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归何处寻-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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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初衷背道而驰,各位,你们意下如何?”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的本意是单独行动,趁乱攻下几块城池,先自立为王。但听傅云锦的分析,似乎也有道理。
“老臣以为,殿下意思可行。”于秋老谋深算,似乎看出傅云锦的意图,但他并未挑破,反而站在傅云锦一边。其他人见他同意,也没了意见,这件事情就此定下。
等其他人都走了,于秋才对着傅云锦道:“殿下,您的心思不在称皇。”他直接点破。
傅云锦笑而不语,拿了笔在宣纸上挥毫,完成后她递给于秋。
于秋抖开一看,遒劲的字体,如松挺拔,“自知之明”。
“这是我在北雁永泽帝时被软禁于北宫时所领悟到的。在我们看来,我们大盛麾下有兵马,有民众,我们沾沾自喜。可是,这只是我们自己看到的自己。窦耀光掌权南丰数十余年,他的号召力在他归老后还能建立起一支叛军,那是怎样的力量?他能说服西帧国主借到精兵良马,那是怎样的手腕?相比之下,我们是如此的弱小。此时我们若是两边都不投靠,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窦军吞并,二是被朝庭镇/压。你说,我们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于秋此时心中别有感慨,想不到昔日文弱的女子如今竟有如此精细的想法,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殿下深思熟虑,是老臣思考欠缺妥当。”
傅云锦微微笑开:“老秋你必定是已经分析过的,不然你方才不会附和我。你刚才的话,只是还在试探我对复国的坚定程度。”
于秋满是皱纹的脸一下子绷的有些紧了,多日接触,他该了解傅云锦话虽不多,却善于观察人。
傅云锦倒不与他计较,想起刚才她所考虑的事情:“我此时有一事想不明白,想听听老秋你的想法。”她将她的疑惑说出。
“这一点着实奇怪。西帧人从不做赔本的事情,他们如此大力支持叛军,必定是想好后路的,并且他们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在南、北虚弱时趁虚而入,一举攻下。”
傅云锦手指轻叩着桌面,皱眉深思。
“殿下,想来有件事情倒是蹊跷了。”于秋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细细说来,“最近在平川附近出现一些来路不明的人,他们以经商为名,却在打探些什么。”
傅云锦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来路不明?看样子,是北雁还是南丰的人?”
“他们做南丰的打扮,可是生活习性像是西国人。”
“是西帧的密探!我知道他们的后路是什么了。哼,他们的目标是我!”傅云锦怒拍桌子,“宝藏的秘密就是西帧传出来的。我们在这里秘密起事的事情以他们的能力必定已经知晓。他们以为抓住我,就等于得到了宝藏!再者,以我跟南、北两面的关系,他们抓了我还可以拿来做要挟。这么精妙的算盘,我都要佩服了。”
于秋吃惊:“殿下,你怎如此清楚?”
傅云锦冷笑道:“因为上官容琰。”
一切变得明朗起来了,可是却陷她于危险中,她虽知晓了敌方的动机,可敌在暗,她在明,他们要抓她,防不胜防。
况且,还有一点忧心的是,西帧那边极有可能已经将他们的密探安插在她的队伍中。现在只是按兵不动,只等她找到宝藏。16017471
“于秋,停止寻找宝藏的事情。你要故布疑阵,做出无功而返的样子,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当下,她做出指示。
“遵命,殿下。”于秋得了令缓缓退出。
……
另一方,远在北雁,上官容晔得知傅云锦被盯上,心急如焚。
“皇上,您不必如此忧心。夫人如今已经不是以前需要保护的夫人了。她变得如此勇敢果敢,跟以前大不一样,皇上,您应该高兴的。”聂九在一旁安慰道。
上官容晔抿紧了唇,云锦,我可以信你吗,我可以相信你能够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么?
