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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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步听到夏天伦在身后吼道:“哥你是不是在屋里藏了什么人?”
丁亦宇转身指了指他,抿着唇不语。夏天伦不再玩笑,重新发动车子,上坡,下坡,加速,转眼间消失不见。
丁亦宇却在夜风中品味他刚才的话。
金屋藏娇么?
可是家里那位显然不是。
正经女人没有,醉鬼倒是有一个。
丁亦宇推门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放久了坏掉的水果,酸腐中夹带着一些像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他险些以为自己进错了屋,不由得退出来看了看门牌号。
的确没走错。
他掩着口鼻极不情愿地走进去。
“谢思因?”声音从他手指缝里传出来,沉闷。
伸手不见五指的略带陌生的环境,腐朽不堪的难闻的气味,丁亦宇有种错觉像是在需找死尸,这种感觉在他打开灯光看清楚地上横躺着的女人之后更加强烈。几乎是下意识地跑过去扳过那人的身体,心悸着喊道:“谢思因?谢思因你醒来!”
女人身体沉重,身体冰凉像是失去了温度。丁亦宇得不到回应,猛地将她的脸投向灯光的位置,女人的脸如白纸,呼吸微乎其微。丁亦宇抡起手掌在她脸上“啪啪”就是两下,“谢思因!”
还是没动静,他一急之下将她上半身捞起来猛力摇晃。
“谢思因!”
“叫魂呢?你放开我。”
谢思因悠悠转醒,起先是不乐意的,自己睡的昏沉却突然被人打扰。她被人摇得有些难受了,皱了皱眉,微睁开眼睛,却在看清眼前人的长相之后彻底清醒了,瞳孔霎时间放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亦宇手臂用力却不自知,也是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明明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谢思因觉得太不真实,她是醉过头了还是在做梦?如果是做梦那么肯定是噩梦。那男人自从婚后就没再出现,她一个人独守新房一个多月,她都差点儿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栖身之所了,怎么这男人今晚突然闯了进来?
她猛地闭眼,觉得脑袋疼,大概是酒后遗症发作。
想要自欺欺人,那人却不给她机会。
丁亦宇见她又要睡了的样子,不由得又晃了晃她的身体。谢思因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她痛苦地皱眉,半眯着眼,像是呓语:“你,放开我!”
可她这声警告听上去毫无威力可言,丁亦宇凭着主观以为她是要昏迷,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晃得厉害。谢思因却怎么也忍不住,迷迷糊糊的,“呕”的一声将胃里涌上来的东西悉数吐到了眼前人白色衬衣上。
还没觉得舒服,身体就被人猛地推到一边,紧随而来的是男人的一声怒吼。
“我。操!”
谢思因因为他这一推又有些反胃,她身体绵软,索性靠在地上吐了个精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觉得胃里空空的一丝不剩,她是被自己的呕吐物难闻的味道刺激到了,半眯着眼爬到一边。她觉得脏,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
她迷迷糊糊分辨出卫浴间是在哪个方向,在这人没来之前她好像就是要洗澡的。爬也要爬过去。可没挪动几分就觉脚踝一紧,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人拖了回去,她迷茫地抬头,看到的是眼前放大的一张脸,黑沉沉,像是跟谁有仇。谢思因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她想要逃。
丁亦宇怎么可能让她成功?将她身体扣得死死的,他单手钳住她下巴,用了力,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故意的吧你?”
谢思因下颚疼得像是要裂开。
见她痛苦皱眉,丁亦宇放松了力道,却还是狠狠地盯着她。
“你再敢吐试试?”他冷声威胁。
谢思因觉得这人身上也很难闻,他胸前一团可疑的恶心的东西好像还在往下滴沥。她强忍住反胃,艰难地推开他:“脏。”
她扫视过他身上的眼神成功激怒了丁亦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他想也不想就将她捞了起来,扛在肩上,直接冲着洞开的卫浴间走去。
一踏进去就湿了鞋袜,卫浴室里如同遭了洪涝,满地的水和泡泡,水里飘浮着一个牙膏包装盒,水龙头还在不断地流着水。
丁亦宇再次皱眉,对着肩上哼哼唧唧的女人说道:“谢思因,你这是在玩自杀?”
