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霸王不别姬-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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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贤媳你们了。毕竟法不容情,司马叔叔不好将你们请为座上宾。至于季布嘛,司马叔叔既然答应了贤媳,自然暂时不为难他。一切就几日后见分晓。我们后会有期。”望着虞妙弋意味深长一笑,司马欣这才转身离开。
司马欣这一走,虞妙弋双膝一软,显然有些疲倦,项庄忙上前扶住了她,搀着她到旁边的由稻草铺成的硬炕坐下。“嫂子,你受累了,肚子还好吗?”
从一开始的逃亡到被擒获押送入牢,虞妙弋已经动了胎气,刚刚又那样硬着气和司马欣周旋,实在让她劳累。虞妙弋对着项庄微笑,不希望他担心,但她的手一直按在小腹,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无力,颦紧的眉惹人心怜。“嫂子,要不要让他们请个大夫?”
“不。”虞妙弋连忙制止,“绝对不可以让司马欣知道我有孕。”她咬牙,冷汗已出。虽然是想凭借上一世的记忆险中求胜,但刚刚和司马欣的那段对话真的好费劲,她根本不是和人玩弄心眼的料,她现在怕了,怕有个闪失,她又会连累项羽。
项郎,妙弋需要你。需要靠他来震慑司马欣。一切就等几天,等他那旷世一战!靠着项庄的肩头,虞妙弋艰难入睡。
十二月的夜很冷,地牢更是。所以项庄不敢让身怀六甲的虞妙弋直接躺在硬炕上,他挺直腰杆坐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自己根本不敢乱动。但当发觉她因天冷开始颤抖时,项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她揽入怀抱,试图温暖她。她颦眉忧愁而眠的样子让他心怜,“对不起,嫂子,是庄弟没能保护好你。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对着冰冷的铁栏,项庄失神问着。
*
一晃竟过了一月。这之间秦兵把季布押到了他们的隔壁牢房,看他虽有被刑,却无大碍,虞妙弋和项庄这才放心。司马欣这期间都没再过来,他似乎是自己先押送粮草离开,把他们留在了这。
从窄小的窗子望出,虞妙弋发觉天色依旧阴暗,但她知道,外面已经换了天。时过一个月,项羽那旷世一战已经圆满落幕,而她知道,司马欣很快就会来找他们。果然,说曹操曹操到。牢门被应声破开,涌进的三四个秦兵把她和项庄拿住,最后跨进来的正是司马欣。
年已不惑之龄的司马欣眉眼间带有疲惫,眼神却犀利如隼,让项庄暗叫不妙,想挣开敌人钳制,保护虞妙弋。
“带走他们!”司马欣一摆手,人就转身跨出牢房。
项庄刚想挣扎,却听虞妙弋清丽婉约的声音响起,“司马叔叔真的决定这么做?”
司马欣挑眉,回头,轻轻一笑,“贤媳此话何意?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虞妙弋动了下肩膀,挣了下双臂,司马欣会意,暂时让拿住她的士兵松手。得了自由,虞妙弋来到司马欣的眼前,对他轻轻一福后正眼相对,“司马叔叔您眼圈带黑,眉眼染疲,定为军中烦忧,是为何事?如今双方对敌,军中长史所烦之事莫过于战况。贵军失利了?贵军失利,而您手上刚好有敌军家属,您今日紧急而至,只拿下我和庄弟恐怕想以我们要挟项郎吧。”
说到这,项庄已经急了,又挣扎了好几下。就连被关押在隔壁牢房的季布也焦急万分,扑过来,手抓牢栏,警惕凶狠地瞪着司马欣。虞妙弋回头看了他们两眼,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而司马欣则哈哈笑起,“本将军是不是幻听了?你说我军会失利?贤媳你真觉得我堂堂四十万大军会奈何不了你们楚贼五六万的虾兵蟹将?”
“不是会失利,而是已经失利了。”虞妙弋郑重地纠正道,对着司马欣微微一笑,不容置疑的眼神,笃定在心的笑容让司马欣脸上故装的嘲笑僵住,“你、你凭什么可以如此笃定?”
司马欣的气愤焦躁已经泄露他的伪装,一旁的项庄也觉得不可思议,众人聚焦虞妙弋,听她字字铿锵道,“他答应过,就能做到。”她信项羽,更信历史已定的轨迹。项羽破釜沉舟一战不仅以少胜多,更是严重地打垮震慑了秦军。
眯眸盯着虞妙弋半响,司马欣忽地仰天大笑,“好,好,如此的红颜知己,我看项羽还不乖乖束手投降!”
