在同一刹那失态,目瞪口呆并不久久不能回神,因为他们看到了长孙晟和高氏女。



虽然长孙晟一向绝于各色宴会,包括这场每年一次的皇家御宴,他的到来却也并非太不可思议。



但这个渐渐被传奇和神话了的紫衣人这一次太不同,他居然是微笑着,真切的、幸福而温柔的微笑着,虽然那笑容极淡。然后,他的手携着另一个人的手,那双牵在一起的手有着无比天然自然的契合——虽然只是很平淡的相携法,不会太亲密更不见得有多甜蜜。



每一个人都确定那是长孙晟,长孙晟身上有着世人永远也不曾有的种种特质。



每一个人都不确定那是长孙晟,长孙晟身上那深入骨髓的岑寂孤漠和神秘在这一刻皆已不见——他笑起来的时候,竟也是如他的兄长般飘逸而温暖。



每一个人都在神思稍稍回复后将目光投向与他携手的女子。那女子有一袭与长孙晟极之相衬的浅色紫罗衣衫,容颜温婉神情自在。



那样的女子与绝美无关,但她的眼眸如斯清澈,让你在对上的同一刻顿觉出尘的逸然,以及,春日的和煦与生机。那种奇特动人的气质,正像是另一个长孙炽,让人心醉而陶然的无法移开目光与神思。



*  *



那个时候,最先由诡异中回复的是晋王杨广,他笑着走过去,请长孙晟介绍那个与有长孙炽的气质,又有似长孙晟般不可付度岁月的容颜的神秘女子。



长孙晟没有拒绝,浅淡而幸福的微笑着,他携着女子的手对晋王和所有人说:“轻衣,来自扬州,我的妻子。”



“很美的名字。”长孙晟并不合贵族礼仪的介绍出她妻子的闰名,晋王则随着更不合礼仪的赞美他妻子的名字,让包括皇上杨坚和皇后独孤在内所有人都讶异的挑起眉。



晋王却直若未觉,他继续阳光的微笑着:“也只有这样美丽的名字才配的上天下最具才名的高家小姐。”



是震惊也是恍然,天下只有一个才名鼎盛却从无人谋面亦无从知其闰名的高家小姐;是恍然也是更大的惑然,所有人都在奇异着何以高家小姐会成为长孙晟的妻。



一时之间谁还以晋王刚才所言是失礼,而只觉其目光如炬并应对自然。



那个时候,只有仍是站在独孤皇后身侧却始终目注杨光的她注意到,杨广在与高轻衣闲谈的时候,用另一种方式与长孙晟交谈着。



*  *



高轻衣会是个绝代聪慧的女子吧,她有一双仿佛透彻了一切前世今生的眸子,那双眸子在与独孤身侧注视着他们的她交汇时,甚至闪过了无数过去未来的种种,至于最后的赞叹里有有一抹深深的怜惜。



可高轻衣终久是并不了解杨广的,或是杨广真的功力太够了。



所以远远的她知道杨广心中深埋的尤与怨,近在咫尺的她却以杨广为长孙晟平生难得的挚友。



对着杨广,她清澈的眼眸是毫不设防的亲近和欣赏,以及为长孙晟而生的珍惜。



高轻衣不知道,许多暗潮的流涌是阳春白雪般的她所不能想像,所以她像所有人一样,听着长孙晟和杨广去交谈着一个女子,和一生的幸福,然后向座首的皇帝杨坚、皇后独孤提出他自己的婚事。



杨广说:“父皇,母后。儿臣看到长孙大人因为有了一个妻子一个家而这般幸福的模样,不禁深为之祝福,并迫不急待也想要一个属于儿臣的家,万请父皇与母后成全。”



* *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婚,榨干了她全副的心力。



所有的视线被掩在红到烂漫的层层珠幕里,她知道她的丈夫一直在很阳光的笑,可是那些笑声在她听来却太空洞。



多想对上他的双眼,就算知道他不爱她,至少告诉他她很爱他,所以不要在牵着她的手的此刻笑的这般无心——她的心会因此而很疼很疼。



但这一路,她用尽所有的勇气和坚强,却只是与他完美的演出了这场戏,给天下人一个无缺的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



*  *



过程中,因着蜀王览的王妃是长孙览之女的关系,长孙晟新婚的妻子高轻衣也得以为她妆扮,送她上鸾车。



在为她盘起最后一绺丝发的时候,高轻衣俯下身、微笑着,慈母般温柔怜惜的一吻如拂花开过的春风也似印在她额角。



是那样诚挚动人的,她对她说:“女孩,第一眼看你便不能克制我的叹息,你的丈夫有桃红的缘,你却有桃花的劫。但,不管前路如何,你和你的丈夫会得到幸福——这是来自桃红血液的祝福。”



怔忡的对上高轻衣那双清澈温暖的双眸,脑海中是杨广所言关于桃红血液的种种,心中不可克制的百感交集,容颜上却只是美丽而清浅的笑。



没有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毕竟不曾向她表白自己其实知道的更多。



闭上眼,止住莫名的泪也遮住所有心情,她说:“谢谢,有桃红血液的祝福,我们一定会幸福,很幸福。”



*  *



“会幸福,真的还会有幸福吗?”红烛映照明珠,宫中的喧哗注定是彻夜。新房却有不可思议的安静,于是她禁不住在怀想中轻轻自语:“在我和他之间,也会有幸福吗?”



“听听,这疑问句里的绝望成分,倒是完全肯定了我们之间不会有幸福也似。”杨广的声音在她的全无设防中插进来,惶然的猛一抬首看向他,却狼狈的甩掉了珠冠。



杨广被逗的畅然大笑,在桌边向她举杯:“我说爱妃,是见到你的夫君太过兴奋了吗?”



见她窘在那里,不知该拿那飞出的珠冠怎么办,杨广向她勾勾手指:“甭理了,当是为夫提前为你解了。过来,干了咱们的交杯酒,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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