没有人回答他。
谢思因痛苦难言,未及争辩,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落入了水里。她突然有种溺水的感觉,扑腾了几下,奈何却找不到借力点。
她心里生出一个自暴自弃的念头:完蛋了。
算了就这样吧。
突然身体一轻,她被人提了起来,猛咳了几下却发现嘴里没水。其实刚刚也没有溺水,她却出现了短暂的错觉。
这下彻底清醒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与近在眼前的男人对视,那人半蹲着看她,要笑不笑的:“清醒了?”说着视线暧昧地在她脖子以下扫了一眼。
谢思因下意识地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丝质面料的衣服此时将她内衣轮廓完全勾勒出来,她又羞又恼,想到刚刚这人的粗暴,一时怒极:“你滚!”
她一手劈进水里,水花高高扬起,丁亦宇早有防备,安然无恙地站在门边看她,“等会儿再收拾你!”
谢思因用手舀起一把水泼过去,而丁亦宇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合上。
☆、第3章
那扇门在她眼前合上,白色的气雾迅速将她包围,谢思因整个身体也渐渐沾染了湿气,她坐在浴缸里稍稍平复了呼吸,这才想起要爬出来将门锁好。
现在要紧的是先把这一身的狼藉清洗干净,这么想的时候也就忘了去顾忌外面那人。她几乎是浑身淌着水重新回到了浴缸里,脱光躺在热水里的时候舒服得忍不住想要喟叹一声。
迷迷糊糊间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谢思因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张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浸泡在水里,水已经冷透,她却像是感觉不到。
门外催命似的还在敲门,那人不耐烦的声音透过厚重的磨砂门传了进来,非常大声,像是拼尽全力,“谢思因,你赶紧给我出来。”
谢思因眉头皱得更深,这人居然还没走?
这么一来她更不愿意出去了。
丁亦宇不依不饶:“你是聋了还是晕死过去了?再不开门信不信我现在就闯进去?”
谢思因眼睛盯着门口,忍不住冷笑一声。虚张声势,他倒是有这个能耐。
像是为了印证她想法的错误,突然“砰”的一声震响,门口猛地震动起来。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谢思因还是有些担心他会这么硬闯进来。她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颤声说:“你,你别乱来啊!”
门外那人果然停止了动作,有些恼火地说:“你快点出来,我要用水。”
她眼珠子转了转,“隔壁客房就有水。”
“你还好意思说?你住了一个月居然连客房洗手间坏掉了也不知道?”他又猛地敲门,“你到底出不出来?我身上全是你吐的脏东西,你是不是想恶心死我?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赶紧给我出来。”
客房洗手间坏了么?她怎么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没进去过。
她又说:“不行,我还没洗好。”
她听到门外那人冷笑:“一个多小时了没洗好?你是有多脏?”
她气,却想到他那一身的狼狈模样,她到底有些心虚和不忍。磨磨蹭蹭爬了出来,擦干身体披上浴巾的时候却愣住了。
她忘了拿换洗的衣物,难道要她就这么出去?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漂浮在水里的刚换下来的衣服,显然是不能穿了。
“你能不能快点?”
谢思因心里一急,也是没好气地说:“催什么催。”
她动作仍是很慢,到了门边,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影子,她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开门,最终又放弃。想了想,对门外那人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丁亦宇愣了一下,“为什么?”
谢思因脸上一热,懊恼道:“让你闭你就闭,哪来那么多废话。”
丁亦宇迟疑了一下,问她:“你到底在搞什么。”
谢思因突然觉得这人又磨叽又难缠,她自暴自弃地说道:“不开了。”
丁亦宇不怒反笑:“你还打算住里面了不成?”看到谢思因的身影远离门口,他忙说,“莫名其妙,女人就是麻烦。”他转身离开。
谢思因小心翼翼开了门,从门缝里看到那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背影,她还是不敢放下防备,紧紧护住胸口猫着腰想要偷偷溜回卧室。不想那人却突然转头过来,一脸戏谑地看着她说:“什么料也没有,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么?”
