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皈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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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去的时候,老师打电话告诉我被川大录取了,新闻系。怎么样,你弟弟还不赖吧?虽然晚了点,但是至少还是赶上了,而且坐的还不是末班车,呵呵!”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长期呆在成都,可以每天来看你。”虽然一直站着脚有些麻,但是我却舍不得坐下来,不想姐姐的目光那么快就离开。
“以前总是你跟我讲你在学校里的故事,这下也轮到我了。呵呵,第一次上大学,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会不会如幻想中的那么美好?、、、、、、还有,你觉得我会在大学里找到女朋友吗?嗯,我想会的,而且一定会找到一个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对吧?呵呵!我会和她一起牵着手走过府南河的每一寸河岸,看每一颗我曾抚摸过的垂柳。、、、、、、、对了,还要去西岭,去都江堰,去青城山、、、、、、、但是我不会走太远的,我会保证每天都回来陪你。姐姐!”
我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每一次来每一次说,总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姐姐坐着,面窗,我站着,面床,因为我要去迎接姐姐的目光。
小芙姐走的时候跟我说:“尽量撑着,实在撑不住就哭一下,然后再撑!”幸好,我还没有哭过,那也就证明我还没有到撑不住的时候。这多少会好过一些,我还有余地。
“饿!”
我正准备说点其他的,姐姐说话了,虽然还是简短的那么一个字。不过满足了。
我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这些都是在水果店精挑细选出来的。记得选的时候老板都有些耐不住了,她说:“小兄弟,你这么选来选去的,看出什么了没有?”我说:“没有看出什么。只是想挑一个配的起我姐姐的。”“神经!”这是那个女老板给我的评价。
削苹果的时候竟然又想起这技术都还是从姐姐那里学来的。姐姐说:“削苹果讲究见皮薄,力道均匀,用刀快。”我就一直那么念着这十个字削呀削,还好,人不算笨,真削出了个微笑。
“姐,吃吧!”
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端着,用牙签一块一块的插起来送到姐姐嘴边。
“姐,我跟王医师说好了,一会带你出去一趟。回来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去看过爸爸妈妈,他们很想你了。”
我将最后一块苹果喂到姐姐的嘴里,抹去她嘴边的汁。
爸爸和妈妈的骨灰存在磨盘山公墓,距离城区大约五公里。一来一去大约也就两个小时多一点。
磨盘山山有山样,树有树样,草有草样。这均有样的山、草、树搭配在一起,到也把它衬出了个山色秀丽。公墓在磨盘山的南边,大约一百五十亩。里外分寄存区、安葬区、园林区。因为爸妈顶多算一小资,所以理所当然的住不起豪宅别墅,只能在居民楼里安家。爸妈的骨灰在寄存区。
这里没有合葬的说法,必须一个名字一个存放格,所以我只能看着父母分家做邻居。
上一次来是几天前,放在架前的菊花还没有被拿走,已经干枯。
把新买来的菊花递到姐姐的手上。
“姐,把花放上去吧!让爸妈闻点新鲜的花香,下面没有这东西。”我把已经干枯的花拿到一边。
“爸爸,妈妈!我把姐姐带来了。她很好,还是那么漂亮,只是比以前文静多了。你们老说她太闹,她改过来了。您们看,她现在多娴静呀、、、、、、她给你们献花了,看见了吗?新鲜的**花、、、、、、爸、妈,下面冷吗?彼此多照顾一点。我和姐姐不在你们身边,没有人惹你们生气,不会老的那么快、、、、、、”
“姐,有什么想跟爸爸妈妈说的吗?”
我看看一旁的姐姐,这次她的眼睛居然在爸爸和妈妈的照片上流动着。这让我有些惊奇。
“姐姐,这是爸爸,这是妈妈!”
我拉起她的手指着爸爸和妈妈的照片分别说到。说实话,我真的怕时间隔久了她会忘记了这一切。但事实证明不是这样,至少在见到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和父母有交流的。
“爸!妈!”