“你错了。”虞妙弋淡淡的一句话又让司马欣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难免要舍小身。特别对于楚项羽,他的认识里绝无‘逃’与‘降’。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威胁不了他,一怒之下莫非杀了我们,但你们泄了愤,却一并激起了我们大楚万千将士的愤恨。仁义之师,哀兵必胜,我相信我们不会白死,大楚的勇士们一定会为我们报仇!司马叔叔您觉得呢?”
“你……”司马欣哑然,他还能怎样觉得?如果没有亲历巨鹿一战,没有看到项羽如何凶猛,楚军如何以一当百,他一定会对虞妙弋嗤之以鼻。但是,他亲眼目睹了。把渡船全都砸沉,砸破烧饭的锅,同时烧掉所有的行军帐,项羽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极端方式断绝了自己后路后,率领楚军强渡漳河,五六万的人马只带三天干粮,而他们,就是以这样的兵力,在短短三天之内大破王离边防大军二十余万!最后擒杀了王离,直逼章邯大营。
要知道王离乃名将王翦之后,而王翦是当年破楚,逼得楚大将项燕自刎的人物,其孙王离一直以来宿边防,战匈奴,军功赫赫,可是这样的一员大将,那足足二十余万的大军竟在三天之内被区区五六万的楚军九战九捷,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一人敌百人!那样的军队,浑身浴血,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见人就杀,疯狂嗜血。那样的主帅,一把利剑在手,将人拦腰斩截,一刀去首,亦或剖人胸膛,挖心取肠,手法可以干净利落也可以凶残骇人,三天来项羽都是一马当先,从没退下休息,越战越勇,杀人如麻,就如魔鬼化身,不知疲惫。那双赤红的眼,那异于常人的重瞳之眸让人望之便不寒而栗。
一场血战下来,凶猛嗜杀的项羽不仅震慑了他们秦军亦让一直按兵不动,坐壁上观两军对垒的十几路援赵诸侯军对他心生畏惧。当擒杀王离后,项羽召见各路诸侯将领。进入楚营辕门后,各诸侯将领没有人不双膝跪地,膝行而入,觐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敢抬头看项羽一眼,心悦诚服地奉他为诸侯统帅,臣服于他。
如今的项羽已非只是楚军区区五六万人马的上将军,他还是各路诸侯军公认的统帅,足以和大秦王朝一较高下的霸主。所以司马欣才想到以虞妙弋和项庄做要挟,毕竟擒贼先擒王,只要项羽投降,各路诸侯军便不战自溃。
可是,她说,他想错了……
错了吗?传闻项羽夫妇感情甚笃,虞妙弋在项羽的心里地位肯定匪浅,项庄又和他是同宗手足,这两个人质无疑是王牌,可是如果项羽真的不闻不问呢?那么到时失去利用价值的人质,他们就只能杀了泄愤,然后将会更激怒楚国那魔鬼兵团,得不偿失么?
不,司马欣踟蹰了。项羽三天来的嗜杀让他胆寒,更不敢保证这样的杀人狂会因为两个人而举手投降。可不这么做,他还能如何?
看出司马欣的犹豫不决,虞妙弋适时建议,“暴秦无道,实以强弩之末,司马叔叔若能弃暗投明,晚辈保证他日项郎成就霸业必封你为王。”上一世当项羽覆灭暴秦后封了十八位诸侯,司马欣就被封为塞王,所以虞妙弋的承诺并不会成为空头支票。但司马欣哪知那么多,他此时还不会这么快信她的花言巧语,“哼,要我们卖主求荣?你当我司马欣是什么人?”他上前,一把拉住虞妙弋,与她对峙,“你对项羽有没有用,不试怎么会知道?贤媳还是不要太低估自己,大不了鱼死网破!”
司马欣实在狡猾难劝,虞妙弋蹙眉,心里不由一慌,而就在这时,司马欣的部下急忙求见,“大人,上将军要您代他回朝一趟,陛下有召。”
虞妙弋一边挣扎着司马欣的钳制一边努力回想秦二世在此时召见章邯的原因,然而还不待她想清楚,司马欣忽地加紧力道,将虞妙弋拉到身前,虞妙弋低呼一声,竭力稳住身子才不至于让自己撞入他的怀抱,但司马欣故意凑到她耳边的话悉数灌进了她的耳里,“是么,倘若项羽真的铁石心肠对你们不闻不问,那么我们也不会滥杀了你这活色生香的美人,贤媳转为伺候我们陛下如何?”
☆、斡旋(下)
这话让虞妙弋怒目而视,项庄终于挣开了桎梏,抬掌向司马欣袭来,司马欣不乱,将虞妙弋推到旁边,让部下拿住她后,一手拔出了腰间的剑,迎上项庄。
“住手!”知道项庄不是他们对手,虞妙弋急忙喝止,但项庄哪甘愿就此罢手,司马欣刚刚话中的轻薄让他气愤,更让他不安,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虞妙弋被送给秦二世!