他的手无意识握紧成拳。老大善于攻心计。这次他知道了他真正的软肋,知道他放不下云锦,便利用这点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能专心于战事。这一关,他相信云锦一定能闯过去的。
好难写,大脑打成死结了,累……
第一百一十一章 茶寮,茶聊
来年冰雪融化之时,傅云锦已经将她的义军化整为零秘密安排至朝廷军中去。而她自己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们视线中,没有人知道这位“神之公主”的去向……
沙尘扬起的路面,埋在坚硬土层下的小草在瑟瑟冷风中只冒出一点嫩绿,茅草搭成的茶寮随时有被风吹走的迹象。一位身形纤瘦的男子端着大碗茶,眯着眼睛注视着风沙中往来的人。
他的装束非常普通,普通到坐他旁边的人都不会注意到他,只当他是个乡下农夫。满脸的尘霜,头发绕着头盘了一圈儿,再扎上了布条,肩膀上搭个布满油渍的双层褡裢,十分紧张他褡裢似的不时摸摸里面的东西。
他放下大茶碗,从上面一层褡裢里面摸出个硬梆梆的馒头啃起来。茶寮小二见着了要上前哄他走,茶寮老板倒是对他摇摇头说:“都是讨生活的,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16022130
那瘦弱男子感激笑笑,连连说谢谢。
茶寮生意十分清淡,茶寮老板索性坐下来跟瘦弱男子搭话:“哎,这世道,才消停没几年,又开始乱了。现在生意难做咯。”
男子吃馒头的动作停住,有些尴尬地看着老板。他只是在这就着热茶水啃馒头,茶寮老板只能挣个茶水钱。15e5s。
老板憨厚笑笑:“小兄弟,别介意,我不是说你。”
那男子放下心来,跟着傻笑一下继续啃馒头。
老板望着稀稀落落往来的人,很少有人往茶寮看一眼。老板苦笑了下,自个儿说开了:“我这茶寮在这路边开了有十几年,甚少有情况像现在这样的。每当战乱时,便是我老杜喝西北风的时候。我啊,年轻时没娶上媳妇儿,如今到了这年纪也不想着那事儿了,就想守着这茶寮挣点钱能给自己送终。可是现在又开始乱了……哎,不知道这次闹腾又要折腾几年……”他的眼里茫然又带着着惧怕。
男子听着,塞了满口的馒头说不上话,急急喝了口水咽了下去:“是啊,又闹乱子。我家麦子才直起腰来,这一闹,不知道我家庄稼会不会遭到践踏。”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让茶寮老板也叹气。
老板拿着抹布的手随意擦了两下桌面道:“哎,小兄弟,你听说了吗?那个什么‘神之公主’?这些个文绉绉的叫法我也不懂,就是前些日子很出名的那个。你说那公主怎么又没声音了呢。听说那公主对百姓像对自己子女一样,在平川灭瘟疫时,那是一马当先啊。”
老板的脸上露出敬仰的神色,“哎,不管什么时候,百姓的命从来都是如蝼蚁一样的。什么时候有听说公主纡尊降贵舍命救百姓的呢?我听着神乎神乎的,就想着什么时候这个‘神之公主’能把这乱世也改一改,咱老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
男子迷惑着问:“嗯,你想让那公主来当皇帝?”
茶寮老板一脸惊恐状:“小兄弟胡说什么,这是要砍头的。”他紧张四下看了一周见没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其实小皇帝也没什么,但年纪到底小,压不住那三朝老乌龟啊。你看你看,好好的就突然闹腾起来了。到底是小皇帝没杀气,老乌龟才要翻过身来。”
男子听着把那三代老臣比作老乌龟,露着白牙哈哈笑:“老板您真有趣。我想的是,小皇帝年纪轻,但到底还是有魄力的。不然怎么就将老乌龟掀了个底儿朝天呢?咱们首辅大人我在乡下听人说了,穿着战衣可是威风凛凛的,将老乌龟追着打。老乌龟跑得慢,缩在龟壳子里不敢出来。”
邵靖恒大败窦耀光于泸洲,窦耀光一路北逃,躲在万城不出来,这件事情又给邵靖恒添上不少姿彩,让他成了神一样的人物。
老板见着男子茶碗空了,自己拿了茶壶再给添上些,他点点头道:“这倒是的。当今天下,能与咱邵大人匹敌的人可是屈指可数。小兄弟,听你的意思是,这场仗那窦耀光根本就没胜算呀,那他还打个什么劲?”
男子咬着馒头做沉思状,半晌回答一句:“老了在家没事做呗。”年化她化中。
老板被他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到底是乡下人没见识,憋了半天说出这么句话。(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诶,小兄弟你是打哪儿来,要去哪儿啊?”
男子再次喝了口茶道:“哦,我从乡下来,要去镇里一趟。村里人给我说媒,嘿嘿。”他嘿嘿傻笑起来,好像面前正站着一位漂亮大姑娘。
老板也替他高兴,拍拍他肩膀又皱了皱眉:“小兄弟要成家了,这身子骨得练练啊。”
男子正傻笑着,一队官兵模样的人走进茶寮来。
老板见状,赶紧上前招呼:“各位官爷吃点什么?要喝点什么?”