在我的极力要求下,姐姐竟然干涩的叫了一声。或许,这两个称谓永远都会是我们内心底最温暖最值得回味的记忆吧。即使姐姐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我,忘记了曾经养育她的城市、、、、、、、但是她都不会忘记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两个人——爸妈。
可能她记得的只是两个称谓,并不是两张熟悉的容颜,但至少她没有全部忘记。
很多人曾问: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吗?
是的,真的有上帝吗?我想是有的,对于姐姐来说,或许“爸妈”这两个字就是她的上帝,是镌刻在她心底最虔诚的信仰。她因为这而说出了除却“饿”以外的字眼。
虽然姐姐没有再说出别的话,做出别的动作,又恢复了那副安静的样子。但这已经足让我快乐了。不管她是从来就没有遗忘还是重新记起的,都还有那么一点熟悉的东西留在她的心里。
这是好事。王医师说:“精神上受挫的病人,要恢复其实就是一个寻找自我的过程,寻找曾经记忆的过程。多让她接触以前的事和物,一点一滴的让她去吸收或者说是学习曾经的东西直到痊愈。这就是治疗方法。”
而姐姐现在心里明显的有了曾经熟悉的记忆,虽然就一点,不过总是量达到一个程度才会产生质的变化的。
我不着急,会慢慢的等下去。相信总有云开月明的日子,人生哪能一辈子撞不上一个闰月呢?
第三章 金哥的生日
第三章金哥的生日
把姐姐送回医院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06年成都就已经被评为“全国最佳旅游城市”,08年虽然经受了地震的摧残,但是属于成都的夜生活依旧没变。华灯初上,年轻的聚集在酒吧、歌厅,年老的年幼的去广场。这便是成都人的乐观,成都人的洒脱。
对于我来说,门外面的世界确实那样的陌生,它与我的生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仿佛我做了陶潜笔下的世外人,我在竭力的找寻属于我的幽境。
关门,洗澡,上床,拿被子盖住头,挡住了霓虹,挡住了繁华喧嚣。我独与周公相约。
闭目沉睡,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再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刚刚从高考的考场下来,不赖床的习惯还没有来得及改过来,所以只要睁眼就必须从床上爬起来。偏偏又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于是早起便成就了一种无所事事的闲置状态。
原来的大房子已经被法院强制拍卖了,现在住的是以前的老房子,70平米,在棕北小区。毗邻四川大学。窗户外面就是科华北路,马路上的人影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成都人虽然讲究享受,但是却也勤快。付出和回报是对等的。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亦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拿一本书在手上,八点翻着第一页,十二点看的是第二页。
中途孙明中打来电话告诉钱已经打到账上,问我姐姐恢复的怎么样。我只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还好”便匆匆挂了电话。
要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有最讨厌的人么,我想就是孙浩了吧,孙明中的儿子。姐姐今天的这种“娴静”便是拜他所赐。
如果不是因为治疗费的昂贵,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想再与他们交道。偏偏我做不到。
这便是理想与现实两种状态的差别。好像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人也不可能毫无偏差的完成既定的理想到现实的转变。或多或少的都会有偏差,运气好一点的,懂得把握机会一点的可能偏差稍小。像我这样,运气不好又识不得机会的人当然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理想与现实背道而驰。
一上午的时间似乎都耗费在了这样一个哲学命题的推敲上了。不知不觉中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扭头看去,墙上那只老挂钟里的三只针端端正正的指在十二那个数字上。一上午就这么没有了,摸摸发丝,摸摸脸颊却没有感觉到时间曾在那里停留过。
早饭可以不吃,但是中午饭却是不可以不吃的。瞅瞅自己,170的身高,却刚好一百斤。似乎有些苗条过头了。
