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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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崩溃,上帝在关闭一扇门时,必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而我,没有了进那道门的资格。
把那块玉还给允倜:“我回不回得去,与这块玉没有关系,但这块玉关系梦蝶的生死,你一定要收仔细了,决不能有一丝损伤。”说完,回身疾走,不能再停留,否则我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我是注定要死,我要生的人不为我所累。
我不恨天立,离开的那瞬间我就明白了他,他不是不爱我,只是我没给他挽回的机会,我对他决绝残忍,也对自己决绝残忍,是我的偏执造成现在的局面,原谅我的自私,原梦蝶本就应在十四岁时夭折,是我给了她三十年的生命,我不能再生,她得代我陪伴天立与我的父母,至于这里,我用我的所能,给所有人最少的伤害。
三十七章
玉罗殿
玉罗司拂袖收起观世镜,一旁童颜白须的新月司捋须道:“算着碧玉这丫头应是回来的时候,原想到你这里蹭一顿她做的饭,肚里的馋虫都等了她千年了,你怎的又放她入世?”
玉罗司垂下长长的睫毛,白玉般的面庞泛起无奈的笑意:“她尘缘太深,纠缠百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疯了!不能干涉凡间恩怨,你竟!”新月司摇头叹息:“碧玉本应在你处司掌笔墨文书,她尘缘已断,不能私入凡尘,你放她入世,犯了天规。”
“只三日之期,玉帝不一定会知道。”
“天上三日,人间三年,那丫头应是知道的吧。”新月司说。
“也许都忘了。”玉罗司容色浅淡。
新月唏嘘不语。
……………………………………………………………………………………………… 秋日清晨的江南,是多有薄雾的,团团叠叠,弥漫在树林,田野,山岗,所有的东西都如蒙上了一层细纱,透着朦朦胧胧的美。
我靠在湖边一株弯弯的杨柳树上,朝阳在湖的那面升起,拢着雾气,象一团橙红色的火球,艳丽而不刺目,我眯着眼抬起头,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清新的野草山花的香味,顿时充盈全身。
“你今日倒早。”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笑着回头,大师兄宁云河踩着薄雾而来。
“如此良辰美景,不看多可惜。”
“是谁每日里不到日上三竿不肯起?说是要云游四海,多半在梦里游历。”他取笑我。
我呵呵一笑不语,是啊,日日睡到自然醒,这可是我从上小学至今的心愿呢,一直以来为学业,为生活,忙忙碌碌,谨言慎行,该为他人做的,我都做了,天上三日,人间三年,剩下的日子,也该只为自己活了。
大师兄奉师命下山游历,来原府向我告别,被我死乞白咧地赖上,只能带我同行。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这些向来只在书中看到的东西,如今亲眼目睹,亲身体验。不过,我以目睹居多。
终于学会了剑法,大师兄说是舞剑而不是剑术,让我千万别在人前使用,我自动屏蔽了他话语中对我剑术的蔑视,只当他夸我使剑时姿式优美如舞蹈。
最重要的一项是,我学会了骑马,再不用憋在马车里了,骑在马背上奔驰,让风在耳边飞掠,这种感觉,比当年入夜时驾着车去高速公路上飚车更美妙,那时还要害怕超速抄牌,这会只要马儿够力,要跑多快就跑多快,常常大师兄在后面追得急叫小心。
“想什么呢?”大师兄问我。
“看景呢。”
“我们在这西明湖边已呆了半月了,想不想换个地方?”
“好玩就行。”我摘了片树叶擦净了放嘴里当口哨。
“吹的什么调,很好听。”他说。
什么调?我又吹了一遍,是《发如雪》,我最爱的一首歌,我告诉师兄,他笑:“上回听你弹琴,也是这首,当时就想问。”
“有机会的话,我再弹一次,这首歌的词也很是不错呢。”
“去景容镇吧,今日有庙会。”
“好啊,我最爱热闹了。”我拍手,他笑着看我,清俊的脸上满是融融的暖意。
我若知道去了景容镇会发生什么事,我决不会去的。但那时,我是很高兴地与大师兄离开了呆了半月之久的西明湖,这个湖在地理位置上应是现在的太湖,我们一直在现代的苏州附近徘徊,上海的地方在这里还未形成,我去过了,很荒凉的一片沙洲,我停留在苏州一带,这里称之为丽阳,我把最后的归宿选在这里,叶落归根,在我的心里,我终究是原梦。
第三十八章
因着庙会,小小的景容镇热闹非凡,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人了,西明湖边冷清得只有飞鸟与游鱼。
凤来茶馆,镇上最大的茶馆,我与师兄找了个当窗的座坐下,早有茶倌上来:“两位客官,用点什么?”
