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夫贵-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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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把窦奎叫出来说话!想休我闺女,凭什么啊?我闺女哪点对不住他了?儿女给他生了一双,家事照顾得妥妥当当的,怎么能说休就休呢?”贞氏帮腔道。
“哟,哪儿来的乡下媳妇竟然敢到惊幽城来撒野!”旁边站着的一个黄衫女子尖声尖气地说道,“理她做什么?她这叫私闯民宅!她还有理了?姐妹们,不必跟她客气,好好收拾一顿,出出昨晚流鸢受的气儿!”
话音刚落,那几个涂脂抹粉的女子便和丫头婆子们一块儿朝陌雪贞氏冲了过去。她们也不傻,拿棍子的拿棍子舞,撒石灰的撒石灰,三两下把贞氏母女迷了眼睛,摁住就是一阵拳头棍棒,打得两人嚎天嚎地地乱叫了起来。
陌香和玉桃,以及左邻右舍听见了动响,连忙冲了进去。一阵劝解后,陌香和玉桃这才把两人从人堆儿里拉了出来。
那贞氏发髻凌乱,满面白灰粉,瞧不出点原模样来,两个眼睛哭得像个桃子似的,拽着陌香就哭天喊地了起来;陌雪也好不到哪儿去,披头散发,像个女乞丐似的,双眼怒红着还想再掐一架似的。
“滚!”流鸢指着母女二人喝道,“再敢来放肆,有你们好受的!”
“打了我们就想了事?”陌雪挣开玉桃的手指着流鸢喊道,“没门儿!我现成就去衙门里告你!”
“去告啊!”刚才那黄衫女子扬声道,“你们是私闯民宅!谁请你们来吗?懂规矩不?什么都不懂就回去学学再来!你去告就是了,谁怕谁呀!”
“我跟你们说!”贞氏也缓过劲儿来了,死死地抓着陌香的手说道,“我这二闺女是王爷的侄女!到了衙门里头,看大老爷怎么收拾你!”
“娘!”陌香脸色顿时变了,轻声喝道,“您说这个做什么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 重伤流鸢
“陌香,陌香,”贞氏抹了一把泪珠子,指着流鸢对陌香道,“你跟她说,你叫王爷叫什么?叫王府里那侧妃娘娘叫什么?”
“行了,娘,回去再说吧!”陌香着急地扯了贞氏衣袖一把。
“呵!拿王爷和王妃来压人呢?早干什么去了?要是真的,早就该派了王府的人来收拾我们啊?还用得着你们亲自出马吗?真是不要脸啊!把王府都抬出来了,吓唬谁啊?当我流鸢是第一天到这城里吗?”流鸢压根儿就不相信贞氏的话!
“就是!太不要脸了!”
“怎么不说是皇帝的亲戚呢?我呸!”
“就是两个疯婆子,理她们做什么?”
旁边那些人都嗤嗤地发出了嘲笑的声音。贞氏这下急了,好像几百人在戳她脸皮似的令她难受上火!她急忙转身使了把劲儿,将陌香脖颈上挂着的一块白玉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那玉线勒得陌香脖颈一阵火辣,不用看也知道,一准有条红色的痕迹。
陌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贞氏便像献宝似的捧着那和田白玉牌子,快步走上前递给流鸢等人看道:“瞧瞧!睁大你们那狗眼瞧瞧!你家有这么好的玉牌吗?这是王府侧妃娘娘前几天请我们去王府吃饭送我二闺女的!你们瞧瞧……”
“娘,您干什么呢?”陌香忙上前夺下那块玉牌,塞进袖子里说道,“您拿这个出来说什么事儿?赶紧跟我回去吧!别在这儿闹了!”
“怕什么!”贞氏理直气壮地红着脸说道,“这是王府的侧妃娘娘送你的,你叫王爷四叔,叫她四婶呢!她们要不信,去王府里问问去!还有——”她又转头对流鸢趾高气扬地说道,“我二姑爷是今年新中的进士老爷,在京里候着派官呢!等他回来了,不把你们一个个的收拾了才怪!去打听打听,叫田易生,去打听打听呀!”
陌香忽然觉着脸皮子臊得慌!旁边那些围观的人眼神变得怪怪的,特别是流鸢那几个女人,目光里有些怀疑惊讶,更多的是那种对仗势欺人的人的嫌弃!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把幽王府和自家相公拿出来说事儿!给母亲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多仗势欺人似的!