冰箱里有些空,除了三个鸡蛋两瓶啤酒再没有其他东西。翻翻橱柜,幸好还有两包泡面。算了,将就着吃吧,一顿没营养总不至于裤子再小一号吧。
吃着加了蛋花的方便面,心里赞美着发明这速食方法的前辈高人。正搜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修饰他的功绩,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电话是金哥来的,邀我晚上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金哥全名金正宇,典型的韩国人名字,不过却是地道的中国四川人。个子很高,四年前认识他的时候我齐他胸前长**的地方,四年后我稍微发展了一下,齐他的肩膀。几年前《无间道》横空出世,他迷上了里面刘德华的那种发型,从前额到后脑勺,一溜儿的五毫米。从那以后每三天去一次理发店,直乐得理发店那小妹前一个“金哥”后一个“金哥”的叫不停。
金哥在九眼桥开一酒吧,四年前跟朋友去玩,因为从小学音乐又爱显呗,再加上经不住朋友吹捧,于是我上台唱了一曲,被金哥看重,自此开始了串场唱歌的日子。没有固定的演出,喜欢去提前打声招呼就行,唱一场我得二百。
金哥在成都的娱乐场里都蛮混的开,为人直爽。除却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他不介意比我大一辈儿,依旧拿我当朋友看待,或者说在他面前我更像是弟弟。
对于这个人,心里多的是感激,所以他的生日我是必须去的。
吃过午饭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家务便坐上了21路车。
在姐姐那里呆的时间很短,她的变化依旧不大。其实这是预料中的事情,我早已经也不期望有奇迹诞生。经历了太多理想与现实的差异,我彻底的接受了生活就是一种现实的观点。所以就不再去过多的要求命运要给我什么优待。从前老买彩票,渴望一夜暴富,现在不了,有那两块还不如直接扔在街边那些捧碗擒竹竿的老大爷面前,或许还能换得一点心灵上的安慰和满足。
从姐姐那里离开,我直接去了春熙路,想要给金哥挑一件生日礼物。可是把步行街走了几遍却一家店铺也没有进去。真的想不出该选什么样的礼物。当然也因为我的手一直按在皮包上的,那里面就只有一张红色的毛主席像。似乎这点家当买不了什么像样的礼物吧。
无奈之下转到天府广场再上人南路,回走了。
金哥告诉我聚会地点是“老树咖啡”。
我有些郁闷,开酒吧的人大多都喜欢闹腾,金哥的喜欢热闹更是出了名的。
心里纳闷,这人什么时候转性了。难道是请了什么雅兴备至的大人物?要真是这样,那穿的还不能太随便了,于是翻箱倒柜的弄出一件衬衫再扎了根领带。
“老树咖啡”在成都有好几家分店,我住的楼下就有一家,不过因为毗邻川大,所以消费对象主要定在了学生身上,一般的成年人是不会选择这里的。金哥选择的是玉林西店。
走在路上我还想着金哥请了大人物,是不是会包场。想象着那豪华的阵容,心里就觉得惬意,毕竟这种宏大的场合也有我的份儿。
差不多七点,正是人们活动的高峰期,有些堵车。公交车在走到“红色年代”的时候就停下来了,十多分钟过去仍然不见动静。怕金哥等太久,看看差不多也只有三站路,算了,下车走吧。
让四个轮子都见鬼去吧,堵死你们才好,我用两条腿当工具总堵不了吧!
心里胡乱想着,一路小跑,没多久便看见了咖啡店的影子。
唉,不对呀!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啊?难道金哥没有包场?
心里揣着失望,不过脚步没有停下。进门时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礼貌的问道:“先生有预定位置吗?”
跑的着实有点累,我已经有些上气接不住下气。不过“金正宇”这个名字实在太有个性了。虽然说这仨字的时候我的嘴形始终保持着O型,可服务员还是停清楚了。
她很娴熟的把我领上二楼。
刚上楼,就听见金哥那洪亮的嗓门突兀的响了起来。
“璞子,这儿!”
这声音在咖啡屋的气氛里显得有些异军突起,像是两军对垒时我方阵营里突然竖起一面敌军的旗帜一样。楼上的无数道眼光瞬间就分成了两拨,一拨向着金哥而去,另一拨则向我。金哥倒是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老皮老脸的,禁得起骚。我就惨了一些,正站在青春的尾巴上准备眺望一下,这一家伙一股洪水突然袭来把我卷跑了。我四下搜寻着想找一条能钻的缝,可寻来寻去也没有找到。
身前那个服务员紧绷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更是让我更加的手足无措,心一急竟冒了一句:“想笑就笑吧,别憋着!”
“噗——”
听到我的话,那丫竟真的笑开了。
“笑什么笑,不想干了,赶紧上咖啡!”那边金哥竟然跑过来煞有其事的教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