谢思因的脸火辣辣的,骂了声无耻,再也不敢多呆,灰溜溜跑回了卧室锁死了门。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凭那人在门外怎么敲门也不再搭理。忍无可忍的时候她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丁亦宇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什么衣服?”
“结婚那天我带过来的衣服,当时就装在一个箱子里,你难道没看见?”
谢思因努力回想,好像的确有怎么一回事,那晚上他俩情况相反,丁亦宇喝得烂醉,被亲朋好友扛回来新房。由于新郎醉死了过去没闹成洞房,其他人散去以后,谢思因打开卧室的门,还没走出去就听身后那人沙哑着说:“你不用走,你就住在这里。”
她回头,看到这个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坐在床边,黑亮的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对视了两秒,他站了起来,很是轻松的说道:“我说过不会碰你就不会,放一百个心吧丁太太。”
他把“丁太太”三个字咬得极重,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谁。
谢思因是从他走后才看到地上放着的行李箱,没设密码,她一打开就看到了一箱子的男士衣服,当时也是因为他的那句保证的话才信了他不会再来,谁知道他今天晚上发什么神经突然跑来?
“你该不会是丢掉了吧?”
她听到丁亦宇在外面喊道。她想了想,说:“好像是的。”
“你!”丁亦宇气结。
谢思因顺理成章地说:“这里没有你可以换洗的衣服,你赶紧走吧。”
门外那人默了默,好像已经离开了卧室门口。谢思因等了半天听不见反应,犹豫着出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人背对着她在客厅里打电话。好像是让人给他送衣服过来。
那人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流线型的线条还泛着一些水光,窄腰下面是紧实的臀,顺着分开的两条腿往下,是他的大脚。他赤足,木质地板上被他踩出湿漉漉的脚印。
谢思因顺着那些脚印看到了地上的可疑污秽物,好像是她先前吐的东西,她心里一阵反胃,忙将头别开。
丁亦宇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她,他放下电话,同时叫住想要钻回房间的她,“你别走,咱们聊聊。”
谢思因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聊的,但看到他下身围着浴巾大喇喇地站在客厅里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她就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些事情,她现在穿着完整,倒不担心会被占便宜。索性出来,只是靠在门口看着他。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谢思因不理会,抱着胳膊倚着门,冷冷淡淡的:“你怎么还会有这房子的钥匙?”她可记得这人当初信誓旦旦保证不会来打扰她。
丁亦宇顺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捋了捋,歪着头看她,笑了一下,“房子是我的,我有钥匙有什么好奇怪的?”
“钥匙还给我。”谢思因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丁亦宇不解:“怎么了?”
“不安全。”
丁亦宇愣了一下,笑容比之前更加大了,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她身前,说道:“我看着挺安全的。”
谢思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又笑,气不过的时候她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丁亦宇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着她:“你确定?”
谢思因别开了眼,冷声说:“要么你把钥匙给我,要么我回家住,你自己看着办。”
丁亦宇嗤笑:“你着明摆着为难我,当初明明说好的,逢场作戏还是很有必要的,你回家去,我家里人知道了怎么办?”
“那也不关我的事。”
丁亦宇沉吟:“先不说这个了。你今天出去喝酒了?跟我说说,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
谢思因神色一滞,稍稍避开他的目光,不大自然地说:“什么状况也没有。”
“我不信。”
谢思因不耐烦,“爱信不信,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家里不好过?”
丁亦宇走两步到了她跟前,低头想要窥视她脸上的表情,见她低眉顺目的身体微颤,他心生不忍,“我不是那意思,没有感情还有交情呢,要是真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我说,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帮你。”
谢思因缓缓抬头看他,像是要看进他眼底似的。她沉默不语,眼神有些骇人,丁亦宇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是一直把你当做妹妹来看的。”
“谁会