项庄化悲愤为力量,几招下来,打得司马欣不得不邀外援,牢房外,甚至看着虞妙弋的几人都加入战局。双拳难敌四手,项庄慢慢处于下风,最后,当司马欣趁他不慎,一剑刺来时,虞妙弋挺身相护,挡在项庄身前,“司马叔叔何必为难晚辈?我跟你走便是。”
“不!”项庄拉住了她,恳求着,“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带走你!谁也别想欺侮你!”说得激动,项庄牵动心肺,咳出了血。刚刚拳脚乱飞,他早已挂彩,虞妙弋取出手帕替他擦去嘴角血迹,对他摇摇头,“不要做无谓牺牲,好吗?相信我,我会没事的。”终于记起上一世秦二世在此时召见章邯的原因,虞妙弋想,也许,她和司马欣这一趟会是一个转折,能让她转危为安。
“不,要去让我去!”放开虞妙弋,项庄怒视司马欣,但下一刻,他竟毅然下跪,冰凉的地砖响起的一声似敲击在虞妙弋心头,她俯□,用力地拉着项庄,“不要这样,庄弟,起来啊。”男儿膝下有黄金,她不要他为她牺牲尊严,但项庄更清楚秦二世的□昏聩,他不可能送羊入虎口。隔着一排铁栏,季布亦双膝跪地,拳头重重地砸向地面,愧疚之心让他恨不得代虞妙弋去死。
一时之间,这两个男人的跪求之辞此起彼伏,但司马欣完全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眼带嘲讽之意。
“起来!”最终是虞妙弋娇亮一喝打断他们的苦苦哀求,“项庄、季布,我命令你们站起来!”见他们仍旧耷拉着头没有起来的意思,她直接拂袖离开,出了牢房,对着司马欣催促道,“司马叔叔,贵国陛下急召,您不快些准备么?”
司马欣呵呵一笑,饶有趣味地看了虞妙弋一眼,收了剑,走出牢房,徒留一脸死灰的牢内两人嘶声呼喊,但虞妙弋自始至终都没再回头。此一去,不成功便成仁。既定的历史,未知的险境,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能否全身而退。可是不这么做,她别无选择。
*
三日后,虞妙弋他们抵达了秦王朝首都咸阳城。不愧是“八百里秦川”的腹地,即使现在暴秦一是强弩之末,一国之都的咸阳还是一派生机辉煌,人声鼎沸,丝毫不见颓败之色。
三天来一直和司马欣共处一辆马车,虞妙弋已然演成时不时就往窗外眺望的习惯,她实在不想和一个老盯着她目不转睛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这人被她尊称为叔叔,但他望着她的眼神早已逾越一个长辈对晚辈该有的界限。
这三天于她真是煎熬。这三天由于司马欣急着回朝,马车赶得急,颠得虞妙弋很不舒服,但她又不敢做声,只能忍耐着,途中呕吐了几次,都被她以晕车为借口搪塞。还好三个多月的身孕并不显眼,小腹仍旧平坦,她还可以忍个一时半会。
之后呢?进了咸阳城,司马欣真会将她献给秦二世邀功?心忧而乱,虞妙弋怔怔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此时马车正经过咸阳城最热闹的菜市口,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
“小娘子怕了?”轻佻的话,灼热的气息在虞妙弋的耳边乍起,惊吓了她。见司马不知何时挪到了她的旁边,挨她这么近,虞妙弋连忙撤开身,保持距离,提防着他。司马欣没有追上前,坐在原处,背靠着窗子,好整以暇地抱臂环胸笑对着她,“你倒还是怕了,怕我将你献给我们陛下。”
已经退到他的对面,虞妙弋回着并没看他,手已经在拨这边的窗帘,“希望司马叔叔是聪明人,不做损人害自的亏本事。”说完,她已经撩开窗帘,璎珞串成的珠玉在她纤纤秀手的拨弄下清脆作响,亦如她的声儿,悦耳动听,即便她开口除了讽他就是劝他,但他听着也甘之如饴。
“这里便是菜市口?”难得她开口是跟他闲聊,司马欣更有兴致,立刻应答,“是啊,热闹吧?”
虞妙弋淡淡一笑,回头看他,深冬罕见的阳光从窗子洒入,笼罩着她,晕上一层光辉,看得司马欣心头大亮。人说美人一笑,倾国倾城,他信,虽然自始至终虞妙弋都只是这样淡淡轻笑。
“热闹啊。不知那日贵国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