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生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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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嚷嚷什么！”水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说道：“湄儿说得对，总住别人的地方不好，只有自己的家才是最舒服的。”
于是几人便研究着卖田的事，打算买十亩左右，最好是聚在一起的，然后盖个房子……当然，意见一直都是之湄在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买地
二日，之湄挽着水老夫人的胳膊，白氏也在另一边扶着，带着之斌出门，打算去看地。
“水家妹妹，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之湄抬头一看，迎面走来一对俊男靓女，不是黄光凡周继红夫妻两又是谁？
“黄大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天正好闲着，你周嫂子说到了你，就过来了。”黄光凡笑着说。
白氏想起是帮赶马车的小夫妻两，自然认识，不过不熟。
水老夫人不认识，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之湄，倒是之斌过去拉住黄光凡的大手，嚷嚷道：“黄大哥，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想黄大哥嫂子没？”黄光凡一把抱起之斌，举高过头顶，逗得后者“咯咯”笑个不停。
“想了，想黄大哥的功夫了。”
“哈哈……”黄光凡爽朗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地方传了出去。
之湄见水老夫人嘴角带着慈爱的笑容，便同她介绍道：“祖母，这两位便是帮娘和我赶车回来的黄光凡大哥与周嫂子。”又给黄光凡介绍道：“这是我祖母。”
“老夫人好。嫂子好。”黄光凡夫妻不知道该行什么礼，便礼貌性的问声好。
“好好好，托你们的福啊。之湄她们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们啊。”水老夫人一把拉住周继红的手，笑得荣光满面的，没有一丝不耐。
“瞧老夫人您说的，你们来了我们这里，我们便是地主，自然是要帮忙的，不然以后还有谁敢来我们村。再说，我们也是与水妹妹有缘。”
周继红见水老夫人没有用城里人的眼光看他们，心里自然欢喜，便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们自己腌的酸菜，希望你们喜欢。”
“酸菜啊，好几年没吃到了，这几天热，食不下味的，有酸菜正好开开胃。”水老夫人回忆了起来，又似呢喃自语，又似对周继红说。
白氏道了声谢谢，把篮子接了过去。
黄光凡又问了一次之湄要去哪儿，听之湄说要去买地后，便露出羡慕的表情，却不贪樊，说道：“你们要去买地？正巧我们闲着，这一带我们也熟，不如陪你们去吧？”
闻言，之湄看向黄光凡，顿时心中一亮，暗道这乡下虽说淳朴，可也不知有没有流氓地痞之流，或是遇到如李婆子那种嘴碎无理之人，定也难搞得很，若是有黄光凡这般高大之人陪着，只怕无人敢闹事。
于是刚想上前开口，谁知，与水老夫人想到一处去了，后者和蔼笑道：“那甚是好事。本来我们也没买过地，若是遇到那等讨价还价的，还真不知如何开口，有你们去正好。
之湄啊，你好生照顾你娘，祖母老了就不跟着去折腾了，这大热天的，怪遭罪的。”
“我也不去了。”周继红突然说道，之湄几人不解，便齐刷刷地看了过去，黄光凡挠着脑袋，傻傻笑了两下后，顿有些扭捏起来，说道：“看我都给忘了，继红有身孕了，还真不好累着。”
“恭喜啊，光凡啊，好生对待继红，来年生个大胖子啊。”
水老夫人与白氏一脸的羡慕，而后又暗暗叹息。
黄光凡夫妻两忙道谢。
黄光凡疼爱地对周继红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便不去了，留下来陪老夫人说说话，说些村里的事儿，等我们回来了再一道回去。”
“嗯。”
周继红吩咐了些事后，便扶着水老夫人进院子了。
圣人言，善者，吾善之。
水老夫人没有轻视鄙夷黄光凡夫妻两，而是如好友亲人般看待，夫妻两人则把她当长辈尊重。