“有什么上什么。”为首的壮汉声音颇大,闹得瘦弱男子耳朵嗡嗡响。此时他的馒头已经啃完,便仰头喝完最后一口茶准备离开。
此时,官兵里有个人揪住他,上下打量他一番,大声问道:“干什么去?”
瘦弱男子吓得不轻,紧闭眼睛不敢说话,那官兵举了手要打下去,还是茶寮老板来解得围:“他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见着官爷们的模样吓着了。我刚才听他说他是要去见见他小媳妇儿去的。”
茶寮老板这么一说,那官兵松开那男子,其余几个官兵讪笑起来。
那官兵一把夺下男子肩膀上的褡裢,倒过来抖了几下,里面东西七零八落掉了出来。几个干硬的馒头,红头绳,红布头,还有竟然还有只被绑了脚的大灰鸽子并着几只鸽子蛋。鸽子受了惊吓,“咕咕”叫着,鸽子蛋落了地破裂开来,黏在了红布头上。几枚铜钱扑在泥地上,扬起的灰尘反把铜钱给半遮半盖了。
男子急得结巴起来:“红……红布头给媳妇儿的,脏……脏了。这个鸽子,鸽子蛋给丈……丈人的。”
那官兵扫视了几下地上的东西,见男子正瞪眼看他便又要扬起手打他,男子忙抬了手闪躲开,几个人又哄笑开。
男子可怜巴巴蹲在地上将那脏了的红布头小心翼翼抖掉粘着的鸽蛋再折起来收进褡裢,接着是沾了泥的馒头,一样一样都收拾了起来。铜钱散落在官兵脚下,他正凑过去要捡起来,官兵却忽然一脚踩在了他手上,男子“哎呦”叫唤了一声,被官兵一脚踢了开来。
男子衣服穿得厚实,可再厚实也经不起那魁梧官兵的一脚,当下就倒在地上半晌没起来。
茶寮老板见状,赶紧端了酒壶跟一碟花生上去招呼“官爷先吃酒,酒菜稍后就上。”他扶起捧着肚子的男子低声说:“快快走了吧,那铜钱你拿不回的。”
男子谢过老板抱着大灰鸽子离开茶寮,开始还走几步不甘得回头看看,到茶寮在视线里越来小的时候,男子疾步走了起来。
茶寮里的人谁都没有发现,那男子的手有些纤细,纵然有层薄茧子,但绝不像是男子的手。
那打扮得土气又瘦弱的男子正是傅云锦。乡下人不起眼又话少,乔装成那样,方便她独自赶路,还便于她打听事情。生活在百姓底层,最容易听见百姓的心声。
一路上,她得出的结论是,人们对李宣易并未抱着太大的信心,毕竟他太过年轻了。窦耀光反叛一事给了他当头棒喝,让他皇帝威严受损不少。这应该是自他完全掌权所遭受的第一个难关。邵靖恒,那样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受着所有百姓的景仰。也许,对百姓来说,他们更依赖于这位首辅大人。她不免为靖恒哥哥捏了一把汗。功高盖主,最是忌讳,不知靖恒哥哥有无考虑到这点。
李宣易面对这样的状况是危机也是树立自己威望的机会,只要他从高高龙椅上走出来亲自指挥三军剿灭叛军,这便是他真正建立威望的时刻。不知他会不会愿意,毕竟,他从未上过战场。
曾听一个落魄书生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神之公主”的出现,给了百姓们新的希望。他们希望有一个像“神之公主”那样的人能将他们放在心上,给他们带来安乐的生活。又希望在邵靖恒的保护下,可以给他们安定的生活。
想来矛盾,却并无不和之处。百姓要的,是安居乐业,古往今来,曾有几位帝王真正做到这点?
傅云锦抚着大灰鸽子柔顺的羽毛,一路上,她用这只鸽子与各处取得联系。做这一身乔装,说着同一个谎言。
“鸽子君,今天收到惊吓了吧。”她手里抓了把麦谷喂着鸽子。
方才进茶寮的那批官兵根本就不是朝庭军。素闻邵靖恒治军严谨,根本不会出现扰民欺民抢民的事情。这群人穿着官兵的衣服,却做着有辱朝廷军的事情,显然是在鱼目混珠,故意败坏朝廷,让百姓反感朝廷。
窦耀光懂得挑拨民心,显然他有些成功了。而且,很明显他受到西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