贞氏却不以为然,觉得这些是该拿出来炫耀的。她还扬着声儿冲流鸢她们吆喝道:“去!现成打听去!王府里那位王爷认识不认识我们?当初他落难的时候,就住在我们家呢!不叫他收拾你们,是压根儿瞧不上你们这些yin娃dang妇!我告诉你们,老老实实把我大姑爷叫出来,否则今天打了我们的事儿没完!”
“真的假的?”其中一个微观的老者问道,“我们那位王爷落难的时候住在你家?”
“哄你做什么?”贞氏甩开陌香前来拉拽的手,绘声绘色地说道,“他那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就住在我家,正好我家里早年有个小兄弟失踪了,刚好顶替上,一住就是两年多呢!”
老者问道:“那你们现下在王府里做客?”
“我们住在悦园,那是祺祥小王爷的宅子。我们一来城里,小王爷就招待我们住他宅子里,说不用客气,当自己家似的!”
贞氏说得眉飞色舞,好不得意,气得陌香直发抖!旁边陌雪一脸歼笑地抄着双手,也不搭话,由着自家老娘去说。
围观的人似乎都有些信了,就连流鸢那几个女人的脸色也略微变了。这时,陌雪开口道:“没听见我娘的话吗?叫了窦奎出来吧!要不然,回头有你们好看的!”
流鸢道:“刚才已经给了你休书了,你还想怎么样?窦奎说了,他不想再跟你做夫妻了,你也别来纠缠他了!”
“哼!”陌雪冷哼了一声道,“他跟不跟我做夫妻你说了算吗?我跟他七年了,他一纸休书就想打发我?没门儿!叫了他出来说话,否则别怪我搬出大人物来压你们!”
旁边有人也劝道:“毕竟是人家两夫妻的事儿,叫了窦奎出来说清楚,省得往后再闹,是不是?”
流鸢斟酌了片刻,转身回了内院。不多时,流鸢让丫头们抬着窦奎出来了。刚刚把窦奎放下,陌雪忽然变了脸,飞快捡起地上的木棍就朝窦奎奔去!旁边的人都惊叫了起来,流鸢那几个姐妹赶紧上前去拦她,可她满面凶相,见人就往死里一阵乱打,打得那几个女人鸡飞狗跳!
等她冲到窦奎跟前时,流鸢忙又拦着她。她咬牙切齿,双手握棍,使劲横向往流鸢脑袋上击了一棍!流鸢应声闷头倒在地上!
她还不甘心,抬手又要打窦奎,好在两个围观的男人合力将她拽开了。那窦奎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伤口也扯了,在白色的衣衫上渗出了斑斑血迹,疼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敢休我?凭什么休我?你窦奎算个什么东西!想休了我,门儿都没有!”陌雪被拉开后还想扑上来,却被贞氏拽住了,生怕她打出个好歹来。
这时,有人惊呼道:“赶紧去请大夫啊!流鸢晕过去了!流了好多的血啊!”
这一呼,大家都发现流鸢不对劲儿了!整个人失去了知觉,脑袋上涌出了不少血水,将黑色的头发都染红了,看着颇有些吓人。别说是旁人,就连陌雪自己也傻眼了,也不闹腾了,手里的木棍很自然地丢在了地上。
丫头慌张地跑出去请大夫,其他人忙着把流鸢和窦奎抬回屋去。院子里忙做一团时,陌雪却偷偷地转身溜了出去。贞氏见她走了,忙拽着陌雪匆匆地跑了出来。
跑出门口后,陌香三两步追上陌雪问道:“你就这么跑了吗?”
陌雪瞪了她一眼问道:“管你什么事儿?让开!”
陌香失望地看着她,摇摇头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十足是一个泼妇!瞧你刚才干的事儿,你就不怕打出人命吗?”
“那死yin妇就是装死吓唬人的,能有多大回事儿?你别以为刚才用你相公的名儿,我就得感谢你!让开,我没工夫跟你掰扯!”
陌雪说完撇开陌香,快步离开了。贞氏追了上来,面带忧色地说道:“遭了,万一打伤哪儿,他们不会报官吧?”
陌香转头冷笑道:“人家为什么不报官?就因为我们认识王府的人,还有我相公是今年新中的进士老爷?”
“陌香你别这么说,我刚才不是一时着急才说出来的吗?你没瞧见吗?她们把我和你姐姐都打成什么样儿了,你瞧瞧!”
“你们自己不跑去,人家会上门儿打吗?”
“我们是去要人啊!”
“要找人了吗?只要这一纸休书而已!娘,我话可说前头了,您下回再在外面拿四叔和易生说事儿,别怪我做女儿的跟您翻脸!”