看着两人的背影，之湄笑了笑。
“黄大哥，我要骑大马！”之斌自来熟地抱住黄光凡的大腿，扯着后者的衣袖道。
“之斌，不准这般无礼！”白氏脸色很难看，呵斥道，之斌也不怕她，躲在黄光凡身后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嫂子不碍事的，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调皮的，整天嚷着要骑大马。来，之斌，黄大哥带你骑大马！”
黄光凡笑呵呵地抱起之斌，往头上举，一反手，之斌便坐到他脖子上。
“哦！哦！骑大马咯！骑大高马咯！驾！……”之斌兴奋地上高空里挥舞着，好似长这么大里来做了件最开心的事情。
“这……”白氏看着两人呼喊的背影，顿时不知所措，脸上神情复杂，有欢喜，有忧愁。
“娘，不用担心，你也不希望之斌的童年过得不好吧。”之湄安慰道，笑出来两排皓齿，知道白氏担心什么，便把日前去钓鱼李婆子闹事，黄光凡夫妻两解围之事，说与白氏听。
白氏也不再那么纠结，反而对黄光凡两人亲近了些，但到了村里，还是让黄光凡把之斌放了下来。
路上，黄光凡讲述了这一带大概之事，觉得之湄一家人想在丹霞村买田买地之事有些不靠谱。
丹霞村地处于山里，虽说很少有人到城里找活儿，但村里有个丹霞山庄，那里每年需要一定的人手帮忙，村里不少人都去了，今年久旱不下雨，村民还是能熬过去的，因此不会有什么人愿卖田的。
果不其然，之湄一行人访问了里正后，又去了几家条件不怎么好的人，倒是有愿意卖田，可惜都是散着的，还少。
黄光凡便建议到百花村看看。
百花村，丹霞村的隔壁村，有不少田地在丹霞村这边。但其地处树林之外，接近官道，做生意跑活等都方便，还得钱，那几户人家也觉得来回费时碍事，便想卖了，可惜又没人买，扔了吧，又浪费心疼，真是有如鸡肋，弃之可惜，留着又没有多大帮助。
之湄几人先去看了地，挺大，二三十亩田，旁边还有十亩沙地。
挺满意，不过之湄倒是先看上那沙地，觉得拿来种花应该不错，反正异能在手，一视同仁，再者，再贫的地，养几年也能变肥了。
于是几人折回了木屋牵了马车直奔百花村，找了里正说明来意，里正很高兴了带他们到了那几户人家，又一起带地里相看。
之湄很爽快，以平日价位相买，田一亩十两，沙地一亩五两，那几乎人家很高兴的答应了，相约后日在县衙门口碰头，把田地契办了。
“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因明年之斌要到百花村的私塾上学，之湄便提议过去看看，路上看着整齐的房屋说道，白氏一旁也点头。
“你全买了，还不知他们得多感谢你们了呢。”
黄光凡一阵感概，暗呼真不愧是城里人，一出手便是三四十亩田地，那些田地就在他们村头，村里人也有人想买的，可惜都没有那等闲钱……
“娘，求你，我愿意在家伺候您，给你当牛当马，别赶我走……”
“哟，还真不敢当。谁人不知道我是你后娘，哪里敢指使你，供奉都来不及。”
之湄几人正谈笑，便看到前面一户人家门口围满了人。
“什么事？”
几人挤进去一看，那户人家门上挂着白布，显然是刚办完丧事，门下站着一个略显丰腴红光满面的女人，而她身前跪着一个满头凌乱的少女。
正文 第三十章 小花
之湄几人去看了私塾之后，本是心情极好的，没想到听到了吵闹声，挤进人群里，见到那素稿的画面，只知是死了人，便要走，谁知听到了门下那女人满是委屈的诉声。
“你个挨千刀的，怎么就走了呢，走就走了，还欠下一屁股债，你们说说，我一个女人怎么还得清啊，还得养她。
好不容易给她找了门亲事，人家给的彩礼也多，可是她还不愿意，当娘的不容易啊，当个后娘更是被人指、暗地碎啊。”
门下少女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听着女人的指责，肩膀时不时抽一下，看起来很是凄凉。
之湄眉头皱了皱，很是不喜欢那女人的说辞。而白氏他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你们知道章泼妇把小花说给谁了吗？”突然一人带着让人猜的话语问道。
“二狗子，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说，那泼妇把小花说给谁了？”
周围的人也催促着那名叫二狗子的，之湄也竖起耳朵来。
“下柳村的刘鳏夫。那刘鳏夫都四十几岁了，据说还是个怪脾气的，小花才几岁？十二岁！这不是作贱她么。”二狗子愤愤道。
“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更何况那女人还是那番泼辣的，这几年小花没少受罪哦，如今还有要被，哎……”