“上好的大红袍一壶,茶点就挑你们拿手的上四样,再来四色干果,四色鲜果。”宁师兄说。
“喝点酒多好。”我抱怨。
他瞪我:“大清早的喝什么酒,你都快成酒鬼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喝了口茶,不以为然。
他叹息:“你那些才情,只用在偏道上。这诗是真好,就是颓废。”
我嗤地一笑:“如此豪情的诗,你作颓废解。”李白地下有知,会否气得活转来?这里没有唐宋,自然没有唐宋诗词,我乐得借来自用,大师兄好武不好文,否则如此惊才绝艳的诗句,他还不天天盯着我要新词?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妙,绝妙!”茶馆鱼龙混杂,左侧桌上独坐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回首,冲着我一揖:“小哥,此诗可有上下句?”
我离家后为方便行事,一直着男装,名字也去掉蝶字正式用回本名原梦,这个名字男女都可以用。见问,我回个揖道:“有,只是长得很,在这茶馆中,不应时,不应景,不提也罢。”
“小哥看来确是雅人,在下可否并一桌喝茶,也好讨教则个?”
“我们喝完茶就走了。”宁师兄冷冷地说,板着张冰块似的脸,只要有外人在,他那张脸绝对零下20度。
“茶点刚上,总要用一点时间,一会这里还有说书的,可是最近最红的苏宏青呢。”那人被师兄拒绝后,并不着恼,笑着说。
“说书?师兄。。。。。。。”我拉长声。
“听书可以,别招惹是非。”他警告我。
“我是那种人吗?”我委屈。
“从来就是。”他眼中含了丝笑意,我狠狠咬了口盘桃酥,斜睨他一眼,不就让他打了几场架么,游走江湖,不动手算什么历练。
黑衣人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地回身坐好。
“那人也不似坏人。”我低声说。
“坏人写脸上吗?”
“您不是武功高强么?为民除害不是你们侠义道的义务么?”我腆着脸笑。
他一付懒得理我的表情,我恨不得踹他一脚,门口一阵喧哗,众人簇着一个中年人进来,那个人长着一付又长又黑的胡子,很象京剧中老生的长须,面色白净,一双眼睛明亮似星,就见他往中间台上一坐,惊堂木一拍,茶馆中一下鸦雀无声。
好大的气势,出来至今,也听过好多回书了,却从未见过如此有气魄的说书人。
“上回书说道北靖王智破八仙阵,这回继续给各位说一说靖王爷破阵后直捣西戎帅营,生擒敌军主帅凌云西尔的故事。”宏亮的声音,在茶馆四壁回荡,一片叫好声。
我茫然:“是以前征西大战的事么?”
“小哥你不是本国人吗?这次的平西大战,北靖王势如破竹,半年时间便逼得西戎诸族联盟分崩瓦解递了降书,这会,靖王爷回师北上,与原大将军会合,北匈奴与明月国节节败退,求和休战是早晚的事了。”黑衣人回头说。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对师兄笑笑,有些无力,我的刻意回避他又怎么不明白?从来不在我面前提我没有提及的任何话题。从不问我问题,除非我自己想说,否则,他只会陪我默默坐着,沉默是金,他贯彻得几近完美。我喜欢和这样的大师兄在一起,轻松,愉悦,没有任何负担。一直庆兴选择与他行走江湖是我来这里后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掌声雷动,爱国主义可能是天下人的通性,说书的听书的,都兴奋非常。
允倜抓住了西尔,那样骄傲的人,受得了吗?晃了晃头,我真是奇怪,居然会为那个伤害我至深的人担心,可我忘不了弥留之际,他在我耳边绝望的嘶吼,还有落在我脸上的泪,为什么?他应该是恨我的才对呀。
说书的正说到允倜生擒西尔的关键时刻,一声冷笑在我耳畔响起,很耳熟的笑声,我惊起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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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我惊起四顾,大师兄问我:“何事?”