“陌香……”
陌香气愤地转身就走了。贞氏追了她两步,没追上,便去找陌雪了。直到晚饭时分,贞氏才拉着她那两个外孙回了悦园。走进饭厅时,正在舀饭的庄氏抬头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奇怪地问道:“还把小的带回来了?大的呢?没跟着一块儿回来?”
贞氏把两孩子往桌边一推,侧身坐着说道:“不用你管!我想我两个外孙了,带回来吃两顿又怎么了?又没吃你的去!”
庄氏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不理她了。陌香抱着秋千走出来时,看了一眼孩子,问贞氏道:“怎么了?她想跑了?连孩子都交给您了?”
贞氏忙拉过陌香,小声道:“嚷那么大声干什么啊?你姐姐就是心烦,暂时把孩子交给我带带,等她心头顺畅了,自然会来把孩子接走的。对了,今天那事儿你别跟你二婶说,她是个大嘴巴子,好事儿都能编成坏事儿!”
陌香冷冷道:“我不说顶什么用?也得人家那边不闹才行!她躲能躲过去吗?”
“那边本来就理亏!再说了,你姐姐也没下狠手啊!歇息个两三天就没事儿的!”
陌香不想跟自家这娘说半句话了,抱着秋千吃饭去了。那贞氏说不担心也是假的,连着两天她都没怎么睡好,总害怕窦奎那边会上衙门告。可三天过去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贞氏略略放了放心,心想当时把幽王府和自家二姑爷搬出来还是挺管用的!那些人一准是怕了,所以才不敢来计较。
第四天早上,贞氏准备去找陌雪。刚走到院门口,兮兮迎面就匆匆走来了。她正要行礼时,兮兮却劈头盖脸地问了她一句:“谢陌雪呢?”
“陌……陌雪?”贞氏心里一惊,眨了眨眼睛问道,“娘娘找陌雪做什么?”
“你心里不清楚?我懒得跟你废话,谢陌雪在哪儿?”兮兮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似的。贞氏看着心里更慌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肯说出陌雪的下落。
兮兮秀眉一竖,招手道:“馨儿,带回王府,不!带回幽关,十八般刑具全上齐也得给我问出实话来!”
那贞氏一听要用十八般刑具伺候她,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都战栗了起来。她立马高声地叫起了冤枉,把刚刚起床的谢家人都招了出来。一见到陌香,她赶紧上前拽住,一副委屈连连的语气说道:“陌香啊陌香!你可得救娘啊!可得救娘啊!”
陌香刚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问兮兮道:“四婶,怎么了?”
“怎么了?”兮兮瞪了贞氏一眼道,“你这亲娘和你姐姐干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顶着王府亲戚的名儿,打得人家一个从了良的人现下还昏迷在x,胆儿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什么!”谢家人个个都惊愕不已。≮更多好书请访问。 ≯
贞氏脸色更白了,死死地低下头去,不敢应声儿!陌香又惊又怒地问道:“四婶,那流鸢还没醒吗?”
“醒了也不至于闹到王府门口去!”
原来今天一早,兮兮还在梦里好睡呢,谁知道王府门口来了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姑娘,齐齐跪在了门前,口口声声说要见她,请她做主!
她叫了来人进府一问才知道陌雪打伤了流鸢的事。令她格外气愤的是陌雪居然还是打着王府亲戚的名义行凶的。所以,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急匆匆地就赶来了。
“要么就说,要么一会儿受了刑再说!”兮兮怒瞪着贞氏喝道。
贞氏吓得腿软,紧紧地抓着陌香的胳膊哀求道:“我真不知道!陌香,你要救娘啊!”
陌香用恨其不争的眼神看着贞氏道:“娘,我怎么救您?我算个什么?我又不是能通天下地的神仙!您还是跟着四婶去吧!”
“哎哟,陌香,我可是你亲娘啊!”贞氏叫苦道。
“您再是我亲娘,那王法也不是我写的,我能怎么样?”陌香扭过头去气愤道。
“馨儿,带了她回去!”
听着兮兮这一声令下,贞氏软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地哭道:“我说!我说!娘娘,求您饶命啊!”
“谢陌雪到底在哪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陌雪……陌雪她在城里一家客栈里躲着……”
馨儿一把将贞氏从地上抓了起来,喝道:“先别顾着哭!领着我去找着人了,你再到衙门里哭去!有你哭的时候!走!”说罢她拽着哭哭啼啼的贞氏出门去找陌雪了。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馨儿和两个衙差就把贞氏和陌雪带到了衙门里。
公堂外人头攒动,至少有四五十个人围观。今早给那几位流鸢的姐妹在王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