“听说啊，章泼妇跟男人勾搭上了，怕被小花撞见，所以要把她撵走……”
“嘘！你作死啊，这种事家去说，小心章泼妇闹上你家！”
几人便不再说话了。
章泼妇？这章氏倒是臭名得很，这其中还有不少猫腻，之湄同情起了那叫小花的来。
以前她小时候，父母就离异，知道其中的痛苦委屈难受，好在她有奶奶，现在还有一家子的亲人。
“我不嫁，娘，让我留下来伺候你吧，家里的活儿我都做了，我不要嫁给那个鳏夫……呜呜……”小花呜呜地哭起来，瘦小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无力。
“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能顾得来你。再说，你不嫁哪有银子替你爹还债，还不如死了算了。我的命真苦啊，以为白捡了个女儿，没想到会是个克人的……”
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捶地哭了起来，可惜眼里没有一滴泪水，看得人直想笑。
“造孽哦，苏屠夫走就走了，还让女儿这么受苦，造孽哦……”
“小花是个好女孩，可惜我没钱，不然就娶她回家了，哎……”
……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多是同情小花的，却没人敢站出，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泼妇，就是来十个秀才都得跑。
“这位大娘，”之湄问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道，“小花家没有其他人了吗？我是说亲戚。”
“这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这小花一家原不是本地人，当年她爷爷带着苏屠夫来的，据说他媳妇死了，之后苏屠夫也就只有小花一个女儿，没什么亲人。”那位大娘见到之湄愣了会儿，才摇头说到，很是可惜的样子。
另一个也叹息道：“可不是，若是有个亲人还好说话，毕竟是苏家血肉，凭她一个后娘也翻不去天咯，可惜……哎！”
“这小孩真可怜。”白氏把手轻轻放在之湄肩膀上叹道，闻言之湄也不语，她也是有心帮而力不足啊。
“娘，小花不嫁，小花宁愿卖去当丫鬟也不去嫁那鳏夫，求求你了娘，还是把我卖了吧，好歹得几两钱，也能把爹的债还了。”
小花突然抬起头来，一张清秀的小脸楚楚可怜，双手紧紧抓住章氏的裙子恳求道，后者却一脸不高兴，抬脚踹在小花身上，看着小花扑在地上，冷笑道：“给人当丫鬟？哼，谁要你？啊，谁要你！？我告诉你苏小花，你爹不在了，我就是你长辈，不从也得从！”
“你个泼妇恶毒的女人，放了小花！”有人看不下去了，喊道。
章氏一个回眸，怒瞪着那个说话的人，“原来是你二狗子，你不就是喜欢小花嘛，今儿我就明白着告诉你们，谁也别想管我们的家事！”
哗！
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这时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响了起来：“他们不能管；我能！”
“里正来了！”
人群中，顿时开出一条道，一道头发花白的人影缓步走进。
里正？之湄紧握的双拳也松了一些，她知道里正。
小花抬起凌乱的头，见到来人，一个踉跄扑进里正的怀里，“呜呜……里正爷爷，您一定要给小花作主，呜呜……”
里正拍了拍小花瑟瑟发抖的后背，干固的双手撩开其脸上凌乱的碎发，低声安慰道：“花放心，你爷爷当年走的时候便让我好好看顾你们家，如今我便是你爷爷，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而后，他抬头，当看到之湄几人时显然一愣，点点头便转向章氏，“看在我里正的面子上，不要让小花嫁给那个刘鳏夫了。”声音缓和，却让人不敢小视。
里正刚来时，章氏便有些不爽，如今他的话更不得不作思考，不然以后在百花村定不会有好日子，但她也不想让步，不然钱谁来还？
“里正的面子谁敢不给？可是给了里正面子，谁又来替我们还债呢？”
“这……”
里正没想到章氏会把球儿抛给他，这可是几两银子啊，若是亲孙女定会忍痛，可是，小花……
小花看出了里正的烦恼，再次恳求道：“里正爷爷，不如您帮找户大人家吧，花听说卖进大户人家能得五两呢，这样还了爹的债还剩些，便给娘吧。”
“真是好孩子啊……”
相亲们纷纷点头，有心软的顿时抹起眼泪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