一阵惘然,不可能是那人啊,我摇摇头坐下:“没事,听岔了罢。”
“茶点用得差不多了,去庙会上逛逛?”云河问。
“好啊。”我站起,黑衣年轻人见我们要走,忙过来问:“在下常尚,丽阳人,仰慕小哥文采,可否请教小哥高姓大名?”
“原梦,”我顿了下,说:“都城人。”抱拳与他相辞。
出了茶楼,师兄说:“此人精华内敛,武功极高,你要小心。”
“是么?”只记得此人有双极魅惑的眼,深深黑黑,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潭水,面目倒也普通。“比你还高?”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这点微末道行算得了什么,就是二师弟都比我强。”他一晒。
“不可能,二师兄明明比剑三招就输给你了。”我不相信。
宁云河笑叹:“傻丫头,他那是不想比,他再不济,我也不能三招就赢了他!天龙门的武功本就是他家传武功,有很多是不外传的,我自小跟着师父,也有一些是学不到的。”
“家传?”我疑惑。
“你怎么会不知?丁氏以武道征服天下,师父的实际身份是当今皇叔,他自小沉迷武学,一心要开宗立派,这才有了天龙门,天龙,天龙,可不是皇家一门吗!”
我恍然,怪不得那日客栈中知府大人知道允倜是天龙门的人要下杀手灭口,说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话。
“管那人武功高低,不惹他就是了。”我说,师兄看着前面说:“只怕人家不同意。”
我扭头,果然常尚一脸笑意过来:“可巧,又碰到两位,看来我们甚是有缘,原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皱眉,此人看来是缠上我们了,他是习武的人,我原以为他与我搭讪是为了诗文,现下却发现不只这样简单,不过,有热闹为何不沾,正觉着最近有点无聊呢。时日不多,让剩下的日子多姿多彩有何不好。
思及此,我点头笑道:“原来是常兄,小弟与师兄正打算去庙会上逛逛。”
“原公子是外乡人吧,在下在此久居,就让在下尽下地主之谊,带两位游览可好?”
“如此甚好。”我见师兄要开口,赶着说,师兄不赞同地盯我一眼,我扮个鬼脸笑笑,他摇头叹息,却也随我意。
庙会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走在街道上,看着左右,我仿佛回到上元夜那晚,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晚转折,我得到了朱纹碧玉,又落入西尔手中,回到了现代,也断了尘缘。
有些涩然,眼前繁华似锦,而我只是个过客。
“累了,师兄,我们喝酒去。”心情一下子低落。
师兄还未答话,常尚忙说:“在下知道一个优雅的好去处,在那里,有最美妙的琴声,最香醇的美酒,焚上香,听着曲子,温上壶上好的酒,堪比神仙。”
“好啊,好啊。”我拍手:“若再有美女素手添酒就更妙了。”
常尚笑开了颜:“有,只要有银子,那里什么都不缺。”
大师兄轻轻拉我的衣角,我不理他:“啊哟,那可不成了,我们独缺银子。”
“原公子说笑了,哪能让您破费,你我一见如故,一切有小兄。”开始称兄道弟了,真是自来熟。
“原师弟!”大师兄不悦。
“师兄你不想去?也罢,要不你先去茶馆再听回书,我这边喝完酒就去茶馆找你。”我笑眯眯。
师兄瞪了我一眼,咬牙闷声:“一起去罢。”
我雀跃,拉着他衣袖:“就数大师兄最好。”拧眉,叹气,他还是随了我去了。
第四十章
真没想到,小小的景容镇竟有如此雅致的去处。
小径通幽,一条青石板铺设的小道,曲曲弯弯,顺着密密的湘妃竹林往里,深处是一座青砖黑瓦的建筑,雪也似的白墙上,垂着丝丝的绿枝,空气中漫着桂花香,入门后,花香扑鼻而来,越发的浓郁,原来小小的庭院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